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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理他，進了賀總房間，賀總開了幾罐啤酒，都一口乾，鬱鬱寡歡毫無平日的騷艷狐狸風采，我問道：「賀總，為情所困？為錢所愁？」

「關你什麼事。」

「賀總，可是酒店的資金怎麼辦？」

……

整理席子的時候，我一翻起席子，好多我珍藏的動作藝術片噼噼啪啪的跟著飛起來，賀總眼尖：「這些是什麼？」

「小花，你想想看，平時你上廁所忘帶廁紙，是誰送到廁所門口邊給你？」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吃了你的給你吐出來？」

「公司，哼，公司的高層？被星輝挖過去了一半，就連平時老實巴交默默無言的陳經理也悄無聲息的走了。」

那個是我的錢包……

「我怎麼知道？是你攔的的士。」

吃晚飯的時候，沒人作聲，小花向來對賀總是禮敬有加，不像我這般張狂自大，自是無聲速度吃完，速度撤離。李洋洋則是滿懷心事，默默吃著，吃完后默默收拾，然後默默回房。

「所以你就把你大部分錢都弄到了孤兒院，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沒有，車子也賣了二手，你明明知道資助幾百個孤兒院的孩子，就是個無底洞。」其實這個貌似兇悍剛強打不垮的女人，表裡不如一，真正值得我去敬佩，但如果換成是我，恐怕我沒有這樣傻。

「你好意思說嗎？昨夜是誰說要請客的？」

「那整理你床鋪的那個人，是賀總嗎？」

「那旅行社掙的錢，每個晚上不是都要打入你的賬號里嗎？」

「本來是夠的！可是你知道你喝的那兩瓶茅台要多少嗎？！」

當路人看我懷中抱著的那隻大大的布娃娃七仔后紛紛向我投來一種可憐我的目光時，我自己也感覺自己挺SB的。

我想起來我昨晚點了兩瓶茅台，平日賀總請客，俺總是要刮她，不是茅台也要五糧液。

「小花這人就是這樣，原本以前以為他這人挺超凡脫俗的，誰知交了一個叫做李元的知心朋友后，竟然下流了。」

「早送過了，如果貸款不了，這些事真的很麻煩，不過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不單單是這個。」

「喊什麼喊，你那點錢都沒夠。」

「靠，吹什麼牛啊？賀總就算再窮，也不可能淪落到來與咱蛇鼠一窩，借口！解釋就是掩飾，同居就同居，還找借口，嘿嘿嘿嘿，今晚你可享盡艷福了。」

最後還是我先打破僵局：「賀靜你看你租的什麼碟啊？」

「對了！等下打的的錢誰開？」

「你好意思說你沒有？你進公司短短几個月，你知道你從我手上領了多少錢嗎？」

我馬上求饒：「開個玩笑死人嗎？」

「你說呢？我又不是強要，只是借你而已。」

賀總聽聞二話不說，把這些孤兒都接到了藍城的孤兒院，用自己的錢，給孤兒們蓋房子，買日用品藥品，還有超高的伙食費……

「可是，我沒有和男人一起睡的習慣。」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抽的是二十幾塊m.hetubook.com.com錢的芙蓉王，然後買了一包三塊錢的紅金龍，那包紅金龍就專門留著發給我！有時還在煙里放了辣椒末！」

看我沉默不語，賀總開口問道：「是不是又在想著伊人？」

「是。」

「有一家叫做星輝的旅行社，之前只是一家小社，前段時間不知何人高價購入該社，大筆資金投入，要打造成可以在藍城跟我們抗衡的旅行社，這個旅行社和之前芳姐她們那個不一樣，是真的有大筆資金，而且是正規旅行社，據我調查，他們社的幾個領導都是在政界高高在上，現在來投資商界，靠著過硬的關係，更是如魚得水。我們社的很多個本該屬於我們的團都被他們搶了。」

「那，公司的高層開會討論出什麼結果。」

「最好是能把他召回來。」

「賀總，既然不能留住陳經理，也不能讓他把我們的大部分業務拉走，我想辦法把他弄回來，弄不回來我就弄死他！」

「不是，懶得和你說，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他們沒有問嗎？」

小花很殷勤的，搶著我開車，他開出了一段路后，我才記起來貌似小花去考了駕駛執照的，又開了一段路，看到路邊有人賣甘蔗，他把車停下來買了幾根甘蔗，然後一邊開車一邊吃甘蔗，我對他這般嫻熟的駕駛技術讚嘆不已：「小花，你們的教練可真厲害啊，才教了不到兩個月就教出了那麼高超技術的徒弟。」

我陰笑著：「是豬！」

她抓起我桌面上的圓規信步向我走來，接著我的哀號慘無人道而又抑揚頓挫。

「不是吧，那個服務員跟你有仇啊？」

「起義的話，我第一個帶頭！」

我隨便想想，好像從賀靜那裡，俺真的賺了不少錢了，加上平時和小花時而偷偷時而光明正大就算上頭知道又奈我何的挪用公款，中飽私囊，俺和小花搖身一變，從剛畢業的窮學生晃成了現在的不知什麼顏色的領。

「平時你沒有煙，是誰借給你抽？」

「我扶你出來的時候，把錢給了一個服務員，說我們桌消費了兩千五，給他三千讓他幫我們去總台結賬，五百是給他的小費，他高興的蹦著走了，我趕緊就扶你跑了。」

我和賀總下車，兩人同時翻著口袋，而後我和賀總面面相覷：「你真的沒錢啊？」「你真的沒錢啊？」

「我不同，我早就下流了！」

「你不是被子席子枕頭也用我的吧？我的被子好像三年都沒洗過了……」

李洋洋加深了鄙視：「你還不是一樣。」

小花搶著問道：「為什麼？」

「什麼事？」

「公司里有些無聊的姐妹在我們旅行社論壇那裡貼出來的，好男人排行榜，王耀排名第一，無懈可擊。」

「那，平時你吃香喝辣的，是誰請客？」

見過老總問小職員借錢的嗎？沒見過。

「你咋知道這麼多？」

賀總把我叫進她房間，現在應該稱作她的房間了，指了指hetubook.com.com電腦椅，示意我坐下：「賀總，什麼事？」

「那我還要感謝你嘍，剩餘的你墊了？」

我幫她繼續算了算：「初步計算一下，以每個月大約百分之十一點五的複利遞增的話，再過十六個月，欠款就差不多打到一百萬之上了。」

「透支利息百分之一點五，加上滯納金百分之五，加上超限額百分之五，加上每個月遞增十一點五，兩萬變十二萬，很容易。」

「這個能想象出來，但是賀總，你也要量力而行，本來這些事就不是咱能管的事，你做再多也沒人誇你，而且，總不能說你跟那連鎖酒店簽約了，資金都不到位吧？」

「你這裡有酒嗎？」

「老子是在想，等下拿什麼來開的士司機的錢。」

「聰明！我的車也賣了，我豁出去了，這是改變我一聲命運的好機會，我不可能錯過，我寧願為夢想拼得一無所有，也不願安於現狀。」

「我不關心，只是看見那些排行和留言，覺得有趣。」

「你哪點像是我好兄弟，搶我女人，腳踏N條船，其中三個女孩子都是我好朋友，你說說看，你哪點能讓我承認你是個好兄弟？」

賀總的行李已經沒有什麼，就是只有一隻很大的七仔布娃娃，讓我抱著走下樓，感覺非常的傻。上了的士往大學西苑飛去，路遇塞車讓人焦躁難耐。我總感覺不對勁，是不是什麼東西沒拿？

「我是不會死，但是你會死。」

「告訴什麼啊？他們不是看見了嗎？」

「賀總請我們吃飯，真是不敢當不敢當。」我一邊恭維就一邊想，賀總真是個小氣鬼，居然這樣子請客，最起碼也要去找個像樣的餐館包廂撮一頓才是。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我好像真的沒有說過啊。

我居然沒有想到陳經理是這樣子的人，陳經理此人雖其貌不揚，但是其業務能力是無人可並肩的，他這一走，對旅行社甚至對賀總的打擊是非常大的，要知道，之前社裡大半的業務都是陳經理親手抓的。

門口有人摁響門鈴，開門后見樓下一個餐廳的送餐服務員手上提著好多個外賣盒，我將他熱烈歡迎進來，送餐服務員把外賣放在桌子上：「總共一百八十三塊，謝謝。」

「形勢嚴峻，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穩固我們的老客源，開發新的客源，不能坐以待斃，很多計調往他們星輝那邊后，把很多老客戶都帶過去了那邊。」

為了不給賀總留下俺更齷齪的印象，我極力的掩藏，好奇心盛的賀總更是認定我手上的是好東西，伸手往我懷中抓來，兩個人就這樣拉扯著。

「……」

「我錢包里可是有兩千多塊錢，為什麼還沒夠？」

「流感和經濟危機都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客流量減少也無可奈何，但是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如何與星輝旅行社對抗，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現在的業務正在急速攀升，而我們卻在急速下降，假htｔps://ｍ.ｈｅｔｕｂｏok•com•cｏm如這樣發展下去，不出一個月，我們很快就會被他們壓下去。」

「靠！你當我是好兄弟不？」

李洋洋咳嗽一聲鄙視道：「說歸說，能不能不要那麼下流？」鄙視的同時，往我這邊掠過一絲帶著悲傷的眼光。

「你請我吃三塊錢一碗的香辣面也算是吃香喝辣嗎？」

「哇塞，你真的把賀總搞上床了，我還以為那些流言蜚語只是個傳說……」

最後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直說到了將來小花你翹辮子后，是誰第一個痛哭流涕，會拿席子去卷他幫他收屍，他才同意我睡他房間，而且還是睡他房間的沙發上。

我靠！幹嘛小花沒上榜？

我出大廳拿了幾罐啤酒，小花把我拉到角落邊：「死蟑螂，你和賀總現在到底是做什麼？同居啊？那楚楚怎麼辦？」

「不是。」

司機師傅一臉蠻橫：「你廢什麼話！快點給錢！」

「看來真的麻煩大了。」

「今年的旅遊市場很不景氣，經濟危機使許多企業都面臨倒閉的危險，很多原定要走團的公司都取消了出遊計劃，再加上個流感鬧得人心惶惶，取消出遊計劃的公司就更多了，今年的旅遊，真的很難做。」

「對，星輝為了要打造成藍城第一大社，不惜重金招兵買馬，他們在旅行社Q群里到處發高工資招聘廣告，我們社裡的很多高層都背著我偷偷的去應聘。」

「你喝的那兩瓶茅台比我點的幾桌子零食和啤酒還要貴，我自己身上沒有那麼多錢，就湊了湊，湊了三千塊錢，不過還是沒夠。」

「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我都會憋在心底一個人難受，認識了你后，覺得很奇怪，有些不愉快的事情，跟你說出來后，覺得暢快了許多。」

「小張，孤兒沒有父母沒有家，本來就很可憐，孤兒院就是他們的家，假如沒有孤兒院，他們的人生，與街頭垃圾堆邊搶食的流浪狗無異。」

賀總臉一沉，我心知不妙，奪路就想走，賀總眼疾手快，一腳把門關上。

「可是你在廁紙上撒了胡椒粉！」

「李元和你分列倒數第一和第二。」

「……」

「是星輝開的工資比咱的高吧？」

我沉默了幾分鐘后，越來越想不通：「對了，你的車呢？你這段時間該不是住我的，吃我的，拿我的，用我的？」

心事重重走到小花房間，小花看著我手裡的枕頭問道：「是不是不舉？然後被老婆踢出來了？」

「有些話我昨晚就想對你說的，但我怕你酒後鬧事，一直忍著沒有說。」

原本賀總手上的資金是夠投資這家連鎖酒店的，但是有天她聽聞鄰市的一所孤兒院的地皮被某房地產商強購，利用政權部門的關係，按孤兒院八幾年購入地皮的價格開了平方五十很低的價格強行將地皮購入，然後強拆掉了孤兒院。百來個孩子無處可去，孤兒們面臨著流離失所，有關部門得到甜頭后全都無視，就連當地的媒體也無人敢登此則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神共憤的新聞。

……

掏出錢包俺就傻眼了，癟癟的錢包里只剩下幾個光洋，加起來小於或等於三塊：「賀總，我錢包的錢咋都不見了？」

「我已經申請了貸款了，但是有些關卡很難過。」

「幹嘛看著我說？」是誰訂的外賣？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看著她這副憔悴的模樣，與外面自信高傲的女強人判若兩人，我倒是想摟著賀總輕輕撫慰，不過我還不想死。「賀總，那你有什麼計劃或者對策嗎？」

「你一個堂堂老總，你還關心這種事情啊？」

「難道我不算是你的好兄弟嗎？」

「那張卡里的錢都取光了轉存入了城市便捷韓鵬的賬號，現在怎麼還敢動？公司里那麼多員工，萬一下個月員工的工資不夠發，你想讓他們起義啊？」

更壞事的是，拿著許多旅行包的小花李洋洋覃蘭恰好剛開門進來，走到我的房間門前見到我和賀總每人一手的淫碟，這個畫面定格了大概十秒。

「哇啊，你這樣評價我啊？那個王耀又能給楚楚什麼？」

「那個人本來就是你。」賀總輕輕道。

和賀總心情愉悅的往快樂屋方向漫步，大街沿道種了好多梧桐，幾隻鳥停在梧桐的樹枝葉頂上，拉開嗓子清脆的叫。走著走著，心裏不知不覺就明亮起來，將這麼多天的陰霾一掃而光。空氣清新，陽光靜好。

「很難過？是不是需要送禮？」

李洋洋：「不知道。」

我抽過來一張：「富婆，隨便給我一張用用啊。」

賀總忙著整理她的房間，也就是曾經我的房間，我在客廳和李洋洋玩腦筋急轉彎：「洋洋，除了人什麼動物最愛問『為什麼』？」

「是不是幸災樂禍的話？」

看著賀總手裡的錢包，俺感覺挺熟悉的，貌似在哪兒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吃飯的時候，賀總隨手就把錢包扔在餐桌上，我一邊吃一邊偷偷的打開錢包，錢包里有一個男人的照片：「這傢伙咋那麼丑啊？長得挺像我的。」

「不知道。」

「我睡了，明天起來我還要安排很多工作。」

「你一個藍城國旅堂堂的老總，你別告訴我你身上沒有二十塊錢？」

「真煩惱，估計印鈔機也不會印那麼快。不如，你借給我？」

「不是吧，那後來我們怎麼走的？」

「好什麼好！？倒車入庫考了三次都沒過關！」

「楚楚離開了你，跟了王耀，真是她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你看你自己，嘴巴硬，人又無能，除了有點心地善良之外，你還能給楚楚什麼？」

「大學西苑本來就是仿大學校園的環境來建的，環境絕對無以倫比，只是住房比你們那兒確實爛了很多。」

「對了，你手上的這張，兩年多前在銀行透支兩萬元，一直忘了去充上。如今滾到了二十萬元的天文數字。」

「撇開物質方面不談，王耀可以在大熱天給楚楚送來一杯透心的綠茶，在雨天給楚楚送傘，未到用餐時間就安排好了用餐地點ｈｔtｐs://m.hetｕbｏoｋ.ｃｏm.com，每天都送花給楚楚，節日不忘買點小禮物，偶爾還弄一些浪漫的事情來感動楚楚。你自己說說看，上面說到的任何一件事，你為楚楚做過嗎？」

幾個人被賀總拉去上班，無精打采上完一天班后，終於熬到了下班，下班前十秒我們早已習慣了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每天我們下班后，李洋洋和覃蘭小花都是同我一起坐著奇瑞回家的，今天沒有例外，覃蘭加班，多了一個賀總。

在我的房間，我正要卷自己的被子，賀總制止了我：「請問，如果你拿走了你的被子枕頭，那我用什麼來蓋，來枕？」

「哇塞，這種好事，我居然不知道，不知道有沒有過了應聘日期。」

「賀總因為經濟方面的原因，房子車子全賣光，無地可去，只好暫住咱這兒。」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原本我就要勝出，陰險的賀總作勢一腳踢向我老二，我手一送，這些動作藝術碟片被賀總抓住了，然後她用力一扯，碟片上的赤|裸女人，碟片的包裝上的赤|裸男女都一覽無遺。

就這樣，貌似俺們的友誼又回歸了，小花靠近我輕聲問道：「少揚，是不是把楚楚甩了？」

「沒有。為了連鎖酒店我付出了所有，所以才厚著臉皮去你那住。」

「你們這裏小區比我們那兒的環境還要優美。」賀總讚歎道。

「還有什麼事？」

突然間的，她抓住我就跑，逃單的經驗我是十分豐富了，賀總一拉住我跑我就知道俺們又在逃單了。我沒那麼傻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先是往反方向跑，司機師傅下車就狂追了過來，然後我兩躲在一樹后，待司機跑過後我兩又折回來，很容易擺脫……

「不是啊，平時只是十五塊錢，你是不是動過手腳了？」

「我有是有點，不過沒那麼多，我幫你想辦法吧。」

寒……我急忙把這張卡扔回給她：「敢情銀行比高利貸還黑啊？怎麼會這樣子？」

「我這裏還有張卡，等下找個銀行，你去取錢。」她翻出她的錢包，好多銀行卡，有錢人真是不一樣，每個銀行的卡都有。

我打了個哈欠，她本來還想說下去，看到我這個不耐煩的哈欠，她推了推我：「你想什麼？」

李洋洋噗的笑了出來。

「你來動給我看啊！？」

「王耀不是咱公司的人，他憑啥上榜啊？那我排第幾。」

「看到那些純真的笑臉時，我會覺得為他們做太多都值得的。」

「那你怎麼不找錢出來給我啊？說好你請客，你自己帶的錢怎麼不夠？」

「怎麼你沒把我住進來這裏的事告訴他們嗎？」

賀總走出來，付錢后說道：「今天是我搬進來的第一天，以後的日子就有勞大家了。」

下車的時候，我看了看表：「師傅，平時從東陽路到這，只是十五塊錢，怎麼你的表爛了？跳到了三十多？」

小花本就很想問我我和賀總在我房間搞什麼鬼的，估計在旅遊途中他和李元把我鄙視走人，他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所以沒道歉之前沒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