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涅槃永世
第十二章 燭晝九問
究竟是對燭晝的，還是對自己的，亦或是對這天地還有神魔的？
燕長峰，終於全力出劍。
沉寂了上萬世，被絕望，懷疑，痛苦和無能為力環繞的心，不知為何，在此刻驟然燃燒了起來。
那是對那純粹到極致的劍光，自然而然的回應！
就位於鑄兵池周邊的王海天和三位大匠，連帶滅度之刃，都感覺渾身毛髮一豎，刀身嗡鳴！
「味道好酸啊，和果醋差不多，天魔怎麼都這個味道？」
沛然至不可思議的靈力洪流綻放光芒，然後轟然流動——煌然魔氣剎那間暴漲，直接就將他身後的神鳥化身吞沒。
但是它卻碰到了神鳥的羽翼。
暴力……源於憤怒，憎恨，以及純粹的惡意。
一個是魔神降念，一個只是寄宿了天魔種。
五德神光一出，天下萬法降服。
啪嚓。
幾近於無聲。
【凡間人王？！】
依照這燭晝的實力，兩個化身就能匹敵自己的力量……達羅馱當時面對本體時，的確可能會被秒殺。
所有的一切相關的情緒，都是暴力的力量之源。
但在蘇晝化身接連不斷，足以將祂這化身殺死的攻勢下，懲戒天魔仍作出決斷。
但很可惜。
但是那又如何了？
另一側。
「你這傢伙，一身修持倒也算是純粹，明明行在正道之上，怎麼就投靠了神魔？」
但是現在，對方居然為區區百萬人性命而背對自己，暴露出這等破綻。
反倒是對方一雙靈目橫掃，自己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秘密都被窺破！
直至最後，祂也想要分化蘇晝和人王，讓這兩個存在不要聯手。
而蘇晝的本體，自然不用多說，他直面理論上實力最強的裂天劍燕長峰，淡漠的青紫色的靈目凝視著面色肅然，一手按劍的清瘦真人。
【人王，你居然敢對我出手？！】
蘇晝以輪迴之印的力量，強行催動這源自宿命的神功，實力不高很是正常。
面對御五極神雷化身，雷霆天魔戰的難解難分，雙方化作的雷霆在天際閃爍，搖曳者無數蜿蜒的雷光。
狂風呼嘯著。
浩蕩且威嚴，帶著憤怒，如同正午浩日一般的意志，自天際的盡頭奔涌而來。
大氣爆鳴。
蘇晝的力量，早已抵達仙神之境，地仙便足以統治一顆星球，天仙更是縱橫星域的存在。
轟！
當真是自尋死路！
抬起依然露骨的雙翼，聞言，燭晝露出笑容：「遇見不公之事，會出手嗎？」
因為就在此時，三顆流星飛馳而過，蘇晝狂怒的三頭化身便已經一擁而上——鋒銳如神刀的大翼，足以挖穿山脈的利爪，以及足以貫穿地殼，連帶業火，神雷和炸裂的狂風，全部都撲在了祂身上。
五頭神鳥合力衝鋒。
然後，便是抱怨。
但是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因為當蘇晝察覺，那化身雷罰巨人的懲戒天魔，居然並沒有將那強絕的雷劫對準自己，而是對準對於神魔而言，不遠處的北嶺城時，他便登時發出一聲怒吼。
來不及思慮更多。
轟！龐然無比的雷罰巨人就這樣被三頭同樣龐大的化身巨鳥自天空撲落，重重墜落在北嶺山脈之中，可怖的重量震撼群山，令山嶺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崩塌，震蕩出水流圓環一般的起伏波紋。
以及那九個毫無遲疑猶豫，發自內心的『自然』！
【業火？！】
而且，還能操控業火這等危險的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神鳥？難道真的是大劫降生嗎？！
但是在即將斬出裂天一劍的瞬間，燕長峰意圖拔劍的手驟然僵在原地。
此時此刻，正在被燭晝化身壓制在地，已經被人轟進地殼十幾公里，正在熔岩池中翻騰掙扎的懲戒天魔也聽見了這一連串的問答，業火在祂身上燃燒，令這痛苦無比的天魔咆哮著怒吼：【神ｈtｔps://ｗｗw.ｈetuboｏｋ•cｏｍ.cｏｍ魔，不在乎你們的想法！】
「你願意保護，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助益的弱者嗎？」
「既然如此，倘若神魔無道，你會出手嗎？」
這燭晝除卻境界還是真人外，其他的所有基本要求，都摸到神魔的邊界線了！
亦或是因那天地劇變，血腥雷劫而恐懼的北嶺城居民。
明明滾滾劫雲已經覆蓋千整片山脈，就連天上星辰都被盡數遮蔽，風雲起伏間，雷霆翻湧更是如同海潮，足以瞬間亟滅千里內所有生命的劫雷即將破空劈落。
「自然！」
——自然，自然，自然！
「雖然說化身和本體一樣強，但承受傷害卻是相同的。」
站立於雲端，青年微笑著注視著對方。
仰視天空，年紀最輕的牧武如此喃喃道，他專精於鍛造，但卻看不懂戰鬥的局勢，只是覺得蘇晝此刻形式大好，所有敵人居然都不能還擊。
聆聽此言，已經能夠看見燭晝之影，與神鳥對視的明正德忽然心中燃起了一陣烈火。
「我的這份名為革新的力量。」
此時此刻，在一陣恐懼地動搖后，同樣凝視著遠方人影的燕長峰，終於擺脫了心中的恐懼。
降下魔念的懲戒天魔，命令一般地對一側雷電天魔附體者道。
降念的魔神原本嘲笑幽暗天魔達羅馱，畢竟作為魔神，還會被凡間真人擊敗，就證明倘若那真人成就神魔后，實力就比祂更強。
登時，他怒吼一聲，環繞其周身的黑紅色忿火驟然縮小，但是強大無比的能量伴隨著憤怒的勃發，卻令他的身軀越來越大，最終化作了超過四百米的深紅色筋肉巨人之形。
【必須要輸送更多的力量！】
就像是完美的程序，嵌入名為混沌的錯誤，有些錯開的軌道已經註定永不復還。
雷霆天魔附體者便在發出一聲短促地慘叫后化作灰塵，它所有的生命力和靈力都被抽干。
恐懼，是他們降下力量的潤滑劑。九幽魔境獨立於天元凡界之外，而且天元凡世因為數十萬年的那幾次大劫，抗拒神魔的出現，倘若直接跨界輸送力量，就很容易被排斥，乃至於遭遇不祥。
但是為人的信念，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和已經開始倉皇逃離的暴力天魔附體者那樣直接逃跑，清瘦的男人咬牙握劍：「這次的任務就是摧毀北嶺礦場和鑄兵池，妨礙新朝偽帝不知名的計劃，其他都是附帶的。」
而面對這樣一拳，蘇晝的六道眾生應劫化身應聲而碎。
俯視著天地，這片北嶺山脈，以及遠方的城池，蘇晝平靜地說道：「我還不了解這個世界，只看見了這北嶺城，這北嶺山脈區區一隅之地。」
——陸地真人的戰鬥，僅僅是餘波便可造就天地劇變！
整個天空，都被激蕩的狂風和激波攪成了亂七八糟的波紋，狂風在山脈間席捲。
他的化身之法，基於他那數目繁多，或是修行、神通，亦或是從惡魂中獲取的傳承——每一個傳承，都可以獨立地分化出一個基於該傳承的神通化身！
可仍卻無用。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在神鳥的大笑聲中，最為嚴苛，也是最後的三問，近乎同時響起。
依照懲戒天魔對蘇晝實力的判斷，起碼也要一億兩千萬人以上的『懼』才能讓自己傳輸下足夠的力量，將其擊殺。
懲戒天魔自然不會管這種事情，高舉雷罰的手立刻就要落下。
「你這傢伙！」
他總是質疑，然後自己觀察。
「他，他來了……」
然後，他便聽見了第二聲詢問。
看見懲戒天魔的舉動，無論是蘇晝的本體還是化身都為之訝然……天魔之間還可以互相吞噬？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噬惡魔主不就是這一行為的典範嗎。
一道純粹至極點的劍光斬出和_圖_書！
登時，除卻破碎的六道化身，蘇晝所有的化身連帶本體，都以全速朝著化身雷罰巨人的懲戒天魔飛馳而去。
這種等階上的差距，完全忽視被命令者自身的意願——雷霆附體者立刻拼著被蘇晝的神雷化身擊潰一成多的功體，也要掙扎著趕來與懲戒天魔匯合。
與此同時，湧來的，是五色的神光。
然後，好奇地詢問。
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卻一片冰寒……面對如此強橫可怖的神鳥以及人皇，燕長峰知道自己在他們面前恐怕真的毫無反抗之力，故而他毫無猶豫地轉身，化作劍光，就打算飛遁逃離。
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明正德深吸一口氣，肅穆地回應：「自然！」
明正德目光明亮的看向眼前的青金色神鳥，與此同時，燕長峰斬出的劍光切斷山峰，分開雲層，直入遙遠天際，而巨大的峰頂順著山峰朝著大地傾瀉滑落，數億噸重的山石碰撞大地，令山脈轟鳴，整個北嶺山區都劇烈的震蕩。
——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
伴隨著一聲彷彿源自於九幽深處的咒罵，天魔種轟然粉碎。
【配合我！】
「不行，必須撤離！」
所謂的化身，指的便是仙神力量的投射和變化，具象於人間的形態。
還是正在山嶺深處，聯手抵抗遠方強者戰鬥帶來的大地餘波的諸位礦工。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降臨，沉重壓抑的氣氛中，一連串網格般的雷霆橫跨天幕。
蘇晝向來不聽別人的話，用其他人的言語，來判斷另外一個人。
「但是，我覺得可以管中窺豹，看見你這新朝的全貌——這天地眾生的大致的全貌。」
但是，就在這時。
但是這方圓千里之內，哪怕算上北嶺城和周邊那正在撤退的礦工，加起來最多也就是一百多萬的人口外。
以一己之力，破正陽國鎮國大陣，斬三十六禁軍首領，破七神魔降世附體之陣，肉體凡胎，正面戰勝持有青霄正陽尺的正陽國魁首南正楷……
而與蘇晝對峙的燕長峰，頓時眸光一綻。
此時此刻，燕長峰已然從愕然中回過神來，他的斬擊的確湊效，那匯聚了神魔之力的全力一擊的確斬碎了燭晝的羽翼，甚至斬斷了他的一根骨頭——他一擊之下，即便是餘波，都從山腰處斬裂了數千米高峰的山腰！
天魔降世，除了真身降臨，都需要收集恐懼。
業火，雷霆，狂風，版本只有0.5，其實只是湊數的眾生應劫之化身，再加上本體的青金色神光，同時震破大氣。
——自遠古時代開始，眾生就總是恐懼鋒銳之物。
相比起其他人，燕長峰的思路更加清晰。
「百姓哀樂，你是否會放在心中？」
——雷霆與懲戒，兩種權能相合，便是天罰！
不知該如何面對這頭刀槍不入的怪物，燕長峰只能強逼著自己回敬了這一句，卻反倒引來一聲嗤笑。
「明正德！」
化身本體齊出，沛然無比的靈力波動，甚至攜裹了之前地脈爆發而出的地氣——恐怖的力量與天地靈氣貫通於一處，然後連成一片，在北嶺山區迸發出如同天傾海嘯一般的龐然靈氣波動。
【糟糕，我這具化身……】
「自然！」
漠然的回答響起，噬惡魔主化身的神鳥一喙咬下，便將這徹底失去反抗之力魔神化身腦袋吞入腹中。
如此想到，蘇晝沒有絲毫猶豫，他打算直接自爆自己的神雷化身。這事情他再熟悉不過，根本不需要時間。
蘇晝的本體停下了衝鋒，他能感應到，懲戒天魔正在被自己的三個化身按在地上猛揍，而自己背後的那個真人也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而且心生恐懼和去意。
剛才，對峙之時，他其實已經在心念之中，以『心神之劍』斬了對方至少上萬劍——但卻沒和_圖_書有一劍能夠破開眼前這隻怪異神鳥的周身羽翼，至多引起幾次大爆炸。
更不用說後面趕來的明正德，那是足以一人挑了他們正陽國大半軍隊的真正怪物！
而最後，只是湊數的六道應劫之化身，實力只有霸主低階——畢竟不能動用龍蛇血脈，所以像是『神聖幾何之化身』『宇宙戰化身』『溟涬化龍之化身』等化身都不能使用。
這說明，只要不引動神魔之力，哪怕他真的全力出劍，結果也至多如此。
伴隨著一陣彷彿就連山脈都要被吹飛一般的狂風，青金色的神鳥振動雙翅，身後更有數個矢量噴口加速，令他在剎那就后發先至，抵達了燕長峰斬裂出的劍光之前。
一時間，在地面上的王海平和三位大匠，以及已經沒有靈性的滅度之刃，能看見非常古怪的一幕。
燭晝神鳥的本體，動了。
神劍出刃，刺目的寒光連帶利刃魔神之力凝聚。
「所以，我認為。」
這一口氣是如此地深邃悠長，宛如自九幽最深處升起，彷彿就像是一座江河在其面前，也會被徹底吸空。
祂要收割這千里方圓內所有生命的魂魄，藉此以『死之大恐怖』傳輸力量，將這敢於挑釁神魔威嚴的凡間小鳥徹底碾碎！
雖然，遲疑了一瞬。
而下一瞬間，劍刃出鞘。
伴隨著六道化身破碎的瞬間，一顆無形無質，宛如之前『天魔種』一般的青紫色靈光，就這樣沒入了暴力天魔附體者的神魂之中。
「——你就是明正德？」
五色靈光大河沖刷之下，一切雷光都消散於無形。
而被直視，感覺自己渾身都被看穿的燕長峰渾身冰涼，感覺脊背處有冷汗頓生。
「機會！」
——劍，即為傷害，即為破壞，即為死亡。
【聊勝於無……不過，死魂提供的力量更大。】
所以，他握緊了拳頭：「自然！」
而這種人，哪裡有那麼多？大多都是魔神太過隨心所欲，沒有施展全力，以至於被凡人抓住機會擊敗。
「哈哈哈哈！好！」
「這樣戰鬥下去雖然沒有問題，但是倘若對方察覺這點，以傷換傷……那就等於燭晝前輩需要承受更多的傷害！」
——新國聖皇，五德宗主……天生聖人。
下一瞬，伴隨著菁華被吞噬的神魔化身之軀崩碎散開，神鳥的諸多化身化作一道道的流光，全部歸入本體，化作四條四色翎羽。
轟！意圖逃離的燕長峰，便看見五道明亮無比的神光朝著自己普照而來。
此刻，懲戒天魔即便被蘇晝的化身動用種種神通猛擊，胸口有三個大洞，就連手臂都被切斷一根，但祂仍然掙扎著怒吼：【你忘記你和九幽之間的契約了嗎？！】
這兩大化身，一個飛撲向有著同樣雷屬的雷霆天魔附體者，一個隨著噬惡魔主化身撲向懲戒天魔。
「這，難道說，燭晝真人以一對多，還拿到了優勢嗎？」
而第六聲詢問，就在山脈轟鳴，以及神鳥的大笑中響起。
與此同時，第五聲詢問響起。
而面對蘇晝的大周天嵐種化身和噬惡魔主化身，降念的懲戒天魔雖然也有餘力，可以從狂風與業火中自保，但是卻也抽不出手援助他人。
他很清楚，這一次想要擊敗燭晝是不可能的，就算摧毀了對方的化身，就這麼一個自己砍了起碼數萬劍，但卻仍然刀劍不入的真身就是他無法擊敗的。
趕到此處，本想要相助一臂之力，卻發現毫無必要的聖皇沉聲回應：「自然！」
轟！渾身纏繞雷光，猩紅色的鎧甲上有血雷綻放，懲戒天魔舉起手，天空之上，滾滾黑雲中，陡然有深紅色的劫雷炸響，沉悶無比的壓力自天而降，無比恐怖的危機感和死亡預警，籠罩了北嶺山區內所有的生物。
嘩————
心思如電轉，哪怕是用小指頭想，燕和-圖-書長峰也知道，等到明正德和燭晝匯合，哪怕雙方看不對眼，也肯定是先把他們這些正陽國餘孽消滅乾淨。
所以便不得寸近。
此時此刻，無論是正在北嶺山區的王海天，還是楚戊，吳氏，還有牧武三位大匠。
在閃動的光芒之中，燭晝化作人軀。
一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而一道由銀白色刀刃之光，以及無數血肉撕裂痛嚎之神匯聚而成的天魔種，就這樣被神光從神魂中剝取而出，然後歸入明正德手中。
「魔神！」
雖然有些卑劣，有些無恥，但是作為劍，是不需要思考這些的——只需要服從命令，完成任務。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
但是現在看來，達羅馱輸的不冤。
——斬完了就跑！
「哦！厲害！」
而自遙遠中州趕來，終於見到『變數』之本體的人皇也遙遙與蘇晝對視。明正德此刻心中赫然沒有任何激動，只有一種深邃的明悟。
浩蕩長空中，赤青黃白紫，五條浩浩蕩蕩的靈光大河同時出現，橫壓蒼穹。
彷彿瞬間移動，或者說，速度快的就連尋常真人都無法感應。
那，為什麼所有天魔沒有互相吞噬成一個最大的天魔呢？
宛如超級火山爆發，剎那之間，激蕩的靈力爆發，在靈界化作了層層疊疊的同心圓波紋。
之前，與蘇晝本體對峙之時，他就發現，眼前這隻神鳥的姿態和戰鬥經驗都豐富的難以相信，哪怕是以他三百年曆戰之身，也根本無法尋覓出破綻。
「天下興亡，你覺得這是你的責任嗎？」
「……神魔為此世之長，服從他們又有何不可？」
嗡——
御五極神雷化身和大周天嵐種化身實力約莫在霸主中階左右，這兩個修法昔日都不過是從惡魂中獲得的超凡階修法，不過因為底子很好，再加上蘇晝以革新之力推演至今，也是實打實的仙神級神通。
故而遠方的人皇身軀微微一怔，明正德毫無任何遲疑地回答道：
這一化身低鳴一聲，撲向了看上去實力最弱的暴力天魔附體者。
悄無聲息之間，一道細微到根本無法用肉眼觀察到的劍光，從燕長峰的劍刃之處迸發，然後，朝著遠方的鑄兵池，以及鑄兵池之下的北嶺地脈長河直劈而去！
而第三聲詢問響起。
「明正德。」
因為出手，便是最好的回答！
「便可以為這天元眾生所用。」
神念交流，一切都只在一瞬，純粹的詢問之意傳遞。
「啊——」
誰能猜到，那同樣足以在凡間抗衡神魔，得到神帝和天魔王欣賞的人王，居然也會在此刻此地出現？！
這一次，明正德沒有立刻回話。
裂天劍燕長峰，握住了屬於他的利刃。
風起雲湧之間，原本威勢煌煌，凶戾無比的懲戒雷罰，立刻就被蓋過一頭。
霎時，懲戒天魔為之震怒，也為之愕然恐懼——祂吞下天魔種，施展懲戒雷罰，就是為了收割眾生之懼，對抗那強的離譜的神鳥燭晝。
那就是在五頭神鳥的逼迫追擊之下，理論上來說實力應該更強一籌的三位神魔附體者，還有一位持有神魔之力的真人，正在被追逐的漫天逃竄。
抬起頭，青年輕笑著，環視這個世界。
此刻，轉過身，他渾身上下都開始流動著宛如實質化的鋒銳之意。
萬民眾生，都聽見了這燭晝九問。
然後，深吸一口氣。
但這隻是表象。
利刃之天魔，便是秉持這樣的恐懼而生。
因為，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無比，令他恐懼地難以自己的聲音。
「去死吧！」
——來得及，只需將御五極神雷化身自爆，便可直接轟碎方圓千里雷光結構，讓一切雷法盡數失效。
「天魔！」
而就在他趕到后，懲戒天魔一手伸出，鋒銳的尖刺便貫穿了趕來的雷霆附體者。
明正德。
「所以說，明正德
和_圖_書——你想要更好的未來嗎！」
一路被蘇晝的眾生應劫化身追逐，被套上種種『束縛』『服從』『定身』等控制道法，就連飛行都是一頓一頓的暴力天魔的附體者，在忍受了許久后，逐漸地狂怒起來。
他甚至沒有去注意身前這道帶有神魔之力的劍光，只是看向遠方，那已經趕到北嶺山脈邊緣處的人影，肅然地詢問道：「這天元凡界世道變化，是否出於你手？」
【你以為你們對抗的了什麼嗎？！】
「這天地有缺，你欲要改天換地嗎？」
鏗鏘！彷彿神兵之間互相對撞，清脆無比的劍戈交鳴之聲響起，陸地真人純粹的劍光斬擊在神鳥的羽翼之上，登時激起了一連串的大爆炸，但與此同時，也有眾多劍氣被彈飛，一道道白色激波朝著四面八方溢散，輕而易舉地貫穿了沿途的所有北嶺山脈，彷彿就像是貫穿奶油。
「我也不在乎神魔的想法。」
下一瞬，純凈無比的劍光被真人凝聚于掌心，無數鋒銳的靈力光流凝聚，最終匯聚在他腰間的神劍劍鞘之中。
下一瞬。
鏗！
所以，在其他三個燭晝化身，都在圍毆懲戒天魔之時，而燭晝本體彷彿與那新朝聖皇遙遙對峙之時。
登時，濃厚到極點的神魔之力，混雜著磅礴的生命靈氣，暴力天魔在積蓄了足夠怒火后，這一拳全力轟出，便彷彿打出一個太陽。
青金色的神鳥高懸于空，他凝視著遠方那個正在急速靠近的人影。
這一化身鳴叫著撲向嚴陣以待的懲戒天魔，令對方爆發出帶著些許恐懼的怒吼：【何時神鳥能操弄業火了？！】
而王海平眉頭緊皺，他凝視著天空之上，正在以種種奇特機動姿勢飛行，追逐魔神，與對方互相交手的燭晝，有些憂慮道：「不，正陽國的那群人，還有魔神，祂們只是在觀察化身的強弱而已。」
鋒銳的岩石，鋒銳的葉片，鋒銳的牙齒，鋒銳的指甲……這是最容易造成傷害，製造流血，造成死亡的事物。
「好傢夥，居然還能這樣合體？」
「自然！」
完成任務就逃，這就是他的打算，也是最低的底線。
——是憤怒，還是仇恨？不知為何，見到眼前的神鳥，他的心中，就莫名燃起了這樣的情緒，永遠不甘心，永遠無法承認失敗的情緒。
而一切，都源自於遠方那個仍在飛馳而來，只是神通先至的凡間人王，五德聖皇。
此時此刻，面對斬向王海天等人，以及地脈長河的劍光，青金色的神鳥展開雙翼，化作盾牌，嚴肅無比的心念於此時傳遞：
——管他呢！
燃燒著罪業之火的噬惡魔主化身，實力最為強大，幾乎與蘇晝的本體等同——作為蘇晝的本命神通之一，這一化身的力量就相當於他的全力，至多是續航方面有問題。
只剩下一顆閃動著青藍色森然氣息的天魔種從碎散的神魂中浮起，然後沒入懲戒天魔的體內。
所以，人皇便聽見，那站立在自己對面的青年開口。
能夠看破人心，能夠分辨善惡，能夠吞噬惡魂，能夠聆聽願望的神鳥，此刻仰頭，發出令天地震蕩的長鳴，他哈哈大笑道：「好啊！」
嗡！伴隨著一連串地羽翼被斬碎爆炸，燕長峰全力一擊的劈天劍光最終還是被燭晝之翼擋住，進而偏折，它斜斜地錯開，白光輕飄飄地劃過一座山峰——而下一瞬，一條灼目的金色岩漿劍痕就浮現在這數千米高的山峰山腰之處。
面對他，沒有任何正陽國的超凡者會不恐懼。
轟！巨人狂怒地揮出一拳。
「這漫漫長路，你能否初心不易？」
蒼白的劍光以直線朝著前方蔓延，這傾注了燕長峰全力一擊的斬擊僅僅是餘波，便在大氣中帶起一道橫跨蒼穹的白色劍痕，映照于天地之間。
【不行，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