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涅槃永世
第五十章 紙船明燭照天燒
因為前路已經斷絕，在無間大星之下，即便是天上的星辰，也絕無可能飛的更高。
就像是明正德那樣——他的願望是想要讓眾生幸福完美。雖然，他的變強有許多理由，甚至某種意義上是開了掛，是重生了三萬次才積累而出的結果，但是如果他沒有這個願望，就不可能在這條道路上行走！
他打開了通向地球的時空門：「那只是相信或者不相信的事情。」
【——革天——】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鳴動，一抹青紫色的光華開始從蘇晝的靈魂深處浮現，閃耀，然後升華，化作普照十方的靈魂太陽！
如果連這個『想』都沒有，即便因為種種原因有了力量，卻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是痛苦自己的錯誤，懊悔自己的失算，憎恨自己的盲目自大，為眾生帶來的苦難。
此時此刻，無論是太皓還是羅睺都看出了蘇晝的目的，他真的是什麼都不想要，無論是涅槃淚還是力量，乃至於自己的生命都毫不在意，可以直接用自己的全力，逼迫祂們防守，被迫和諸天星盤一齊被轟離平衡軌道，逐漸跌入歸墟中！
「想要被人尊敬和愛，難道不是要做同樣的事情嗎？明明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啊。」
「我想要，就值得。」
【是冥主……冥主鴻冥的力量，祂正牽引著這眾生魂魄回歸。】
想象吧，想象更好的未來！想象自己原先都不敢想象的，更好更好的未來！
這滴淚在塵世中流轉，經歷過萬人和萬世。
因為他不需要去從零開始，只需要學習前人已經總結過的經驗和學識，然後推陳出新。
——是的，大宏願也是願望，能帶來力量。
正如同明正德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祂也願意招攬對方那樣。
【燭晝，你這傢伙，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做了什麼！】
反正，絕對足夠了。
這樣的速度，天妖都遠遠比不上，只需要幾個動念，就可以消失在虛海深處，難以追蹤。
聖皇坐在他的皇座之上，尚書令平靜地站在一旁。
似乎還有這樣的事情即將發生——輪迴瞳能看見這些事情。
在那裡，黑洞正在發光，無數光紋浮現在事件視界的表層之上，令它如同一顆布滿裂縫，即將破蛋重生的……蛋！
就在這一瞬間。
【燭晝，你要幹什麼？！】
不是鴻冥冥主，因為天生就承載萬物，所以對眾生都心懷愛意。
天元大世界——亦或是說，完美世界的中心。
一聲無盡高昂的鳳鳴在虛空中泛起波瀾。
這不應該，因為以蘇晝宇宙戰的速度，祂們雖然並不是追不上，但卻仍然是很麻煩的事情。
黑白二色的神光被神龍噴吐而出，貫穿了被太陽河照耀的寂靜虛空，無數靈魂逸散著歸去，帶來的卻是沛然不可思議的偉力。
——神魔紀，八十二萬七千年，大自在天魔主戰天帝于歸墟。
——這是他要的完美嗎？
在這狂風中，南澤沿海，無盡怨魂匯聚之地，安息神木急速地蛻變著。
可這並非是突破天仙失敗前的反噬。
霎時間，彷彿一顆真正的太陽正在太陽河外側膨脹，然後又爆炸，極致的強光令整個諸天星盤都在劇烈的搖晃。
因為，從一開始，祂就視萬物眾生的力量，為自己的一部分，是未來名為太皓世界的新世界的一部分。
因世界的未來而流。
若有所悟地喃喃，太皓神帝的目光再一次變得堅定，祂此刻沉聲道：【雖然你現在登仙了，破開了諸星天道的制衡，但是卻失去了冥主給予你的不滅魂力。】
五年，自凡人至天仙，這等速度，簡直堪稱不可思議，只有那些生而知之的古老強大存在，一誕生便是天仙，譬如太初天帝，冥主，始源真龍，辟始鳳凰這樣的天生強者，才能有這樣的力量和天賦吧。
不過，注意力也的確被這怪異的事物所吸引。
「燭晝……」
眾所周知，史瓦西黑洞只具備一個奇異點，而克爾黑洞則因為自己的超高速自轉，奇異點化作了奇異環。
所以，蘇晝離開了天元世界。
而燭晝·戰艦形態仍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馳，可是效果仍然不是很大。
有一頭大妖呆愣地自語，而天妖螭吻，最古老的不死血衍生大妖之一低聲回答道：【那是不滅魂。】
而九幽的魔神也目光疑慮，祂的心中泛起漣漪，羅睺的想法大致和太皓相同，但是祂感覺這蛋中孕育出什麼都不奇怪，只要需要，有願望自內心升起，那它變化化作一個姿態去完成——只要是為了革新，為了改變現狀，無論是什麼樣的形態，這蛋都能孕育而出！
然後，玄青色的光霧集團，就這樣，搖晃著跌入了歸墟太陽河中。
——燭晝·泛用戰形態。
所以，青年看見了，在那遙遠天元凡界之上，有熊熊大火燃起，那是靈光釋放形成的虛幻光焰，看似無形，卻能影響萬事萬物。
所以，便能看見，有熊熊業火熾烈的燃燒，它與青紫色的魔火相融合，從天魂處迸發而出，然後吞沒了蘇晝的身軀。
「敢於做夢，想象者，必然會獲得這願望的力量！」
離開了『完美世界』。
此刻，無論是太皓還是羅睺，都驟然戒備了起來，祂們立刻發聲質問，但蘇晝顯然是不會回答這種問題的角色。
堅持到最後，直到無法再堅持，最終毫無反抗之力，迎來必然的敗北為止！
那樣宇宙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微微搖頭，蘇晝的語氣帶起一絲複雜的可悲：「為什麼，要去嫉妒凡人呢？」
見到這一幕，太皓神帝登時發出震怒之聲，祂立刻飛身向前，在玄青色的雲霧中賓士，且雙翼展開，遮天蔽日。
即將穿過天神刻度時空門，擺脫歸墟引力，離開天元世界的蘇晝，他的輪迴瞳，在最後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因為，並不僅僅是最後那次完美的反抗，才是反抗。
「不，還不能死。」
無盡的涅槃和覺悟，都無法帶來讓所有人都完美的結局，那是無論如何都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此刻，它飛躍而出，化作光弧，自個人空間中浮現，然後直沒蘇晝腦後浮現起的一輪光暈之中。
紛紛亂亂的嘈雜聲音響起，不少天妖嘀咕自語——即便是它們也很清楚，倘若有一個勝利者出現，無論勝利者是誰，它們這些天妖都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懷抱著這樣的覺悟，天帝墜天，鎮壓不祥。
【我最初不過是一隻凡鳥，自誕生便以蟲蟻為食，憂慮被蒼鷹獵殺，平日要和同類爭奪地盤，爭奪繁衍後代的權利——我不覺得我和它們有什麼不同，比我強的就是可以從我口中搶食，而我也能做同樣的事情。】
無論製造重生的方法是什麼，歸根結底，都是動搖了時空，歷史和萬物根基的方法。
轟隆！
在這遙遠虛海，奔流的天之河中，無盡的光輝隨著赤色的神刀閃耀，而就在下一瞬，沉默的蘇晝，決絕地對準太皓神帝，斬出了自己進階天仙后的第一刀！
就在涅槃淚誕生的瞬間。
然後，所有天妖都愣住了。
「因為不知道，才能向前！」
不過，就在兩位齊齊凝視燭晝之時，卻不禁微微一愣。
至於宿命……宿命一開始就是一條道路，只有一條的道路，所以才會被兩者厭惡。
他看見，在久遠的時光之前，亦或是久遠的時光之後。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存在，可以用這樣這樣最笨最愚蠢的方法，達成時空旅行，製造千萬次反覆不停的重生呢？
對此，蘇晝肆意的大笑：「看你們不爽，就是我最大的好處！」
此時，似乎是同樣察覺自己逃不出去的燭晝之聲，也從祂的身後傳來。
在澄清的蒼穹之上，有漫天魂光如雨，灑落世間，那是自不滅魂軀中歸來的眾生魂魄，他們紛紛而落，宛如流星，宛如大雨，宛如一條自天墜落hetubook.com.com凡塵的眾生之龍，令天地之間掀起炙熱的狂風，溫暖了初春寒冷的空氣。
他還得到了冥主的認可，得到了對方不滅魂軀的力量，並且在此之前和祂們纏鬥至今。
此刻，太皓神帝，羅睺和門摩羅面色極其難看的看向諸天星盤的核心所在。
可神帝低沉的聲音，卻令蘇晝微微一愣：【只是我不願意而已。】
直至如今，太皓仍然想要招攬燭晝。
所以，神鳥反而平靜了下來，低聲喃喃道：【這樣的結局……倒也，算不上差。】
但是，就在爆炸引發的靈氣浪潮仍在翻湧之時。
只有最可悲的執念，和最偉大的願望，才有可能相信那個未來。
神木感靈而生，可日長一丈，夜長七尺。
甚至，就連歸墟太陽河都缺了一塊，大片大片的吸積盤物質被炸飛，而玄青色的霧光朝著內部塌陷。
正是這個偉大封印的碎片，打斷了雅拉掙脫封印的行為，並打開了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讓自己在短短五年的時光中，跨越了漫長的距離，以及如同深淵一般的峽谷，登天一般的階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是，他仍然位於諸天星盤中，並沒有離開很遠。
而飛馳的蘇晝哈哈大笑。
因為一切的不完美，不覺悟，所以便有人站出，想要渡世人過苦海，於是發下大宏願。
那光輝來自於戰艦的艦首，一枚銀色的小小圓盤浮現在裝甲之上。
令整個世界彷彿涅槃重生，無盡的地脈之力勃發，將巨大的法度在世界之外凝結成型，最終化作一層隔絕地天的屏障，它灼目璀璨，厚重無比，斷絕了一切外界的干擾。
這樣的存在，一舉一動，會沒有意義嗎？只是為了發泄，所以要破壞涅槃淚？
任何人，所有有情眾生，全數都明了，這一異象為何出現。
【可惡，燭晝！】
——明正德，在未來，會放棄嗎？
但是，這，就是革新啊！
通過參考兩個不同的參照系，星君和魔王表情齊齊驟變：【時間……時間加速了？！】
有一雙虛幻的眼眸浮現在虛空之中，與那遼遠寂靜的虛海深處，不知何時就浮現而出的龐然龍蛇虛影互相對峙。
此時此刻，個人空間中，智慧樹的樹冠頂端，有一顆透明的，如同琉璃一般清澈純凈的願魂，屬於蘇晝自己的願魂，如今正在熊熊燃燒！
答案是不知道。
【做出這一切，難道就不覺得不值得嗎？！】
「可是，你這不是已經變成了比誰都要強大，都要可怖，令人，仙神，乃至於天魔天妖都為之畏懼戒備的神鳥了嗎？」
就像是，一條龐然無比，在星河中遊盪的龍蛇。
在那個諸神隕落，天人五衰侵襲仙天的年代。
那隻宛如巨龜一般的強橫妖族目光怔然地看向遠方，引得所有天妖紛紛回首，看向太陽河的方向。
他低喘道，聲音彷彿從肺腔中吐出：「我，必須活著，這樣才能維持大陣……只有這樣，才能暫停『重生』，不至於然後讓這一次勝利的結果化作烏有……」
無論是太皓還是羅睺，此刻都沒有額外的力量去攻擊蘇晝，因為那樣無非就是拖慢自己掙脫歸墟引力的時間——要知道，整個涅槃淚所在的玄青色光霧也在被祂們鎖定在原地，這更是莫大的力量支出。
【無暇翎】！
最好最好，也無非就是留在虛海中，隨著玄冰隕石一齊沉浮，沐浴大日光輝掙扎著繁衍。
只有最愚蠢的愚者，和最智慧的覺者，才有可能繼續堅持下去。
祂看向蘇晝，面帶怒容。
就如同祂太皓昔日一樣，不也是不甘自己平凡出生，要逆天而行，登仙成神？而那時的『天』，名為太昊的天帝，難道不也是毫不在意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辜負任何人的反抗，不辜負任何人的付出……完美最基礎的要求，就是不辜負任何存在啊……」
蘇晝，拿出了天神刻度。
歸墟黑洞，突然開始急速地蒸發，釋放出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極致強光。
但就算是搞明白了緣由，太皓的心中也不禁浮現出一層憂慮。
而另一個碎片遍布整個宇宙，構成了宇宙內除卻黑洞外所有物質實體的強大存在，此刻也在不屑地回應。
自己不過是站在過去百萬年來所有人類智慧的肩膀上，站在數個世界的積累上，這才能跨越其他存在需要花費幾千幾萬年，好幾代仙神才能攻克的難題，用幾秒鐘學會其他人驗證了幾個月乃至於幾年後才理解鑽透的真理……只是這樣，才變得強大起來。
並不是。
在太陽河的外層，劇烈的爆炸發生了，無數黑色的閃電與極光干擾了天體周邊的高強度磁場，令光芒和高能粒子流無序地扭曲，晃動，膨脹和收縮，隱約能聽見億億萬萬人和聲的怒吼，又能聽見萬物眾生紛亂且無序的怒斥。
但一切就停留在此。
——阿者無言，鼻者無間，無時間，無空間，無量受業報之界——
身後歸墟的引力，當真是不可思議，這顆黑洞的質量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大的不可思議，區區太陽根本無法和它比擬，那絕對絕對有起碼百倍以上的太陽質量。
剛才的攻擊，必然有燭晝想要完成的目標，而這個目標，目前還無人知曉是否完成。
他微笑著低聲自語，然後頭顱緩緩垂落，明正德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快樂，那是欣喜，幸福，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白的覺悟：「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即便是光形成的海洋也是如此，永無止境，永無終期。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遙遠彼端的天元凡世中，突然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他低聲自語，明明知道無人能聽見，但還是喃喃：「我不會強求你實現我心中的完美。」
他沒有說完最後一句話。
——如若有人能尋找到完美，哪怕是自認的完美，那麼龍鳳都會承認那個世界，令那個虛幻的世界，成為真實。
——因為，涅槃淚……成就了！
甚至，藉助星體本身的力量，定位時空坐標，甚至可以辦到跨越無數光年的超光速旅行。
此時此刻，明正德的心中，泛出了無盡的思緒。
無數渾身傷痕纍纍的天妖正在外側徘徊，遙望遠方的神魔交戰之地。
輕笑著注視著這一切，蘇晝平靜的自語道：「我完成了我能辦到但一切——而能不能讓這個世界眾生獲得幸福，就看你的了。」
但是現在，這顆龍珠的表層，卻開始浮現出一層一層細密的裂縫紋路，它就像是瀕臨破碎了那般，開始跌落宛如雪花微塵一般的細小碎片，在半空中化作光屑，然後便環繞龍珠旋轉，宛如星環，又像是吸積盤。
甚至，就連涅槃淚和諸天星盤本身，都泛起一層淺金色的光暈和青金色的符文壁壘，朝著外界擴散，意圖擋住這個對自己有極大惡意，想要摧毀自己的力量。
如若心靈不堅韌到可以修行出五德神光，道德不崇高到可以令眾生敬仰的地步，這樣的重生者和時間旅行者，就絕無可能將重生后的人生，視作『真實』。
至於重生，也並不困難。
那是超越了天道約束，雖然出於天道，但卻抵達了『天道極限』的事物。
——這是他最渴望的未來嗎？
就在剛才，蘇晝用盡了所有靈魂的力量，並且以不滅魂與冥主之間的關係為引，將所有的魂魄都還了回去，讓他們可以回歸天元世界。
質量扭曲時空。
「噗嗤。」
被神帝反擊重創的青年，已經握緊了天神刻度：「因為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了。」
它通體破碎，有一道道裂縫在其之上縱橫蔓延，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從中破蛹而出，重獲新生。
【……】
輪迴之印的力量，超越了時空的扭曲，令他可以直接看見那些寄宿於他心上的願和-圖-書力來源之處的模樣。
才會非要這樣，一定要將自己擊敗？
如若文明連這點都辦不到，那人類又何苦發展文明呢？如若知識連傳承都辦不到，又何必建立文字和社會，讓人可以互相交流理解呢？
「我總是相信。」
然後，就是對萬物眾生的賜福，將尋找未來的鑰匙，遞給凡人自己這些事。
他開始登仙！
淡淡的回答，蘇晝收回看向天元世界的感測器，他平靜地說道：「而且，我可沒打算與你們陪葬。」
話畢，明正德閉上了眼眸。
這，便是蘇晝成就的天仙之道的本體神軀，他的本相！
因為平等，所以才會去變強，去要求他人的尊敬和敬畏。
只是因為感情。
距離男人想要的完美太遠了，有很多不該死的人死去，有很多可以爭取的人沒有爭取，這未來絕對算不上是完美，更不是他渴望的未來。
故而在地球中央神庭中，黑洞名為歸墟，又被稱之為『無間大星』，將神魔強行投入，乃至於塞入其中，乃是大天尊們抹殺同階強敵，懲戒最極端道敵和罪犯的手段！
所謂的奇異，便是無法用現有宇宙規則，所謂的天道去衡量的東西。
——我已經見證過了完美的道路。
「力量並非來自於執念，而是來自於願望！」
它震蕩靈魂，模糊不清，但卻無邊無際，無處不在。
剛剛才發動全力擋住神光，此刻無論是神帝還是魔王都根本來不及再次做出應對，可即便如此，祂們都齊齊怒吼，爆發最後的底力迎面向前。
關照他人的這份傲慢的善意，從一開始就寄宿在他的心中。
但祂再也不會給對方機會了！
即便是南正楷……那死不悔改的正陽魁首，也曾經有過那樣的時候。
【你們這樣廉價而高高在上的愛……我不屑！】
所以，祂想要見證！
歸墟太陽河周邊，有這樣憤怒的聲音響起。
【而且……】
面對不會威脅到自己的事物，太皓永遠都是如此寬容。
那是足以開闢世界，創始宇宙的『辟始之光』！
——簡直，簡直就像是時空扭曲了一樣！
轟！星辰一般巨大的刀刃，帶起令世界都變得炙熱的風暴，朝著怒吼著的萬靈神鳥直劈而去！
每一滴淚，都輪迴了無數次，直至無數次的重生后，有人放棄了為止。
時間機器，時光回溯……這一切的力量，為何會由涅槃淚引發？辟始鳳凰的傳承，為何可以逆轉時空，製造『重生』？
——燭晝·海戰形態。
虛海真空中，稀薄的粒子霧中傳來了巨大的機械波震蕩，而就在這勝過凡間雷鳴萬倍的巨響之中，諸天星盤發出了宛如哀鳴一般的嘎吱聲。
然後，拔出了滅度之刃。
在這點上，天生就是天才，天生就是強者，身懷應龍之血的蘇晝，無法說些什麼——因為在他的眼中，眾生從小都是脆弱的生物，他十歲之後和人玩鬧的時候就要小心留手，免得弄碎那些脆弱的同齡人。
這口井名為歸墟，而只要沒入井口，便是無間，將進入永恆的寂滅。
——凡人逆反蒼天，痛罵天道無道，並意圖反抗命運和既定的結果……這難道不是世間常理嗎？又有誰不會怨天尤人，不會憎恨無常之未來嗎？
蘇晝此時的戰艦形態之上，亞空間感測器浮起，靈紋擴散，如同眼眸一般，凝視著遙遠彼端的天元世界。
這是修行至神魔境界后，任何一位來到過歸墟太陽河，見過那作為天元世界光明源頭，扭曲了時空的黑暗凹鏡后，就能理解的真理。
而那從地上升起的星辰，如今正和太陽一齊照耀世間。
革新沒有具體的模樣，因為它需要因地制宜，根據當地的情況，去判斷自己『相對正確』的形態。
而這光芒，與正在跌入歸墟的金色光芒共鳴，兩者互相映照，橫跨了無盡時空，開始共鳴！
【燭晝，我們還有力量掙脫歸墟，而你卻未必，這又是何苦？】
不是太初天帝，因為天生就是最強，所以對萬物都溫柔以待。
——但是，卻並非是其他人的願望和祈禱。
淺金色的光輝轉動著，如同波紋一般起伏，照耀了寰宇虛海，令所有仙神，天魔，天妖，乃至於歸墟太陽河后的一眾存在都驚訝的環視周邊。
「願望……就是力量！」
所有在場的神帝和魔神，都看見了這樣令祂們頗為不解的一幕。
【你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
他沒有感知到神帝在撒謊。
光芒對撞。
可是，並不是說，有力量就能改變。
緊握道兵，煌然神光暴漲，伴隨著一聲輕微，彷彿琉璃破碎，火雨飛揚的輕微震鳴響起，歸墟太陽河中的光焰開始有一部分朝著神刀的方向匯聚。
「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損人不利己的存在吧？」
與此同時。
其中，有些蘇晝不認識的普通人。
原初之繭中，有微弱無比，但卻強行低聲嗤笑的聲音響起：「太皓神帝，你如果能懂，就不會犯錯，自然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局。」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說的就是這樣的情況，被黑洞徹底抓住的存在，可能直到外界宇宙寂滅終結之時，都還沒有徹底跌落，而這超越了宇宙壽命的刑罰，永遠不死的懲戒，就是名為無間的大劫！
【為啥非要有人贏？我猜全都死了。】
可是直到蘇晝登仙結束，徹底轉換了自己的天仙本體，祂們也沒察覺可能存在的『底牌』。
但是……即便如此。
在那裡，有一道淺金色的光輝，這個孕育了涅槃淚的光芒，無盡天地清光的匯聚體，如今正在緩緩朝著歸墟的事件視界跌落。
因自己的錯誤而流。
無盡的魂魄，在虛空中衍生出了一條光芒的長河，它們正飄蕩著，由著某種浩蕩的力量牽引，朝著天元世界回歸。
此刻，歸墟太陽河，外部。
但蘇晝知道自己為何進階如此之快的原因。
無論是明正德還是燭晝，亦或是那羅睺還有門摩羅，甚至那些天妖也是如此……
唯獨明正德……和歷代涅槃淚選擇的那些人，他們才不會這麼做，不會肆意妄為，而是將每一次重生，都視作人生。
但是，擋不住就是擋不住。
在遙遠的過去，數十萬年前的天元大陸。
此時此刻，太皓神帝，羅睺星君和門摩羅本以為蘇晝又要動用什麼底牌攻擊涅槃淚，故而便齊齊環繞在那淺金色光輝旁邊，戒備地注視著這一邊。
永恆重生者和非重生者，是完全不同，完全不可能相等的階級，對於永恆重生者而言，非重生者是虛假的，下一次重生就會消失，那看似漫長百萬年的歷史，不過是在重生者出現后，才會有意義的『創造瞬間』。
——其炎遍照諸天，還世晝明——
【燭晝……果然不是龍，也不是鳳……他不是任何一種神獸！】
革新本身是正確的，但是沒有任何一種革新是絕對正確的，任何不了解當地客觀情況，不與實際相結合的革新，都不是真正的革新，而是一種惡，一種名為傲慢，自以為『正確』，所以便強行要求其他人『改變』的惡。
——通過爆發力量直接將祂們和諸天星盤推的靠近歸墟！
歸墟仍然靜靜旋轉，太陽河急速奔涌。
拿出天神刻度后，蘇晝便停止了自己的靈能噴流。
可是在最後，雅拉是任由眾生走下去，能存活到最後的，便是正確。
在驟然響起的狂嵐呼嘯，雷霆炸響中，火焰熊熊燃燒，而一艘造型流暢簡單，頗為科幻的宇宙飛船，就這樣自火焰中躍出，浮現在這虛海真空！
「所以，我的道路，就是『不知道』。」
【你們這些天生的神獸，可以盡情的去傾瀉你們的憐憫和同情，去憐愛那些連你們羽翼鱗片都觸碰不到的萬物眾生，就如同走路和圖書時小心不要踩死螞蟻……可在我眼中，眾生和我本就是一樣的。】
——而是自己的願望，才會讓人變強，帶給自己無盡的動力和力量！
黑色長發的青年站立在玄青色的雲霧之中，諸天星盤的力量和太陽河交錯，產生的磅礴靈氣足以攪動星體運轉，過於璀璨的光芒照耀在他緊閉雙眼的面龐上，彷彿能夠直接穿透人體。
【不對，燭晝的行動，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在這剎那，整個諸星天道玄青色的霧氣本體，乃至於奔流不息，無盡璀璨的歸墟太陽河中，都被那驟然亮起的光芒，映照出一片青紫的色彩！
至於有沒有可能更高……現在都這時候了，誰有心思算這個！
而羅睺與門摩羅此刻也是憤怒的發聲，星君一指點出，針鋒相對的眾欲之念隔空泛起，意圖分化魂光神炮中的眾心愿力，而魔王更是抬起自己的雙臂，一股和五德神光幾乎完全相反，僅僅是出現，就足以令尋常仙神天人五衰的寂滅之華，便浮現於其雙臂之間。
但，不僅僅是每個人對完美的定義不同，每個人對瑕疵的定義也都不同。
下一瞬，蘇晝睜開雙眼。
【燭晝·戰艦形態0.1測試版！】
此刻，就在所有人都為如今的現狀而為之震驚變色之時。
「真以為我的目的是為了摧毀涅槃淚？關心則亂啊，兩位。」
霎時間，無盡靈力爆發，時空在祂面前化作凹凸不平的模樣，最終凹陷為成凹形——光芒的流向也因此而扭曲，化作歪曲一切事物的屏障，這扭曲了時空的透鏡防禦上疊加了層層法度，足以擋住幾乎任何攻擊，任何來犯之敵。
因為如此困惑，所以，太皓轉過頭，祂看向自己身後的歸墟，目露怔然且困惑地詢問：【燭晝，為什麼？】
但是，就在眾天妖交流之時，突然有一位天妖愣住了。
有些人覺得，苦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故而對此甘之若飴，如若沒有，反倒是瑕疵。
雙目中，再次泛起道道陣紋，神帝凝視眼前，祂忽然察覺了一點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以戰艦形態將自己加速至極致的蘇晝，卻並沒有飛離太遠的距離。
光焰騰起，化作了異常巨大，貫穿了諸天星盤的火柱，而在這火柱之中，有三個龐然的頭顱剪影正在其中沉浮，三雙眼眸中，閃動著明亮的光。
一柄赤金色的神刀如同支柱，它貫穿了火柱，將三個頭顱的剪影串聯為一體……而後，無盡的光芒在爆發后收縮，凝結，最終全部都化作了一個圓形的光繭。
所以，革新一開始，就不能是完美無瑕的。它的的確確有著缺漏，錯誤，和不完善的地方，所以才需要去改正，變革，修復，去見原本錯誤的地方，修補成正確的。
重創的燭晝哈哈大笑，他半點不惱，半點也不悔恨，只是大笑著，同樣被歸墟的引力捕獲。
而羅睺也同樣如此，不過祂的面色卻無悲無喜，只是目光凝重的看向燭晝。
凝視著手中的圓盤，那上面的金色氣息，蘇晝此時表情平靜無比。
【——辟始，我永遠在質疑，而且，每一次循環都有不一樣的結果，只有這樣錯誤的對比，才能讓我們看見真正的正確。】
——完美，究竟是什麼？
想要去拯救世界，就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信息是不滅的。任何被吞入黑洞的物質，其信息都會以某種形態，烙印在事件視界之上，一如大自在天魔主和太昊天帝的存在。
「這種東西，都得都懂，不懂的，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總而言之，如果說，真的有存在可以利用克爾黑洞，那麼，用這最笨的方法，也是的的確確，能達成時空旅行的吧。
在這濃郁無比，堪稱不可思議，位於諸星天道中央的靈性洪流中，在這遠勝過任何一個洞天福地的最極端靈氣凝聚之地！
【這個好耶！最好全都死了！】
而作為啟動克爾黑洞時間機器的源點，【涅槃淚】，以及它的鑰匙『五德神光』！
抵達了天尊之上，『返虛道一』的境界，可以以自己的意志開闢世界乃至於宇宙，超越『天道極限』的強大存在。
【現在，你什麼都做不了了，燭晝，待我取得涅槃淚后，必會給予你不敬的懲戒。】
【不對，是我們的時間變慢了！】
能看見，在那神鳥的眼角，有一滴淚墜下。
甚至，在有些可能性的未來，即便是天妖也會為自己的同族催淚，就如那為了尋找真龍，自燃功體神魂，也要入世一觀的騰蛇，也曾經得到過這滴淚的眷顧。
而一側，羅睺和門摩羅注視著這一幕，祂聽見了兩人的交談，眉頭緊皺著。
這一幕，倘若讓其他人看見，必然會感覺到匪夷所思，乃至於大驚失色的吧：前所未有，仙天和九幽聯手的行動，只是為了擋住一個存在發起的攻擊。
青年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神帝和魔主。
而一想到這裏，太皓神帝突然面色一變，這位觀歸墟變動數十萬年，創造出【天星歸一合道法】的當世雄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祂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歸墟，雙目睜大，眸中流露出驚愕憤怒的光芒：【糟了！】
——受身無間者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
【但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麾下，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那我便可寬恕你的罪。】
如此說著，這頭看似龍蛇的天妖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目光，它抬起頭，看向逐漸朝著太陽河落下的諸天星盤，語氣帶著不解：【但是……為什麼？】
是的，就是如此。
此時此刻，在最初的狂怒和絕望之後，太皓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結局已經註定。
——燭晝·宇宙戰形態。
不過，即便如此，萬靈神鳥依然收攏羽翼，整理好自己的姿態。
「雅拉啊，原來如此，難怪你和祂如此不愉，但卻總是想要和祂交流，戰鬥，去質疑對方。」
——人皇曆劫三萬世，見神魔無道，眾生如草。
歸墟太陽河，諸天星盤中。
疲憊無比的皇帝微微眯起眼，用有些迷濛的目光抬起頭，他看向高天。
【——始源，你何時才能理解我？混沌干擾之下，這億億萬萬次的重複，這便是你所謂的循環嗎？又怎麼稱得上是正確！】
「哈哈哈哈，那豈不是正好！」
似乎有眼眸，從這蛋之裂縫中窺探著世界，但卻不展露出自己真正的姿態。
扭曲空間，進行挪移，遷躍，通過種種功法和道術，一定程度上的製造亞空間，乃至於個人世界——這種事情，並不難做到，只要有相應的傳承和奇物，都可以辦到涉及時空的法術。
靠近黑洞，時空就會扭曲，簡單的來講，黑洞周邊的時間流動，比黑洞遠方要慢上許多。
但是，回應祂的，卻是蘇晝一聲直截了當的嗤笑。
在不祥降臨，太初天帝捨身撞向南大洲，以身鎮封始源真龍蘇醒的意志之時。
要知道，衍生至極限的五行五德大神通，完全可以創造一個完全獨立，不假他求的真實世界！
只有感情和記憶，才是能被記住，超越時空的存在。
誰知道。
蘇晝微微一愣。
萬靈神鳥如此困惑想到，作為自凡鳥升華而來的存在，太皓和絕大部分神鳥不同，還是知道正常的鳥是怎麼繁衍，蛋又是什麼樣的，但是祂也不能確定。
【擋住了！】
雖然深受重創，剛剛凝聚的天仙本相都被神帝的反擊差點碾碎的青年，此刻還是露出笑容。
燭晝的原初之繭並沒有理會神帝和魔王的意思，他通體泛起陣陣灼目的光焰，如同波紋一般閃爍，而繭體開始轉換，變形。
來自世界之外的革新者，將告訴所有人，全新的可能性！
而一直在一旁，沉默聆聽著的男人，早已淚流滿面。
——既天地孕育萬物眾生，而今又意欲萬物眾生回歸如一，那我便以身代之！
因為，祂們和*圖*書發現，此刻的燭晝，居然已經散去了那龐然無比的不滅魂軀。
【——燭晝·原初形態——】
此時此刻，蘇晝隱約有些明白，為何『五德神光』中，屬於人心的『眾生五德』為何可以與代表萬物的『五行五德』相提並論了。
夜幕將落，冬日已過，白晝降臨，春華將至。
也必須堅持下去。
這樣的神通本質，究竟應該以何等形態出現在世間？
完美是目的，但真正的目的是感知完美，作為有感情的人，而不是變成追逐完美的機器。
更何況祂之前就被羅睺背刺，現在仍在使用力量壓制那一份傷勢，這便令祂更加疲憊。
但是蘇晝並沒有去看。
但有些人，哪怕僅僅是洗手的時候袖口被水沾濕了，也能不開心一整天。
他逐漸停止了呼吸。
而一顆同樣色彩的青紫色天魂，就這樣從蘇晝的腦後光暈中浮現，最終懸挂在他頭頂，圓潤如一，無漏無缺，宛如一顆完美的龍珠。
業火宛如星環一般，在這破碎之繭的周圍熊熊燃燒，寄宿了所有願望的可能性之繭正在孕育著什麼，可無論是誰都無法看穿那繭背後的真身。
天神刻度，一切起始之因，如同奇迹一般的事物。
三萬次而已，相比起歷代涅槃淚傳承者堅持的最長次數，還有整整三倍的數量要追趕啊。
「這凡塵紅世，誰人能踐行汝道？」
但是，僅僅是自己的存在本身，無需任何外力和施展法術，就可以扭曲時空……如若能辦到這一點，就足以稱之為強者了！
【我猜一個魔主。】
但重傷的蘇晝也沒力氣再去斬第二，第三刀了。
它曾經出現在過許多人的眼角，被許多人流下。
【我拼盡自己的一切，得到了比所有人都強的力量，超越了那些憊懶的神鳥和仙神，成為了神帝……我憑什麼要對那些和我平等的眾生溫柔以待？我又憑什麼去憐愛那些和我平等的萬物？】
他再一次回歸了自己的人類形態。
超越了時空的強大存在，祂們的身影貫穿過去未來，令宇宙都被銘刻上印記。
即便是想要打開天神刻度，以時空門掙脫歸墟引力流，回歸地球的蘇晝，也被這一幕震撼，停下了手中的行動。
歸墟就那樣，平靜的呆在這個世界的中央，急速地旋轉著，無數吸積盤雲霧滾滾而來，迸發出無盡的強光。
只是，有一個碎片從繭蛋上跌落，露出了內部的明暗交替的情景——能從裂縫中看見，裏面是幽邃無比，蘊含著深沉惡意的黑暗，亦或是明亮無比，寄宿著一切善念的光明。
不……
將巨大的魂軀加速至超過百分之二十光速以上，如此狂暴的推動力，簡直可以說是燃盡了巨龍所有殘存的力量，但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可怖的衝擊力爆發！
此刻，不談已經察覺到，面色變得無比難看的太皓神帝，即便是羅睺也都驚覺不對，祂抬起頭，感應著自己和眾生慾念之間的聯繫。
蘇晝赫然是轉身逃跑了！
——而今，有神人自彼界而至，攜手人皇燭照凡塵，以革三界，其炎遍照諸天，還世晝明。
蘇晝和神帝再無話可說。
故而鳳凰涅槃，天地辟始——萬物由此而生！
青年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一幕的色彩。
既然無法摧毀涅槃淚，那自然就只能先跑，燭晝的行動模式的確沒錯，非常理智。
不，倒不如說，對於這些人而言，那真的是苦難嗎？那難道不是一種頗為歡快的體驗，就像是有些熱愛戰鬥的人，即便受傷，戰敗了，也是好不覺得氣惱，反倒覺得可以繼續進步，感受痛苦中的美好。
真正的革新，需要積累經驗，觀察現實。需要根據每一地，每一群人，每一個社會，文明和世界各不相同的情況，進行各不相同，各具特色的革新。
「但是，我會給與你一個新的可能。」
和奇異點不同，奇異環具備無窮的斥力，有質量的物質不可能與奇異環直接接觸，在有存在跌入第二層事件視界的最深處時，如果他在這裏停下來，那麼就會被奇異環直接排斥出去，進入時空逆轉的領域。
「只要我不活著，我就不會死，大陣就還能繼續維持。」
萬世革新之力——
雖然蘇晝被祂一擊餘波打的重傷瀕死，但是勝敗從來就不看誰受損多少，而是看誰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的確，羅睺和門摩羅對涅槃淚並沒有什麼想法，祂也沒有想要成為鳳凰的念頭。
那是帶著濃濃嘲諷的音色，仍在以戰艦形態急速噴出靈能光焰，在虛海中賓士的蘇晝此刻語氣平緩：「動動腦筋吧，神帝陛下和魔王陛下，你們難道就沒有感覺到，自從咱們靠近歸墟后，有什麼狀況發生了嗎？」
光繭並沒有碎裂。
【為什麼燭晝會主動放棄這份來自於冥主的力量？沒有這股力量，祂憑什麼和太皓和九幽戰鬥？】
所有人都在抵禦歸墟的引力。
【那，那是什麼？！】
奮盡最後的力量，太皓與羅睺門摩羅聯手擋住了神龍最後的撞擊——即便是以神帝之尊，接連和同等級的強者戰鬥了這麼久，又全力爆發數次，此刻也不可能是全盛狀態。
那是最純粹的魂光和靈性凝結而出的事物，是天魂業位，是蘇晝的神通本質，他的靈魂，願望和一切的核心。
——同樣是在開端處，通過混沌亦或是重生，給予所有人無窮可能性。
他無所謂。
而這一次，他沒有流淚。
只有『想』了，有了願望，有了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和期待，這才能一步一步的向前邁步，變強，登上更高的階梯！
以絕對的否認和破壞意志推動的這份魂光，此刻正如同一條筆直的長線，將星辰與虛海都一分為二，而後，朝著諸天星盤中央的涅槃淚直射。
位於完美世界的歸墟，乃是一顆急速旋轉的克爾黑洞。
此時此刻，歸墟太陽河周邊，一切一如三千年前的太昊天帝和大自在天魔主那般。
【就憑它們沒有做到我奮力修行了四十五萬年才得到的力量嗎？！明明值得被愛和尊重的只有強者！】
故而，青年如此嘆息著感慨：「完美，完美，眾生無盡，萬物如塵。」
【不！！！！】
【不——不！！！】
祂們立刻施展力量，鎖定了涅槃淚，將其強行定在了原地。
甚至，可能就是在現在！
他不禁開啟了輪迴印，伴以光陰神瞳之力，看向這天元凡世之處，那光芒的源頭。
王座之上，以秘法入滅，陷入非生非死狀態的明正德，雙目緊閉。
刀芒一閃，斬擊向太皓神帝之前被羅睺偷襲刺傷的羽根，這一擊是如此迅捷和決絕，且沒有任何留手，以至於狂怒的神鳥勃發力量，將斬出革天一刀的蘇晝打的渾身飆血，直接退出了人形軀體，變回了破損不堪的燭晝·原初形態。
祂不相信這點。
這樣的存在，此刻正在隆隆發聲。
傳承給了無數人的淚水，那份悲願流轉著，流轉著，自太初至如今，從未改變。
完美就是毫無瑕疵。
太皓此時的語氣帶有真正的困惑：【損人不利己是一回事，損人害己是另外一回事——你天賦卓絕，實力驚人，潛力比我要強大的多，甚至說不定能與昔日的太初天帝比擬——為什麼？】
但即便如此，卻也令太皓神帝的動力為之一滯，因為受創頗重，祂的速度放慢了，逐漸無法掙脫歸墟大星的引力。
「所以，明正德。」
【憑什麼因為弱就要被守護，就要被可憐？憑什麼眾生的心念就應該被重視？憑什麼他們什麼都不做，就可以被你們關照有加？！】
化身戰艦的青年，凝視著自己『手』中的銀色圓盤。
但如今，仍然只是地仙真人境界的青年魂魄深處，卻隱約流露出一股不滅的氣息！
當然，還有一些很熟悉的存在——比如說太皓和炎熾離，神帝和朱雀都曾經感hｔｔｐs://m•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ｃｏm慨悲嘆，在曾經弱小，曾經天真的時代。
——這才是蘇晝真正的目的！
——這，這是蛋嗎？蛋中是龍蛇還是神鳥？
——世界還有這樣的走向，這樣不可思議的未來，這樣的可能性，倘若是一個人，無論奮鬥多少次，都很難實現的目標！
這就是他真正的姿態！
天元凡世，新曆二年，四月末。
天地之間，眾生長生，輪轉不朽法的普及正在快速地令天地靈性回歸。
祂們不敢靠近太陽河，那無盡天地清光，以及涅槃淚所在的方向，所以只能遠遠眺望，注視著遠方驟然泛起的無盡靈光。
這飛船通體漆黑，有青紫色的雲紋在上面蔓延，閃爍著玄奧的光輝，而在它的身後，尾端的噴口中猛地爆發出數十千米長的洶湧噴流，異常明亮的靈力光焰帶來的是不可思議的推動力，將其加速，朝著遠方賓士！
【你們覺得最後誰會贏啊？】
同樣，也只有不相信完美，也不完美，但卻又期待完美，正在成為完美的人，才能成為完美的眷族！
和想象的不同，太皓神帝，是真的將眾生視作『平等之物』。
突然地，浪潮被突破了——有一個巍峨龐大的龍軀，正攜裹著恢弘無比的氣勢，直接捨身帶著滿身黑白業火，朝著太皓和羅睺撞來！
因為那也有可能是昆蟲的繭，也有可能是孕育開天巨神的胚胎，它可能是蘑菇的孢子，也有可能是一顆孕育出先天之靈的石卵，一株未知神木的種子……
因眾生的苦難而流。
只有不平等的傲慢，才會天生將自己放在施捨和拯救，居高臨下的角度。
因為不完美，所以都失敗了。
史瓦西黑洞的事件視界只有一層，而克爾黑洞的事件視界則具備兩層。
【不，其實我都懂。】
而那一滴淚水，融匯了高穹玄清太初神鳥所有的無盡靈性，融匯了那時諸星天道的無盡清氣，最終化作了一道覺悟的光。
就連太皓和羅睺門摩羅也是如此，以祂們的力量，祂們可能的確有機會衝出去，但那肯定需要漫長的時間，而在黑洞質量造成的時空扭曲情況下，那個時候的天元世界，會過去多麼漫長的時光呢？
「我和燭晝做好了引導的一切，蓋在天元眾生上的陰霾都已經被驅散了，晝明已至，剩下來的，就交給……」
所以，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歸墟，無間大星。
「——革新！」
「種子我已經留下，無論千百次的重生，都一樣會生根發芽。」
而太皓神帝，沒有這份感情罷了。
【我猜一個太皓。】
第一時間，神帝和魔主都沒有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仔細一想，卻也不奇怪……畢竟，在沒有了冥主不滅魂加持的情況下，區區一位剛剛晉陞的神魔，怎麼可能和祂們這些老牌天帝級的存在戰鬥？
「這，這是什麼光芒？！」
而是『萬世革新之力』的具現！
此刻，因為太皓神帝被歸墟的引力捕獲，位於諸天星盤中央的涅槃淚也再一次朝著黑色的巨星墜落。
面對不遠處，那無限強大的引力源，空間已經開始極度彎曲了起來，原本呈現雲狀的諸天星盤開始扭曲，變得傾斜，被拉長，而炫目的靈光也划起弧度，直線的角也變得陡峭起來。
不僅僅如此。
【是嗎……原來如此，這就是我的盡頭。】
「而我相信明正德。」
青年的雙眸中，轉動著明晦不定的諸天星辰之光！
想要救贖眾生，就有救贖眾生的力量。
蘇晝開啟的時空門，就在這一存在的眼眸之下的角落，但是卻並沒有被注意——或許注意了，但是卻無暇關注。
見證涅槃淚的成功凝聚——且不能讓其他人拿到！
「對我許願，對自己許願，對這眾生許願！」
於是一切時光都收束，所有的幻影都消散。
而一顆璀璨如星辰的光芒，正不可逆轉地朝著其中跌落。
而黑洞所有的吸積盤也都齊齊展開，光冕從中爆發，擴散，在無盡深邃的漆黑虛海之中無止境的蔓延，最終化作了宛如羽翼一般，完美無瑕，牢牢包裹著這顆涅槃之蛋的羽翼長翎！
而且，也只有持有輪迴印的青年，才能看見這一超越了時空，不知道究竟發生在多少世之前，亦或是多少世之後的終極對峙。
——怎麼就跑了？！
為什麼？
身形倒飛而出，但萬靈神鳥此刻舒了一口氣，雖然祂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燭晝會突然爆發，會突然憤怒，然後使用出這種力量來攻擊涅槃淚，意圖摧毀這個可以為自己，為萬物眾生帶來完美的神物。
但是，即便搖搖欲墜，即便動蕩不息，但神龍爆發而出的力量，的的確確被擋住了。
只是，自己究竟是錯在了哪裡，才會來反對自己？
自始至終，蘇晝都一直堅信這一點。
而那記載了一切的紋路，便是【般若紋】！
對於永恆重生者而言，一個反覆重生的時空逆行者來說，除卻他自己的感情之外，哪怕是宇宙都不是真實的，都是下一次重生后便會消失不見的，和遊戲一般虛幻的事物。
五年的時光，的確很短暫。
於是，就在此時此刻。
甚至，蘇晝感覺，自己其實根本跑不掉，自從他進入歸墟太陽河后，無論他再怎麼掙扎，都絕無可能掙脫黑洞的引力了，他現在的加速，不過是減緩了跌落的速度，但在漫長的時光后，他必然會被黑洞吸入，陷入寂滅。
那就是，飛船形態的燭晝之上，突然亮起了一點銀色的光輝。
這就是基礎的條件。
有一些蘇晝隱約知道是誰，似乎是仙神，又似乎是天魔，總之應該見過一面的存在。
京都。
「絕地天通大陣完成了嗎？不愧是你啊，明正德，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什麼？！】
因為它們看見，在那個方向，有無止境的魂光正在溢散，絢麗七彩，勝過彩虹的極光正在虛海中流淌，在接連不斷的爆炸中，各色的光暈此起彼伏，令遠方的歸墟太陽河變得夢境一般瑰麗。
最終，它合併，徹底將整個天元世界籠罩。
當然，如果繼續前進……那就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每一次反抗，都需要全力以赴，都很重要！
任何人永遠無法互相理解，正確和正確之間也是這樣。
如果沒有有這個願望，完美的終點，即便是開了掛，也無法抵達。
與此同時，有青年的聲音在嘈雜的星河之聲中響起。
「那樣就是傲慢，且沒有意義的傲慢。」
——這究竟是什麼真身？
而完美是要滿足所有的條件，只有滿足了，才是正確。
有一些不認識的神鳥。
這是時空的最低點，宇宙的深井，只要靠近，那麼任何事物都會跌入其中。
不知道為何，祂的心中總是有點不太對勁——雖然燭晝的實力並不強，但祂畢竟是身負不死血，也有近乎完整五德神光，有著大功德，大氣運，宛如應劫而生的存在。
他變回了普通人類的形態。
既然如此，作為『天』，作為『世界』，作為『太極』的本體，那未來全新的辟始之光，祂太皓又有什麼可介意的？
【燭晝，你要做什麼？！】
而蘇晝不知道，不在乎，不關注。
接下來，祂們似乎還有一段對話，還有一段爭執，戰鬥，以及最終的休戰。
然後，青年便看見了。
吐出一口氣，明正德轉過頭，用閃動著淡淡金色光華的眼眸看向另一側的蒼松，他費力叮囑道：「我以秘法入滅度后，不必常常來找我，也不必等待我醒來。蒼松，新朝是我締造的，但天元世界歸根結底是眾生的，一個仙神聖皇的存在，可能反而無法讓文明茁壯成長。」
一時間，神帝和魔主前所未有的齊齊聯手，對抗灰色龍蛇爆發而出的破滅之光。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睜開眼睛。
但是……因為那是太初的願望，是太初昔日想要實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