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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紫色的血黯淡了。

「……真是慘烈啊，但是已經做得很好了。」

至於蘇晝，自然是也死了。

但是，就在祂話畢的瞬間，那靈氣的風暴之間，有一點青紫色的血點，正在閃耀著光。

一個猜測，有沒有有可能，僅僅是只是腦子發熱，沒來得及後悔就已經死了呢？

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一切秩序都無從談起。

虛無教首最後的一擊，原本應當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就是以『宇宙創始之光』，將敵人的肉體和靈魂都完全湮滅。

低聲自語，笑了一聲，但隨後，青年卻長嘆一口氣。

但是，對於多元宇宙的尺度而言，有著這個等級的力量，或許只是基礎吧。

天灰之界，縱橫億萬里的龐大法陣正在挪移整個世界的靈氣，一點一點地將蘇晝肉體靈魂被湮滅后留存的那些能量微塵，乃至於熱量變化全部逆轉，一點一點地復歸基本粒子，大分子結構，在經過種種步驟凝聚后，重新歸還成天尊的血肉。

一般來說，不死血的復活功能需要極多的能量，至少比修行者本身日常所具備的能量要多上許多。

「他就是這樣傲慢的傢伙。」

人會因為一時的勇氣而衝動，為某些他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很清楚的東西而戰鬥，甚至覺得那就是自己的真理，寧肯以自己的死為其獻身。

而就在這追求『被殺也不會死』的過程中，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出現了，基準被建立，功績被開創，傳承開始擴散，故而整個封印多元宇宙的超凡常識，大道之基，就這樣被建立。

那就是，賦予祂們欣賞的存在，某種情況下，可以超越『生與死』的權柄。

這個總體大小約莫有一百二十億平方公里的中大型世界，早已因為蘇晝和虛無教首之間的戰鬥而滿目狼藉，雷與火，以及凄厲炙熱的光破壞了這個世界的蒼穹，所有的雲都已經消散，單單是在地面上，就可以直接看見世界的盡和-圖-書頭，那直通虛空的半透明屏障。

即便是沒有接下來的封印和吞噬，在這個多元宇宙極深不可觀測之處，就連封印宇宙的聯繫都可以斷絕的『渦動源點』之地，他也不可能在沒有主動使用銀河之星的情況下，強行憑藉諸多傳承而復甦。

無數繁複的幾何圖形在這法陣中輪轉，宛如寓意著真理。

他們會不會改變？會不會貪生怕死，會不會選擇更加迂迴的選擇？

「所以，現在，復活吧。」

雅拉的言語，並沒有任何力量，也沒有引動任何靈氣。

眾所周知，不大等於空大，不放技能等於沒有技能，蘇晝簡直就是硬生生地拆掉了自己的一個大神通按鈕，很難不搖頭。

所以說。

「我勝了。」

在蛇靈的注視下，那顆青紫色的血點驟然大放光明，一道色成呈青紫，明亮無比，耀眼灼目的光柱從中迸發而出，然後化作一道直衝雲霄，貫穿大地的光柱，並在命中天穹盡頭的穹頂時，形成了一波波衝擊世界內側屏障的浪潮。

天灰之界。

雅拉期待著。

但是，與此同時，這也是一種考驗。

祂們能將中子星鍛造為鎧甲，將黑洞化作引擎和武裝，這與整個宇宙的『大道』相等的『合道者』，甚至是『締造新道者』，甚至可以通過某種方法機緣，開闢一個屬於自己的全新宇宙，而自身就是那個宇宙的『大道』。

但即便如此，也已經非常恐怖。

與之相對的，在輪轉的蛇之虛影中，蘇晝自死淵中歸來。

他是雅拉的立約者，蒙受眷顧之人。

有了這個能復活的神通后，他就硬生生地沒有死過哪怕是一次，CD實在是轉不起來。

「祂幾乎已經是『怪物』的雛形，倘若讓祂繼續成長下去的話，莫說是『締道』，即便是後續的『洪流』也不是不可能……當然，『超越者』的話，還是差點意思。」

這需要修行者自己提供，在日常和_圖_書時積蓄，而積攢復活能量所需的時間，就是所謂的CD……但是蘇晝不太一樣。

而蘇晝，在復活后，還會像是剛才對陣虛無教首那樣戰鬥嗎？

正如同能令人輪迴時空的『涅槃淚』，魂魄永存的『不滅魂』，以及正如字面意義上的『永世花』『不朽根』這些神通一樣，不死血的力量，可以令死到虛無的人，也強行歸來，復活，不講任何道理，不需要顧忌任何邏輯。

因為被殺就會死，所以人會追求超凡，追求不朽，追求更大的力量，讓自己即便被殺，也可以復活，也可以不死，可以重獲新生。

譬如說……【不死血】。

隱約可以看見，在世界屏障之外，是幾近於無窮無盡的星辰，這些世界之星是如此璀璨，乃至於在沒有太陽的情況下，整個世界也不是沒有光。

到了這一步，所有的『洪流』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帶來的『震蕩』貫穿整個多元宇宙，進而嘗試去抵達『無限』，然後『超越』這萬物眾生的家園，亦或是說『囚籠』。

而超乎『不朽尊主』之上的『締道者』亦或是說『合道』，『返虛道一』之境；，就可以說是在整個宇宙都所向睥睨。

赤色的蛇靈漂浮在半空中，祂環視著周邊飄散的，由蘇晝肉體化作的靈氣微塵，不禁微微搖頭：「這條世界大蛇雖然並不是任何一位偉大存在的『真眷屬』，但是卻也走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路。」

因為，一個認定了正確的道路，無論前方要遭遇什麼，即便是死亡的可能也會將其背負，即便是死了又重生，也會一次又一次地向著死亡衝鋒的存在，這樣的靈魂。

偉大存在【混沌】，賜予自己眷屬眷族的三大至高傳承之一。

然後，隨著這青紫色的光柱閃耀，一個巨大的法陣就這樣驟然擴散，它在天地間緩緩地旋轉，就像是一個逆轉時鐘的輪盤，無數繁複的符文線條在大陣中輪轉和_圖_書，牽引著漫天靈氣中的無盡光點歸來。

讓這些死而復生的存在仔細想想，在親身體會之後，再作出第二次的選擇。

沒有個幾萬十萬年，蘇晝理論上是不可能歸來了。

偉大存在，期待著人們做出選擇。

而超乎其上的『洪流』，便是僅僅是行動，就可以像是長江大河一般貫穿無窮世界，祂們的一舉一動，都能令諸界震蕩，就像是江河中的砂礫一般飄蕩。

他伸出手，朝著虛空中抓握。

虛無教首已經死了，這是確鑿無疑的事實，這位可怖的敵人被蘇晝牽引諸多仙神帝兵之力直接命中，這幾近於十幾位同階，甚至比起現在的虛無教首還要高上一階的力量轟出，不僅僅將滅度之刃轟的支離破碎，也將失去了不朽的星塵之手徹底摧毀。

正是祂最欣賞的生命。

他睜開眼眸，凝視著眼前的世界。

正是因為會死，所以智慧生命會追求智慧，會追求以更小的代價去辦到更大的事。

他們會不會不想死了，想著與其改變世界，不如改變自己，以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方法，避開死亡的未來？

不能逆轉時光復活，那該怎麼辦呢？

或許，就能獲得追隨在偉大存在們身邊的資格了吧。

因為人會死，所以會有家庭，會有部落，會有國家，會有個體為了生存，進而組建出更大的團體，進而孕育出文明。

倘若說，這個人是真的發自內心認為，自己的獻身是正確，那麼倒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人各有不同，這是他的自由。

凝視著灰霧的中心，蛇靈輕聲道：「但是，就像是你自己說的那樣——你可以做的更好。」

而下一刻，一顆幾近於純黑，只有些許星光在邊緣處閃爍的龐大惡魂，就這樣自世界中央那無盡的殘骸中，被蘇晝抓握而出。

能看見，整個天灰之界黑色的天地間，有著漫天火星一般的白色光點正在飄散，那正是虛無教首最後的殘留。

此刻，能和_圖_書看見。

但是，真的所有人，在獻身時是那麼發自內心的嗎？

死而復生，聽上去簡直就像是耍賴一般的能力。

「不愧是我的立約者。」

如果人不會死，生命都不會死，既存在，就永在，那萬物眾生就不會有任何動力去做任何事情。

第二步，就是以自己的世界之軀將這些湮滅后的靈氣碎塊吞噬，鎮壓封印，令即便是可以從死中歸來的天尊也不可能迅速復甦。

這一傳承神通最強大的一個能力，就是『死而復生』。

血。

不過，不知道是虛無教首和蘇晝的戰鬥太過內斂，全部都集中在對方身上這個原因，雙方造成的破壞並不大，非要說的話，大概也波及了十六億平方公里的一個圓形大陸而已，只有在這裏，所有的物質都被湮滅，只剩下凝聚到極致，甚至都快要凝聚成實體的靈氣碎塊在半空中飄散，宛如一場鵝毛大雪，亦或是沙塵暴。

但歸根結底，蘇晝並不是尋常天尊。

常有人說，血液是靈魂的貨幣……這個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准確，因為整個多元宇宙中沒有血而有靈魂的生物那可太多了，哪怕是人類裏面修行到沒有血的地步也是輕而易舉。

這樣一個可以從死亡的不可能中，也開闢出全新可能的生命。

不過，現在好了，他可終於死了一次。

偉大存在最高的恩賜，最高的傳承，最高的祝福，也在於此。

當然，只是以前……自偉大封印建立后，不死血就不能逆轉時光，強行復活了，但即便是位於這個禁止了時空系能力的多元宇宙中，不死血也依然可以依靠笨辦法，強行將人復活。

而蘇晝，戰勝了這樣的虛無教首。

宛如星塵。

祂的第一步成功了——在滅度之刃的反噬和祂的攻擊下，蘇晝的確灰飛煙滅。

即便是對於看似不朽的超凡者而言，也是一樣。

「如果是蘇晝的話，即便是一千次，一萬次的死，也會做正確的事，嘗試每一次m.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都做的更好，開闢全新結局。」

所以說，一切的邏輯，都建立在『生與死』的對立之上，而倘若能完全地超越這一切，超越了『生與死』的對立，成就徹底的絕對，無限之永恆，成就了『超越者』的話。

但是，對於某些神通而言，『血』這一凝聚了修行者大量本源靈質的身體一部分，的確是其超凡之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所以，偉大的存在，會降下第二次的生命。

最後，便是將自己的身軀收縮，收縮，收縮到幾近於黑洞，但卻又不至於坍塌于黑洞的『夸克星』的程度，徹底摧毀敵人的一切非靈態信息，令對方即便可以從虛無中歸來，至少也要等個幾百萬年。

因為人會死，所以人想要活著，會去吃東西，繁衍後代。

雅拉對虛無教首的評價，已經非常之高，這可不是尋常智慧生命就能抵達的境界，非要是真正有自己的道，且有萬世不易堅定不移的心，加上不可思議的天賦與機緣，方能成就。

「哈哈。」

在那天穹之上，天灰之界的中央。

只是，從『人會死』，變成了『被殺就會死』而已。

那就操控所有物質能量，強行局部逆熵，手動時光倒流唄。

所有靈光粒子歸來，一個由無窮無盡幾何圖形組合而成的圓環形巨陣在世界的中心釋放著無窮靈光，它看不見邊界，也無法描述其細節，但是這真理的大陣中央，有著一個緊閉雙目的青年之軀正在自無至有，再造而出。

人世間的一切邏輯，都根基於『人會死』這件事上。

如果說，霸主是星球之王，那麼不朽尊主就是星空之主。

因為人會死，所以人就有著慾望，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享受亦或是得名，最終可以不虛此生。

如此想著，雅拉不禁啞然失笑，祂甩著尾巴，輕聲自語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做出第二種選擇？」

返虛道一，道一，萬道大道歸於一身，正是這一境界最為確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