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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直至如今，祂看見第五紀元的戰爭時，才會覺得難以理解。

倘若——倘若。

他們總是會這麼想。有些人是希望別人犧牲，而他們是希望自己去犧牲。

哪怕是蘇晝的這個化身沒有力量，可他的本質仍然高於所有已知存在和世界，看破萬物乃是基礎。

然後，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道：【……每一道否天破光界的神通，可以壓制無方天魔三到五千年，庇護在其艦隊之後的數千上萬島嶼世界不被無方天魔侵擾】

只是推己及人。

乾元道尊的聲音響起，古樸威嚴：【原初燭晝，你應該也看出來，無方天魔的神力，遠非尋常天魔能夠比擬吧？】

提升跟不上速度的文明，就會毀滅，反倒是擺爛，將自己的文明限制在一個相對較低的水準……反而有更多的操控空間，可以更好地應對文明限制器降下的災劫。

【……我，我知道了】

聽上去，只是單純的無序，但實際上則不然……因為無方天魔，赫然與萬事萬物，甚至包括蘇晝自己，都有著一股莫名的『聯繫』。

「告訴我。」蘇晝道：「告訴我，為什麼不讓合道強者，去消滅那些無方天魔？」

蘇晝知道，五至聖沒有撒謊，那的確不是蒼天之靈——渾天世界意志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強，渾天之界說到底，最多也就是一個掌握了無限要素的合道，再怎麼強也絕不可能是洪流，真的要黑化了，五至聖絕對搞得定。

無方天魔的內在，是一團不容任何存在干涉，也極致混亂，根本無法理解其本質的詭異力量集結體。

——渾天之界外側·多元宇宙虛空——

祂茫然道：【無方天魔究竟是什麼？】

【那些合道強者呢？那些在多元宇宙虛空，阻擋始祖你進入渾天的那些合道強者呢？！祂們只需要隨手一擊，就可以把整個阿素落島群摧毀，就能將這群五方天魔連帶祂們的來源全部都湮滅啊！】

而與之類似的情況，發生在每一個紀元。

無方天魔，或許就是多元宇宙中最大，也是性質最為惡劣的『限制器』？

青年的聲音平靜，彷彿早已知曉這一切。

如若說，站在大地之上，那麼天空就是無窮無盡的深淵。

【……是】

所有限制器，本質上都是人為設計的，文明限制器是超高等文明為了製造同類而準備的『幼教程序』，先驅空間更是為了孵化出先驅者而準備的訓練營地。

所以，這樣的祂，對渾天感到震撼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蘇晝沒有回話。

但無論是誰都能聽出祂的意思。

他道：「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你也是天尊，不超過這個世界目前的上限……總有一種方法，可以不用犧牲，就解決問題。」

五方天魔的體量……

蘇晝輕聲道：「卻到死時撫摸著自己的髮膚，生了疑惑，詢問這是誰的軀體。」

這不能說什麼『無辜』啊亦或是『錯誤』，因為倘若將強者代表的勢力作為一個集體，而強者是集體的引領者，那麼一切都很好理解。

「你們究竟打算用什麼方法應對？」

他的目光可以輕易貫穿數十，上百，無窮無盡個世界群，可以輕易貫穿那數之不盡的摩訶業障，追溯無方天魔的根源。

這並不什麼奇怪的事情，倒不如說，在多元宇宙中，有這種特性的敵人當真是數不勝數。

可是，即便如此，渾天之界中發生的一切，也太過了。

很多人，或許都會在人生的某一段時間，對糟糕的現實感覺到疑惑，並且生出莫大的使命感。

「是無限。」

犧牲都是捷徑。

蘇晝眯起眼睛，他沉聲道：「已經有『無數個島群』被無方天魔侵佔——渾天的無限中，包裹有好幾個無限！」

【為什麼ｗww•hetuｂｏｏｋ.ｃom.coｍ一定要犧牲？！無論是天仙還是凡人，為什麼一定要生命犧牲？！】

如此幾近於怒吼道，神木燭晝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祂顯然是也明白，合道們不這麼做，肯定還有祂『無法看見，無法理解』的更深層次理由。

多元宇宙虛空中，蘇晝凝視著五至聖。

但是，文明只有星球級時，降下的災劫可能就是太陽氦閃，幾光年外以亞光速襲來的超級隕石光粒，亦或是噬星者，發狂的以太巨龍。

只有最純粹的寂滅，虛無和涅槃滅度之力，才能抵抗這種聯繫，隔絕它侵染時空的方法……但這也僅僅是暫時，治標不治本的，再怎麼用涅槃光橫掃時空，等到涅槃光殘留消失，取決於犧牲者『執念』的意志消散，無方天魔就會再次歸來。

全部都是有人負重前行，擋住了多元宇宙中一切黑暗與醜惡，從敵人手中奪來的戰利品。

一次又一次，永無止境。

【進而壓制無方天魔，徹底將其封印鎮壓】

【然後……變成彈藥的結果】

譬如說『文明限制器』，這一個在不少科幻大宇宙中都存在的東西，就會隨著文明等級的提升，不斷降下敵人，災難。祂是大限制器的實體化，會以源源不斷的試煉作為推動力，推動文明不斷地變強。

與源蒼瞢之魂共存，阿素落島群空域中，蘇晝凝視著眼前的一切，他注視著浩蕩的護法佛軍艦隊，注視著那些閃耀的光輝。

但是，奇妙的就在這裏了——渾天之界和五至聖，以及祂們締造的無紀元，就像是五根無限長的繩子那樣，捆綁住了無方天魔這個遠比祂們要龐大許多的無限實體。

那個時候，他們會想。

是啊。

更何況……在這麼一群人之外。

他能看見，五至聖的五個紀元，就是五重互相交錯，貫穿了無數時間，時空，可能性和概念的封印——具體細節看不清楚，畢竟對方合體，也是洪流。

自己平平無奇的一生，將會極具價值，事迹會被後人們傳頌。

【其名為結局，再也沒有任何改變餘地，再也沒有任何未來可言的，絕對的結局】

源蒼瞢此刻已經從之前的茫然和痛苦中走出，祂此時正在冥思苦想，在燭晝聊天群中，和許多同樣憤怒，正在互相交流，交流如何解決這問題的其他同胞進行頭腦風暴，嘗試去應對無方天魔。

但同樣的，倘若有朝一日，有其他世界來的強者，挑戰己方的強者，要掠奪眾生——那麼可以說，受到了好處的普通人，是無辜的，是不應該被波及的，是純白無瑕，絕對沒有錯的嗎？

【是，始祖】

【如此一來，等到文明足夠弱小之時，無方天魔甚至可以被永封地禁錮】

而五行天魔可沒有哪怕是半點正常的味道，它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為了抹消萬事萬物。

只要詢問，『倘若犧牲的是你的家人，你的友人，你的愛人，由你來選擇』時……任誰都會猶豫吧？

青年不得不搖頭，承認：「我不知道。」

他只是轉過頭，看向一側陷入茫然的源蒼瞢。

「……這些，就是弘始曾經遭受過的痛苦嗎。」

「源蒼瞢。」

蘇晝的目光和神態帶著深沉的隱怒，但他忍耐，平靜道：「不僅僅是第五紀元，前面幾個紀元，你們又再做些什麼？」

它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團活化的時空，一個有自我意志的世界本身，如今正在侵蝕其他世界。

如此說道，黑色的曼荼羅中，傳出莊嚴神聖的低聲念誦：【我是無明，渾天之界，第五終末紀元之主】

源蒼瞢被蘇晝的話刺|激，從震撼中脫出，祂微微後退一步，神木燭晝的語氣帶著匪夷所思地恐懼：【但是，始祖啊……】

和_圖_書無明覺者合掌：【一切生命的波動，都會造成無方天魔的滋生壯大，故而也只能使用生命的寂滅，來應對它的蔓延】

在蘇晝的視界中，無方天魔再怎麼回溯起源，也無法回溯到『最初』，那是渾天之界『原初時間點』都無法定義，比渾天更加古老的過去——與之相對的，無方天魔的源頭亦是比整個渾天都要龐大，五至聖締結的五個『無限紀元』也遠遠不能比。

而且，不僅僅如此。

祂們沒有壓迫其他世界，也沒有剝削渾天三千界，祂們只是專註于自己的修行，哪怕是合道互相戰鬥，也是潛入那些寂滅的時間線中，在過去未來中戰鬥，對於祂們這些『現在』的居民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

而倘若，文明只有大陸級，乃至於只是一個個大陸上分散國家的時候，那麼所謂的限制器試煉，也就不過是區區一兩個魔王，人工智慧叛亂，異世界魔物入侵，亦或是其他的什麼的好解決的東西。

五道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澎湃無垠的神力，正在奔涌。

「但是……」他道：「倘若再加上五個洪流，那就不一樣了。」

乾元道尊並沒有將話說透。

蘇晝詢問。

而這樣的封印，直至如今，也不敢說能完全地封印無方天魔。

甚至，就連先驅空間不斷加強難度的任務，某種意義上也能算是同樣的存在——假如想要成為更好的冒險者，探索者，先驅者，那麼就要不斷地跟上先驅空間的要求，完成一個個就像是刁難的任務。

「無方天魔，會隨著對應的強度，而提升自己的力量？」

這足以證明祂是當之無愧的燭晝，即便軀體是神木，即便施行的是創造之道，但祂仍然是純粹的燭晝。

蘇晝對此頗為不解。

生命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有那麼一個瞬間。

「或者說，強行約束了那個『無限』！」

憑藉這聯繫，無方天魔可以輕易而居地將萬事萬物都融合，吞併，抹消。

無論怎麼說，都是捷徑罷了。

亦或是二十歲大二的時候。

【你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不犧牲呢？一個人死去，就可以拯救一億一萬億個人，憑什麼不這麼做？那些反對的人究竟在反對什麼，真的遇到那種危機的情況，難道還有糾結該不該犧牲一個人的餘裕和時間嗎？

或許是十四歲中二的時候。

此刻，蘇晝凝視著這些朝著自己奔涌而來的神通，他開口：「我就暫且不說時間旅行什麼的了——你們究竟在你們自己的世界裏面做什麼？」

但是，想要改變的祂，卻不知道該從何改起。

【我的天職，就是讓渾天之界徹底進入大末法時代】

蘇晝選召的諸多燭晝，並不僅僅是降臨在無明覺者的第五紀元——實際上，諸天萬界的燭晝，都順著自己的相性，幾乎算是平均地降臨在了五大紀元之中。

抖摟葉片，源蒼瞢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祂冷靜下來，然後再次觀看世界。

「你們這些傢伙。」

原本平靜，安寧的虛空，此刻卻突然像是暴風雨中的海潮，有澎湃不休，無窮無盡的光輝，浪潮，狂風以及閃電雷鳴湧現，宛如奔流不息的洪流，正在從多元宇宙的每一個角落匯聚而來。

他不禁長嘆一聲：「在我抵達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而在我的抵達的瞬間，同樣有諸多苦難已經結束。」

不滿，可以反抗，可以改良，可以改革，推翻這一切。但不能視作理所當然，這個多元宇宙沒有理所當然。

蘇晝思索。

「人都是要死的，倘若真的可以選的話，我的生命為全人類的未來而犧牲奉獻，難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最起碼，在這個充滿超凡的多元宇宙ｈttｐs://ｗwｗ•hｅtｕbooｋ•ｃｏm•com，普通人倘若心甘情願地就當一個普通人，享受所謂的『和平』『平靜的生活』當一個『胸無大志的普通人』，那麼遭遇波及，沒有能力反抗，改變。

源蒼瞢一生中遇到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好人，遇到的問題也都是努力就可以解決的小事，那些難題，在聊天群的朋友互助中就會煙消雲散，那些真正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強大敵人，也會為了原初燭晝的名號而退避三舍，即便是真的想要冒險出手，祂也可以依靠種種方法規避。

只是。

對此，無明覺者仍然是那一句話：【你若不成為渾天，那麼僅僅是告訴你真相，都會導致最為慘烈的下場——那是遠比一切犧牲，遠比一切枉死更加可怖的『果』】

「你能有這樣的困惑，是好事。」

【超凡不存，絕地天通，末法時代】

「哪怕是未來，我抵達之後，也未必能救出所有——多麼龐大的無力感與挫折，簡直就像是無限力一樣可怖。」

「這種感覺，難怪弘始當初如此頹廢，如此絕望，如此念念不忘，無法釋然。」

如此說著，源蒼瞢承認了護法佛軍的做法，毫無疑問是『有效的』，但正因為如此，祂才咬牙切齒道：【不可饒恕！】

「當然沒有，祂們打不過我。」

但是，就是這麼一眼，便令蘇晝眉頭緊皺。

多元宇宙虛空，蘇晝抬起頭，環視整個封印多元。

「……對不起。」

【數千有生命島群，意味著數以萬億計的人口，一位天仙的犧牲，可以庇護其數千年。這幾千年中，即便不算艦隊群中『天上人』的自我培養，哪怕僅僅是這些島嶼中，都會湧現出幾十位，甚至是幾百位天仙種子，可以接替過那位天仙和凡人的職位】

仍在和五至聖角力的蘇晝本體眉頭緊皺。

那麼，位於天空之上，大地難道不也是沒有盡頭的阿比斯嗎？

或許是十七歲高二的時候。

神木燭晝就居住在渾天三千界中，祂旁邊就是渾天之界，過去雖然覺得渾天有點高高在上，那些合道強者到處飛來飛去很是煩人，但源蒼瞢並沒有覺得祂們是什麼惡人。

根本看不懂——無論是以合道，還是以洪流的角度來看，無方天魔的本質都是莫名其妙的。

那麼這樣的普通人下場，基本可以定義為自己的選擇。

「但它又從何而來？」

【始祖】

文明有河系級的時候，降下的災劫就是亞空間天魔，破滅時空的帷幕靈災，是超級強化版肅正協議。

但與之相對的，倘若就只想當一個平平無奇的先驅空間二道販子，當一個普通的冒險者，那麼先驅空間其實和養老院也沒啥區別，無非就是需要到處出差而已。

祂喃喃道：【我現在撫摸自己的軀體，卻只感覺空虛】

「實際上，我去過那麼世界，見過那麼多強者，也就樂章大宇宙的那些爛的過分，可那才是真的少數，畢竟怎麼會有那種普通的爛人成為合道？」

他們會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頂，不如毀滅來得好。

有需要的話，自己選擇犧牲，在某個盛大的場景中死去，然後拯救整個世界，讓黑暗退卻，讓光明可以普照于蒼天之下。

【我本以為我熟悉這些事情……但直到今天，親眼見過這些可怖的光輝，我才彷彿第一次摸到自己的身軀，感知到的的確確深入我心的畏懼】

因為，所有的和平，所有的平靜，所有能支撐胸無大志普通人生活的安詳安寧，全部都不是免費的。

為什麼無方天魔，會自動對應文明的力量，提升自己的力量？

祂沒有絲毫懷疑，沒有做任何他想，源蒼瞢在注視到這一幕的瞬間，心中想的，就是『改變這一切』，改變這種將人靈魂視作薪柴燃燒，和圖書用以照亮光明的舉動。

強者的存在，為文明奉獻了自己的力量，文明中的每一個個體，都將會得到強者所帶來的好處——無論是在這多元宇宙中難得的安寧與和平，或是突飛猛進的技術，是被開拓的眼界，亦或是更好的生活和修行法，每一個文明的個體都得到了好處。

他們覺得真的可以。

但樹木的聲音再怎麼肅穆，也難以表達憤怒的情緒，祂只是沉重地敘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我看見，這些普通人的靈魂，將會與一位不朽者的魂魄共鳴，化作足以將天尊天帝都湮滅于無形，即便是合道也要直視的一縷神光——這是不可思議的奇迹，僅僅是天仙就能扭曲世間的常理，但這也是最卑劣的掠奪和壓迫，億億萬萬眾生都因此……】

畢竟，無論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無論是必須還是不必須。

知曉這些，蘇晝並沒有鼓勵，也沒有斥責。

即便是用燭晝的眼，用洪流的視角，也看不清渾天的大地究竟是什麼。

「即便五至聖再怎麼愚蠢，也不會故意讓人這樣犧牲又湮滅，重複這無聊的惡毒。」

此刻，神木燭晝對渾天之界中的灼目光輝瞠目結舌。

「源蒼瞢。」

如此偉大的，似乎勝過自己一生可能性的結局，似乎並不是不能接受？

聽見蘇晝的聲音，祂毫無遲疑地應下，但一時間還是有些疑惑：【怎麼了，始祖，五至聖有這麼強嗎？】

甚至，就連宇宙時空都不例外——這也是為何最開始會誤認為無方天魔是一種扭曲時空的原因了，那僅僅是時空被天魔本質感染畸變，無方天魔的本體本質根本不是那種膚淺的東西，而是更加深層次的某種事物。

但實際上，這隻是表象。

【羅曼陀，希賈，悉多羅，加布門，克洛拿達特……】

歸根結底，祂還很年輕，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太多冒險的年輕燭晝。

【除非你成為渾天，原初燭晝】

「不要覺得一切都已熟悉。」

那個時候的他們，當然會有那種想法。

【那是無限之魔，亦是絕對之魔——無方天魔的強大，絕非世間任何境界和強度可以定義，倒不如說，它是相對的魔，面對護法佛軍，祂就是現在的強度】

但是這傷害僅僅是對於有限的存在而言，無限的存在無懼於任何損失，下一瞬，即便是拼著自己軀體殘破，神通破損，被釘死的諸多神通仍然強行破封掙扎脫離，從滅度之刃的錨定下解脫，然後繼續朝著蘇晝所在的方向奔涌而來。

對著另一側的神木燭晝，青年將自己所知曉的所有信息都傳遞給祂，以及所有的燭晝。

「創世之界的那些合道諸神打來打去，固然影響到了凡人，但祂們儘可能低收斂。」

【我在過去，自以為自己已經對這個多元宇宙的絕大部分事情都已經足夠了解，您和其他燭晝兄弟姐妹匯總的諸多信息，也令我知曉了許多邪惡的陣營的構成，令我知曉了何為野獸與怪物】

「醒來，燭晝。」青年只是開口道，呼喚自己後來的同道者：「現在不是因震撼止步的時候。」

蘇晝凝視著阿素落島群的時空彼端。

那是多麼帥氣的一件事情啊！

雖然只是中二，高二，大二亦或是中年老傢伙的幻想，但是這種想法總是會存在的。

自己的生命，不再愁苦，虛無，而是有了絕對的意義。

是的，很多人都會這麼想。但也僅僅是想，僅僅是幻想，他們在一時的衝動后都會控制住自己，這不是任何錯誤。

面對五至聖的攻擊，蘇晝張開五指，五德神光旋轉交織成一個小宇宙，直接將所有來襲的大神通被收納進其中，青年馴服這些力量，將它們化作創世的神光，然後便隨手一扔，將那或許會在未來孕https://m.hetubook.com.com育出無限時空和生命的宇宙種子安置在多元宇宙虛空中。

他繼續道：「祂們打的天翻地覆，除卻第一次沒經驗造成了無數死傷外，第二次可以說基本上沒有任何受難者。」

就在剛才，他反手握住滅度之刃，插在虛空之上，登時，一道無形的波紋向前擴散，席捲過五至聖統御的時空。所過之處，五至聖聯手迸發而出的諸多光華，神通，偉力，全部都彷彿被刀釘死在地上的一條條長蛇，無論再怎麼翻騰扭動，卻也始終凝固在原地。

【但倘若，無方天魔面對的是合道……】

甚至是，中年時，從工作的煩悶中驚醒，看向窗外的那個瞬間；在被愁苦無趣的現實壓垮，忍不住想要衝入大雨中，對著天空咆哮的剎那。

「我會幫助你們解答許多疑難……但恐怕暫時沒有餘力降臨，施加更多的恩惠。」

他們正在逐漸長大，知曉自己不再是孩子，要面對自己人生的岔路，要走向真實的人類世界，乃至於看透未來時光的晦暗。

蘇晝低下頭，看向雲界之下最深處的大地。

凝望著虛空，源蒼瞢喃喃著這些名字：【除卻那些自願犧牲的上師外，還有許多許多僅僅是有著覺悟的普通人靈魂湮滅】

聽見蘇晝的話，無論是誰都已經知曉，這位洪流已經憑藉自己的方法，得知了渾天內部的情況。

「五至聖這點也沒騙我。」

【為什麼對付這麼一團扭曲時空，祂們就這樣嚴陣以待？】

亦有另外一種幻想，雖然比較少，但也同樣存在於許多人的心中。

【我已經看見了，始祖，我已看見那些島嶼上的興衰，那些上城和戰艦殘骸間衍生的阿修羅眾，我已經看見這一切的始終，知曉那些靈魂為何憤怒地意欲超脫，要打破那一切固有的秩序】

【心中甚至不禁升起疑惑……我自以為熟悉的自己，我自以為熟悉的世界乃至於多元宇宙，真的是我過去所想象的那樣嗎？】

而祂們的目標，全部都是同一個存在。

但蘇晝並沒有因此停滯。

【那些種子……有些會成為導士，操控戰艦；有些會反抗，意圖摧毀佛軍建立的秩序；而有些會沉淪，讓自己腐爛，不再去看這個黑暗壓抑絕望的世界……】

說實話，強者的戰爭，總是會波及到凡人。

蘇晝覺得，絕對不是什麼限制器的問題——那絕對不是人為設置的某種試煉。

那個時候，他們或許剛剛被父母責罵，或是忍受著升學的壓力，亦或是即將面對社會的恐懼，甚至乾脆就是正在承受社會的重負。

「這個多元宇宙中的其他洪流，全部都是支持祂們的。」

渾天之界內部，第五紀元，阿素落島群。

「多元宇宙無窮無盡，總是會遇到這種，甚至比渾天更加糟糕的世界，你的遲疑也會導致無窮的人因此步入終結，我們得鼓起勇氣面對這晦暗。」

面對渾天之界這浩瀚無窮的諸天空域，祂只能呆愣在原地，即便是創主天尊面對這一切，也和傻子無疑。

誰都會明白，犧牲這種東西不是正確的，因為那不是會讓人發自內心，毫無猶豫，就可以讓人去承認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源蒼瞢也無法理解，究竟是何等可怖的真實，令那些合道，乃至於五至聖，作出這樣的『選擇』。

——倘若自己一個人犧牲，去做某些事情，就能拯救全世界的話，是多麼帥氣的一件事情啊。

如若源蒼瞢有手的話，祂肯定已經握拳。

源蒼瞢沒有打算進入過渾天之界，也不了解，祂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既然自己的世界還算是幸福，那麼比自己要強那麼多的渾天之界，肯定會更加幸福。

蘇晝開口，打斷了神木燭晝的敘說：「冷靜，不要用『我以為』這種主觀的視角。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