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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說完，自己都笑了，又說教這些了……

「是啊，白處你走了這麼多天你不知道，最近領導安排我們這些社區民警入戶調查，就是我帶著小豪去的。要說起來，你們警官大學的學生確實一個個的很有水平，小豪這個孩子也會說話，比我會說多了，我們每次入戶，都是這樣的，就是我負責敲門……」羅師傅嘴巴又開始不閑著了。

「師兄是想來鍛煉的吧？」張丞問道。

這個季節的上京，秋高氣爽。上京是季風氣候，過了九月下旬雨量銳減，預報說這幾天都沒雨，所以直接把架子搬到外面，曬一曬也好，傍晚再搬到別的屋子裡，不然可能有露水。

這個事白松沒有和家裡人說，說了也沒用，他能每天擠地鐵，也能住宿舍，但是欣橋怎麼辦？

到了街道辦，這邊的人已經不少了，白松沒有逞能，捐了500元錢，和杜警長等人保持一致，接著在這邊一起幫忙搞了活動，這一天就基本上過去了。

貸款？

「轄區有位老軍人，參加過北朝戰爭的，最近重病了，我這打算帶著老羅去社區一趟，配合街道辦幫他募捐一下」，杜守一道：「我收拾一下就過去了。」

……

但是到了大一下學期就沒興趣了，到了大二就會覺得便衣比警服舒服多了。到了現在大三，再想想大一的中二行為，都有些尷尬。

上京的排水也不太好，有一年下暴雨檔案室都進水了，當時派出所連夜安排人，提前把一些擺放位置低的案卷放在了高處，但即便如此依然讓很多案卷有些發霉。

聽著白松這充滿說教的語氣，幾位師弟師妹一句話也不敢說，不知道怎麼回答。在他們眼中，白松除了是師兄，也是一個嚴厲的領導。

「師兄，你過來看，咱們這七年前還有一起命案呢。」王小豪喊道。

「啊，派出所的事情啊？」幾位聽到這裏，瞬間都沒興趣了。

前幾天他休息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就是m.hetubook.com.com欣橋確定要留校了。

白松打斷了幾個人的交流，「我這走了一段時間，又休息了幾天，其實對你們不也是個好事嗎？我問你們，我為什麼要選擇下所一年呢？」

「慢慢來吧」，白松聽到小豪這麼說，笑道：「你最近倆周怎麼樣？」

這案卷很多，讓白松有些驚訝：「這邊的命案也是派出所搞嗎？」

「我要回去啊，我要去禁毐！」小豪甩了甩手，有些洒脫。

聽了老羅說了十分鐘，白松大概總結了一下這個事。

白松苦笑了一下，這倆魯省的師弟真的是家學淵源，都特別會說話，三句話兩句帶捧，「你們幾個啊，怎麼說呢，公安工作如果沒在基層待過，是不完整的。你看到的那些丟電瓶的、吵架的，這才是真實的世界。當警察啊，一定要知道你們從哪裡來？」

800萬的房子，首付300萬倒不是不行，但是要貸款500萬，30年，一個月要還25000以上，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倆都不生活了。

「是啊，你們現在不聊派出所，聊什麼呢？」白松反問道。

聽到白松這句話，大家倒是有些驚訝。他們這半個月也接觸了很多老民警、派出所領導，一個個也給他們講了很多不同的道理，但從來沒人像師兄這般還自嘲一番。

晚上，白松沒有回家，而是在單位住了一晚上，他開始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白松一毛錢沒有，那這個事並不頭疼，堅持著湊合唄。但是他手頭有天華市的賣房錢三百萬左右，這才是最難受的點，遠遠不夠啊。

「那行，您有啥事？」白松趁著羅師傅說話喘氣的空檔，插|進去一句話。

一共十幾個人參與，不到半個小時，派出所近三十年的案卷就帶著架子全搬了出來，放在了院子里。

幾個人聊著天，正好杜守一從這邊過，也湊了過來，聽說了這個事之後道：「一零年那會兒有一陣子和*圖*書刑警隊在派出所，你說這個命案我知道，老婆把丈夫殺了，殺完之後老婆就跑了，當時是以前的王所，嗯……就是現在東門派出所的王政委，他當時帶著隊伍去浙省把人抓回來的。這個案子不太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白松和師弟師妹說教之後自嘲的原因，他不是一個追求物質的人，卻已經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了。

這個分的房是小產權不能賣只能住，白松打聽了一下，華清大學周圍的房子基本上10萬一平米，租房的話70平米的房子月租金也超過了1萬2。

「我，煩球死，前幾天跟著我師傅去下社區，好多人壓根都不理我們，曬都曬死了，這邊人素質也沒那麼高。」小豪有些無奈。

路上，白松找哈吾勒交流了一陣子。令白松有些吃驚的是，哈吾勒倒是適應的不錯，跟著他的師傅出去也是任勞任怨，處理警情話也不多。

白松聽了一分鐘不到就知道為啥小豪入戶不被人給好臉色了，這邊的住戶很多人都是家裡條件很不錯的，誰願意聽一個話癆叨叨……

「這有啥不好意思說的」，白松道：「聽著好像是多年前的話，但是一直都沒有變，你們慢慢也會明白當警察的意義的。」

「師兄，你現在有這個資格啊」，王小豪有些不解：「反正你說話我覺得有道理。」

其實，這些天大家都每天和父母、朋友聊派出所的新奇見聞，但是唯獨不想和白松聊。

趁著這個空檔，正好分局又有撥款，孔所打算把檔案室裝修一下，防水等再認真做一做。

白松要去，幾個師弟師妹也都要跟著去，杜守一倒是挺高興，獻愛心的事情去的人多一些顯得熱鬧。

剛上大一的時候，軍訓結束回到學校、剛發了制服的時候，天天各種衣服拍照。雖然是秋季，但是會把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衣服全試一遍，接著就給家裡人、高中同學秀。

羅師傅卡了一下：「沒啥別的事，咱們最近hｔｔｐs://ｍ•heｔｕｂoｏk.coｍ•cｏm檔案室不是在重新做裝修嘛，剛剛嚴政委說讓我叫幾個人去幫忙搬一下案卷。我想著小豪這幾個人都是年輕人，都……」

「好。」

羅師傅看到白松先打了個招呼，接著道：「小豪，你這邊忙嗎？不忙的話過來幫我個忙。」

「嗯，這我知道」，白松昨天並沒有跟著值班，但是他來這裏也一年了：「我們接著看看案卷，杜警長多休息會兒，今天也沒啥事吧？」

這次街道組織的募捐並不是說籌集多少錢給老人用，主要是代表一個善意和態度，讓老人感受到這種關愛，積極配合治療。

分的房在東六環附近，小一點倒是無妨，但是距離欣橋上班的華清大學實在是太遠太遠了，早高峰要是開車去三個小時都費勁，擠地鐵都要一個半小時以上。

「行啊，幫助別人，開心的是自己。」杜守一點了點頭：「我回屋換上常服，戴上大檐帽，你等我十分鐘。」

「挺好」，白松點點頭，剛要說話，有人推門進來，是羅師傅。

聽到羅師傅這麼說，白松倒是踏實了一大半，這些年他見過的人間疾苦太多，因貧困治不起的也太多，尤其是協和醫院就在轄區內，去轉兩天有多少愛心都不夠獻的，聽到老人這邊有保障，他還是挺欣慰的。

絕大部分的命案其實都是這般，兇手殺完人第一反應是跑得越遠越好，所以發生命案之後，跑的那個人嫌疑就非常大。

案卷不能讓工人來搬，畢竟這些東西多少是涉密的，但大家都搬出來之後，剩下的就是工人的事情了，根據孔所的安排，這次升級改造會在10天內完成，一間20多平米的檔案室，六個工人施工，速度還是很快的。

「是，這女的最後槍斃了」，杜守一道：「不過要是擱在現在，估計斃不了。」

華清大學能留校是非常困難的，即便是博士畢業。而且，這對於欣橋來說也是她喜歡的工作。

檔案室最近開始裝修，要進行全面ｈttｐs://ｗｗｗ.ｈe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數字化升級了。等到新的檔案室建好，即便是三十年前的案卷也會掃描至資料庫里並匹配OCR等軟體，將裏面的內容掃描出電子版。

「你是小豪師傅？」白松有些驚奇。

七個人跟著羅師傅一起過去，開始搬這些架子之類的東西。

老羅道：「……」

「昨晚我和老羅沒值夜班，夏天過去了，這晚上警情終於開始下降了。」杜守一道：「咱們這邊夜生活還算少的，一到了天氣涼了以後，晚上的警情就少。」

……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張丞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關於這一點，大家都是有經驗的。

「師兄，這兩個周我們過得挺好的」，李俊峰道：「派出所領導對我們也不錯。我們也聊了很多關於師兄在這邊之前的事情，聽說大四的師兄師姐們……」

「才不是，師兄以前就在派出所待過」，李俊峰道：「師兄應該是來指導工作的。」

根據24節氣，現在已經過了白露，接近秋分節氣，晚上氣溫下降，寒生露凝。

「殺完人就跑，這種確實是不麻煩」，白松點了點頭。

這次重新改造，要鋪設很多電線，所以防水是重中之重。

但這件事給白松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王亮的對象找工作直接就選擇了東五環附近，也就是距離王亮分的那套小房子很近的地方，但是欣橋這個就太遠了。

杜警長進屋，白松就找到了老羅，了解了一下情況。

大家都有點尷尬，因為這個六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選擇這個派出所就是衝著白松來的，想見識一下傳說級師兄的厲害。可是誰曾想，師兄厲害是厲害，但不帶他們玩！這讓大家這兩個周過得，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對於派出所來說，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沒問題」，白松立刻答道：「我們一起去就行。」

「命案？」白松走了過去，其他幾個人也被吸引了過來。

所以大家一想就明白，派出所那些事要是和家人朋友聊聊沒毛病，和白松ｗｗｗ.ｈetuｂoｏk.cｏｍ.coｍ聊就沒意思了。不說以前，就現在白松都已經在這個所快一年了。

「竟有此事？」白松有些驚訝：「那我也去看看，捐一點錢。」

這位老解放軍有兩個女兒，老家就是這裏的，在轄區有一處老房子。說起來國家給的補助很高，而且他看病都是100%的醫保報銷，但是這位老人捐款太多，自己都沒有存下什麼錢。這次住院用了很多無法報銷的項目，老人自己不想花錢，倆女兒都不同意，要求父親好好治病。

那個時候的很多案卷現在看來都挺糊弄的，法律程序跟現在完全是倆概念。

派出所多無聊啊，一天到晚都是閑七雜八的事情。

1996年第一次修訂《刑事訴訟法》，1997年《刑法典》正式施行，這是法制史上的里程碑，在此之前用的是1979年版本的刑訴法和刑法，嚴謹程度差了可不止一籌。

「嗯」，白松點點頭：「杜警長今天不是休班嗎？」

少年郎都是希望建功立業的，誰不希望自己都像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一般呢？但派出所不是，派出所永遠是有鬧不完的打架鬥毆、吵不完的大爺大媽、沒有新意的「有困難找警察」和永不停息的報警電話。

這麼多案卷搬出來，其他的民警都沒啥興趣，搬完就走了，這幾個年輕人倒是有興趣，一起在這裏翻看著以前的案卷。

「你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怎麼沒人說話呢？」白松問道。

想著，他自己擺了擺手：「你們也不用都聽我的，畢竟一個人一個追求，柴米油鹽啊，也很重要。我現在也有毛病了，孟子說過，人之患，在好為人師，我現在就有這個毛病咯。」

「那你以為你當警察誰都舔著你啊？」白松笑了：「你說的倒是真實，對了你畢業打算回南疆還是在這邊？」

華清大學因為物理科研需要，門口還沒有地鐵站，讓欣橋結婚後每天通勤四個小時？還是分居也住在學校？

白松也覺得有趣，找了一些九十年代的案卷看了起來，很有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