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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如清風去復來，世上什麼人能夠抵擋得了風？

不過現在想來，崆峒、恆山兩派的掌門人都有性烈如火，嫉惡如仇的名聲，他們兩個之所以最早死，或許不是內力不濟，而是中毒的分量更大。

可是方雲漢面對這一招，只是安坐，右手握拳揮了一下。

「醫五七給我們的解藥只有三個月的作用，隔三個月就要重新服用，否則骨骼之內積攢的毒力爆發會更加猛烈。」

只是一拳頭，華山掌門彷彿聽到了自己手指骨骼錯位的聲音，接著，他眼前一黑，跌坐下來。

是額頭被那一拳輕觸了一下，外表看不出半點傷勢。

三月初八，不知道哪裡傳出消息，說是各大門派的掌門，其實也都已經屬意由醫五七來接任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有好事者尋得一些掌門人求證，得了肯定答覆或是默認之後，便更是大加宣揚。

也有一些人認為，醫五七不過是個醫生，從前也沒有聽說過為武林正道做了多少貢獻，不配當這個武林盟主。

「新任武林盟主醫五七」的流言甚囂塵上，似乎八九天之後的那一場武林大會和-圖-書，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也不知怎的，他腳下一蹭一滑，已經繞過了房中桌椅的阻礙，用一種雖然曲繞卻不斷折的綿延勁氣攻向方雲漢。

方雲漢說道：「我只是想來問一下，你是真心想要支持醫五七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嗎？」

可是清風乍起乍息，何其短暫，世上的石頭又有哪一個不具備千萬年的歷史？

方雲漢垂眸，掩蓋了眼中一抹玩味的笑，看似深沉地說道：「神醫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他現在能用這種方法拿捏你們，就算以後你們找到了破局之法，他也有新的辦法叫你們乖乖聽話。」

華山掌門的眼睛眯了一下，他的配劍現在正掛在牆上，對方的劍也離手，似乎顯得更公平了一些。

但是他們的言談總是顯得非常偏激，而且立不住腳，被人一駁斥，便啞口無言或者怒目相向，倒是鬧出了好幾場械鬥。

華山掌門臉色急變：「你詐我？」

武林盟主喬上舟靈堂前，那一出送劍的好戲，已經成了近來洛陽城中熱議的大事。

就算不是武林中人，尋常百姓聽那些說書先生htｔps://wｗｗ•hｅｔuｂｏok•cｏm.com娓娓道來，或者是酒肆茶樓里的豪客高聲闊論，也都被這些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吸引。

用生死來威脅人，真是簡單的出乎意料，但是，這從來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其實，真要是那種心中公義大過自己性命的人，其實是很難爬到幫派高層的，往往都是死的比較早的一批。

「這萬香樓畢竟只是一間酒樓罷了，如果不是改成了銅澆鐵鑄的堡壘，面對真正的高手時，總稱不上守備森嚴這個詞。」

不過，世上總有一些人，喜歡在大家都贊同某一件事情的時候跳出來唱反調。

洛陽花會早已經成了一場陪襯，崆峒、巴山、恆山、十二連環塢這四大掌門人的死，包括喬上舟被害，似乎也不如這些事情來的重大、精彩、合人心意。

同理，喬上舟和陸小鳳，也不是那種能夠一直被人用毒藥拿捏的性子，所以對待他們兩個，一個是要直接逼死，一個是以大罪陷害。

所以最後他還是說了。

當代的華山掌門龍不方，練這清風十三式，雖然未必有秘籍中描述的那般巔峰和*圖*書絕詣，但至少也可以算是小成。

華山掌門這一招出手，分明是個糟老頭子，卻展現出曼妙無儔的身姿，彷彿隨風而來的無塵仙人，手上似劍非劍，似變非變，羚羊掛角，不留痕迹。

就算是號稱「正道各大幫派」的掌門人也不能免俗，所以他們會按照醫五七的意思去做。

江湖之中的各大門派，僅以劍術的精妙而論，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曾經名噪一時，被稱為無雙無對，就是武當的兩儀劍法和崑崙派的飛龍大九式，也似乎要遜色幾分。

方雲漢看著他的表現，笑容更深了一些，道：「我猜崔白龍他們沒跟你說過，那天他們追出去之後的事。」

「說說吧，他到底是怎麼威脅你們的？」方雲漢溫聲依舊。

醫五七的威望愈盛。

猶如什麼兇猛、威風的東西，侵入了這片空間，佔據了更大的領地。

方雲漢微笑著走到桌邊坐下，那把劍被他放在桌子上。

他最近也住在了萬香樓，所以就算到了深夜，也有一些江湖人在萬香樓附近徘徊著，想要見上他一面。

華山掌門張了張嘴，覺得嗓子分外的乾和-圖-書燥。

華山掌門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冷笑著說道：「怎麼，他還不放心嗎？」

他現在只要發出響亮一點的聲音，立刻就會驚動萬香樓里的所有人，但是他不敢，也不想。

窗戶前面果然多了一個人。

「不就是他們追丟了陸小鳳嗎？」華山掌門皺眉道，「你來到底幹什麼？」

沒想到他剛一轉身，就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如果說華山掌門的劍招已經靈動縹緲的如同仙人臨凡，那麼方雲漢的這一拳，簡直樸實的像是隨便哪裡撿來的一塊石頭。

一身藍袍的少年人，提劍站著，似乎全無敵意，也沒有注意到華山掌門的戒備，僅伸出一隻手，輕柔緩慢的把窗戶關了起來。

他臉色變化的同時就已經出手，並指如劍，使出了華山派的鎮派絕學。

並不是聽到了風聲，但心跳就是毫無徵兆的加快了一些，這個寬敞舒適華麗的房間，在華山掌門的感覺里，猛然顯得逼仄起來。

華山掌門當場運起十二分的功力，手上已經捏了劍訣，蓄勢待發，猛然轉身。

誰又能想到，天下會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個人呢？

只可和*圖*書惜，布下這個局的人，對方雲漢的了解太少。

因為這些所謂的「反對派」言談之間太招人恨，那些真正打心底里覺得醫五七不適合當武林盟主，並且也有更多清醒有力論點的人，卻反而是不敢發聲了。

「哼。」華山掌門道，「你可以回去告訴他，至少這次，我們不會反悔。」

三樓的某個房間，華山掌門站在窗戶前面，看著大街上那些走來走去的人，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不屑、惱怒的神色，捏著鬍鬚的手停頓了很久，最後在窗台上拍了一巴掌，窗戶也不關，就轉身準備去睡了。

「所以，你們果然是被威脅了。」方雲漢抬眸，眸如星子。

雖然那是因為武當的兩儀劍法，別有奧妙，並不以招式的精妙著稱，而在於意蘊之悠遠，高深莫名，已近於道。但清風十三式的奇妙，也可見一斑。

「是你。」華山掌門記得這個人的臉，雖然只是當日在堂中見了一面，「你是跟陸小鳳一起來的那個……方雲漢。這裏守備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

方雲漢把華山掌門扶起來，聲聲清澈：「其實我也治過一些病，要不要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