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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交朋友又要做戲呀？」王小石臉色苦了一下，但仍堅定點頭，「我明白了。」

「好。」方雲漢讚賞道，「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這裏的門房。不過，你可以隨意出去結交京城中如發黨、夢黨、桃花社等保守清正之義的幫派，可以尋一些機會，盡量展露你的武功高明之處，但是又要表現出在我這裏處處受壓制，心裏有怨氣的樣子。」

那是神通侯府的請帖，字體清俊，又隱隱有一點稚氣。

「先生。」

如果說字如其人的話，那麼寫下這封請帖的人，應該是一個心有少許傲氣但知禮，年少有才而帶些天真無邪的少年。

王小石旁觀了這場對話，到楊無邪走的時候，才嘆了口氣。

支撐楊無邪做出這種判斷的證據，其實不夠有力。

要注意他們，暗藏之意不就是說這些人可能有問題。

王小石跟在他身邊，點頭贊同。

又過一日，深夜，神通侯府外傳來了敲門聲。

方雲漢叫旁邊的一個丫鬟去書房中取來筆墨，道：「關七大約已經無心於此間江湖事務，轉而去追尋一些與你們無關的東西，如果他真的重現江湖，我自會應付，你們不必過多顧忌。」

是一個很容易給人帶來好感的形象。

「那是最好。」楊無邪在椅子上坐了還沒半刻鐘，就又站了起來，道，「盤子擴大之後，樓中事務極其繁瑣，甚至還有些要害地方缺人。先生如果沒有其他吩咐，我這就要趕回去了。」

「那你這就帶著和-圖-書這三個字，去定做一塊牌匾吧。」

方雲漢甚至沒有見過他們，沒有憑空誣賴的必要，那這些人十之八九是真的暗藏反叛之意，就像是莫北神。

王小石帶著那三個字離開之後，方雲漢開始瀏覽那些請帖。

他把請帖堆成一摞，撥到邊緣后，就將手中那幾張紙放下，另選了一捲紙單手鋪開，王小石幫他拿了鎮紙，聽他說道：「其實這也是個很好的時機，金風細雨樓現在正要大舉擴張，如果願意投身其中，很快就能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了。你怎麼想？」

「不過，失蹤的關七仍是一大隱患。」

方雲漢手上又提起了毛筆，不知道準備再寫些什麼東西，聽到這聲嘆息，隨口問道：「怎麼了？」

方雲漢關上了窗戶。

其中大多數請帖，他只是掃了一眼就放下，只有一張七天後赴宴的請帖，拿在手中端詳了好幾遍。

「郭東神身為三堂主，對六分半堂中的各項事務，所知甚多，協助公子進行人手的調派，也多次親自出擊，立下了不少大功。」楊無邪如實相告。

而方應看身份不凡，謀略甚廣，甚至在金國境內都有人與其策應，野心勃勃，有時候，有橋集團的傾向其實是他在主導。

雷純？她雖然是六分半堂大小姐，但是從前不理事務，也不會武功，能有這樣的分量嗎？

「有人說，要看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定力，有潛能，就是要看他受委屈的時候，在逆境之中，是不是還能堅持自我，和圖書抓住一切機會充實自己。」

楊無邪接過一看，額頭上的那顆小痣就輕顫了一下，那上面的名字，赫然都是金風細雨樓之中的骨幹。

而且雷損已經死了，楊無邪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夠讓狄飛驚完全沒顧上保留六分半堂元氣，非要急於去尋找的。

「稍等。」

「還有一件事情。」方雲漢又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道，「派可靠的人，把這上面的圖案悄悄拓印在附近的一些寺廟裡面，並圍繞這個圖案傳出些風聲。」

「神通侯啊。」方雲漢合上了請帖，走到窗邊。

楊無邪這次見到方雲漢的時候，換用了這個稱呼，不帶姓氏，也沒有俠字，似乎顯得沒有那麼客氣，但他用的是下屬朝著上司稟報的姿態。

他看完了那三個字，手指虛點著第一個字，抬起頭來笑道，「我進京來，正是要來找一個能磨自己的地方。」

朝堂中的三大勢力，諸葛一系、蔡京一系，還有，就是米蒼穹和方應看為首腦的有橋集團。

「不過，他好像並沒有重新拉攏盟友，與我們正面碰撞的意向，可能別有圖謀。」楊無邪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道，「也有可能，他只是在忙於尋找某個人的蹤跡。」

方雲漢筆尖落在紙上，閉口一息，筆走龍蛇，三個大字一揮而就，剛好把筆尖上的墨汁用盡，到了最後一劃時，痕迹已趨於淺淡。

蘇夢枕在外人看來性格冷僻，但是就算經歷了莫北神的事情，也還是不會懷疑wｗｗ•h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ｍ自己的兄弟，但是楊無邪不同，方雲漢把他從原著之中所知道的一些可能的內奸點出，也放心不少。

顯然，雖然蘇夢枕自己沒有過來，但是關於方雲漢和金風細雨樓的賭約，勝負已定，且金風細雨樓的這位楊總管，已經按照賭約的結果來調整態度。

「從六分半堂總堂爆炸那一夜開始，金風細雨樓已經在各地全面發動攻勢，強奪、收買，截至今日我離開樓子里的時候，原屬於六分半堂的產業，已經有三成落入了金風細雨樓手中，還有兩成也唾手可得。」

「多謝先生提醒。」這個溫文爾雅的金風細雨樓總管，神色有些陰沉，收起了那張紙，拱手說道，「我會多多關照他們。」

王小石放下鎮紙，走到書桌對面，等著看方雲漢寫出來的字，道：「我是有些意動，不過，剛才楊總管在的時候，方大哥沒有說出來，是不是心裏並不贊同我走這條路？」

「也許是根本沒休息過。」

篤！

筆墨紙硯已經送來，方雲漢把毛筆尖端往硯台中一捺，立刻就有煙氣升騰，硯內墨汁融現。

米蒼穹是宮中第一高手，內監首領，妃嬪太監宮女都受他影響，就連皇帝也很重視他的意見。

三日之後，月明星稀，午夜時分，方雲漢在院中與人會面。

「世上哪有不冒風險的事情，一件事風險越大，就證明能做這件事情的人越有才幹。」王小石低頭看著紙上的三個字，眼前一亮，道，「至於受委屈，也是m.hetubook.com.com最能磨練人的事情。」

這日夜間，諸葛神侯轉交給無情一封請帖及一個要求。

楊無邪想到這裏，心中也微微一痛。這些也都是他曾經生死與共的同僚啊。

這是神通侯方應看的筆跡。

這疑惑只是一閃而逝，楊無邪見方雲漢沒有再問，就繼續說起別的方面。

如果以大宋境內整體的勢力來看，有橋集團還不足以跟其他二者相抗衡，但是在京城裡面，有橋集團已經可以作為三足鼎立的第三方。

「啊，沒什麼。」王小石回道，「只是突然覺得，人人都想功成名就，可真的做出了一番事業之後，每日所受的辛苦也該是十分難捱。剛才看楊總管雖然儀容還是非常整潔乾淨，但是眼中已經有些血絲了，大概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吧。」

方雲漢一指書桌。

「這倒不是，你很適合走這條路。」

這雖不算大獲全勝，仍算是大好的消息入耳，方雲漢只點頭以對，在大堂中落座，讓楊無邪也坐下后，才著重問道：「你們可曾發現狄飛驚的蹤跡？」

他把紙鋪在旁邊茶桌上，提筆寫著什麼，口中道，「雷媚說她是金風細雨樓之中的郭東神，如今應該已經表明身份，最近表現如何？」

方雲漢站起身來，拿著那幾張紙走向書房，手中毛筆沾滿了墨汁，但是行走的過程中一直懸而不滴，邊走邊說，「但是這種煩惱，也是很多人做夢都求不來的。」

楊無邪對那位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也很關注，在現場隱約發現沒有狄hetubook.com.com飛驚的屍體殘骸之後，早就加緊搜尋，此時立刻答道，「他應該還掌握著六分半堂的一部分資產，在禁軍查封六分半堂總堂之後，帶走了少數的死忠，離開了京城。」

方雲漢到了書房，就先看到了書桌上堆積的數十張請帖。

他並沒有廢話，所說的全是重點。

「不曾真切捕捉到，但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可以推斷出來。」

方雲漢寫的那三個字，第一個字，正是一個磨鍊的「磨」字。

他吐了口氣，順手把筆扔出窗外，正好落在院子里的一方池塘中，道，「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這件事做到最後，我會讓你名留青史，但是在此過程之中有很大的風險，也會受很大的委屈，就算是你，也有一定的可能走不到最後。」

「嗯。」方雲漢停筆，把那張紙拿起來吹了吹，交給楊無邪，道，「除了郭東神以外，還有這紙上的這幾個人，你平時也可以多注意一些。」

「除了六分半堂之外，還有一個好消息。迷天盟關七聖主失蹤，三、四、五、六聖主全部命喪於六分半堂總堂。大聖主不老神仙顏鶴髮，二聖主意中無人朱小腰，則已經率領部分人手投入了金風細雨樓麾下。」

「好。」楊無邪把那張紙一併收起來，再次抱拳行禮，離開了方雲漢的宅邸。

「只是各方豺狼聞風而動，京城中也有一些高層不願意見我們一家獨大，剩下的怕是要被他們瓜分。公子這幾天，也正是在忙於和相府、太師府的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