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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還有血絲未褪，握著汗血寶刀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視線從蕭王孫離去的方向往下，落在了剛才方雲漢劈出來的那道刀痕上。

「現今三大神兵齊聚，比老夫所預想的更令人心潮澎湃。」

玄衣男子自覺很快就可以一償夙願，心下歡欣，又自笑道：「正是。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半空中黑氣狂飆，碎葉如刀，這一掌，把持刀持劍的兩人都籠罩進去。

玄衣男子肯定了蕭王孫的話，道，「可惜你們帝王谷的人實在太頑固，先帝想方設法，都不能讓你們真心的利用割鹿刀尋出凌霜劍，我就只好強闖、強奪了。」

那一大團炸散的碎屑上方，兩道身影逆向相擊，凌空碰撞。

一笑就是一刀。

何況這船本來走的不慢，就算把同樣的速度放在行於陸地的板車上，只怕也不是說停就能停住的。

「好剛猛的一刀！你這一刀，才該稱作霸刀。」

黃衣老人面色不改，語氣卻是肅正了不少，道，「看來我剛才所說的一兩分勝算，實是太低估閣下了。只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給一刀三十年，也未必能追平你今日這一刀的神意。」

可是帝王谷主三次拒絕，聲稱神兵共鳴只是無稽之談。

當！！！

他說到這一段話的時候，不再收斂自己的聲音，渾厚的功力裹挾著音波，在小船和岸邊之間的水面上掀起了一片疾浪。

一道身影，身後綴著成百上千道葉片，猶如一條狂龍飛越竹林，凌掠而至。

隔著飄飛的落葉，方雲漢的視線望著蕭王孫的反應，眼神微異。

「難道是他？」

「那難道是……神兵共鳴？」

這道刀痕，不像是一般人揮刀劈出來的那種，類似於線型，狹長而平整的痕迹，而是顯得很粗獷，甚至有些雜亂。

兩人的聲音並沒有洪亮高揚，卻可以清楚地傳到對方身邊。

玄衣男子的身子似是輕晃了一下，腳下的小船動勢，當即一止。

橫貫了整個院子的刀光已散，方雲漢手中的長刀垂下，強風卷過，地上的塵土被吹開，一條從方雲漢前方四尺處，延伸到蕭王孫身前半尺的深刻刀痕，顯現出來。

這明晃晃的一刀，就算是在大太陽底下，也沒有被陽光掩去半分光彩。

方雲漢垂眼看著蕭王孫腳下，面上露出些許沉思的神色，忽然說道：「你身上有傷，而且還傷的不輕？」

蕭王孫的雙腳已經陷入地面，沒至腳踝的位置，他放下右手，右掌的邊緣有一道淺紅色的划痕，但是很快就在內力流轉之下消彌于無，恢復正常的膚色。

他也不轉身回屋，直接就在這泥地上盤膝坐了下來，雙手托刀，手背擱在膝蓋上，靜靜的觀摩著那道刀痕。

鏡映湖常年微光粼粼，遠遠看去，宛若風平浪靜，倒映青天的一面巨大圓鏡。

而天和圖書怒霸道噬主，凌霜離塵脫俗，割鹿刀則傲然絕倫，寧可神物自晦，如同銹刀自斷，不奉非主之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三者都有唯我獨尊的氣韻。

在江湖絕頂高手的戰鬥之中，僅僅是雙足陷地的情況，太過常見。

蕭王孫很隨便的說出了大概也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東西，他對於割鹿刀的態度，似乎並不像江湖中人所認為的那樣，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說到底，割鹿刀只是一件兵器，自身的刀法造詣越深，才能真正因之錦上添花。」

……

蕭王孫加重語氣，「死而復生！」

蕭王孫的一聲長嘆，也沒有遺漏，他道：「你們不明白，雖然凌霜劍被傳成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能的神劍。但我谷中先輩曾言，凌霜劍，實則也是一把魔劍。當年這把劍鑄成於熒惑守心之年，一旦再度出世，必定會帶來一陣腥風血雨，殃及萬千無辜。」

「不過今日，你們的對手，是我！」

也有人說，要產生神兵共鳴，其實必須要使神兵由絕世高手持拿。

這個男人就在已經穩定到不像是一艘船的船上轉身，看向岸邊。

天日高照，四野朗然，平湖之上，不有煙水雲霧，只有湖水映天。

剛才蕭王孫穿林而過的時候，身法如煙如夢，不曾驚動林間棲息的一些雀鳥，而玄衣男子這一段話，卻將林中鳥，全部驚起。

他沒有帶槳，只是手上提著一把寬刃寶劍，挺拔的立在船上，這艘小船就逆風而行，分開微波，劃出淺浪，向著鏡映湖深處漂去。

貫穿剩餘八十步距離的一刀。

木匣之中時有時無的刀鳴，再度強盛起來。

帝王谷主的戰鬥，本也不容他人插手。

轟！

玄衣男子微笑道：「我以為，以帝王谷主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猜到了我真正的目標。」

這艘船，長度僅有丈余，寬約一步，只能讓一個人安然置身其中。

這一聲刀鳴，猶如一道揭開煙霾，掃蕩陰雲的清銳笛音。

蕭王孫微訝。

只是，他還是不曾料到，對方只憑一次隔空交手，就能看出他體內那已經將近一個月的舊傷。

小船粉身碎骨。

湖水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與男子的身體緊密連接起來，一同固若金湯，而那艘小船，就被夾在二者之間，立地定住。

「雙劍一刀，百年傳說。今天居然都聚集在這鏡映湖了嗎？」

湖面廣闊，一般最多也就二三十條小船在湖中遊覽，各條船上的人大多相隔甚遠，彼此之間連五官都看不清晰，倒也絕不會顯得逼仄擁擠。

這船上也確實只有一個人，一個兩鬢微白、鐵冠束髮的玄衣男子。

一眨眼，黃衣老人已經在百步之外，再一眼看去，那老者的身影已經被重重竹翠阻斷，不可見了。

他的身法，不像蕭王孫那樣輕靈飄逸，但是速度絕對和圖書不慢上多少，也就是呼吸之間，就已經成了遠天翠林間的一抹殘影。

其實他在打聽關於歸海一刀的情報時，也從風媒組織那裡得知了關於方雲漢的部分情報，知道這是江湖上新出的一個狂傲高手，涉入江湖不遠，似乎已在紫禁城中惹下不小的事端。

「帝王谷蕭家的子孫，只要修鍊祖師留下的武學心法，無論是哪一代，都可以逐漸與割鹿刀共感。」

「果然是你。」蕭王孫在岸邊停步，隔著近百米的距離，打量著這一次沒有蒙面的玄衣男子，「你的目的，果然是凌霜劍。」

「鐵膽神侯，則是先從大內修得武學根基，而後行走江湖，旁修百家技藝，才獨創了純陽指。」

此時，湖水西岸的岸邊，又解下了一艘小船。

「朱無視，這一回凌霜劍現世已成定局，你不會再逃了吧？」

忽然，一直泛著深綠色微光的寬刃劍發出近似於小獸嚎叫的劍吟。

因為這道長長的痕迹，說是一條，其實凹陷中卻有許多交相錯雜的切割紋理，就像是以成百上千的小刀片，在地面上一段一段的割出來的模樣。

「蕭王孫？」

他腳踏之處，清波盪開，湖面平靜，原本向岸邊襲來的浪濤盡被推散。

又或者說，更像是把許多碎刀片鑲嵌在車輪上，然後讓車輪滾過去之後，留下的痕迹。

可是蕭王孫留下的這一雙腳印，卻與眾不同，腳印的底部和側面，都光滑如鏡，甚至泛著幾分玉石似的光澤，深邃反照。

歸海一刀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粗喘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蕭王孫頓了頓，注視方雲漢，「可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徒弟，甫一入世，就有絕頂的實力，宗師的眼界？」

「今日你的敗亡會快的出乎意料啊。」

方雲漢道：「你好奇我的師承，我也好奇傳說中的割鹿刀。」

朱無視腳下一挑，身影騰空。

蕭王孫一口叫破真名，小船上的朱無視並沒有意外之色。

今天上官海棠見到割鹿刀自生異狀，想起曾看過的相關記錄，心中點隱約明白了什麼。

地面微微一顫，幾許浮土振起三尺。

整個院落的地面都微微一震，上官海棠剛才撤步劃出來的那條土溝之中，被翻開的許多小塊濕潤土壤，也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彷彿剛才抵擋方雲漢刀氣時那雙足一踏，已經在腳下的土壤里打入了質如寶玉的力量，久久不散，才會使得泥土暫時具有玉石的特性。

那一道刀鳴的聲音，像是在她腦海中反覆的響起，讓她回憶起了一些東西。

蕭王孫感受到背後木匣之中的異樣，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抹驚詫的神情。

方雲漢的身影一縱，如同駕風飛騰的神鷹仙鶴，風馳電掣一般，在那一片簌簌竹林的頂端，飛掠而去。

歸海一刀第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起步欲追，卻被方雲漢橫臂攔住。

院子里的那口水井裡，砰的一下，炸起了數米高的水花，幾許井水嘩啦散落，青磚搭起來的井口本來在太陽底下曬得乾燥發白，被這水花一澆，十分細微的刺啦聲中，濕了一大片。

那區區一塊破布，怎麼可能還掩蓋得了真正的身份。

所以，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三大神兵，彼此之間距離比較近的話，就有可能產生神兵共鳴的異象。

這可不像是什麼初入江湖者的表現，只怕是身經百戰，見識過八方諸派各門絕技的人，才能有的眼力。

「一生一死而已，老夫求之不得。」

黃衣老人身體前傾，一步從岸邊踏出，直接跨上了水面，寬大的袖子，在打開的木匣前一晃，割鹿刀，已然入手。

蕭王孫正要張口說些什麼，他背後的木匣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長鳴。

蕭王孫不可能為了保住自家割鹿刀而向其他門派求援，揭露朱無視的行為，那是自貶身價，也是為其他正道門派帶去禍端。

方雲漢轉頭看了成是非一眼，道，「你們也好好的待在這裏，看顧好雪梅，我去去便來。」

他看向了蕭王孫肩頭露出的木匣一角，說道，「傳聞中，這把刀，只有在蕭氏一族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出極致的威力，但是聽說你們蕭氏一族代代單傳，如果割鹿刀真的有因血脈認主之類的特性，你們這麼傳下來，蕭氏祖先的血脈不是早已越來越稀薄，沒有影響嗎？」

但無論如何，當年是有很多人相信這則傳言的。

圍觀眾人被刀光映照著，無論原本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裳，都好像添了一層雪白，一時間，臉部的寒毛也清晰可見。

方雲漢的這一刀，實在是堂皇霸道，他人還站在門前，手上的刀光刀氣卻一下子爆發延伸出十幾米的長度，直接對著還在院落中心位置的蕭王孫當頭斬下。

玄衣男子暢快的笑了一聲，舉起手中天怒劍，「縱然如你所說，世上真的有所謂災劍運數，難道凌霜劍，還能比我手中天怒更為凶煞？」

朗笑乍起，震得整片竹林中枝葉亂舞，靠近岸邊的那十余株青竹，竹節破裂，竹葉勁射，咻咻咻咻，釘入岸邊中，刺入湖面水下。

驚濤拍岸，浪如碎玉，雪白的浪花濺起一片水珠，打在木匣之上。

鐵膽神侯這些年裡面，七次蒙面闖入帝王谷，他們戰而論，論而戰，互擊互賞。

「你現在追上他又有什麼用？還不如留在這裏，先琢磨一下我剛才那一刀。」

雄渾的聲音遠遠的傳開，離此處約有百丈的一些小船，聽得驚疑不定，但也知道可能是遇到江湖仇殺，膽小一些的，連忙將船轉向滑向遠處。

——誰能證明當年帝王谷主帶去鏡映湖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割鹿刀？

「別走！」

「哼！所謂和*圖*書天數命運之說，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我還真沒有料到，堂堂蕭王孫，居然會信這些東西。」

也有不少竹葉落在了這一道刀痕上方，形成了半遮半掩的景色。

「如果真有天數，我得此劍，豈非正是天命所歸？！」

翠綠竹林之中淡影漂移，一名黃衣老人驟然顯現於岸邊。

可是鏡映湖三百里，湖底潛流洶湧，朝廷派出再多的人搜尋打撈，也不得其門而入，而如果要放干湖水的話，則不但勞民傷財，招惹民怨，也絕非一年能成。

上官海棠自言自語，低聲道：「假如真是神兵共鳴的話，豈不是說，今日那凌霜劍就要重現人間了？」

這黃衣老者說是好奇，卻依舊是神色平淡，道：「歷來名師出高徒，大派積累之中，名師多高手才多。而各大門派以外的高手，如當年的不敗頑童古三通，說是無師自通，其實也是天池怪俠的隔代傳人。」

一句輕語之後，蕭王孫忽然舍下著院中所有的人與事，身影一輕，如同一縷飛散的燭煙，沒入了院落外的竹濤之中。

「哈哈哈哈！兩位老人家真是健朗，壯志未休，戰心未已。」

這是十分奇妙的一幕，船在水上，要使其停住，大多是需要順勢而為，絕沒有說停就停的道理。

「你說的沒錯，我並不在乎割鹿刀，我只要神兵共鳴，尋得凌霜劍罷了。」

「你的來歷，真是令人好奇了。」蕭王孫拔足而起，向前走了一步，身後留下了兩個深達數寸的腳印。

「而以你的武功，這世上如果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去追求的話，也不脫兩種，王圖霸業，及……」

蕭王孫肩頭一聳，背上的木匣就脫離肩背，旋轉著來到身前，重重落地，他一手按在木匣頂端，道，「割鹿刀只有在蕭家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出極盡的威力，而你功力之渾厚，幾乎蓋絕當代，又並不擅長刀法，根本無需覬覦此刀。」

飄到這邊院子里的竹葉落得更急了一陣，落滿了歸海一刀的頭髮與雙肩。

呼！

那艘小船嘭的一下斜飛起來，瞬間就脫離了水面，如同一道在半空中帶起沉沉風吼的巨型弩箭，向那一道刀氣貫射而去。

凌霜劍到底會不會重現於人間，現在還在未定之天，但是，三大神兵中的另一把劍，卻已經現身鏡映湖上。

上官海棠看歸海一刀平靜下來之後，心神稍安，這才有閑暇回憶起剛才蕭王孫的異樣反應。

刀鳴過後，竹林之間的風忽然急了幾分，翠玉般的竹竿竹枝大幅晃動，起伏如濤，許多落葉被吹向院落中。

走向小船的過程中，他的神情依舊淡然，卻能讓人感覺到心情漸漸昂揚，語氣孤高而清雅，戰意隱隱。

「十余年來，七次酣戰，老夫此次離開帝王谷，趕往鏡映湖，就是要先拿出凌霜劍，引你來生死一決，徹底了斷此事。」

不過今天割和_圖_書鹿刀匣中自鳴，倒是做不得假的。

玄衣男子好像有些失望，「原來與天怒共鳴的是割鹿刀嗎？」

因為風景宜人，所以經常有許多人泛舟于湖水之上，享受悠閑時光。有的是獨身而來，有的是愛侶攜伴同游，也有同窗好友，三五成群。

帝王谷主不勝其擾，去鏡映湖走了一圈，最後果然沒有出現神兵共鳴，此事便不了了之。

「這麼說，如果刀法上的境界真正夠高的話，就算跟帝王谷的人毫無血緣關係，也該可以駕馭那把寶刀。」方雲漢把汗血寶刀插入地下，直接伸手說道，「借來我看看，如何？」

但是此時這刀氣所指，卻也是數十年不敗的帝王谷主，春夏秋冬，傲氣嚴霜，只是一身風骨凜然。在刀光映的臉上雪寒之際，斜簪蒼發的老人，抬眉並掌如刀，自下而上，一記手刀揮去。

只不過，知不知道真正的身份，對於他們兩個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曹正淳是少年時得到上一代大太監青眼，練的是大內代代相傳的天罡童子功。」

「不錯，你第二次與我交手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

此等刀法威力，只是站著看一看，就已經叫人心膽欲裂，何況是直面著刀鋒刀氣的人。

蕭王孫行於鏡映湖上，如履平地，這一步步向前走的時候，那雙靴子起落，鞋底竟然沒有沾到半點水跡。

蕭王孫也笑了起來，崖岸自高，脫略洒然的一笑。

可是玄衣男子只是腳下輕輕一碾，周遭的湖水就像是凝固了那麼一瞬間。

他能夠肯定，剛才蕭王孫絕沒有以自身內力催入木匣之中，這一聲刀鳴，彷彿是木匣中的寶刀蘇醒，自行鳴嘯。

分明是並無實質的刀氣和血肉之軀的手掌，卻在碰撞的那一刻，像是迸濺出了一串火花。

不知多少年前，曾流傳過一個說法，說三大神兵都已經超脫了凡俗兵器的界限，具備自身的靈性。

先帝晚年病入膏肓，連服了兩顆天香豆蔻，雖然治愈了重病，卻被太醫診斷說只剩下一年壽命，他一邊大肆搜尋第三顆天香豆蔻，一邊就打起了傳說中可以令人死而復生的凌霜劍的主意。

於是宮中三次派人請帝王谷主以神兵共鳴之法，輔助探查凌霜劍的方位。

「逃？」朱無視大笑道，「凌霜劍我勢在必得，而蕭兄你……」

刀氣與手掌，在蕭王孫頭頂僅有數寸的位置碰上。

蕭王孫眉宇凝然，注視著那把寬刃大劍，道：「天怒？一個月前你還一心奪取割鹿刀，居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了天怒劍？！」

朝廷勢力雖雄，也強迫不了帝王谷主這樣的絕頂高手，先帝因時日無多，愈發執著，威逼利誘不成，則設法請託武林中眾多德高望重的名宿，輪番趕赴帝王谷中勸說。

蕭王孫氣音悠長，背後群鳥飛天，手腕一擰，木匣張開，展露出其中一把光澤暗啞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