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萬界武俠扮演者

作者:溫茶米酒
萬界武俠扮演者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一卷 空桑論道,氣蓋八荒 第三章 萬人自有萬般路,明鏡在手說一神(上)

第十一卷 空桑論道,氣蓋八荒

第三章 萬人自有萬般路,明鏡在手說一神(上)

對於一些裹在時代的大潮之中,甚至站在潮頭上的人來說,他們已經逐漸適應了一年多以來的變化,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讓他們大驚小怪。
方平波帶著對那個年輕人的些許讚賞,微笑道,「他對機器火藥,也有一些理論根底,就主動找上我,想從我這裏托關係,到神機百鍊營去,先做個學徒。」
也難怪尊泥會懷疑空桑教主用了法術。
「這些人真的是魔怔了吧?」
這些本來就是玄武天道那邊,需要審批的一些東西。
……
「招賢館是兩個月前立起來的一個組織,總部就在皇都之外。」
來到玄武山之後,方平波讓運送文書的侍從先去副會長的院子,自己則來到了另一處院落。
這個好像一直醉心商道的長羅侯,此時居然也很少見的露出了一種憂國憂民的神色。
「你放心,不真誠的人一定說謊很多,但說謊很多的,未必就是不真誠的人。」
只不過,一個不是名門望族出身,卻能夠通過科舉,一步一步做到相國這個位置的人,你要說他沒說過謊,鬼都不信。
無題小和尚微仰了仰頭,道,「他何止是沒有動搖,我看他聽了三天三夜之後,甚至快要試著去發動反制了。」
就在這一刻。
「那個唐老前輩真的沒用什麼蠱惑人心的術法?」
「何止是他呀。除了他和招賢館的人之外,還有一個大高手跟他同行,自稱空桑教主唐介靈。」
而在這些人之中,最邊角的地方,有一個古里古怪的身影。
「這日子越來越嚇人,卻還是有盼頭啊。」
「哈,就算是無關緊要的我們,也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顆牛頭,一身臃腫的儒袍,一對探出短袖的牛蹄。
玄武天道、大商會、官府共同組建起來的清剿、運輸、製藥、分配的鏈條,也不得不再度延伸。
陳五斤肅然說道:「那這樣說起來,他的作為,確實跟使用了邪術沒有區別。」
方平波口中加重力道,吐字緩慢,「則,我大齊皇都十萬禁軍,百萬居民,萬千樓宇,文武百官,三百年國運,皆危如累卵。」
反過來講,能願意為了一份信念背井離鄉,就說明,他們可能只是在聽了唐介靈幾句話的宣講之後,就達到了「狂信」的程度。
數十套桌椅整齊排列在其中,幾十名由大商會調過來的賬房,一手翻著賬本,一手把算盤打的噼啪作響。
當初這顆牛頭第一次出現在賬房院子里的時候,迎來的目光是驚懼,排斥。
大齊皇都。
他又咬了口黃瓜,恍然大悟似的,「這麼說起來,唐老前輩雖然沒用法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卻跟用了法術也沒什麼區別了。只不過他這個法術是用在自己身上。」
這個演武場,已經經過數次擴建。
他從西海郡走到大齊皇都的過程之中,路過了幾十座城池,每經過一個城池,都會直接在大街之上宣講教義。
尊泥卻忽然舉起右手,搶著說道:「這個問題我知道,肯定是一個都沒有。」
方平波駐足片刻,又離開賬房,順著小徑,走到演武場邊緣。
他們不是「消息」的製造者,只能被動接受,也無力改變時局。
「他會成為人們心目中,讓自己從虛假通向真實的一個鑰匙。」
「還是有區別的,而且區別很大。」
但是除了這些必要的生理活動之外,其他所有的時間,這些人全都把雙手十指交叉在胸前,目視著相國府的方向,露出一種虔誠,安寧,喜樂的姿態。
說到這個名字,方平波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種凝重的表情,也沒了打趣的心思,道,「這個教主鬧出來的動靜,可比招賢館還大得多。」
「哈哈,雖然後者的概率著實太小,但幸運的是,這個相國大叔,真的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每天日薄西山的時候,還經常會有人騙這頭牛喝酒,務必要把他灌醉,才好解一解白日里被指出多處錯誤的悶氣。
方平波回答道,「按照陳副會長傳回來的內部消息,是有一個自稱謝非吾的上古遺民,主動找上了龍相國,洽談過一番。」
方平波搖頭說道,「總之你不要往西海那邊去了,那邊還醒著的人,基本都已經投到招賢館。至於還在冰塊里的那一部分,也即將移送到招賢館去。」
「一般人在自己的一生之中,無論是自己還是他人,都必定有過說謊的時候,在平時,當然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但是當他們突然看到唐介靈的時候,感受到這種絕對的真誠,從前的一切,就會被襯托的虛假起來。」
但對於包括方平波、包括這些年輕人在內的「旁觀者」來說,這個世道,可以說是一天一變,每天傳過來的消息,都可以讓人驚異不已。
陳副會長又有些疑惑,「可是,假如說謊越多的人,就越容易被空桑教主吸引,那……咳!」
他說著說著,輕咳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尊泥嗤之以鼻,「其實要我說,符合這種標準的真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幹到的事情,還不是要靠武功、法術上的修行,讓自己的心靈達到絕對澄澈的狀態。」
尹小草和紫雲,在其中最為顯眼。
他將最近從皇都那邊傳www•hetubook•com.com來的消息,一一說明,花了將近兩刻鐘的時間,最後總結道。
「朝廷那邊,按照你當時留下來的說法,把他估成比你略高的一個檔次。謝非吾跟他照過面,應該算是一個層級的。」
方平波想了想,道:「你不是跟那個無題……大師有過交集嗎?」
但等到方平波看出他的才能,給他在院子里,單獨安了位置之後,這麼一段時間下來,其他賬房先生,已經能把他當成尋常同僚一樣對待。
一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他們也會自己去買來最方便的一類食物,比如燒餅、饅頭之流,吃的乾乾淨淨,不留半點碎屑。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就算車馬交通已經頗為方便,但是對於七成以上的普通百姓來說,他們一輩子,也未必就會離開自己出生的那座城市。
這個不歸山的會長,又怎麼會想到,楚三思在算賬上居然會有這樣的天賦。
「哪天要是能又有盼頭又安穩,大家不用忙太多,也能悠哉悠哉聽奇聞,那就最好啦……」
他雖然不方便握筆運算,但卻可以指出其他賬房算錯了的地方。
牛蹄上綁了一根細枝,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可能點中賬本上的某一處,然後旁邊幫它翻賬本的人,就會立刻將這一處圈出,讓其他人重新運算,修改結果。
相國府正廳中,龍稼軒開口了。
數十座城,迢迢千里,幾百萬居民,最後只得到了這一千多個信徒。
咔嚓!
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能夠看出洗了多遍的痕迹,雖然每天白日的時候,都在這條大街的兩邊,或站或坐,但卻不會去干擾到別人,阻礙到旁人正常的通行。
一個來自其他時代的人,根本不了解這個時代的事物,孤身行走,用六十天的時間,得到萬人尊崇。
方雲漢輕咦一聲:「岳老爺子的外孫?」
方雲漢自無不可,很快就帶信離開。
「反正他們見過面之後,朝廷就下旨,由謝非吾主導建立招賢館,之後,上古遺民的一切相關事宜,都由招賢館來處理。」
「平時越不真誠的人,在那個時候,越會感覺自己有多麼虛偽,感覺自己和身邊的所有人,從前的生命,都像是不自知的在做戲一樣。」
桌子另一邊,還坐著輪椅的陳五斤,笑著說道:「大師,這件事,陳某也非常困惑,能否為我解惑?」
故而,這上千人,原先基本都是商人。
「是啊,他也跟我一樣,在練武這方面實在沒有多大的潛能,但是人長大了,總要給自己找個目標的。」
他把毛筆放在筆架之上,將剛批改過的文書吹乾合攏,和_圖_書放在一邊,慢悠悠的起身到旁邊拿濕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才接著講。
「我也聽過幾句,也沒覺得有哪裡特別啊。」
院內鋪滿石板,一根雜草都沒有。
小和尚嘆了口氣,收回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沒精打采地說道,「所以這些人,以當前階段來說,根本沒有一個是被教義吸引過來的,他們只是想要跟著空桑教主而已。」
重煉之後的天怒劍和魔劍凌霜,其實外形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被洗鍊了靈性,光芒內斂不少。
陳五斤略作沉吟,道:「三分真七分假?」
尊泥咬了一口胡蘿蔔,用黃瓜輕輕拍著臉,道:「那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他講的經,真的比咱們那些佛陀菩薩的經文,好聽那麼多?」
各地的消息,每天都像雪片一樣朝著玄武山上彙集,然後再形成對應的回復,分發下去。
陳五斤皺眉道:「兩位大師,我還是不懂,單單是真誠,為什麼就能夠吸引到眾多的信徒?」
「所以雖然不必去西海了,但是皇都那邊,卻是去的越早越好。」方雲漢站起身來,坦然受著方平波的目光,說道,「萬全的把握是不存在的,但我會盡量避免那些不好的結果。」
無題小和尚的手,又指向相國府,「然後,空桑教主就會成為戲劇之中,唯一一個不是戲子的人,迷霧之下,僅有的一盞明燈,虛幻裏面,唯握的一點真實。」
方雲漢若有所思,問道:「那,其他上古之人也都願意服從這個謝先生嗎?」
無題小和尚沒有理會旁邊忽然靦腆起來,傻兮兮笑著說自己不是大師的尊泥,只是把孩童一樣白|嫩嫩的手,又往街上那些信眾指了指。
陳五斤一愣,道:「雖然世情如此,無論惡意善意,人一生中,總會說些謊話,但今世之誠摯者,卻還是不少的。」
聽完這些講解,方雲漢面色如常的應了一聲,迅速抓住另一個話題,道,「這麼說,無題大師現在也在皇都?」
「啊!」他似乎是忽然想到什麼,露出那種獨屬於老父親的笑容,慈和著看向方雲漢,「公孫家的那個小姑娘會負責押送冰棺,應該也已經離開西海了。」
實在是太不合常理。
對於了解一些內情的人來說。
代表著一種選擇。
方平波又在屋中呆了一個時辰,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就叫人運送這些文書一同上玄武山去。
「那是因為真誠。」
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練的都很刻苦。
明明是頭牛,卻讓人琢磨出幾分洋洋得意的神情來。
但是,他們也代表著未來,代表著整體的發展氛圍。
「因為唐介靈展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來的,是一種至真。」
「因為你前一陣子給那邊送了好多機關捲軸,他們最近也確實是很缺懂點門道的人手,我這封舉薦信應該足夠他省略一些不必要的核查,直接接受大匠的考較。」
方平波就站在這邊緣的地方,扳扳手指轉轉腰,活動了一圈之後,轉身向副會長的院落走去。
——是在不斷的驚詫之後奮發,還是在驚異之中衰頹、墮落。
上次穿越之前,方雲漢是特地離開了搜山檢野的西海郡,在大齊腹心的天悅山脈之中,找了個偏僻地方。這次回來之後,就先直奔東海郡,倒還真不知道西海那邊又出現了這麼大變化。
似乎是在響應小和尚的這句話。
幾千分之一的比例,看起來好像不值一提,但是,要考慮到這一千多個人,並不僅僅是聽講之後,有了信仰這種程度。
它「坐」在特製的椅子上,旁邊有人按照特定的節奏,幫它翻閱賬本,讓它可以不費力地將上面的記錄瀏覽一遍。
所以,背井離鄉這四個字,自古以來都是一種最大的,最值得反覆描摹的愁緒。
陳五斤聽到這話,暗自鬆了口氣,道:「這麼說,稼軒果然還沒有被他動搖。」
方雲漢當初把他帶回來,也只是心中不忍,準備讓他在玄武山當個「閑牛」,就這麼養著。
從大拳師往下,越來越多的武術家,試圖深入山林荒野,去主動狩獵。
他們平生做過的虛偽之事太多,哪怕只是跟唐介靈說上一句話,也會受到極其強烈的影響,不惜徒步追隨千里,披星戴月而來。
坐在尊泥背後的無題小和尚,卻百無聊賴似的搖了搖手,道:「他呀,是真的沒有用法術。空桑教之中,歷代能夠當上教主的人,都是不會利用法術來折服信徒的。」
不錯,這一千多個人,都是空桑教主唐介靈,最近兩個月以來收攏的信徒。
「陳副會長傳回這些消息的時候,附上了一句很重的話。他說,以你最後一次展現出的那種實力來看,這些與你同一水準,甚至可能還在飛快變得比你強出許多的人,聚集在皇都。」
「嗯。」
各地武術家跟官府的合作已經越來越成熟,但是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們的實力飛快的增長,最近這一年,幾乎比得上從前幾十年的苦練,也就越來越不滿足於僅僅在城鎮裏面清除變異生物了。
尊泥補充了一句:「這根本不是在給他們信仰,而是在讓他們多一重迷信。」
「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估計,肯定是善意之中摻雜著隱形的威脅吧。」
「就算是最早的那一批聽到空桑教主講道的人,也不過只是過和-圖-書去兩個多月。」
現在還會留在這演武場中練功的,都是一些夢中得法,或者被長輩支付了代價,得以早早學習內功的少年人。
這頭牛,是楚三思。
每到這個時候,圓滾滾的牛眼睛就有幾分雀躍,長著鱗片的碩大牛頭,也會微微搖晃。
方平波只是點點頭,回身從那些文書堆裏面翻出一封信來,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你把這封信和公孫有志一起帶到皇都去吧。」
「他的實力很強,又很會做人,好像身邊還有一個身份特殊的人,所以有號召力也不奇怪吧。」
無題小和尚指一指街道上的那些人,說道,「陳老爺,你覺得像下面那些人,一生之中見過多少真誠的人,聽過幾句真誠的話?」
「否則的話,就他們那種教國一體的機制,一個不好就會出現顛覆千萬民眾的大禍,飛聖山又豈會容忍他們延續下去?」
如果方雲漢這個名義上的會長,有空仔細去看看玄武山最近一年消耗了多少紙張,再看一看登記名冊上已經擴張到多少人數,肯定會大吃一驚,生出幾許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一年多以來,這對父子聚少離多,已經成了習慣,也不需要再做一些難分難別的說辭。
倒不是陳五斤想說自己那位好友的壞話。
他們是願意為了這種信仰,拋家舍業,或者是拖家帶口的,離開了前半生一直生長的地方,一路追隨到皇都來。
他的語氣平靜中透著自信,沒有刻意的撫慰,卻讓方平波安心不少。
無題小和尚懶洋洋地說道,「如果他用了法術,一個第二境的術士,絕不可能在他面前撐過一個呼吸。但現在,那位相國大人,已經聽他講了三天三夜了。」
「他說的真誠肯定不是指說不說謊這種的,而是指那種,思維上的尊重、理解,不摻雜一點私念的交流。」
而除了這千人之外,其他沒有達到狂信,但也已經在心中深深的植入了這種信仰的百姓,恐怕還要翻上十倍不止。
「是夢幻泡影,是迷天慾海。」
「區區六十幾天的時間,真的能夠讓這些人不顧困苦,每天都跑到大街上來站著嗎?」
甚至可以說,龍稼軒的前半生之中,說謊的次數、說謊的分量,要比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更多、更沉重。
相國府外的那條大街上,站了上千名形形色|色的大齊子民。
他看著方雲漢,眼中又有期待,又有擔憂,還有那麼一絲無力,道,「令我難眠的是,我很明白,陳副會長的這一番話,不算誇大。」
對面的高樓之上,尊泥左手一根綠油油的黃瓜,右手一根紅彤彤的胡蘿蔔,時不時的咬上一口,滿臉疑惑之色。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