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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借你五萬，剩下我再找院里和同事們想想辦法。」

幾十秒后，她再次擦乾眼淚，頭也不回地往樓梯口走去。

「都還是花骨朵的年紀，如果渺渺這個手術做不成，那該多可惜。」

余母答應，去找護士借了個智能手機，登上微信，讓兩個女兒視頻。

之前蕭楚給夏聽蟬唱過很多歌，夏聽蟬都已經寫出譜來了，把沒發表的那幾首，都準備放到實體專輯里去。

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

魔都這邊，余小小知道手術已經安排上后，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落地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籌到足夠的錢給女兒做手術！

回到病房區，她來到女兒病房門口，透過小玻璃窗，看看裏面的女兒。

「那你記得好好感謝你們蕭老師！」余母叮囑道。

她也幫不了多少忙，這借的五萬，還得回家跟丈夫好好商量，其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

「媽，我會好好感謝蕭老師的！現在我先把錢轉給你吧，你上次不是說渺渺的腎源，這幾天可能會有好消息嗎？」

見手機快沒電了，余母才讓掛斷視頻，把手機還給護士。

但她卻強自歡笑道：「媽，沒事的，過去了！咱們現在有錢了，只要給渺渺做完了手術，一切就都好了！」

余小小的聲音更加歡快而輕揚了，道：「嗯，是真的！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參加的項目《潛伏》播出后成績很好，會有一大筆獎金，現在已經發下來了，32萬5000！」

「那怎麼辦？」她問道。

電話里，傳來大女兒興奮又輕揚的聲音。

腎內科，主任醫生辦公室。

也知道她大學畢業后，進了魔都一家大型公司，卻沒想到能發這麼多獎金。

季雨微走過來，看著她畫了紅勾的幾首歌譜手稿，說道：「你要把蕭楚給你寫的《小小》、《我只在乎你》、《寧夏》、《愛你一萬年》、《童話鎮》，還有《當你老了》，都放進專輯里？」

龍愛梅苦笑了一下道：「我是看到heｔuboｏk.com•cｏm渺渺，就想到了我自己的女兒，我女兒寧寧，跟渺渺同歲。」

夏聽蟬略帶懵懂地看著她。

季雨微道：「這幾首歌質量都很高，我也很喜歡，不過有幾首，是不是不太符合專輯的主題？」

她都還沒來得及跟老公打電話，說那五萬的事呢。

「不過你還是要盡量去籌錢，我家寧寧正準備去國外上學，花費很高，家裡余錢也不多。」

她停下拿出用了很多年的諾基亞，一看是大女兒小小打來的。

余母瞬間綳不住了，哭出聲來。

夏聽蟬點點頭道：「對，你覺得不合適？」

「媽？你怎麼了？」

看到這一幕，余母剛擦乾的眼眶，眼淚奔涌而出。

但沒辦法，小女兒的病在這裏，為了能讓渺渺做手術，她只能試試。

龍愛梅皺眉，這差得太多了，靠這個可憐的母親，根本沒可能籌夠錢。

「喂，小小！」余母語氣穩定地開口。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護士藉手機了，護士們都很同情可憐的母女三人，所以每次想用的時候，都願意把手機借給她們，還幫忙登微信。

那邊余小小還想跟母親分享一下自己此時的心情，突然聽到媽媽的哭泣聲，頓時愣住了。

不一會兒，季雨微從外間走了進來，說道：「聽蟬，這些歌你覺得怎麼樣？」

小艾則在角落裡，安靜地刷著一個手機，也不知道在幹嘛。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獎金會有這麼多，竟然有32萬5000，更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發下來。

「那就好，媽我現在就掛電話，然後轉錢。」

這次余母聽清楚了，卻不太敢相信，半晌后才說道：「真……真的？」

余母也控制自己的情緒，點頭道：「嗯，一切都會好的。小小，你真棒！」

余小小再一次重複而大聲地喊道：「媽，咱家有錢了！可以給渺渺做手術了！」

余渺渺還沒有跟姐姐聊夠，依依不捨，但還是很聽話地，結束了視頻。

蕭老師，可是她們家和_圖_書的救命恩人！

這次余母又抹了一把淚，讓自己笑起來道：「我是高興的，高興得哭了！」

夏聽蟬聽到這話，拿起了剩下幾首歌的手稿，《我只在乎你》、《寧夏》、《愛你一萬年》、《童話鎮》，好像是不夠有故事。

「再加上我這個月的工資，一共33萬2000塊！」

「十五……二十多萬。」余母最終沒好意思欺騙龍主任。

「等匹配的腎源到了，就立即給渺渺做手術！」余小小乖巧又懂事地說道。

龍愛梅更加意外了：「有錢了？這就籌夠錢了？這麼快？」

「好，好，好！你把錢轉給我，我這就去找龍主任，這就讓給渺渺做手術，腎源已經找好了！」余母咽聲說道。

說完她又鞠了一躬，然後就擦乾眼淚，出了辦公室。

所以龍主任讓籌錢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大女兒的這筆獎金。

「另外腎源那邊也不能再等，你是知道的，為了給渺渺找到這顆能匹配的腎，有多不容易。」

沒有立即收到回復，不過余小小並不失望，她只是先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但不管怎樣，只要籌到錢做手術了，她就為這一家感到高興，微笑道：「原來是小小發獎金了，真好！」

皖省第一人民醫院。

聽到小小說有三十多萬，她緊繃了這麼多天的弦，徹底崩了，激動、喜悅、高興的那種崩潰。

她詢問道：「你這還差多少？」

她直接點出來道：「專輯的主題是『有故事的歌』，你不覺得除了《小小》、《當你老了》，其他幾首都太過直白了，不夠有故事嗎？」

她以前也是在廠里上過班的，廠里說要發多少獎金，最終都是會打折扣的，而且一般都是到年底才會發。

季雨微：「我看……」

「好的，謝謝龍主任了，我這就去病房看渺渺！」

前面三首，完全是直抒胸臆的情歌，而最後一首則屬於黑童話，是反故事而不是有故事。

夏聽蟬放下手稿道：「有幾首歌質和-圖-書量還不錯，可以。」

余母臉上露出了微笑道：「龍主任，有錢了！可以給渺渺安排手術了！」

在病房裡，余母臉上滿是笑容，一點都沒有讓小女兒看出她剛哭過。

「你先回病房看看渺渺吧，等我這邊弄好了，再來找你。」龍愛梅安排道。

余小小聽懂了，想到了這些年的不容易，想到了妹妹的情況和母親守護的艱辛，喉嚨一涌，聲音也沙啞起來。

夏聽蟬發了微信來了，她正在季雨微工作室里，討論專輯選歌的事，可能要晚一點才會回來。

季雨微愕然：「還能這樣？」

余母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合十，眼眶濕潤地對著龍愛梅鞠躬致謝：「龍主任，謝謝您，您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謝謝您！」

今天皖省省會廬陽天氣很好，明亮清和的陽光穿過紗窗，照在病房裡。

……

龍愛梅看了一眼，點點頭。

她放下手機，開始泡麵吃。

不過她還沒走到樓梯口，手機突然響了。

「媽，咱家有錢了！」

她想了想道：「這樣吧，你這兩天盡量去籌錢，能籌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想點辦法。」

旋即，余母返回了病房，而龍愛梅則去找科主任，商量手術的事了。

「啥？」余母沒太聽清楚。

「行，我這就去跟科里彙報，讓儘快安排做手術！」

「如果這邊不馬上做手術，那腎可能就給別人了，畢竟現在腎源很少，有很多病人在等著。」

等視頻連接上，余渺渺看到姐姐十分開心，說了一大堆開心的話，母女三人視頻了足足半個小時。

作為新時代好男友，好老公，他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

皖省第一人民醫院這邊，余母收到到賬簡訊，確認真是33萬2000后，立即小跑著去往了龍主任辦公室。

余母知道這些情況，也知道大夫是為了她好，微微嘆了一口氣，回道：「龍主任，再給我一天，不，兩天時間！我再去找渺渺她爸的那些工友www.hetubook.com.com借借，兩天內我一定籌到全部的錢，給渺渺做手術！」

這些年渺渺的病，已經耗光了家裡本就不多的那點積蓄，雖然她在照顧女兒之外，也兼職護工，照顧其他病人掙錢，大女兒小小也上班了有工資，但是還是攢不了多少錢。

女兒上次休假回來廬陽的時候，當《潛伏》首播的成績出來后，她聽女兒說起過，會有一大筆獎金。

季雨微笑了一下，她知道以夏聽蟬的專業素養，一定看得出來，現在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或者說明知不合適，也不願割捨罷了。

看到轉賬成功信息后，她立即給母親發了一條簡訊，跟母親說了一聲。

她知道余母的大女兒余小小，已經見過那個瘦小又懂事的小姑娘很多次了。

「沒事，沒事！」余母強忍著哭泣說道。

余母聽到這話，憔悴的眉頭蹙了起來，喏喏地道：「龍主任……」

「余媽媽，渺渺這手術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進行。」主任醫生龍愛梅說道。

龍愛梅再次苦笑了，她哪兒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她只是由余渺渺，聯想到自家女兒，見不得這份無助、絕望而已。

病床上，小女兒渺渺，正半坐著一個人在認真地玩皮筋。

等待面泡好的時候，她給蕭楚發了一條微信。

蕭楚想著自己現在腰已經好了，媳婦兒又那麼累，所以準備給她和小艾，做一份夜宵，犒勞一下。

「我這就轉賬給你，你快去找龍主任，安排給渺渺做手術吧！」

余母連連點頭道：「嗯，夠了！我家小小發獎金了，33萬2000，已經轉到我卡里了，可以給渺渺做手術了，你看！」

「這樣吧！」夏聽蟬打斷道，「既然它們不符合專輯主題，那就把主題換了好了。」

收到余小小微信的時候，蕭楚正在碧水3號的廚房裡忙活著，所以並不知道來信息了。

為了給小女兒治病，家裡親戚朋友都借遍了，再借就只能去找孩子她爸的那些工友去借。

余母把手機到賬簡訊，拿和*圖*書給龍愛梅看。

余渺渺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人也很單純，看到媽媽這麼高興，知道自己馬上可以出院了，也很高興，鬧著要跟姐姐視頻，她已經有兩天沒跟姐姐視頻了，很是想念。

龍愛梅也知道她家的情況，也為了這個可憐又堅韌的母親，嘆了一口氣。

「嗯嗯嗯，謝謝龍主任！」余母致謝道，臉上帶著紅暈。

夏聽蟬正看著一堆手稿蹙眉沉思。

但不管這樣，余母還是十分感激，鞠躬完后她說道：「龍主任，我這就去籌錢，您放心，我一定能把錢籌來！」

「余媽媽，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龍愛梅看到她去而復返，很是意外。

余母十分開心，再次真誠地感謝了龍主任，然後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大女兒。

這些都是蕭楚唱給她的歌，她很喜歡，不想放棄。

她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隨後余小小就主動掛了電話，再通過手機銀行，把33萬2000元，全部轉給母親，只給自己留下了幾百。

靜雨微瀾工作室。

余母微愕，抬頭看向龍主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小小聲音細細地道：「是我遇到了好人，如果不是老大人好，像我們這樣的助理編劇，是拿不到這麼多獎金的。」

「那你怎麼哭了？」余小小還是有些不解。

「老大，謝謝您！」

因為沒有比這更近的關係了，雖然孩子她爸已經去世了十多年，跟這些工友們也早就沒有了來往。

她只跟小女兒說，姐姐掙了大錢，發了很多獎金，馬上可以做手術，做完手術病就徹底好了，可以出院了。

真正的感謝，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想到懂事的大女兒，余母立即做了幾次深呼吸，又清了清嗓子，儘可能掩飾自己的異樣，然後才接通電話。

晚上八點鐘，龍愛梅來到了病房，告訴余母，腎源那邊已經聯繫好了，手術也安排上了。

龍愛梅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是渺渺的情況，不允許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