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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和范煜臻幾乎同時想說：「不要！」只不過囡囡嘴巴發出了聲音，范煜臻急時收住。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別開，說不出的彆扭。

寧浩然因他剛剛對囡囡意圖不軌非常惱火，表情漠然回答：「我和楊囡囡在一所學校教書。」

寧浩然原本凝視她的目光，忽地驚醒般閃開，「哦，。」

「就是覺得，大家都是老同學了，以前感情又不錯，所以……」囡囡喃喃又道。

楊囡囡當真就這樣傻傻的跑過去，坐進去才想起范煜臻還站在馬路邊，回頭看了他一眼大聲招呼：「范煜臻，你也上來吧！」

於是一大群人定好去哪裡宵夜，每四個人坐一輛計程車，輪到囡囡時，還不等狗蛋張嘴安排，寧浩然已然在一旁發話：「楊囡囡坐我的車，你們前面帶路就行了。」

范煜臻失落的神色投到寧浩然眼中變了另一種味道，怒火中燒的他突然意識到原來當年並不是笨丫頭單戀，他們倆本來就是一對有情人，只不過陰差陽錯沒有在一起而已。如果剛才不是他及時出現，估計這丫頭早就被范煜臻摟過去，重新譜寫昔日戀曲了。

范煜臻在他旁邊苦笑：「因為她是女生！」

「哦。」囡囡點點頭，覺得他的解ｍ•het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釋很合理。十字路口的紅綠燈突然轉變了顏色，他急剎車將車停住，紅燈把他們的車子留在了斑馬線後面。

該死，被寧浩然抓住的胳膊疼的厲害。果然，練過體育的男人力道就是和普通男人不一樣，平日里她和胖墩他們也經常練摔跤，練掰腕子，那幫傢伙沒一個能使出這麼大力氣的。

「他們呢？」他一邊轉了方向盤開動車子，一邊若無其事的問。

察覺到她的居促不安，他眉目不動聲音啞啞的：「這麼說，你們曾經是戀人？」

胖墩被只代課三個月的體育老師在過去這麼多年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的事著實感動了一小下，立刻點頭哈腰的說：「是啊，是啊，寧老師要不要也去？」

囡囡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能艱難指出：「寧老師，前面綠燈了，我們擋住了別人的路，再不開車，要挨罵的。」

「啊？沒阿！」條件反射的回答恰到好處的配合囡囡無比震驚的表情，使得寧浩然心頭突然輕鬆，抿緊的嘴唇也隨之微微揚起。

她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只是不知道，如今終於追趕上那個人的腳步時，她自己過的快樂嗎？

遙遙看著和_圖_書馬路那頭的計程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急急的拍打他的胳膊：「完了，完了，跟丟了，這怎麼辦？」

她說，給狗蛋打電話，而不是范煜臻。

不悅的寧浩然反手牢牢抓住囡囡的胳膊，幽深的眼眸直視她心虛的小臉，兇狠冷酷的視線使得囡囡不禁毛骨悚然，為了不被他當場分屍不得不屈服於他的強大淫|威之下：「我的意思是，寧老師也要去的話，我們一定不要挑小吃店，找個好地方，咱們去海吃一頓！」

「為什麼跟我？」囡囡愣愣的看著他俊朗的側臉，腦子轉不過來。

寧浩然沒說話，緊捏住方向盤的動作維持不變。

范煜臻眼底蒙上些陰霾，輕輕淺淺笑道：「這麼說來，囡囡也算是心愿得償了。」

范煜臻目送她像只快樂的小鳥般飛到寧浩然車內，收回所有想說的話，落寞的搖搖頭：「不了，我坐出租。」說罷，上車，關門，眼睛不敢再看興奮的楊囡囡。

提到從前，楊囡囡向來不動聲色的臉蛋泛濫起一片紅暈，尷尬，羞澀，難堪，哀怨，諸多情緒齊齊湧上來全部都寫在臉上。

原來她當年報考**大學也是為了追隨他的腳步。范煜臻的表情又黯然了一次。

車子明顯又ｈｔtps://ｍ•hetuｂｏｏk.cｏm.ｃｏｍ是一晃，情緒瀕臨失控的寧浩然第一次覺得自己心累，比跑完萬米長跑，還累上一百倍。

寧浩然定定神，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關節泛白：「哦，你們倆以前感情不錯？」

囡囡抬起眼皮張望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沒看見他們去哪裡了。等一下，我給狗蛋打電話。」

寧浩然剛剛揪起的心再次落下，心情又回復平靜……「喂，你們去哪裡了……范煜臻，怎麼是你接電話？」忽然語出驚人的囡囡話再度開口。

囡囡察覺自己剛才有些過分緊張了，底氣不足的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跟丟了我們就不知道他們去哪裡吃飯了。」

「跟著你知道的。」寧浩然對自己尾隨楊囡囡的行為承認的很痛快。

范煜臻深深看了楊囡囡一眼，「你知道……我……」

「她哪裡是女生，她跟本就是披著虛弱女生外皮的健壯男……人！」沒等狗蛋說完，楊囡囡已經飛起一腳踹過去，狗蛋當場挨腳陣亡，一骨碌身子，滾入出租後座，聽不見哀叫了。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曾經當過實習體育老師也是爹，所以以范煜臻為首的昔日學生們再見到寧浩然，竟然集體選擇失語，除了目光直視他懷裡抱https://ｗｗw.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的囡囡做不了任何動作。

囡囡的表現還算自若，拍拍手從寧浩然懷抱里站起，踢踢腳下滑溜溜的地面泄憤，埋怨道：「這路該修了，剛剛差點沒摔死我。」而後彷彿才察覺到眾人的注視，掃了一眼其中表情最為複雜的范煜臻，連忙撇開臉假裝自己不在意，不清楚，不計較。

「或者說，你們曾經親密過？」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半晌才問出口這個問題。

「我朋友家就在這附近，停車的時候正好看見你。」他不自然的扭頭看看後視鏡，「看你進去就沒叫你。」

寧浩然冷著臉，並不回答范煜臻的話，視線直接跳過范煜臻只問後面犯傻的胖墩：「汪洋，你們現在是不是準備去吃飯？」

「好，那就吃頓好的。」寧浩然點頭贊同，卻不肯放手饒過囡囡。

前方紅色計程車尾燈一閃冒煙離去，寧浩然轉過方向盤跟在後面，楊囡囡故意做出的快樂表情收好，沉沉的坐穩。兩個人不再說話，車內氣氛頓時凝滯，不知是不是雨夜氣壓太低的關係，車內空氣有點沉悶，呼吸變得異常艱難。

范煜臻向前邁出一步，善意笑笑：「至從畢業以後就沒看見寧老師，不知道寧老師現在在哪所學校教書育人呢？」

明明陰暗m.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的天空已經沒有雨意，囡囡卻分明聽到有東西點點滴滴正砸在心頭，如同車背後還在鳴叫的喇叭，用聲音撞擊著內心最柔軟的那塊柔嫩地帶。

高三那年，他與囡囡同日報考，曾聽說她要放棄報考最喜歡的中文系，準備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報考**大學，一直不知道內里緣由。只是聽說她天天高喊要發奮圖強，努力向上，不想卻是為了寧浩然。

「為什麼楊囡囡坐寧老師的車？」狗蛋杠子腦袋顯然沒能轉過彎，不假思索的問。

很不幸，還沒等他鼓起勇氣把話說完，寧浩然已經把車開過來，停在兩人身邊，車門打開，有意忽視范煜臻欲言又止的目光，笑著對僵硬在馬路邊上的她說：「楊囡囡，上車！」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囡囡收拾好心情小聲發問。大哥你別告訴我，你曾經家訪過狗蛋阿。

「你就這麼在乎范煜臻？」他的口氣聽上去非常不耐，像忍了好久怒火，一瞬間爆發般。

今天碰上寧浩然，只能自認倒霉了，從痛感來估計手腕一定腫了，要是挂彩了，回家還不知道怎麼和娃娃解釋呢。

此時雨已經停了，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關鍵是她委屈阿，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到底是誰得罪寧浩然他老人家了，怎麼把氣全部撒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