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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佳人

作者:瞬間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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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峰迴路轉(上)

第十六章 峰迴路轉(上)

毓婉也不好說明真相,只能安撫母親:「本與我無關的,應該沒什麼大事,你與父親都要保重身體,不要為婉兒擔心。」
周霆琛又暗中聯繫上海許多報社報館,將巡捕房收受賄賂致弱質女流蒙冤入獄一消息透露給記者,記者們紛紛蜂擁至法租界巡捕房一探究竟。於此同時法國領事館遭到不明匪徒化裝為普通民眾的突然襲擊,矛頭直指向污衊無辜中國女子。還有不明真相被煽動的學生得知佟毓婉還是從北平來滬的新進學生,更是選擇示威遊行,逼法租界巡捕房放人。
毓婉雖然知道將自己無罪釋放一事必定不容易辦成,但心中憑藉一股子對周霆琛莫名的信任並不懼怕。周霆琛畢竟行走黑白兩道,有些事還是要比賦閑在家的父親要變通靈活許多。
佟鴻仕仍是不肯做聲,心中萬分焦慮也表現的還算鎮定:「若杜兄當真有心,佟某感激不盡就是。」
警長冷笑:「是周家少爺送來的,每日必親自送來。」
巡捕房華探長覺得顏面無存,求助新任督軍沈之沛,沈督軍是個槍杆子里爬出的強硬派,聽聞消息立即派軍隊鎮壓圍攻領事館的匪徒,青龍堂派去的十幾人,近半被槍傷,小胖更是子彈打穿肋骨被大頭拖回了青龍堂。周霆琛不曾想到沈之沛居然插手此事,一旦軍閥參与此事必然無法迴旋。

佟鴻仕心中自然還有憤怒,此事無論如何干係不到杜家,為何杜二少爺如此欺人太甚?聽得杜瑞達和*圖*書親自登門,他也只是冷冷哦了一聲並沒起身迎接。那氏聽得杜瑞達上門更是氣得渾身亂顫,「他來做什麼?」
杜瑞達離開,佟鴻仕越想越覺得怪異,莫非此案于杜允唐還有什麼牽連?為何杜瑞達親自上門為自己解憂?思及前前後後的古怪端倪,佟鴻仕忙命那氏收拾了去巡捕房探監,好歹先從毓婉嘴裏知道些實情。
梁志奎聽了吩咐立即明白,心情沉重的他立即回到堂口準備新鮮面孔的打手。此事必須做得謹慎,若為周霆琛惹來麻煩必然帶動青龍堂所有人蒙難,他思前想後從新入幫會的一群人挑選。為首的便是大頭和小胖,兩人在碼頭做工與黎家工人發生衝突時以斧頭誤打誤撞劈死一個工人,為躲避巡捕追蹤才投靠青龍堂。
周鳴昌暗中塞了不少的錢財,杜允唐也是不依不饒不肯罷休,如今只能動用青龍堂的勢力來擺平此事。
杜瑞達也不肯多加解釋。他一一道明如何為毓婉洗脫污點,如何堵住申城民眾之口,如何緩解周家怨恨,做了詳細的厲害分析,佟鴻仕始終默不作聲,杜瑞達站起身:「此事是犬子一時義憤之舉,杜某教子無方自然負責善後,也希望佟兄不會亘在胸懷才是。」
一句話說愣住佟氏夫婦愣住,不明就已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並不相信杜家突生了菩薩心腸。
梁志奎遲疑了一下:「只是法國領事那邊……」此番舉動豈不是有意讓法國領事難堪?
第二日,他便送來了這和*圖*書本名聲大振的《玉梨魂》,他有些木訥的將書交到她的手心,聲音格外怪異,似乎強壓著自己說出這些語句:「我派人去書店買了的,說是這個……年輕女孩子最喜歡。」
「怎麼沒什麼大事,你可知咱們送了多少東西都換不出你來?此次,你想出來並不容易阿。」提及那些臨危敲詐的人,那氏不由語氣恨恨。
毓婉本沒有太多心動,見了他這般,心頭一顫只覺得甜蜜,當晚倚在監室床邊打開燈,讀了一夜的情殤離別也不覺得悲苦。
眼看著毓婉在監室住滿一周,周霆琛聽得梁志奎彙報時,香煙險些燒到手指,兩道濃重的眉毛擰緊,極其冷靜的回答:「那我明日去見沈之沛。」
那氏顧不得妝扮,將頭髮抿了整齊,帶好給毓婉的換洗衣物和喜愛的點心,包了一包五百塊銀元送到關押毓婉的法租界巡捕房。
佟鴻仕咬牙將家裡幾樣鎮宅的寶物點頭哈腰送了出去,不料連個迴音也不曾得到,經人打聽得知此事有人塞了更多的錢,只買毓婉一條性命。法租界的華探長和署長為了坐收漁翁之利更是不會釋放毓婉,羈押時日越多,收取的賄賂越多,價碼更是水漲船高,逼得佟家縱使想買通也花不起錢。
那氏哀聲嘆氣,見女兒並不焦急只道是嚇傻了,她好說歹說為毓婉留下換洗的衣物和吃食,出門又塞了警長一雙宮裡帶出來的釧子,這才哭啼啼用手帕掩了臉面跟著素兮乘車回家。
毓婉聽得出和-圖-書嫁,腦子裡忽然想起那日與周霆琛的吻,臉龐漲紅,心頭熱得人害羞:「母親,若是果真如此也是婉兒的命罷了,婉兒留在家裡侍奉雙親也很好。」
那氏怔住腳步神情沉重,她望了望警長背影又不好深問,只能先進入羈押室等待。不消片刻,毓婉已經被兩名警察帶來,手腳並未帶各種鎖具,見得那氏委屈幾日的毓婉立即撲上去,忍了幾日的眼淚竟哭不出來,只是倚在母親懷中汲取溫暖。
那氏少有拋頭露面,進入巡捕房也是遮遮掩掩,幸好警長收了並不為難,囑咐她在羈押室等候,見素兮跟在那氏身後拿的衣服,警長搖頭:「用不到這些的,佟小姐這些日子換洗的衣物和飲食都有人送的。」
那氏見狀也是悲苦,一邊拍撫女兒後背一邊掏出手絹蹭了眼角淚珠:「婉兒,你怎麼犯了這麼大的事,你到底做了什麼?」
事情比周霆琛預想的要麻煩許多。此事由於涉及周杜兩家,租界巡捕房希望能從中大賺一筆,從中獲取私利。
佟鴻仕臉色也慘白,能送的送了,能當的當了,毓婉關進監牢已有三日,卻再也無計可施,那氏見他面無表情,撕扯了袖子拽著哭:「老爺,咱們就這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也要救她出來。」
杜瑞達見佟家人已慌亂不堪,神色凝重:「佟兄,今日杜某登門拜訪,是想幫忙令嬡脫離困境。」
這樣的周霆琛又變成了從前的那個大哥哥,毓婉與他似乎沒有分別過七年時光,也沒有那https://m.hetubook•com.com麼多煩亂的恩怨跟隨著,兩人一併佇立著,中間橫了一本草邊的小說。半晌,他咳嗽一聲與她告辭,疾步離開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錯覺。
派他們倆帶人去,一來考驗他們對幫會的忠誠度,二來一旦事發揭發他們背負的人命官司丟給巡捕房,也落不得他人口實。
佟毓婉被帶走不出一個時辰,消息使得佟苑亂成一團。佟鴻仕忽聽得毓婉捲入人命官司整個人呆住說不出話來,那氏更是宛如晴天霹靂當時昏厥過去。
佟福點頭出去備車,沒片刻又匆匆跑進來,「老爺……杜老爺來了。」
佟鴻仕心中混亂,抬頭命佟福:「你備車,我去趟周家。」既然事出在周家,又是周鳴昌一意處置毓婉,他只能豁出臉皮跪下來求那個幫派頭子放過毓婉,哪怕……哪怕將佟苑抵給他,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罷了。
那氏哭了半日也沒問出當日真相,她無奈搖頭:「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如今又有了坐監的壞名聲,來日如何成家出嫁?」
周霆琛將煙按在煙灰缸里熄滅,淡淡看了他:「我只要結果。」
離別了母親的毓婉,回到監室,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靠在陰冷的牆上,黃昏的日光照在監室窗子上,帶來午後唯一一點光亮,她看著金色的光暈忽然又想起周霆琛,臉色紅了紅,將一旁的枕頭掀開,翻出一本書。
佟家雖曾有過風光,卻從不曾涉及租界巡捕房之流。當年與佟鴻仕共事的衙門督辦早已卸任歸去,由和圖書各個幫派把持的租界分屬於不同探長管轄,單是想買通都不知從何處入手,聽得前有周家老爺報案,後有杜家二少爺旁證,又驚動了申報記者因心中不忿肆意報導,此事怕是憑藉佟家一己之力已經難以縮小影響。
那氏皺眉,狐疑的問道:「是杜家送來的?」
早先在學校時,毓婉早已讀過無數次這本小說,奈何是周霆琛送來的又是不同,她抿嘴笑了笑,手在書皮上輕輕撫摸,他的視線扭向一旁,不自然的粗了嗓音:「若是不喜歡,我讓他們再去買。」
他這三日常午後三點過來,總不多說話,戴著手套的手端著換洗的衣服和食盒交給她,迅速又從她的視線抽開。兩人就在這黃昏里對坐,靜靜的,第一日他要走時,監室里靜悄悄的,金色的午後光暈拂在他的高大背影上,晃得她有些恍惚,遠遠的喊住他的背影:「周少爺。」周霆琛回過頭來,金色的光暈投在他的臉頰,線條極其明顯,似極了老師讓毓婉臨摹的石膏像。
毓婉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尷尬的胡編了句話:「能為我帶本書么,這裡有點悶。」
那氏蘇醒過來,憋了半日的氣息猛地嗆住嗓子,方才哭出聲來:「毓婉這又是做的什麼孽,好好的,怎麼會害上了人命官司?」
青龍堂與法租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關押毓婉的法租界巡捕房又是青龍堂最大堂口所在。所以此事必須由生面孔來做。梁智奎是堂口負責人,周霆琛將他招來,僅用一句話概括此行目的:「逼法租界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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