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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那點議論被這突然就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壓了下去，眾人的目光尷尬地繞在前車廂。

「我好多了……不用耽誤大家的時間，盧老師那邊也該擔心了……」

……跟方才比起來，並沒有什麼好轉。

寒時皺著的眉未松下，而後面人群前站著的秦明宇就更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女司機被那眼神懾了下，也皺著眉扭開頭，沒有再逼問了。

心跳節拍驟然一慌，像是抖了手的鼓點，太陽穴也跟著突突了下，額部一陣厲害的頭疼。

那保鏢早就拿出了隨身的海拔測量器，待數據穩定后，說：「大約在海拔三千兩百米的高度上。」

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瞳里，如墨黢黑，山雨欲來。

寒時眼底那些快要實質化的陰鬱情緒也終於壓了下去。

為首一個拿著手銬鑰匙，剛要上前，便被驀然抬眸的男生那陰沉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就快到了，再忍忍，嗯？」

本來就面容蒼白的小姑娘，被這麼一嚇，唇色都更白了幾分。

猶ｗ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豫了好幾次，他才終於忍不住開口——

「……」

扶著女孩兒寸步未離的寒時終於有了點反應。

「現在海拔多少？」寒時轉回視線，落到鄰座保鏢身上。

他緩抬了眼，眸里壓著陰鬱駭人的情緒，薄唇微動，落出一字一句的沉啞聲音——

邊說著，男生屈起食指，扣了扣女孩兒耳朵後面的車窗玻璃。

回答他的只有女孩兒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而就在這時，半倚在座位與男生肩線之間的女孩兒動了動。

「……」丁玖玖躲開了視線，張開乾澀的唇。

「是。」

她抬起手，有些費力地撥開了吸氧罩。

車向前又開了約莫二十分鐘，才終於看到了下一個休息區的影兒。

「……」

面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不言不笑的寒時把那保鏢震了一震，回過神他沒敢猶豫，側身給後面拿著便攜吸氧設備的同事讓開了位置。

而在寒時的視線里，見到的便是女孩兒臉色突然刷白的情景。www.hetubook.com.com

「今天不行，小領導。」他伸手在女孩兒茶色的短髮上輕摸了摸，「今天你要聽我的。」

強撐的笑被抽走了源動力，頓時一垮，女孩兒抿緊了唇，病里的聲音軟而無力——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自己可以？」

同時他向前迫近，覆到女孩兒耳邊，嗓音里透著沙啞的威脅——

秦明宇還想說什麼：「可……」

寒時目光沉沉地看了女孩兒一眼，抬起頭望向駕駛座——

就在這時，旁邊一隻不大的手伸過來，沒力氣地拽了拽他的線衣袖子——

「頭疼……還有點……噁心。」丁玖玖按了按胸口，細眉皺緊，「現在是海拔多高……」

「我負全責。」

丁玖玖想笑，卻恰遇上大巴車做了一個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身體先一步反應——

「不行。」寒時頭也未回，「吸氧緩解只對部分人有用，在她的狀況沒有確定前，不能再繼續拔高地理位置。」

「……嗯。」丁玖玖強撐起ｈtｔｐs://ｗwｗ.ｈｅtｕbook.ｃom•ｃｏｍ身，笑笑，「沒問題，我……」

「……」

這人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麼一副沒正行的模樣啊。

寒時眼神愈加陰沉，動作和聲音卻是截然不同的輕和——

寒時擰起了眉，轉回頭，「你沒做過高原反應測試？」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沒事……過一會兒，過一會兒會好的。」

「……」

剛剛把自己迫醒的那種胸悶的感覺，再一次回來了。

「先拿氧氣瓶。」

寒時眼裡情緒壓下去，聲線也沉啞：「不行。」

待調節好出氧設置，寒時側過視線，「隨車醫生要多久能到？」

寒時轉回頭，將女孩兒上下觀察一遍，又伸手試過她的脈搏。

秦明宇不敢吱聲了，倒是大巴車的司機不樂意地擰了擰眉。

寒時眼神稍松，「讓他們也在下個休息區停。」

……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鬼才要親回去。

他側轉過視線，低聲。

保鏢早就看出了寒時對女孩兒的重視，此時主動開口：「小寒總，車裡備了氧和*圖*書氣瓶。」

丁玖玖和寒時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車裡其他人的注意。車一停下，喬灣和宋帥等人就已經快步走到了前車廂。

「既然已經吸上氧了，不如我們就繼續上路吧——行程表不能錯開太多的。」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女孩兒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沁上了薄薄的汗，臉色看起來蒼白虛弱，雙眼有些痛苦地閉著。

此間，寒時已經扶起女孩兒輕喚了聲，然後才將吸氧罩給女孩兒扣上。

「——你怎麼了？」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女孩兒還仰起臉沖他露出一個很淡的笑。

她剛要開口，便見面前那人突然俯下身來，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量道——

寒時眼神沉下。

「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不會比喝水難。」

男生陡然沉冷的聲音，讓秦明宇身形都抖了一下。

「下一個休息區，停車。這裡有人高原反應。」

他眼底笑色驀地沉了下去，

「瞧這話說得，如果耽誤了行程，那又誰負責？」

寒時頓了頓，抬手將看起來幾乎撐不住身體的女孩兒和_圖_書扶進了懷裡。

而車外提前開到的保鏢車旁，站著的兩個人快速進了停下的大巴車中。

「你剛剛……還叫我領導呢……」

在聽到寒時的問題后，過了幾秒，她才搖了搖頭。

大巴車終於停進了休息區。

「如果貿然上路出了問題，你能負責？」

只不過這一次，連那顆漂亮的酒渦都透著蒼白的虛弱勁兒。

「……」

山區的盤山公路上，休息區並不多。

「不用麻煩……」

「你的高反程度很厲害——你確定可以繼續趕路？」

為首的保鏢看了一眼腕表，「因為是臨時抽調，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胸悶心悸和頭疼的高原反應人，讓女孩兒連掙扎反抗的力氣都沒了，像只安靜的布娃娃似的任他施為。

「如果你現在騙我，待會兒下車前，我會當著你所有同學的面，把你抵在這裏親。」

寒時目光掃向車窗外，這條盤山公路僅有兩條車道，一邊是嶙峋山石，另一邊就是泥土草木綴著的峭壁。

大巴車司機從車內後視鏡看了眼，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