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甘心
蘇桐一懵。
只不過蘇桐並沒有立刻表現出自己的驚愕。
「哪一位King？」
越是長大越會發現，有些事情即便你為之咆哮為之嘶啞為之悲憤欲絕……
對面嗤笑了聲。
他站直身，拍了拍立在後方的Todd，「看來是咱倆實在低估了King鐵石心腸的程度了啊。」
十七正是她和Susan今天下午聯繫的PMC小隊的總數。
「……」
「一箭雙鵰，談判完成。準備行動。」
而她則需要面對導師的憤怒和失信對她整個職業規劃的影響……
——
「……沒什麼。」
原來是拿到了想要的消息了啊。
他看著聞景，悶聲：「我還以為她對你來說不一樣，King。」
不甘心嗎？
到最後一刻，背對著整個房間的身體還是沒聽大腦控制。
蘇桐有幾分瞠目結舌的感覺：她好像還從沒接觸過這樣囂狂的性格。
*
聲線平靜得沒半點波瀾——
「如果wｗw•hｅｔuｂｏok•ｃｏm.ｃom蘇小姐指的另一個人是聞景的話，那你不需要擔心，他是我們在Eden買通的線人侍應生之一。」
蘇桐：「……」
「我要蘇小姐在上【調查】專欄的當天，宣布放棄。」
兩秒后，她眼神一動。
Leo往外走，Todd卻沒動。
「不愧是老大啊，喊『聞景』喊得跟自己完全不認識這人似的……」
迂迴前進的試探被擋回，蘇桐索性單刀直入：
「果然，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啊。」
蘇桐輕輕地攥起拳。
看來Erica的消息很不全面——King的隊伍里至少有一個精通計算機和攻防安全的人。
她只是突然想起今早那人揮手離開的背影罷了。
她稍稍移開手機，做了一個動靜很輕的深呼吸，然後才重新拉回擴音器。
聞景臉上笑意漸漸淡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說出這句話來之後，她反而打消了心裏的疑慮
ｈｔtps://ｗｗw.heｔｕboｏk•com•com。「怎麼證明你就是King？」
過了須臾，他抬腳從停在門邊的聞景身旁走了出去。
對面稍一停頓，「還是對最頂尖的PMC團隊棄之不理，反而去詢問……十七支低水平小隊？」
「蘇小姐別誤會，只是你那兒恰好有我要的東西罷了。」
「會有什麼不一樣？」
難怪那麼……恣肆又張揚。
「……」
「因為我聽說蘇小姐在尋求某種幫助。」
「我從不往賭桌上放拿不回來的籌碼。」
聞景揚了下頜，唇角挑著一點薄涼煞人的弧度。
他轉回頭，深深地看了眼桌上的耳機。
而後所有情緒陡然一收，餘下的聲音涼得煞人，語氣卻無比平靜：
在這種時候接到這人電話，對於對方知道自己名字蘇桐已經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利益至上。」
「對，不過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通話結束，聞景沒什麼表情地摘下了藍牙https://www.hetubook.com.com耳機。
「——？」
過了須臾，蘇桐慢慢地眨了下眼。
「那麼，只要我把錄像給你，你就能救宋雲深出來嗎？」
本來她就已經準備放棄的，但為什麼要在當天，那豈不是要延誤……
房間里再無旁人，終於安靜下來。
但現實依舊是現實。
確實沒什麼。
她笑了笑。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但在經歷了一個周前Erica的那場講演，現在的她很清楚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她試探得小心。
Todd沉默了下，「畢竟這是你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兒的安危……」
「那麼，」蘇桐輕吸口氣，「您因為什麼聯繫我呢？」
蘇桐一愣。
這是她幾個月竭盡全力做出來的心血——對她的意義遠不止一個新聞那麼簡單。
蘇桐攥著手機輕聲地笑，「好啊……我答應。」
只要她在當天突然宣布放棄，猝不及防之下，【調查】和圖書專欄勢必會遷怒她的導師。
如果是在半個月前聽到這個名字，可能她不會有任何反應。
「『證明』？」
「……」
這句話初一響起，對蘇桐來說就無異於平地驚雷的效果。
Todd表情複雜。
是那個你學會再多的格鬥術也無用、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妥協的現實。
對面沉默了一瞬。
蘇桐這樣想著，說：「不是我不想聯繫您的隊伍。只是一來聯繫不上，二來……」
「King的隊伍，恐怕也不是什麼人都雇傭得起的。」
一聲隱約的笑透了過來。
……當然了啊。
「我是King。」
聞景沒往下聽，起身向外走。
「沒有人敢冒充我的名字。」
這個道理她早就知道了。
他面無表情地踏出房間，將門在身後帶上。
「所以他……其實一直是被你們安插在我身邊的，對嗎？」
那是她的執念。
連電磁的噪音都遮掩不住其中的涼薄——
「蘇小姐認識幾位？」
她稍稍定神，思緒飛快hetubook.com.com轉起來。
蘇桐垂下眼。
旁邊早就僵掉了一張笑臉的Leo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嘴角笑意很淺。
「……」
「別人或許不行，但你可以。」
「……？」
那麼即便她們組撤下，Erica那個關於King的小隊的新聞調查，也一樣不用想要上榜了。
蘇桐莫名地有點臉頰發燙，卻分不清到底是哪種情緒在作祟。
「不然，蘇小姐以為呢？」
也是她的夢魘。
「……！」
她微垂了眼睫。
唯一可以讓你看起來不那麼悲慘的方法，就是學會咬著牙笑。
「莫非你也是想要……那個視頻錄像？」
——平靜得像是在講一個公理。
就好像在她潛意識裡，這樣一個代號本就該配這樣一個人似的。
對方像是聽了個笑話，電磁加密過的薄笑持續了幾秒。
隨後，那人低笑了聲。
這一句話內透露的龐大的信息量，讓蘇桐直接愣在了原地。
像照進窗戶的第一束光。
蘇桐苦笑了聲，徒勞地鬆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