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護身符」
她伸手拿了起來，順便從旁邊取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她嘆了口氣。
厲害得近乎可怕了。
「……護身符。」
蘇桐微怔回神，繼而一笑，「當然了，你是我的『專業』線人啊。」
沉默了幾秒，聞景望著女孩兒的眼睛，張了口。
丁筱筱說：「可如果不引用這份證據，那我們還是把之前的交上去？」
聽了這句話，蘇桐的眼神里流露恍然。
蘇桐順著丁筱筱指向桌面的手一看，一隻黑色的U盤正安然躺在那裡。
「對，」蘇桐點頭，「我儘快找人查一下她的住址信息——她的採訪交給你來負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管怎麼樣，你得把這個拿下來。」
蘇桐微笑，轉眸。
「啊，所以你當時就懷疑他能聽見？」
「……算啊。」丁筱筱一懵，下意識看向聞景，「可他跟舉報人——」
「……」
聞景沒說話。
她就沒覺得，相比較於只記了手鏈的自己，那個當時遠在旁處、還同時至少觀察了她和女老師的細節以及相對位置的男人……更厲害嗎？
「……暫時記憶是真，我能記得也只是因為我天生對圖案比較敏感。」
「嗯, 」她抬腳走到丁筱筱身旁，坐到了沙發上，「那份錄音錄像你有收到嗎，筱筱？」
「好。」
蘇桐收回視線，「好了，筱筱，那我們就各和*圖*書自準備吧，今晚之前我把地址給你。採訪稿你獨立完成，沒問題吧？」
蘇桐怔怔地看著聞景。
「記得，得是不露臉採訪，跟她承諾後期變聲也會做好。」
提到這個，丁筱筱也冷下了神色，「他不是說了，那是那個對他施虐的女教師的手嗎？」
聞景無奈地看著蘇桐。
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聞景，也突然生了興趣，勾著唇轉過頭笑看著蘇桐。
丁筱筱想了很久，用力地一點頭：「好！我爭取、不，我一定。」
「挑都挑最累也最危險的活，你們台里沒給你評個勞模嗎？」
「說到底是這起報道關係重大，我們必須謹慎。」
「對。」
「至於那隻手，我會認出來的原因很簡單——當時第一眼看到，我就覺得畫上有什麼東西是眼熟的。」
「欸？你怎麼知道我也收到了？」
「這報道說到底是我自己要來的，筱筱只是陪同——而且放她去做那個老師的工作，成果如何我也不放心。」
蘇桐微微一笑，「我可以爭取給你評一個。」
「讓我陪你一起去。」
「欸？有嗎？」
說完，丁筱筱一愣，「對了，我之前就好奇，你上次是怎麼發現那個男孩不是聾啞人，又怎麼知道那隻手是當時站在教室里的老師的？」
「雖然畫的很粗糙也很模糊，但那隻手和_圖_書鏈的上色和圖案，我在進門時就在那個女老師手上見到了。」
「這人顯然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而且是站在孤兒院的對立面，只不過可能不方便露面。既然台里都有, 他要想曝光, 不會不利用我們的。」
蘇桐意味深長地看向聞景。
「……」蘇桐低頭想了一會兒，說，「再採集兩個人的採訪吧。」
丁筱筱：「——哈？誰的護身符？」
「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丁筱筱感慨地看向蘇桐，繼而挑了個大拇指，「你這記者做不下去了，去做推理小說家也可以——實在厲害。」
蘇桐搖頭。
「……」
蘇桐眼神古怪。
「台里都鬧成那樣了，他們應該不敢了吧？」
「……」
丁筱筱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一頓，似有感慨，「你的動態視力很好……用在記者行業都可惜了。」
他雙手撐著茶几, 修長的指節在桌面上輕叩。
「但它可以作為你們的護身符——只要這個東西在，你們至少不需要擔心，那個院長或者是他背後的人敢對你們做什麼。」
聞景卻沒承這個誇獎，而是抬了頭。
丁筱筱被蘇桐繞了進去，思考了幾秒有點糊塗地點點頭。
蘇桐轉回眼，「我只是懷疑。當時在我走到那個男孩身旁之前，他似乎就輕微地轉了下頭往
和圖書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以後每次這樣危險的決定做下之前，你都要告訴我。」
被問及的聞景顯然有些意外。
跟著她思緒一轉，「筱筱，這個視頻剪到哪裡停住的？」
「之後的……都沒錄入？」
蘇桐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
「噢。」
「你是說那個保潔阿姨？」
「嗯？哪兩個人？」
蘇桐咬緊了齒尖，手裡的U盤攥進掌心，「是跟著一條漏了水的船一起沉下去、甚至被當作替罪羊，還是做個污點證人……我想她應該會選的。」
蘇桐把玩著U盤, 沉吟了一會兒。
聞景不躲不閃，沖她薄唇一彎。
「那需要再採集什麼嗎？」
她笑著掂了掂手裡的U盤，望著材料的眼神這一刻卻帶上冷色。
「有這個在，再加上對那個男孩兒的採訪，以及那副畫……」
她晃了晃手裡的U盤。
「讓我陪你一起去——不是說這次，是說每一次。」
丁筱筱沒聽出蘇桐的潛台詞，聞景卻和蘇桐心照不宣。
「那當然。我複製了一份到電腦上，正在考慮該怎麼剪輯和利用這份錄像呢。」
丁筱筱應了一聲，抱起電腦和那一堆材料離開了房間。
「……當然記得。」
「沒問題。」丁筱筱應聲，跟著好奇地問，「那第二個要採訪誰？」
「先把報道的事情搞定, 我們再談？」
「和_圖_書你想怎麼做？」
「不行。」蘇桐否定，「既然知道文編部有人在刻意壓這件事，就更得小心謹慎，爭取一點漏洞都沒有。」
然後她突然抬眸看向茶几對面的男人。
蘇桐苦笑著接了話。
丁筱筱搖頭：「沒有啊。」
她這是在問他，為什麼要把這東西放出來啊。
看著女孩兒攥緊的發白的手指，聞景眼神沉下去。
……也罷，正事要緊。
「第一個就是最初的匿名舉報人。」
半晌后，她側開頭。
蘇桐側眸看她，「調查之前，詢問舉報人，算是正常流程吧？」
「蘇妹妹，你這趟報道之行已經成功俘獲迷妹一枚！——怎麼能這麼厲害？我都完全不記得。」
蘇桐說。
直到門關上后，房間里安靜了半晌，蘇桐才聽見對面的男人開了口。
她沒說的是，自己當時只以為是錯覺，直到聞景開口，她才確定下來。
男人此時正倚在沙發里，沒精打采地看著窗外，似乎對兩人的話題漠不關心。
蘇桐沒急著開口。
「你怎麼認為？」
蘇桐眼神一沉，「你記得那個男孩兒畫的那隻手吧？」
深藍的瞳子認真地望著女孩兒。
「你們的。」聞景說，「這個U盤不能作為直接證據錄入，你們的上司也絕不會批准這麼具有煽動性的東西進入台里的報道中。」
「他雖然不是舉報人。」
「所以hetubook.com.com，聞景你怎麼看？」
蘇桐截住了丁筱筱的話，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聞景一眼才轉回來，「不過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了，而且從非職業角度出發，他的看法應該對我們很有幫助。」
「你看過了？」
「……嗯？」
「沒錯。」蘇桐點點頭。
聽了這話, 旁邊丁筱筱也古怪地看向蘇桐。
「嗯，」蘇桐點點頭，「是手鏈。」
然後她附過身來, 小聲問：「蘇妹妹, 這種事問外人不太好吧？」
「保證完成任務！——我這就去準備稿子。」
「如果我記得不錯，那個女老師只是在我們進門時從面前走過，戴著手鏈的那隻手在盲區一側，也就是說，只在身體晃動前後極短的時間里，你就辨別出了圖案並形成了暫時記憶。」
說著，她一抬手，「我今天一早被敲了房間門, 打開之後就在地上發現了這個。」
——筱筱說到底還是有點遲鈍。
蘇桐看了聞景一眼。
丁筱筱說：「就那個院長繞過辦公桌氣勢洶洶地走向你的時候——我看了真是嚇了一跳，還好聞景說你沒事。」
她甚至誇張地抱起手作勢要撲上來——
等蘇桐整理完手邊材料和錄像，見聞景仍那麼不言不笑地看著她。
過了須臾，他輕嘆了聲。
聽完聞景的講解，丁筱筱看蘇桐眼神更崇拜了。
「這份錄像，你認為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