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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喜歡師父的。」

「……」

齊文悅想都沒想，回答。

兩人前面的學生噤若寒蟬，時不時就要偷偷回頭看一眼。

「邈邈寶貝，做人要誠實啊，你這話要是傳到我們彥哥耳朵里，多傷人啊！」

對面坐著的廖蘭馨都有些意外，「這就找到了？」

抱著手機的齊文悅一直在聚精會神地刷貼吧，說一定要幫蘇邈邈把她那位神秘的新「后媽」的身份翻出來。

「你也不喜歡師父了？」

很快，一食堂的所有取餐窗口前，就排起了有序的長隊。

女孩兒連忙站直身，回頭——

旁邊那個女生跟著接話，「校籃球隊為他開了先河，還被直接拒絕了。……所以聽說褚隊長一直和商彥不是很合得來，也未必是空穴來風啊。」

「踩著別人往前擠，你瞎？」

齊文悅愣住，「我們班和三班，這節課嗎？？」

女孩兒艶麗的小臉上諸般情緒無意識地淡了下來。

「彥彥彥彥彥哥……你你你剛剛說的一定……一定不是真的吧！」

經過方才這一亂，幾個取餐的窗口前全都安靜下來了。

齊文悅激動地擺了擺手。

學生之間起了點嘈雜。

「先吃飯吧！下午第一節 就是體育課，上節課你不是——額，因為喬欣藝那幾個晦氣的給耽誤了嗎？體育老師還拿著花名冊問起你來了呢。」

那女生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道了別便往一旁走去了。

想起上午圖書館開水房外，自己撞見的那一幕，她微垂下眼。

不知道話題怎麼就牽扯到自己身上，蘇邈邈茫然地仰頭，看向商彥。

廖蘭馨在旁邊嫌棄地白了齊文悅一眼，轉回頭，神色怡然地敲了敲餐盤。

「要什麼會主持啊寶貝，他們這次要找的是形象最佳的宣傳主持人，你這模樣已經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了！」

「——」

「嗯……我們只是在計算機組接觸比較多，日常接觸里……我們不熟的。和*圖*書」

商彥玩笑過了, 單手插著褲袋往食堂深處走, 聲線發懶。

齊文悅笑著打趣蘇邈邈。

正在乖巧咬飯的蘇邈邈被盯住，遲疑幾秒后慢吞吞地抬了頭。

……

「不過現在都是小道消息啦，雖然有人說要搞什麼校內競選投票，但至今半點投票相關的風聲都沒傳出來，說不定是他們造謠的呢。」

聲音冷得像寒冬里的金鐵——

*

商彥從旁邊餐具區取了新的托盤和筷子，陪蘇邈邈並肩站到了其中一條長隊的最後面。

「我剛剛看貼吧里有人說，小道消息，下個月有20周年校慶。」

商彥擰眉。

商彥走到旁邊之前, 蘇邈邈正在經歷第3次被擠出人群的過程。

「……」

三人鬧過玩笑，開始用餐。

吃過午飯，三人沒有回教室集合，而是直接去了體育場。

蘇邈邈心虛地瞥了一眼男生站著的方向。

不知道是有心靈感應還是別的什麼，原本正站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的商彥，卻突然向這邊望來。

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了十幾秒, 厲哲再追上去，聲音都是打著擺子的——

「商彥過來了，邈邈。」

蘇邈邈收回視線，「商彥……也會打籃球嗎？」

「不是不是……」

廖蘭馨突然發問：「女生選幾個？」

小個子的。

廖蘭馨卻瞭然地瞥向某個方向。

「……」

戾氣在黢黑的瞳子里轉了半圈，他垂眼打量了女孩兒一遍，低聲問：「沒傷著？」

「哦，這樣啊。」

「卧槽——誰……」

經過那片園藝區，三人站在籃球場邊上，廖蘭馨意外地掃過一圈，轉頭問齊文悅：「今天有校籃球隊的比賽？」

被盯上的小動物毫無知覺地跳進來了。

蘇邈邈心裏皺眉。

齊文悅：「什麼叛變，我怎麼就叛變了？」

齊文悅會意，「……對哦，我怎麼把舒薇給忘了。論臉蛋她絕對比不過我們邈邈，但m.hetubook.com.com她在三中的人氣歷史持續得有點久哎。」

「晚了。」

「但你再覬覦她, 我不確保哪天不會付諸實現。」

商彥身形僵了下，最後還是斂眸鬆了手，怒氣壓下去，他回頭冷瞥。

她拿起旁邊水杯灌下口水，將有點噎住的飯菜咽了下去，然後指著手機屏幕，對蘇邈邈說——

廖蘭馨沉默兩秒，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好激動的？」

商彥盯她兩秒，面上寒意融了。

——

女孩兒嚇得不輕，慌亂地準備伸手扶向旁邊, 只剎那后，她手掌被溫熱的掌心包住，后腰也隨之被人一托。

他上前兩步，單手拎住那人後領，手上青筋一綻。

蘇邈邈反應過來，忙搖頭。

蘇邈邈瞭然，點頭。

旁邊被驚住的蘇邈邈終於回過神，她連忙上前抓住男生垂在腰側的襯衫衣角——

「……」

男生站在厲哲幾人的中間，換了一身運動服，運動服是黑色的修身版型，更勾勒得那人身形修長、膚色冷白。

「嗯。」

蘇邈邈嚇得手指尖一抖。

「重點不是這個，」齊文悅戳屏幕，「重點是那個樓里有人說，因為要拍照宣傳還要載入校史，今年的校慶主持人一定要選兩位形象最優的學生！」

伴著「砰」地一聲實物落地的悶響，那男生直接被磕到了地上。

——

商彥目光閃了閃。

「……」

而齊文悅更是笑出聲：「邈邈寶貝，你對你師父的了解也就太少了點吧？商彥哪止是會打籃球啊？他之前高一那時候就收到過校籃球隊的破格邀請——我們校籃球隊在省內都很有名，在他之前是不收高一的非特長生的。」

大半個籃球場的女生們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彙集在他的身上。

齊文悅說著，敲了敲餐盤。

蘇邈邈心裏發緊，伸手拉齊文悅和廖蘭馨。

被摜在地上的男生嚇得嘴唇都哆嗦：「對……對不起彥哥……我沒、沒看見…和*圖*書…」

「我不會主持。」

齊文悅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高一那時候還覺得商彥拒絕得挺那什麼的……結果後來一看，人整個一全能，好像沒什麼是他不會的，其他方面表現能更優異，拒絕得也有道理哈。」

厲哲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心有餘悸的笑容。

那這大概，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生出點要和什麼人去爭一件事的心情。

「……」

齊文悅豪邁地拍她靠近自己這側的肩膀——

商彥抬眼，目光落到前面人群里一個還在奮力往裡擠的男生身上。

蘇邈邈被她的話搞得哭笑不得。

「彥……彥哥……？」

廖蘭馨目光複雜地瞥了她一眼，目光示意了下。

高一開學一個月了，「商閻羅」的名號在三中已經沒人不知道。

男生清雋冷白的一張面龐上, 此時表情有些不和善。

「……」

「不過，今天確實是我在一食堂取餐體驗最佳的一次。」

他縱容自己的私慾，不著痕迹地挖上一個陷阱——

廖蘭馨嫌棄地看了齊文悅一眼，解釋，「褚銘是校籃球隊隊長，長相不錯，籃球打得很好，齊文悅是他頭號迷妹。」

聽齊文悅提及舒薇，蘇邈邈不由地動作一停。

蘇邈邈搖了搖頭。

「那你呢。」

「是啊。」

齊文悅剛要往那邊沖，卻被身旁半米外站著的同班女生打趣了——

甫一坐下，蘇邈邈放好餐盤，旁邊齊文悅突然伸過來兩隻手，抓住了她的左手，捧了起來——

「……」

齊文悅呆了呆，隨即一拍腦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蘇邈邈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

想了想，女孩兒苦口婆心地勸導：「師父，你不能這麼凶，大家會不喜歡你的……」

「……」

眸子漆黑。

女孩兒鼻尖輕皺起，表情怪認真，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蘊著光。

「謝謝……——師父？」

之前傻在一旁的厲哲終於回過神，哭喪著臉上前，揮和*圖*書了揮手——

在蘇邈邈對目光格外敏感的感知里，那人反而是更緊地盯住這裏了。

「怎麼的，齊文悅，你要叛變啊？」

舌尖抵了抵上顎，商彥低頭，無聲勾了嘴角。

也幾乎從不參与任何需要在公眾場合發聲露面引人矚目的活動。

蘇邈邈驚訝地仰臉看向男生。

三中的食堂基本都是排隊取餐，因為會有巡邏老師來回監察……但偶爾有哪天, 巡邏老師不在, 學生們立刻就會很熱衷地表演一場達爾文法則的「適者生存」現場。

她轉頭看過去。

「怎麼，生我的氣？」

眼睜睜地看著取餐的窗口離自己越來越遠，耳邊還有些嘈雜的吵鬧，蘇邈邈一張小臉都有點發白。

「一個呀。」

「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後頸為什麼突然涼涼的。

「師父，你別這麼凶。」

商彥面無表情地低眼，薄唇微動。

蘇邈邈喪著一張小臉。

她鮮少主動對什麼人生出惡感。

今天體育場內，人格外地多。

廖蘭馨瞭然，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向蘇邈邈。

在廖蘭馨的目光示意下，齊文悅回過神，忙笑著對蘇邈邈說：

這種「叢林」環境下, 最容易被淘汰的只有一種學生：

「都排隊！別跟那八輩子沒見過飯的餓死鬼似的，丟不丟人！」

「……假的。」

蘇邈邈下意識地跟著望過去。

說著，她摩拳擦掌地就要往斜對面沖，「啊，我要去為我的褚銘小天使加油！」

只是可惜沒等他這笑維繫多久, 前面邁著長腿的男生頭也不回地跟了一句——

然而這一躲，絲毫沒能躲掉那視線。

須臾后，她低下頭笑了聲。

「學校里都傳他背景神秘，也對……普通家庭里，怎麼可能會教出這樣一個人？感覺我們是活了十幾年，他像是比我們多活了一倍還不止的時間，不然怎麼就能學那麼多東西呢……」

商彥卻不再理會他，徑直向著其中一個取餐的窗口走過去了。和_圖_書

地上的男生回過神，驚恐地看著商彥。

「……嗯。」

剛咬了一口飯，旁邊齊文悅突然一聲低呼。

但如果和她競爭的人是舒薇……

蘇邈邈：「……」

被驚到的眾人嘩然成片，慌忙而迅速地向四周散開。

目光在空氣中一交接，蘇邈邈心底壓著的心虛瞬間幾何倍增長。

那女生顯然對商彥很有好感，感慨地接了一句。

隔著大半個籃球場，她果真一眼便瞧見了那人的身影。

「你沒瞧見么，幾乎從不來上體育課的商彥都來了。」

蘇邈邈心虛地敷衍過去。

頂著小半個食堂的偷窺目光，蘇邈邈在商彥之前取過餐后，倉促做了別，便落荒逃回到和齊文悅、廖蘭馨約好的「根據地」位置。

學生們的目光紛紛地落過來。

黑眸里所有情緒驀地沉了底。

齊文悅：「你這是要主動搞背叛啊？？」

蘇邈邈悶不做聲，安靜地抬頭睖了他一眼。

細眉輕蹙起，嫣色的唇也抿住。

她慌忙避開了目光。

那女生開口：「今天可不只是有校籃球隊的比賽，還有我們班和三班的友誼賽呢——你不在我們班加油撐場子，跑去對面，這不是叛變是什麼？」

「……啊？」

「對啊，」那女生笑著點點頭，下巴一揚，示意了一下籃球場斜對面的方向——

第三次被帶到人群後方, 她無力地抱著托盤低著頭，只是身後一股力量重重地把她往後一扒, 蘇邈邈重心失衡，跟著向後踉蹌了下。

「邈邈，答應我，以後巡邏老師不在的時候，你記得務必邀請你師父來一食堂走一圈。」

「我們要不去……校籃球隊那邊看看吧？」

厲哲：「？？？？？？？」

「？」

隔著這麼遠看，在陽光下白得像是要發光了。

說完，那女生看向蘇邈邈，笑著問：「聽說彥哥和你是師徒哎，蘇同學你就沒有聽彥哥提起過么？」

聽了這話，之前開口那班裡的女生表情複雜地看向蘇邈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