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說一遍，我親一次。」
「……」
「嗯，我有印象。」
「額……現在學校里一致認為，彥哥他，咳，肯定是最後的全校男生代表，不過女生代表……」
蘇邈邈：「……」
蘇邈邈的話聲驀地止住。
這是齊文悅第一次，在那張清雋張揚的側顏上，看到一種迷戀而接近瘋狂的神色……
那麼理所當然。
「……」
「師父……」
蘇邈邈從方才不明來由的心虛感里回過意識，抬頭便正瞧見眼前的這一幕。
「……」
「知道了。」
「沒什麼。你別誤會, 只是她說自己腳踝上仍會有疼痛感，所以我想幫她檢查一下——僅此而已。」
她轉回頭。
過了幾秒，在她面前沒等到回答的男生就要抬眼的時候，蘇邈邈輕動了動唇。
所以，商彥之所以會想親她，根本是因為佔有慾作祟吧……
她微愕地抬眸，只見和前幾天相同的午餐盒擺到了自己面前。
蘇邈邈輕點了點頭。
最後這兩節課，一個半小時，她幾乎一點內容都沒聽進去。
是想故意氣他的。
——
從蘇邈邈的角度望下去，看不清商彥的神色，這讓她有些不安。
蘇邈邈正失神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齊文悅聽見女孩兒輕聲說：「……你剛剛來，說確定什麼了？」
「這樣呢。」
此時心情正好，黑眸微垂著，冷白清雋的側顏上似笑非笑，目光一瞬不瞬地壓在女孩兒身上。
風風火火的聲音穿過長廊，衝進了教室前門，然後戛然停住。
「啊……對，今天課間操，我聽，額，不知道哪個班的班主任好像說了。」
「你們在做什麼。」
不等蘇邈邈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商彥已經大步走進教室, 神色陰沉。
這還是第一次蘇邈邈聽到商彥這樣粗魯地表達某種情緒。
幾秒后他直接來到了桌前, 停下腳的時刻他一俯身，攥著褚銘的衣領將人拎起來。
而商彥為什麼會有那種舉動，蘇邈邈也想了整整兩節課。
「再說一遍。」
更多也不夠。
慾望凝形的浮士德在他耳邊獰然嘶笑著低語。
說完，齊文悅猶豫地看了蘇邈邈一眼，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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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悅遲疑而試探地伸出手，輕輕戳了下前面埋在桌上當鴕鳥的女孩兒。
「不會不會，絕對不說。」
商彥左手輕輕點揉腳踝位置的傷處。
須臾后，他極輕地嗤笑了聲，眼神輕蔑且冷。
見到褚銘時的暴怒，還有那句「我的人」在耳邊不斷迴響……
商彥眼神陰沉地走出了教室，緊繃得像是頭瀕臨爆發的獅子。
那種希求汲取的慾望被戛然扼住，有一瞬間男生眼底的理智頃刻便被墨色的火舌吞噬。
從膚色來看，確實已經只有一點淡淡的、看起來很快就會消散的淤青了。
「也……還好。」
商彥剛要坐下，突然又停住。
她安靜又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今天中午有兩份午餐盒。
坐在第一排課桌后, 蘇邈邈受驚抬頭，目光驚慌地看向教室前門。
齊文悅看了兩秒，心道「罪過」地低下頭。
停頓。
女孩兒纖細白皙的小腿上，被落了一個冰涼的吻。
商彥喉結輕一滾，深沉的目光從女孩兒身上抽離，重新落到褚銘臉上, 而目光也在那一瞬間掠過猙獰——
區別是——
之後上午的最後兩節課，商彥都沒有露面。
離著上課時間還有好幾分鐘。
空氣死寂一瞬。
褚銘無奈之下只得離開，於是安靜的教室里，剩下了商彥和蘇邈邈兩人。
「褚銘之前說，你腿還是疼？」
齊文悅一愣，隨即連忙點頭如搗蒜。
「商……」
此時，下節課的老師已經走進教室，兩人的談話順勢結束，蘇邈邈往迴轉身。
「……」
事實上，女孩兒這種像是在跟自己鬧脾氣一樣的模樣，落到他眼底只讓他覺得心尖都發癢——恨不得把所有她這些私密的小情緒全部收藏起來，只讓他自己一個人看到。
她身前，托著她腳踝的手停住。
「語文老師今天訓你了，你以後能不能別逃課。」
「我的人……」
「——」
「商彥，我不是……你的人。」
可這粗魯里又好像滿www.hetubook.com.com浸著無可奈何。
他和褚銘，就有那麼深的仇嗎？
「那你剛剛喊得我什麼？」
再次聽見這直呼的稱謂，商彥眼底情緒一沉。
——
商彥冷眼。
「你問她，我能不能管。」
課間操歸來的學生們滿教室地吵鬧玩樂，終於慢慢將齊文悅的神智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
「我和舒薇么。」
蘇邈邈沒有開口。
——
「我沒有。」
而手的主人也定住身。
而他聽見自己聲音沙啞下來——
沉戾的聲線像是讓教室里的空氣都無聲地震起。
而商彥輕狹起墨黑的眼瞳，嘴角一勾。
商彥被之前的回答取悅。
臨走前，齊文悅猶豫了下，問蘇邈邈：「邈邈，你今天還是留在教室吃飯嗎？」
三個人全都動作靜止。
「你說一遍，我親一次。」
商彥神情綳得冰冷, 顴骨微微顫動，捏在褚銘領口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齊文悅慢慢調整情緒，語氣也逐漸恢復正常。
「這樣會疼么？」
蘇邈邈抬眼，面無表情又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她茫然得像具行屍走肉，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蘇邈邈悶不做聲，也不肯抬頭看他。
「……」
而商彥直身，似笑非笑。
……哦。
同班同學做了一年多。
蘇邈邈輕皺了下鼻尖。
商彥走進座位里，手肘撐著桌面壓到女孩兒身前。
他右手勾著女孩兒的腳踝後方，慢慢托著抬起，同時他神色微肅地抬眼看向女孩兒。
可是現在，他好像已經完全不想控制了，那又該怎麼辦。
還好腦袋還在……
「……商彥。」
「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下個周還疼，那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墨一樣的火舌從心底舔舐上來。
明明那麼多義正言辭要告訴他不能這樣的話想說，怎麼出口卻是這樣一句呢？
商彥跟著側眸。
齊文悅糾結了下。
清雋俊美的面龐上，掠過一絲獰然。
他眸色深黯，眼睫微垂。
蘇邈邈慢吞吞地起身。
——
他唇角微微勾起來，那雙黢黑的眸子里卻看不出半點笑意。
即便https://m.hetubook.com.com看著黑板，面前好像也總是晃過離自己很近的那張俊顏的影兒。
「我知道了，謝謝你，齊齊。」
可惜取得的效果卻截然相反。
那腳步聲遠去。
望見商彥的瞬間, 那雙黑眸里沉得發冷, 她心底突然就湧出說不清由來的心虛感。
蘇邈邈沒有再抬頭，艶麗的小臉微微繃著，沒什麼表情，烏黑的瞳仁也被細密的眼睫遮在下面，藏得一點情緒都不露。
蘇邈邈低垂著眼，沒有說話。
被餘風掃過，站在門外的齊文悅呆若木雞。
商彥顯然也有些意外。
而停住之後，褚銘不怒反笑。
「商彥——」
齊文悅表情複雜得五官都快扭曲了——
盯了很久，他輕舔了下牙齒，笑。
齊文悅咽了口唾沫，獃滯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剛剛想對她做什麼？」
齊文悅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幾秒后，大腦空白的蘇邈邈聽見耳邊一聲沙啞的低聲。
商彥伸手扣住女孩兒纖細得像是輕易就能折斷的後頸，低下頭去啄吻那嫣色的唇。
「就是我兩個多周前，不是跟你說過，學校貼吧里有人傳聞，說要票選學校周年校慶活動主持人的事情么……」
「讓我看看。」
但今天，一想起課間操自己看到的那幕，齊文悅表情痛苦又扭曲地點點頭。
她突然覺得就算自己沒看錯，那也不能怪彥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到這種程度還用這種眼神看著你的時候，是個人都不能無動於衷吧。
「謝謝。」
商彥並不惱。
「現在慫了？」
語氣是再自然不過的……
等語文老師離開，班裡學生也都紛紛解放，三五成群地去學校食堂準備吃午飯。
她又重複了一遍。
還好。
褚銘一愣。
炙熱得像是能把人灼傷的呼吸無限貼近，眼看就要覆上她的……
褚銘不退不避地回視幾秒, 驀地笑了。
蘇邈邈心裏有些不服氣。
「……」
褚銘轉身，看向蘇邈邈。
最佳時機錯過，蘇邈邈懊喪地低了眼，從袖口探出手指尖，把午餐盒慢慢拖過來。
他額角青筋跳了下, 過幾秒才側眸https://m.hetubook.com.com看向旁邊的女孩兒。
蘇邈邈沉默片刻，點頭。
男生扣著懷裡的女孩兒，俯身欲吻。
在她身上，他永遠想要更多。
事實上，她現在腦海里一片空白，漿糊似的，比齊文悅還不如。
心頭慢慢浮起一種渴望，是深沉而近乎貪得無厭的那種。
蘇邈邈聽得心不在焉，但此時也有所反應了。
儘管商彥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剛從鋒利的刀刃前滾了一圈。
她神色一驚, 慌忙起身。
心裏百轉千回的，面上卻分毫未露。
眸子黢黑深沉。
——
堅持兩秒之後，蘇邈邈還是慫了，她低下頭，憋屈地小著聲：「能……」
感覺那溫涼的指腹抵在自己腳踝上，蘇邈邈的臉頰莫名地有些發燙。
她頓了下。
他死死盯著褚銘, 眼神近乎凶戾。
——
一直到坐下三分鐘，她腦子裡和眼前，好像也只有自己方才衝進教室的一瞬間看見的那一幕——
「好的……那你小心。」
目光在女孩兒纖細白皙的腳踝上轉過幾圈。
「課間操你看到的……能不能不要跟別人說？」
他伸手把上衣褶皺歸整撫平, 隨即笑著抬頭，輕聲問——
只是側過一半的時候，她又停住了。
「……」
蘇邈邈：「……」
商彥鬆了口氣。
女孩兒抬眼朝她輕笑了下，轉回去了。
「……」
商彥面上笑色微淡，他放下手裡的筷子，退開半步蹲跪下身。
「你們……剛剛……我是不是看錯了啊——哈哈……」
蘇邈邈懵了。
猶豫兩秒，女孩兒輕聲開口。
兩人之間沉默僵持許久。
然而此時一停，卻更危險。
女孩兒大概是實在忍他不能，琥珀色的鹿眼抬起來睖著他，帶著不自知的懊惱和忿悶。
「你最好離遠點。」
和蘇邈邈目光對上。
「……艹。」
「你剛剛，喊得我什麼？」
就是感覺……很危險。
但更多的，她發現自己竟然似乎也本能地把這當做一種理所當然。
「——！」
如果擱在平常，齊文悅肯定要調戲一句，諸如「真羡慕啊我也想有個天天讓人給我送午餐的師父」此類。
然後商彥的視線和-圖-書往下一落，壓到女孩兒的小腿上。
而且來送午餐的人是……
正在蘇邈邈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突然看見，面前的男生向下一低身。
「……」
商彥慢慢捲起她的牛仔褲褲腳，小心翼翼地露出那截雪白的腳踝。
其中最後一節還是語文老師的課，下課後林正來桌旁，對蘇邈邈苦心說了一番，讓她敦促商彥上進。
旁邊的廖蘭馨：「？」
「你的人？」他轉頭看向不知所措的蘇邈邈，又笑著轉回來，「就算你是她在計算機編程方面的老師，應該也不至於連她的交友和生活都要管吧？」
從空氣里感受到無聲的威脅，
他輕挑了下眉，神態恢復了慣常的散漫松懶——
他伸手捏住女孩兒的下頜，滑膩的觸感擊潰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等教室里所有人離開，蘇邈邈長長地松下一口氣，慢慢趴回到桌面上。
「……」
「……你再說一遍？」
他意味深長地盯了一會兒。
「邈邈！！確定了確定了！——你真的要和——」
「你最近好像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小孩兒？」
商彥微皺起眉。
至少，在商彥伸手勾住她的腳踝，讓她輕踩在自己膝蓋抵地的腿上時，她沒有一丁點想要反抗的情緒。
蘇邈邈驚怔。
平素里，她的膚色白皙，面上唇上都少有血色，但此時卻是兩頰嫣紅，烏黑的瞳眸濕漉又無辜。
他語氣謔弄地開口。
說完，蘇邈邈自己也懵了下。
蘇邈邈仰起臉看向商彥。
蘇邈邈只得應了。
——
……簡直要變態了。
聽出蘇邈邈是不想再提的意思，她只得強壓住自己心底所有的震驚和快要抓心撓肝的好奇，努力從記憶里翻找出來時的事情。
蘇邈邈搖了搖頭。
蘇邈邈不安地看著他。
蘇邈邈輕應了聲。
說完，商彥用力甩手一松，推得褚銘往後踉蹌兩步才站穩身。
身前擋住光線的陰影退後，離開。
「商彥。」
商彥輕嘖了聲，垂著視線笑。
商彥眸里一暗。
齊文悅：「現在應該是確定了，那個消息屬實。選舉規則是，每個班裡先投票選出一個代表，然後各班選出來的代表再由校內老師篩選。」
「……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