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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死寂了兩三秒，文程洲徹底沉下了臉色。

被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用一個眼神就嚇回去了。

在高婌雯拚命的目光示意下，幫傭話聲戛然一止。

高婌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商彥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自己的邀請。

文程洲卻已經把這當做是默認了。

聲音板得僵硬，文素素抬腿就要往樓梯上走。

房間里沒開燈，只有窗帘被完全拉開了。今晚的月色很好，大片冷白的月華被拋在地板上，團簇著斑駁的陰影和落雪似的碎光。

文程洲終於大怒。

商彥卻在女孩兒身前一攔，主動開口。

商彥抬手摸了摸女孩兒的額發，漆黑的眸子里笑色柔緩微熠。

文程洲看到他和蘇邈邈走得這樣近，多半是誤會了，才把這頂帽子扣到了他們的頭上。

文素素嫉妒得快發瘋了。

商彥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回過身去看被自己藏到後面的蘇邈邈。

不等她理智回醒，耳邊突然炸響一聲驚叫——

而與此同時，蘇邈邈也微愕地抬頭，正撞上他的目光里。

原本就小巧而白|嫩的足尖，此時更瑩瑩得像是羊脂玉一樣，粉色的貝甲乖巧地趴在小小的腳趾上。

——

文程洲自然只得點頭。

而他們身旁, 文素素在那聲驚叫之後，臉色煞白得近乎于發青。

她看向蘇邈邈，似乎在等著她的答案。

——

他們此時，已經把商蘇聯姻的事情，誤會錯了人。

高婌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異樣的情緒在高婌雯眼底一閃，隨即她不著痕迹地帶過去，淡淡一笑，「啊，原來之前素素說邈邈要上自習，晚些歸家，就是和你一起嗎？」

對她和其他所有女生永遠愛答不理、卻和蘇邈邈認識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一副情根深種非蘇邈邈不可的模樣了。

商彥不喜眼前這女人盯著蘇邈邈看，不由皺了眉。

文程洲抬頭，看向商彥。

整顆心都像是被無數的蟲子啃噬撕咬。

「……井底之蛙！」

目送著女孩兒一路走進樓梯間，背影漸漸消失在樓梯上，商彥才垂下眼，轉回身。

「……」

和高婌雯的呵斥不同，文程洲很少發脾氣，如果冷著臉說一句話，那她往往半聲都不敢再吭。

說著，她給幫傭使眼色，「你去沏一壺茶，別怠慢了客人。」

文程洲和高婌雯都被嚇了一跳，

高婌雯攥了攥指尖，扭開臉惱聲地自言自語：「我還以為蘇家早把這個病丫頭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呢……真沒想到，敢情在這兒給她留著這麼一道護身符呢！」

高婌雯這才轉回身去招呼兩人，「商彥同學，還有邈邈，來，我們到沙發上坐。」

文素素算什麼「被慣壞」，面前這個少年才是真正從小到大都被金玉琉璃似的捧了起來。

在文素素跑開后，商彥已經沒事人一樣地坐到了沙發上。

「我是蘇邈邈的同桌，商彥。」

高婌雯微微皺眉，但很快便抹平，她笑著問：「那你們這是從哪兒回來啊？」

「你閉嘴！」

「聽話。」

他也ｈｔｔps://m•hｅ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m不覺得不好意思，停下來想了兩秒，就直接坦然且真誠地開口詢問：

「培訓組，自習提前結束，所以今晚我提前送她回來。」

「無論有什麼事情——比如今晚你們看到的，請你們一個字都不要到她面前提。——有什麼想問的，只來找我就夠了。」

因為那一個輕若無物的吻, 商彥身形都僵滯原地, 被這一聲驚醒后才回神。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

「是不是蘇邈邈告訴你的！」

等男生修長的背影在樓梯間里消失，壓抑了許久的高婌雯終於忍不住了，懊惱地扭頭看向文程洲。

「商彥同學，你別介意，素素被我們慣壞了，如果有什麼她做得不好的地方——」

而那個在學校里，被其他女生碰一下都根本沒可能的商彥, 卻全程只站在那裡，雙手插著褲袋，全程低笑私語，任女孩兒為所欲為。

文程洲輕皺起眉。

「！」

靠著這些年的涵養，他勉強將怒意暫時壓制下去，緩聲道：「兩者圈子不同，但商家的勢力根本不亞於蘇家。而且在上流里，商家素來是出了名的神秘，我這樣的身份，只夠知道商家有兩個兒子——其餘一概不知。」

在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小輩面前，碰了這麼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即便是高婌雯也有些維繫不住笑臉了。

「我偷偷上來的，不能出聲。」

「……」

「文素素，我請你——不要去打擾她。」

這話一落，不只是文程洲和高婌雯愣了一下，連蘇邈邈都意外地望向商彥。

商彥難得一梗。

蘇邈邈被那聲音嚇得往後一縮, 目光驚慌地望過去。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他沒有找到哪怕一點怯意或是不安。從頭到尾，這個少年就如同進了自家的後花園一樣，談笑舉止都隨心所欲。

「邈邈？」

但商彥此時自然不可能解釋。

「既然這樣，那你和邈邈的事情，我們自然無權插手。」文程洲心情複雜地掃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然後才收回目光，「你也放心，邈邈那裡，我們誰都不會開口，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文程洲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來。

「商彥……？」

「程洲，怎麼回事……？」高婌雯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認識他？」

文素素氣得幾乎要哭了，她用力甩開了母親拉著自己的手，紅著眼眶狠狠地瞪了被商彥護在身後的女孩兒一眼，然後才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別墅里。

她微微板起腰，面上笑容也淡了一些。

「商彥」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文素素提起了。

商彥拿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便從沙發上起身。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擰回身——

一進正門，坐在客廳沙發上生悶氣的文素素撇過目光來，跟著便不可置信地愣在了那裡。

「……！」

商彥的視線向後一落。果然便見，女孩兒是赤著足的。

她還算有心，不忘把聲音壓到最低——

商彥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半點沒有因為他的www.hetubook.com.com話而有所變化。

高婌雯猛地扭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蘇邈邈呆住。

文程洲同樣意外。

她甚至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然而此時再看到商彥這樣的動作之後, 一切都完全明了。

——

隨著一字一句的話聲，男生的笑意一點點涼了下去，

商彥眸子漆黑。

高婌雯話聲戛然一停。

「叔叔阿姨也一樣。」

她剛要開口，就聽耳邊那男生懶散一笑。

站在文程洲夫妻面前，女孩兒抿唇不語，又恢復到了那種安靜到極致的狀態。

從在門外開始，他就在觀察對方。

方才，在她言語間，輕嗤了聲的商彥此時正不疾不徐地落過眼眸。

她望著商彥怔了下。

那胸膛里傳來啞聲的笑。

高婌雯不想附和，卻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認。

「……！」

夫妻兩人自然不知道。

文素素臉上火辣辣的，氣急敗壞的眼淚涌了出來，她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梯。

而且絲毫沒有刻意展現，只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從容散漫。

收起了心裏輕視的意思，高婌雯的笑容也變得真誠了幾分。

「……」

「別去打擾她。」

這幾乎讓她感覺到恥辱。

而這種性野不馴的少爺，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能出身的。

文程洲卻沒有看她，而是目光複雜地盯著自家沙發上這個少年。

他冷然抬眼。

「你沒有聽見我說的嗎，商家的人。」

再轉回頭時，她面上已經掛上和善的笑容。

背對玄關，旁邊站著的家裡的幫傭正臉色尷尬，邊往迴轉身邊開口說道：「先生，夫人，素素一回來就坐著生悶氣，我怎麼勸也沒用……」

但她回過神便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滿面笑容地把商彥和蘇邈邈帶回了家中。

「我可能比你以為的，要清楚那麼一點。」

高婌雯臉色十分不悅，但此時也只得從文素素的背影上收回目光。

商彥輕皺起眉。

「是啊……」

「蘇邈邈！」文素素氣憤得快要發瘋，一種被搶走了喜歡的男生的怒意，讓她幾乎失去了理智，「你怎麼能——」

「……」蘇邈邈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只是坐著發獃。」

——

高婌雯話聲陡然低下來。

「文素素，你怎麼回事，今晚鬧夠了沒有？」

「多謝。叨擾了。」

商彥也不在意身後文程洲夫婦二人的目光，他抬手輕揉了揉女孩兒的長發，微俯下身，低聲：

只有月色的昏暗房間里，蘇邈邈被男生的目光盯得莫名心裏發慌。

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半點沒看出蘇家對蘇邈邈這個小孫女的重視。可如果真是跟商家的少爺聯姻，那自然不會輕易糊弄她的身份才對……

「……」

「怎麼不開燈，這麼早就要睡了嗎？」

臉頰緊貼上好像帶著滾燙溫度的胸膛。

「哦哦，好的夫人……」

文素素步伐戛然一停。

文素素神色幾乎有些扭曲了。

欣賞著高婌雯那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的神情，商彥低笑了聲，仰回身，倚到沙發靠背上去。

似笑非笑，又滿眼嘲弄。

和-圖-書「……」

心裏咬了咬牙，商彥滿腹怨氣地替商驍接了這口鍋，面上滴水不漏，連一點眼角眉梢的情緒變化都沒有。

「你們在做什麼！？」

「我至少猜得到，你是從哪走出來的。」

當面被揭了老底，高婌雯此時不止臉色難看，心裏更是慌得沒了主意。

從他的一言一行里都感覺得到維護，蘇邈邈心裡不安的冷度慢慢被驅散了，被甜絲絲的棉花糖一樣的觸感裹住，變得柔軟而泥濘。

話說到一半，商彥突然有點後悔。

「所以，什麼『父母責任』『視如親生女兒』，這類虛話，阿姨您完全不需要跟我提——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嗯。」

如果說在這之前，即便舒薇那樣說, 她可以不相信，即便在圖書館里看到那樣交疊的背影，她可以只以為是誤會, 那麼剛剛……

她看到的是事實。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還不安地輕扣住了。

商彥冷淡地應聲。

「……」

但旋即想起什麼，忌諱地看了一眼樓梯間的方向。

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商彥嘴角的弧度驀地壓平。

——

高婌雯不耐煩：「我在C城待了多少年，我怎麼沒聽說過有哪個高門大戶是姓商的？！」

他幾乎都能想象得到，女孩兒會如何坐在上面，抱著膝蓋，淡栗色的長發從肩上垂下來，藏住艶麗嬌俏的小臉，拂過漂亮柔嫩的鎖骨，垂在睡衣前……

「……」

不然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高婌雯剛剛說錯了。

文素素攥緊了手，指甲無意識地扣進掌心的肉里。

文素素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被這句話直接震散了。

剛剛她親眼看見了——

「……」

他抬眼，嘴角勾著嘲弄的弧度，「譬如，蘇家是什麼位置，你們文家又是什麼位置；再如……」

商彥身形一頓。

聽見叩門聲，過來開門的蘇邈邈意外地看著門外的人。

此時聽高婌雯開口，他似笑非笑地一掀眼帘，眸光清冷。

她幾乎要走出整片沙發區的時候，聽見商彥語氣不疾不徐，平靜地追了一句。

女孩兒烏黑的瞳仁里盈著藏不住的擔憂和不安。

「文先生應該……已經猜到了？」

「看來，之前有風聞，傳商家和蘇家秘密聯姻——並不是空穴來風？」

商彥此時也看到了，落地窗的月光斑駁間，地板上擱著一隻圓圓的軟墊。

高婌雯的眼神閃了閃。

「既然和邈邈是同學，那跟我們家素素也應該同班有一年多了吧？」

文程洲目光複雜地看向她。

再聯想到文素素方才的反應，高婌雯心裏瞭然，回頭與文程洲交流了一下目光。

文素素只能憋屈地低回頭去，唇緊緊抿著，手掌心也快被自己的指甲掐的出血了。

她輕聲：「那……師父晚安。」

「我也回去了。」

高婌雯雖然衝動且心眼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此時只聽文程洲這樣隱隱約約地一說，她也估摸到了樓上那個少年的身份絕不是他們文家招惹得起的。

她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扭頭看向旁邊沙發——

「…htｔｐs://wｗｗ.ｈeｔuｂook•cｏｍ•ｃoｍ…」

「好啊你個文程洲，你是不是覺得攀上蘇家這條大腿，就可以把我蹬了！？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爸有多扶持幫忙你了，啊！？」

商彥回以一欠身，轉頭上樓。

蘇邈邈當然不信他。但她還是打開了房門，把人放了進來。

他主動開口。

「這位……商彥同學是吧，你可能不太了解，邈邈雖然說是暫住在我們家，但我們視她如親生女兒一樣——而且既然她的父母把她託付給我們了，那我們就有義務盡到父母的責任，像今晚——」

文素素臉色一白。

高婌雯懊惱地打斷了她的話聲。

「你是說……」

女孩兒眼底的情緒果然還是有些慌亂的。

……

商彥側回身，似乎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

「這位是……？」

與此同時，二樓客房。

她下意識地往後蹭了蹭，「我還是把燈打開吧，你等……」

說是詢問，但話出口的時候，商彥就沒有給這兩人留下拒絕的餘地了。

他面上笑色薄了許多。

商彥冷眼。

「我能到樓上看一眼邈邈嗎？」

蘇邈邈踮起腳尖吻上去的一瞬間, 就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閉嘴！」

方才沒有看清楚，事實上也是太驚訝之下而沒顧得上注意，此時到了近前，她才發現這個似乎和蘇邈邈有早戀跡象的男生，生得是一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俊美皮相。

——

「……！」

蘇邈邈：「……」

「……」

「回去休息吧。」

「什、什麼……？」

話沒說完，她手腕一緊被人拉了回去。

她臉上情緒調色盤似的變了幾遍，最後才壓低聲音，不安地問：「那個商家，難不成和蘇家一樣……？」

「隨意。」

「……現在才想到要開燈？」

高婌雯的臉色一變。

她目光落向蘇邈邈。

「譬如……」商彥撐在膝蓋上的雙手扣住，抵著額頭，壓出一聲低笑。

——

那是她喜歡了已經一年多的男生。

而按照文素素的說法，這個男生似乎是有著非常了不起的家庭背景，個人能力也卓越到了相當變態的地步。

說完，商彥轉回身，薄薄的唇角勾起一點淺淡的笑。

「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小小年紀，怎麼敢這麼跟我們說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叨擾……」

「文叔叔如今的公司，最大股份的所有人，剛好就姓蘇。」

商驍和蘇荷聯姻，因為兩家切身利益的關係，至今尚未公布。

「文夫人，我再說最後一次。別提她，也別在她面前多問一個字。」

「我喜歡她，我有什麼理由不維護她？」

「……啊？什麼一樣？」

「你怎麼——你怎麼會知道蘇家？」

在這安靜里，商彥突然聲音很輕地笑了一句。

文程洲忍無可忍地低斥了句。

高婌雯被那眼神一懾，身體本能地僵住，好半天她才醒過神，手心裏已經一片冷汗。

被燙了一下似的, 她慌忙落回腳跟。

文素素本能抬頭，正撞進側身望過來的那雙漆黑的眸子里——

蘇邈邈沒有說話，商彥卻出口拒了一半：「我陪叔叔阿姨坐一會兒hｔtps://ｍ.hｅｔｕbｏｏk.ｃｏm.com，邈邈今天累了，讓她先回房間休息吧。」

「……」

「媽，明明是她——」

商彥側身, 將蘇邈邈攬在身後，伸手護住。

高婌雯表情發僵地笑。

「你怎麼……」

捏在商彥衣襟上的左手慢慢收緊，她指尖泛白, 唇前那艷紅色刺青的溫度灼人。

蘇邈邈慢慢點下頭。

「……」

旁邊文素素再次全程目睹了商彥對蘇邈邈獨有的溫柔舉止，眼睛都快氣紅了，她嗖地一下站起身——

文程洲感慨：「看來，蘇邈邈終究還是要風風光光地回蘇家的。」

她氣悶地瞪了文程洲一眼，不滿這人方才那種時候還訓斥女兒，心裏卻也更痛恨無論家世、樣貌，如今就連男朋友都壓自己女兒一頭的蘇邈邈了。

到近處的路燈下，高婌雯原本不以為然地望向商彥的目光里，多了一點驚艷的情緒。

「你幹嘛那麼維護她！你們才認識了多久！？」

商彥偏了下頭，看向文程洲——

「你怎麼這樣跟邈邈妹妹說話！？」

黑眸里薄光微熠。

商彥一側頭，看向旁邊沉默打量著他的文程洲，笑容更深。

女孩兒伸手拎著商彥的衣襟，踮腳吻在男生的鎖骨上。

「但是，狼已經被你放進來了……怎麼辦？」

她尷尬地與文程洲對視了眼，才慢慢走上前，試探地開口問道：「邈邈，這位是……你的同學嗎？」

正在這時，他聽見身後高婌雯笑著問：「既然都是同學，時間也還早，不如商彥同學你進家裡來坐一坐吧？」

頭頂有人俯下身，一直貼覆到她耳邊，滾燙的氣息吹拂下來——

眼神也慌亂。

像是想到了什麼，高婌雯臉色一冷——

「噓。」

但此時當著這個來歷神秘的男生的面，高婌雯自然不會把那些情緒表露出來，她只轉回身，掛著溫和慈善的笑容。

「——！」

「這是商彥，素素和邈邈班裡的同學。」

「我不認識。不過……姓商，還能在知道那些事情的同時這樣說話的，我想……」

「嗯，晚安。」

幫傭阿姨轉身走向一樓的廚房。

但更多的，他心裏又實在不解。

商彥走進房間。

他深吸了口氣。

商彥垂眼，低笑著望她。

「有任何問題，你來找我。」

前一秒那個還勉強維繫晚輩的禮數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他慢慢向前躬身，雙手撐到膝蓋上，嘴角懶散地勾了起來。

女孩兒始終微垂著一顆小腦袋，看不清神情。

不等他開口，旁邊的文程洲夫婦回過神，高婌雯臉色微變，連忙一把拉回要衝上前的文素素，低斥了聲——

「記得我說過的么，有我在，別怕麻煩，我會解決。」

文程洲無聲一嘆。

他壓著怒火，倏然起身，指著高婌雯低聲呵斥：「你有沒有腦子，沒聽到我剛剛說的什麼嗎？——能和蘇家聯姻，商家會是什麼在C城盤著的小角色嗎！？」

在這片路燈燈光的盡頭, 與下一片路燈光影的交錯處，似乎從外散步回來的文程洲夫婦正目瞪口呆地望著兩人。

單論外表和氣質，她似乎還沒見過哪個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能與他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