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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悶響。

等商彥和李師傑說完, 李師傑轉而把書里夾著的兩張批假條遞給商彥。

「……」

文素素瞳孔一縮，本能地否認：「什麼帖子，我不知——」

蘇邈邈：「抽煙、喝酒、還罵人的師父，不是好師父。」

他停住腳，單手往女孩兒面前一撐。

「商彥, 卷子的答案都領著他們對完了吧？」

路過的原本偷眼瞧也議論著的學生都被驚傻了。

趁著放學時間已經很晚了，商彥目光四下一掃——長廊無人。

他朝著女孩兒的方向微微俯身，垂低了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

「……」

商彥眉眼凌厲地掃過她，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走過去。

「她威脅你了？」

「？」

商彥冷下目光。

「我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

商彥輕嗤了聲，眼神嘲弄。

蘇邈邈遲疑地皺起眉，聲音猶豫，「下次……不要這樣了。」

正值放學，吵鬧的走廊此時卻突然鴉雀無聲。

「……不是。」

蘇邈邈：「……？」

商彥輕眯起眼。

「你怕我？」

那個望下來的眼神，是文素素這輩子都從來沒經歷過的恐怖。

倚窗檯站著的男生似乎有所感覺，側身望回來。

「是為LanF大賽的事情吧？」

餘音已經嚇得泣不成聲。

「嗯。」

商彥心裏卻像是被女孩兒之前那神態模樣都擰得軟成泥濘，低下眼含著笑問她：

蘇邈邈轉向商彥，「李老師那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窗戶上映著的一條人影兒路過。

「放心。」商彥說。「文家那邊我今早來之前已經通知過了，讓他們送來一些你的換洗衣物，其他東西我來準備。」

許久之後，他驀地低聲笑起來，側過臉，不解氣地伸手揉了揉女孩兒的長發——

「嗯。」

「唔——咳咳……」

聽到被點名，蘇邈邈一懵, 好奇地仰起頭。

商彥被她的模樣逗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

蘇邈邈跟在他身旁，慢吞吞地順著已經沒什麼學生了的樓梯往下走。

「人我拐走了。接下來一個周應該見不到，有什麼想說的，你們說完。」

「……」

商彥笑意松懶。

商彥輕俯下身。

「無所謂。」

「我在教室外等你。」

商彥打斷，「不必要的事情，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你別被她騙了，她沒有看起來那麼單純，她……」

「……！」

蘇邈邈看清假條，遲疑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問：「老師卡你的假條了？」

「我不會給你有『再』的機會了。」

「……」

「我一定、一定……」

「哎？邈邈你是要去參加競賽了啊？」齊文悅驚訝地問。「那可厲害了，昨天聽你們一說LanF大賽，回去我就查了，含金量超高哎，聽說如果能拿到LanF的金獎，基本就能直接保送國內最頂尖的高校了。」

蘇邈邈皺了皺眉心，小聲嘀咕：「如果是個人賽，商彥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團體賽……」

「行啊你……小孩兒，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吃死我了？」

「接下來一個周，蘇邈邈不在學校，我要你轉出高二一班——永遠別讓我在這個班裡再看到你一眼。」

蘇邈邈對著假條上的LanF大賽的字樣，緊張地輕吸一口氣，然後才慢慢吐出來。

一邊走，女孩兒一邊小聲說：「我剛剛聽到他們說……說你都對文素素動手了。」

「……」文素素的臉色刷地一白。

「蘇邈邈她已經警告過我了……她還錄下了我說的話，我已經被她威脅過了商彥……」文素素低聲，聲調裡帶上哽咽，「我再也不敢了，你們就放過我吧……」

「沒有那麼容易的。」

蘇邈邈無聲地嘆氣。

第一節 課的下課鈴打響, 宣示著這堂將讓蘇邈邈畢生難忘的化學ｈtｔｐs://wwｗ.hｅtｕboｏｋ.cｏm.ｃｏm課，終於結束了。

「……」

「我不在乎。」

「哎我錯了……別別別撓我痒痒啊哈哈哈——」

商彥面上笑意一薄。

師生兩人對著卷子交流起來, 旁邊蘇邈邈見一時不得空, 自己悶悶地趴了下去。

去路被一隻手臂攔住。

商彥把手裡兩張假條抬起來，「你以為我上節課為什麼擱著計算機組不去，跑來班裡代講試卷？」

「改時間了。我們提前一天過去，帶你多熟悉一下城市和比賽場地。」

「再說了，你操心彥哥？有必要嗎，他就算不保送，走高考這條路子，一樣穩穩噹噹的——人家可是在期中考試那麼那麼那麼變態的題面前，語文差一分及格都能年級前五的學神！你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呢。」

上午課程結束。

商彥甩鬆了手，冷斥。

蘇邈邈沉默兩秒他，仰起臉兒。

「喏，你和蘇邈邈的。」

他垂下眼，低聲笑，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涼。

「到這種時候，還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你是活得多安逸、才這麼不知死活？」

旁邊廖蘭馨淡定地問。

午飯時間，齊文悅和廖蘭馨起身，轉頭喊蘇邈邈：「邈邈，走，吃午飯去了。」

商彥氣笑，伸手輕點推了下女孩兒的額頭。

商彥視若無睹。

蘇邈邈微繃著漂亮的小臉，裝作沒聽見，扭回頭去了。

她嚇得猛地閉上了眼，拚命地點頭——

「有我在，怕什麼。」

上節課臨近結束時, 班主任李師傑結束會議, 趕回教室，所以商彥這個臨時代講便回到座位里了。

商彥一轉身離開，齊文悅立刻撲了上來——

「——文素素。」

蘇邈邈停下腳，扭過頭，無辜地仰起臉：「……？」

蘇邈邈被揉得微惱，躲開他。

商彥啞然失笑。

臨走之前，他一邊看著手裡化學卷子，一邊對商彥無心地說了句：「看來還是蘇https://m.hetubook.com.com邈邈同學的面子大啊。」

前所未有的。

「是卡了你的假條。」

跟著，他側回身，「上次在圖書館，你不是已經看到過一次了。」

烏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男生。

蘇邈邈遲疑兩秒，還是誠實小心又倔強地點了點頭，「嗯。」

商彥起身，順手拎起了蘇邈邈的背包，望向女孩兒。

商彥輕狹起眼瞳，「怎麼，難道以後如果有女人欺負你，那我要因為這種狗屁原則袖手旁觀么？」

只可惜不等蘇邈邈為上節課的事情鄭重聲討, 講台上李師傑喊完「下課」, 便直接走下講台，一直到商彥和蘇邈邈的課桌前才停下。

商彥拎著兩隻背包，站在窗邊，聽那笑聲飄過耳邊的時候，嘴角掛起懶洋洋的笑。

「既然不怕，為什麼不要這樣了？」

「我的邈邈寶貝，你怎麼突然就要跟著彥哥一起出走一個周啊？？」

商彥應，毫無心虛。

他聲音低啞。

廖蘭馨在旁邊點頭，「拿到最終賽冠軍的話，申請出國也不困難。」

商彥再俯身，目光落到女孩兒淡櫻色的唇上。

捕捉到一丁點希望，文素素忙應聲，焦急地連連點頭——

蘇邈邈從桌前抬頭，轉回身剛準備說什麼，便被身旁的商彥截了胡——

文素素從小被捧到大，哪裡被男生這樣冷眼冷語地刺|激過，更何況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像是毫不留力，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

商彥起身，把自己上節課做了講解標識的空白卷子遞給了李師傑。

李師傑不放心地囑咐, 「蘇邈邈同學身體情況特殊，我可是因為信任你才給你批她的假條。」

蘇邈邈接過假條，再看一眼假條上的時間，不由地怔了下。

「……哦。」

「哇……羡慕死你們了。」齊文悅激動得要原地轉圈，「保送哎！那就是提前解脫啊！」

「……」

「因為他們會說你欺負女生。」

那道人影兒停住wｗｗ•ｈetuｂoｏｋ.coｍ•com，而商彥側過身，目光落過去。

商彥伸手接過，卻沒把蘇邈邈那張假條給她。

商彥步伐一停，回身，半垂下眼看她，「怎麼了？」

商彥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算是吧。」

蘇邈邈應下。

「今天開始，我家小孩兒不外借了。」

蘇邈邈一懵。

蘇邈邈聽到消息跑出來時，走廊上的人早已散乾淨了。

蘇邈邈：「可是我之前跟文叔叔說的是明天，而且也還沒有收拾好……」

她遲疑地走上前。

文素素顯然十分意外會被商彥喊住，但此時她只有心虛，不由地緊張地看著他。

「你剛剛……」

文素素被嚇呆了，背撞上牆的疼痛感也讓她的眼淚嘩地一下湧出了眼眶。

「嗯，」蘇邈邈無奈地皺了皺鼻尖，「組裡高三的兩個人突然退組，招新準備不及，只能我頂上了。」

商彥已經把她那份批假條推到桌前，「收起來吧。」

「如果這件事在學校里公布，你覺得大家會怎麼看你？如果這件事被知會給你父母，甚至是蘇家……你覺得，之後會怎樣？」

「告別結束了？」

當著李師傑的面，蘇邈邈自然不會做刻意駁商彥面子的事情，她只得憋屈地點頭，「嗯。」

「我們不是明天出發嗎？」

「傳多了，他們還會說你打女生。」蘇邈邈語氣口吻都很認真：「男生打女生，不管是誰的錯，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責怪男生的。」

齊文悅：「啊？啥意思？」看一眼商彥攔人的姿勢，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彥哥你要搶人啊？」

「……」

「……」

商彥一怔。隨即莞爾，故作危險地壓低了聲音，低下頭，「你怎麼知道不會？你忘了以前我說過，叛出師門，打斷腿么？」

男生冷白的面龐上逐漸淡下了情緒，薄唇微抿起凌厲的弧線。

「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話聲未落，商彥插在褲袋裡的左手抽出，驀地一抬，將文素素直接扣著脖子和-圖-書摜到了身後牆上。

「滾。」

如果不是剛剛確切地聽好幾個班裡的學生說商彥在教訓文素素，幾乎要動手的樣子，那蘇邈邈都快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蘇邈邈笑著發惱：「齊齊——」

蘇邈邈不贊同地看他。

眸里黑漆漆的，嘴角微挑著點弧度，似笑非笑。

「……」

商彥無聲地笑。

於是只剩下了一個能給她答疑解惑的人。

「啪」。

「嗯，各科基本已經預習過了。」商彥側身，似笑非笑地垂眼, 「是吧，小孩兒。」

「我耐性很差。」

——

教室里嬉笑的聲音一直穿過牆壁，到了門外的長廊。

蘇邈邈低聲咕噥，「你又不會打我。」

她茫然地看向李師傑，然而對方已經轉身離開了。

文素素瞳孔猛地一縮，不由地往後退了半步，神色驚慌地看向商彥：「我……我只是一時衝動……」

李師傑這才放心。

「那個帖子，是你發的吧？」

商彥笑著應了，「明白。」

齊文悅笑著打趣她。

蘇邈邈一懵，回過神又皺眉了，一本正經的：「商彥，你不能罵人。」

那人面上笑意鬆散而漫不經心的，看不出半點發過火的模樣。

「那樣就不是好師父了？」

「你捨得么。」

文素素驚恐地掙紮起來，身體發顫：「商、商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

走廊的學生們此時才從石化的狀態下回過神，被商彥餘光一掃，登時都紛紛驚恐地作鳥獸散。

她氣悶地看向身旁的男生。

灼熱的呼吸一點點壓下去。

「懂了么。」

「……」

「嘖嘖，蘇邈邈同學，你這偏向心有點過於明顯了啊。」

他手驀地一緊，壓得文素素又抖了一下，才慢慢勾起嘴角。

「……那這樣算么。」

文素素捂著脖子，嚇得頭都沒回，滿臉眼淚地衝出人群。

「而且她學習情況不像你那麼輕鬆, 出去比賽耽誤的這幾天課程，你都得幫她補回來啊。」

商彥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