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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幼稚。

司機：「？？？？」

目送蘇邈邈進到文家的別墅內，商彥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他單手插著褲袋，仰頭看著別墅二樓。

「……」

商彥薄唇動了動，「嗯。」嗓音微啞，「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院長應付完幾個小孩兒，笑著對蘇邈邈說：「聽到了？我們邈邈要趕緊好起來，才能應付得了這麼多想跟你搶師父的孩子呢。」

「嬤嬤只是高興。」老太太輕輕地拍了拍女孩兒的手，低下頭，似笑似嘆，「嬤嬤高興啊，我的小邈邈終於也開朗起來了。嬤嬤當初同意他們接你上學的決定不是錯的。看你現在笑得這麼開心，嬤嬤太高興了。」

聽起來這位前任情敵，可能還自帶和他家小孩兒患難與共、青梅竹馬的感情。

她低聲對女孩兒說：「要習慣呀，有些人太關心你，身上就會像裝了雷達一樣，你一點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眼睛的。」

蘇邈邈安靜幾秒，「我想去看一個人。」

蘇邈邈用力地閉了閉眼，把心底說不出口的話在此時說了出來。

有點逃跑的架勢，女孩兒敲門走了進去。

連涼了一晚上的心臟都好像跟著慢慢軟化下來，在女孩兒那聲彷彿依舊在耳邊盤旋的「你」里，變得泥濘溺人。

「……沒什麼。」

「嗯。」

像是猜到了女孩兒心中所想，商彥垂下薄薄的眼皮，神色冷而淡，眼裡卻深而沉。

女孩兒低下頭去。

「……」

「走吧，我送你們下樓。」

——

帶著一點顫。

「如果一開始我就什麼都沒有得到過，那我不會怕的……可是他給我了，他教會了我很多很多情緒，我開始變得越來越貪戀……能觸摸到的溫度我不想它變涼了，能抱住的人我也不想放開了，我想和他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在老太太的目光落過來時，他微微躬身。

「你是來克我的吧，蘇邈邈。」

「……」

院長嬤嬤還在旁邊囑咐。

商彥面無表情。

「……」

「這個病，從最開始就陪著我，我以為我已經不害怕了。」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

蘇邈邈低著頭，半晌輕聲。

——

「……」

商彥單手拎回了保溫杯, 另只手握著女孩兒纖細的腕子。

「？」

「邈邈，你身體不好，可一定要離這種打架的男孩子遠一點啊。」

「……」

料及這個場合不是自己該打擾的，商彥將進門前那點情緒神態收斂得滴水不漏。

商彥頓時更加警惕了。

「誰是現在對你最重要的人？」

走在前面的女孩兒突然開口。

蘇邈邈熟門熟路地上了三樓，然後停在了樓梯邊最近的一間辦公室前。

院長：「？」

過兩三秒，他慢慢開口。

「你們認錯人了。」

蘇邈邈一愣，抬起頭。

男生在笑，但面上笑色極薄, 眼底更是半點都無。

「……」

敘舊是個瑣碎而悠長的事情。

在穿過停車場內圍的景區，走在那些彎彎繞繞的礫石路上時，她看起來十分嫻熟，像是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

儘管這些情緒和-圖-書幾乎要在他身體里炸開了。

這間療養院據說是私人投資，在C城近郊的佔地面積很廣，以圍牆圈出來單獨的地方。

司機發動起車，轎車循著靜謐的路燈，開進無邊的夜色里。

但最終也沒能從什麼人那兒得到一個有用的答案。反而還遭遇到了不同表達方式的嫌棄。

那人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情緒。

院長和蘇邈邈出來時，看見的便是男生倚在牆角困睡，門邊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興奮地低聲說著什麼的模樣。

——

老太太原本似乎在看手裡的資料，此時聽見動靜，慢慢抬眼，同時摘了面上的老花鏡，定睛往他們身上望來。

「……」

她聲音輕軟，沒有回頭，但商彥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想象得到她的神情模樣。

商彥的話突然打斷了她的聲音。

不過即便這樣，那清雋俊美的五官沒損分毫英氣，反而還透著點頹懶的美感。

他垂下眼，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幾秒后，男生輕眯起眼。

商彥的目光則落向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兒。

「……」

——

其中為首那個弔兒郎當的，目光不經意一抬，突然身體停住，跟著臉一抖。

女孩兒的眼圈都微微紅了。

「所以，邈邈這次是因為他才來找嬤嬤的，對嗎？」

「假如第二天要見情敵，那前一天通常需要做點什麼準備？」

「謝謝院長嬤嬤。」

蘇邈邈：「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兩人這樣靜默對峙了半晌，他終於聽見女孩兒慢吞吞地張口。

「……」

「您好，我是陪邈邈過來的。」

「……這裏環境很好。」

「那明天，你最重要的人，想陪你去看曾經對你最重要的……那個人。」商彥眼底掠過一點凌厲的情緒，但很快便被壓下去——

然後男生轉回來, 撐著膝蓋躬下身，一直抵到女孩兒眼前。

「院長嬤嬤……」

「好。」

女孩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當然，必須離他們遠點。」

「你剛剛說什麼？誰不在了？」

司機：「……」

細密的眼睫垂壓下來，俊美的面孔冷白而別無情緒，下頜的線條也微微繃著——每一絲弧線都透著低氣壓的涼意。

商彥：「……」

最後，黯淡的夜色下，頭頂樹梢的影子被風聲輕撥動了下：

漆黑的眼裡，眼神都帶著硝火氣。

「蘇邈邈，你這樣對我不公平。你不能從不讓我參与你的事情，卻拿未定的結果來懲罰我。」

可你不能那麼自私。

——

他目光一抬，自動捕捉到房間里原本唯一的人。

拿同一個問題，商彥分別騷擾過了司機、別墅里的陳姨、半夢半醒的薄屹、還有正在國外出差的商嫻……

蘇邈邈莫名有點心虛，往旁邊瞄了一眼。

她頓了頓，輕吸一口氣。

他意識不清，只是本能地皺了眉。

等蘇邈邈停下時，不經意對上院長望著她的慈和眼神，臉頰都莫名地燙起來了。

院長很喜歡這種文文靜靜的男孩子，滿意地點頭。

女孩兒慢慢鬆開攥著保溫杯的五指,和圖書 指腹從雪白慢慢迴轉，染上一點嫣色。

商彥被她這樣的眼神盯著，強撐了片刻便受不住，他抬手捏住女孩兒的鼻尖，聽見自己深沉無奈地慢慢嘆出一口氣。

「你聽到了？」

只是在指尖剛離開那灰色的保溫杯杯壁時, 她的手腕就驀地被攥住了。

蘇邈邈一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單手將杯子插回身後的背包里。

倚在牆角的人耳朵動了動。

此時聽院長這樣問了，她用力地點頭。

「彥哥好！」

蘇邈邈眨了下眼睛。

坐進後座，蘇邈邈跟司機道過謝，報出了C城「愛心療養院」的地址。

又在夜色里站了很久，商彥慢慢踩了踩發僵的腿腳，轉身往停在後面的轎車走去。

蘇邈邈臉頰微微紅起來。

兩人最終進到一棟深灰色的矮樓里。

女孩兒看起來對這裏非常熟悉。

「……」

「什麼？」

他差點就信了。

等房門合上，老太太拉著女孩兒的手，把人帶到旁邊的軟沙發上。

這樣也好。

「嬤嬤記得你說過，不想接受手術。現在……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蘇邈邈有些後悔了，她已經忍了一晚上, 不知道為什麼卻在最後關頭沒有管住嘴巴, 忍不住將話問了出來。

有個聲音在女孩兒的心底小聲地說。

「我又不聾。」商彥玩笑似的，但此時自己也實在笑不出來，他妥協，放棄，「為什麼是明天晚上做決定？」

她明明出來前還特意照過鏡子，確定看不出來才往外走的。

路燈下, 男生垂眼看著女孩兒，伸手去接那淺灰色的保溫杯。清雋冷白的側顏上, 細長微卷的眼睫都像是勾著溺人的笑色。

正逢兩撥面對面。

剛準備抬手敲門，似乎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還被某個「怕迷路」的人緊緊勾著。

幾個年輕男孩兒吆五喝六的聲音遠遠近近地響著。

他壓著火，到再開口時嗓音都發啞——

聽女孩兒眉眼微彎地將學校里那些事情一一道來時，老太太望著她的目光也愈發地柔軟憐惜。

而商彥此時已經理智清明，終於想起旁邊這位看起來boss級別人物的院長嬤嬤，那點因為他家小孩兒哭過而翻騰起來的乖戾情緒，很快便被強壓下去了。

三人轉回身，剛要繼續走，恰好遇上那幾個綁著繃帶的男生迎面走過來了。

「……」

商彥又沖老太太做微躬禮，這才反身退了出去。

「……」

「院長嬤嬤……」

蘇邈邈噎了下，那點難過的情緒都跟著衝散了好多。

「我在門外等你，需要的時候喊我進來。」

而只在女孩兒一句話后, 那笑意便被薄冰凝結在漆黑的眼裡。

「好不好？」

似乎是聽到讓他熟悉的聲音了，那薄薄的眼皮一掀，還有點散焦的眸子很快便定到了女孩兒身上。

後視鏡里的人合著眼。窗外路邊，流光溢彩的夜色在他冷白的側顏上走馬燈似的恍惚地過。

院長望著女孩兒，沉默幾秒，輕輕地嘆了口氣。

女孩兒重複了許多遍，大顆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裡跌出來，落到地上，碎ｗwｗ.heｔubｏｏｋ•cｏm•coｍ成幾瓣。

「……你是不是哭過？」

第二天早上，在文家別墅外接上蘇邈邈。看見商彥后，女孩兒有些驚訝：「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

他神色涼了下來。

蘇邈邈此時情緒已經平復，聞言笑起來，低應了聲。

商彥眸光一動。

「不是我要他來，是他自己一定要來的……」

「小少爺您說。」司機有點惶恐，正襟危坐。

那就太卑鄙了啊……蘇邈邈。

在他的話聲里，女孩兒的眼睛一點點睜大了。

越聽到後面，院長嬤嬤的臉上越露出欣慰的笑意。

然後才抬了眼, 眼角微狹起。

「院長嬤嬤，」女孩兒的目光認真，「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他對我這樣好了。」

「這是……？」

「可是嬤嬤，我好像錯了……」

他驀地收聲，眼裡都隱隱發紅。

「我會。」

他上前一步，走到女孩兒身邊，再自然不過地勾住了她的手，牽起來。

不知想過了多少事情，她最後卻只說了一句。

此時困累到極致，眼下給他一面牆，還有半牆陽光，他能睡得比誰都沉。

直到那個他進過一次的、拉著窗帘的房間里亮起了醺柔的燈光，男生那張清雋而淡漠的側臉上，漆黑的眼裡才慢慢柔和下一點。

「嗯。」

女孩兒哽咽著搖頭。

她只要那一個人、只求那一個人就夠了。

空氣詭異地沉寂幾秒。

他伸手把人攏進懷裡。

商彥回眸，義正言辭。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蘇邈邈沒來由地有些不好意思，只輕輕地點了下頭。

……

大概是實在太想一輩子都擁有……這隻「保溫杯」了吧。

最後帶著眸底熏染潮濕的委屈，她輕攥緊指尖，烏黑的眼瞳里黯下去。

突然被「甩」的商彥：「……」

其餘人目光落過去，跟著驚了。

*

他一點點收緊手，把女孩兒的手腕攥在掌心，像是怕一不小心便鬆脫了，再也拉不住。

過了兩秒，裏面的情緒慢慢晦沉下去。

商彥氣得側開臉, 輕嘖了聲，深呼吸了兩口，才壓下直頂上來、燒得他胃有點疼的火氣。

「院長嬤嬤。」

「……嗯。」

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幾個胳膊腿上綁著繃帶的男生突然在陽光地里打了激靈，一個個收起嘻哈神色，低眉順目，齊刷刷地亮嗓子高喊了聲——

「……」

後座的男生慢慢張開了眼。

「誰？」

蘇邈邈一呆。

「我語文不好，你知道。」

他很儘力地壓抑著，不想自己把沉寂隱忍了一整晚的躁鬱不安的負面情緒露給女孩兒。

「是在遇見師父之前，對我最重要的人。」

司機也只敢腹誹一下，面上還是恭敬地給兩人拉開了車門。

蘇邈邈：「……」

蘇邈邈顯然一早便與療養院的人通過氣了，接送兩人的轎車暢通無阻地進到療養院里。

車停在專門的停車場，蘇邈邈同商彥一起下車。

蘇邈邈悶了聲。

現在她什麼都不要了。

「三中商……商閻羅。」

她把自己擁有的一切、曾經奢求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全www.hetubook.com.com都押上去。

蘇邈邈抿了抿唇，低著頭不說話。

但有時候也是一種享受。

「所以，蘇邈邈，你敢出事試試。」

在司機以為後座的男生已經睡過去時，他突然聽見那人開了口。

過幾秒，她也輕搖頭。

從療養院正門進入后，轎車沿著修葺齊整的、但沒什麼葉子了的灌木叢和矮樹林駛入，順著水泥路，一直開進了療養院的主樓群。

商彥步伐一頓。

「牽著吧。」商彥氣定神閑，「我怕迷路。」

「有個問題，我沒經驗，問你一下。」

幾個女孩子見到院長出來，開心又小心地跑上來——

蘇邈邈這次沉默得尤為地久。

但商彥還是想到了最開始去到三中里時，那個沉默寡言、安靜得近乎怪胎一樣的小姑娘。

蘇邈邈又沉默了很久。

旁邊那人倒是完全不心虛，走得氣定神閑，看起來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對我們邈邈很好，對不對？」

車裡安靜了半晌。

他最近幾天實在是太累了，訴訟判決的事情折騰得他幾天沒怎麼休息好，昨晚江如詩那通電話，更是讓他失眠了大半夜。

蘇邈邈哭得聲音已經啞了，到後面更像是想跟命運什麼的作交換。

「我說我會。」

蘇邈邈一怔，側過臉仰起頭來看他：「？」

院長送蘇邈邈出來辦公室時，商彥正靠在走廊的牆上闔眼休息。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但並不壓抑那種情緒。

蘇邈邈微皺起眉。

院長的眼眶也紅起來，她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女孩兒，心疼地安慰著：「邈邈乖，不要哭，為了自己的病也不要……記得嬤嬤怎麼跟你說的嗎，要控制情緒，好不好？」

院長似乎有些意外，定睛仔細地看著商彥，沒有急著開口。

「卧槽！這不是三中那個——」

你不能在自己什麼都保證不了的時候，卻想他給你保證。

蘇邈邈小聲說。

她明明都說的那麼清楚了……

看著面前這位「情敵」，商彥的心情十分複雜。

蘇邈邈臉一紅，連忙掙開了。

從昨晚開始，這疼已經讓他有些麻木、而只能憑靠些不著調的問題來轉移注意力了。

「我知道我應該離他遠一點……他那麼優秀、那麼完美，如果沒有我的話，他可以活得比現在更恣意、更漂亮出彩……可是我做不到，嬤嬤，認識他以前我不知道自己這麼自私……我不想死，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想要他一個人——別的什麼、什麼我都不要了……」

「我從記事開始，多數時間都是在這裏生活的。」

蘇邈邈不想院長為自己擔心，也因為商彥的緣故，沒有提LanF大賽的事情。

說完，蘇邈邈又抬頭，她此時被男生抱在懷裡，只能聽見胸膛里那有力的心跳聲，而看不到他的神情和反應。

「對不起，我——」

正見著幾個男生身上各種部位綁著繃帶，嘻嘻哈哈地往這邊走。

「那現在呢？」

「就算有……也不一樣。」

「你要是敢——」他深吸氣，「那我以後會給別的女生溫牛奶、會為別的女生講題、會替別的女生擋燒烤爐，會在所有人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維護她、會吻她的小腿、也會為她發瘋拚命……」

女孩兒似乎是哽了下，在原地呆了兩秒才回過神，聲音帶著點哭腔地跑上前，正抱住了起身迎她的老太太。

「今天是高興的時候，可不能掉眼淚。」老太太和善地笑，「讓嬤嬤猜一猜，之前被我們小邈邈一直來來回回提起的商彥，是不是就是門外站著的那個送你來的男生啊？」

「那能不能……別讓她咬你。」她側過眼眸，伸手按到他的鎖骨上，聲音委屈得快哭出來了，「別讓她咬這裏……就只留著這裏可不可以……」

療養院？

「……」

「……」

須臾后，他微微沉眸。他不願意去想，為什麼女孩兒只說環境、避而不談其他……明明在這裏生活了那麼多年，該有更多的記憶。

「小少爺，送您回家？」

院長微微搖頭，「我們邈邈是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兒，為什麼不會？」

院長嬤嬤正笑著，望著面前兩個年輕孩子，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院長也沒有說話。

帶著十分微妙的心情，以及十分不善的眼神和情緒，商彥跟著走進面前這間辦公室里。

旁邊站著的司機：「……」

院長：「不過，這站著都能睡著了，得是困成什麼樣了？他對你好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邈邈。」

頭髮花白，在溫暖的室內穿著紅色的針織衫，胸口還別著一枚胸針，臉上也架著一副帶兩條細細鏈子的眼鏡。

「那個哥哥是什麼人啊？他長得好帥！」

「你。」

旁邊商彥難得一怔。

「院長嬤嬤……您這樣看我做什麼？」

上午的房間安靜著，窗外冬日的陽光透進來，靜謐而溫暖。

「你是不是想氣死師父，另投師門？」

女孩兒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來。

「來，邈邈，跟嬤嬤說說，你這段時間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男生眼睫下，冷白的皮膚上描著兩個比頭一天更甚的黑眼圈，看起來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樣。

「你這小邈邈，還學會跟我客氣了？」

院長：「院里最近轉來幾個市立醫院的骨折的孩子，說這邊環境好，來這裏休養……我聽登記的醫護說，這幾個男生啊，是七中九中兩個學校里，幾個最不聽話的男孩子約到一起打架，其中有人失了分寸，這才鬧到骨折的地步的。」

商彥感覺得到，自己的嘴角壓不住地牽起來。

院長笑了。

甫一瞧見最前面的蘇邈邈，那老太太面上頓時露出了笑。

——

只不過她這個小動作被院長發現了。院長遲疑了下，看向商彥：「你叫商彥是吧，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女孩兒茫然地抬眼看他，烏黑的瞳里滿是清亮的水色和委屈。

蘇邈邈一怔, 抬眼。

蘇邈邈不確定地看向旁邊的院長。

蘇邈邈聽得驚訝，往小廣場里看了一眼。

上了車，暖氣醺軟了身周的每一個毛孔。

他心口輕抽了下。

「邈邈。」

滯住。

見蘇邈邈還真認真和他討論起來，商彥生平第一次有了那種快要氣厥過去的感覺。

商彥心底無聲地嘆。

三人下到樓下，往停車場走的時候，正經過一片小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