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許崢嶸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好歹琥珀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此人應該有紳士風範讓著她才對。
「談了三天分手了。」
「沒事,你說吧。」許崢嶸瞪著眼睛等下文,他本來就是個直腸子,國外待了幾年更加的性格直爽。
許崢嶸差點說出口,硬生生又咽進去。
許崢嶸頓覺不妙,扭頭看看琥珀,卻發現她在低頭寫簡訊,真是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到前排大叔的腦殼上。這功夫你還有空玩手機發簡訊,分分鐘都是錢啊大姐!
她心塞地翻開了手上的拍賣畫冊。傅炤要拍的那副畫扇是一位晚清畫家的作品。扇面畫著一叢牡丹,一隻小貓隱在花叢之下,作勢要去撲花上的蝴蝶,構圖生動活潑,透著一股憨態可掬的意趣。
他早就出來卻沒有離開,顯然是在等人,果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走到他跟前。琥珀仔細一看,這女孩兒她認識,是顧曉珺的閨蜜唐貝貝。
狼狽不堪之際,許崢嶸的車子及時雨一般開了出來,琥珀匆匆拉開車門,逃一樣上了車,催著許崢嶸快走。
的確是有病,簡直就是神!經!病!
許崢嶸嫉妒的眼都紅了,嘖嘖,看看人家這妹妹,對哥哥多麼的盡心儘力,鞠躬盡瘁,哪像許荏苒,對他的終生大事壓根屁都不管。
琥珀很無語的看了一眼許崢嶸,解釋說:「他是喬安琪的表哥顧珣。」
琥珀苦笑:「他雖然認識我,卻不會讓著我。」
「喬安琪的外祖父,也就是他的祖父。」
眼看拍賣價格和起拍價越拉越遠,要不要繼續,是個難題。許崢嶸急的一頭汗,捅捅琥珀,「加不加?」
許崢嶸立刻掄圓了眼睛,氣哼哼道:「我怎麼不知道?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我既是你哥的好朋友,又是你好朋友的哥,你居然瞞著和-圖-書我!」
琥珀後悔自己下意識的躲避行為,她應該大大方方的對他微笑才對,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也是不想理她……哈。
琥珀喊冤:「去年你還在美國,難道我長途越洋電話向你彙報我的感情問題?」
拍賣進行到最後,才輪到了那副小貓撲蝶的畫扇。因為畫家名氣不大,許崢嶸覺得這是囊中之物。但越是有把握的事情,越是容易出現意外。
別看傅炤把她呼來喝去當小丫頭使喚,但素來是只許自己欺負,絕不許別人欺負,對這個表妹比親妹還要護短,再說,她還是許荏苒的好朋友。傅炤和許荏苒的雙重淫|威之下,他那敢對琥珀大放闕詞,只好昧著良心,吐槽顧珣。
許崢嶸扭臉問:「為什麼?」
雨後空氣清新涼爽,不用開空調,所以兩輛車都沒關窗,顧珣的距離離她頂多也就兩三米,對她這種嗅覺敏感,夏天尤其敏感的人,顧珣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有唐貝貝身上的香水氣她都聞得一清二楚。
本來就這麼相安無事就好,偏偏這時候,許崢嶸開了口。
許崢嶸翻了個白眼,「白花了六萬塊,你不疼啊。」
許崢嶸被這個奇葩的轉折給弄懵了。「為什麼?」
天哪,琥珀急忙扯了張紙巾擦眼睛。可別讓他誤會她和他重逢之後,激動的落淚,或是難過的落淚。
許崢嶸悻悻地哼了一聲,才後知後覺的問:「你認識他?」
喬安琪優秀漂亮,追求者甚眾。傅炤雖然自身條件不錯,沒有必勝的把握一直不敢貿然行動,這些年來從未正面突擊過,一直採取的曲折迂迴的路線。比如,顧遠山的壽辰,他很用心的備上一份禮物,不光是因為這是他的干爺爺,更是喬安琪的外公。而顧珣來此,肯定也是為了祖父的生日禮物做準備。因為顧老先和*圖*書生很喜歡收藏畫扇,又是耄耋之年。
雨後初霽的天空分外明凈,居然還出現了彩虹,好難得一見的景緻。琥珀手搭涼棚看著天空,視線落下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馬路對面的國貿商城停著一輛白車。型號正巧就是顧珣的那一款,琥珀心念一動,眯起眼睛看了看車牌號,果然是很熟悉的一串兒號碼。
琥珀急忙扭頭阻止他:「別說了。」
她忙不迭地垂下目光,等再次抬起頭,顧珣早已回過頭去。
琥珀心頭一跳,慌的急忙轉身,頓時,鼻子一陣劇痛……飆淚。
「因為,傅炤拍下這把扇子就是為了送給喬安琪的外祖父做壽禮。」
畫扇的起拍價是五萬,場上只有一個人和他競價。許崢嶸好奇地伸著脖子去看,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那人的一個側面,五官不詳,穿著一件白色襯衣,袖子很隨意的捲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個年輕人。
琥珀心裏莫名的發酸,真是好青春好水靈啊。她雖然看著只有十八,可是身份證上可足足二十五了呢。這種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的感覺真是好討厭啊。
都說男人花心,但也有專一如傅炤者,八年如一日的暗戀喬安琪。
「花的是傅炤的錢,我當然不疼啊。」其實她疼死了,都夠買一輛車呢。
競買者站起身的時候,臉終於轉過來,是一張極其出色的年輕面孔,轉身之際,目光從許崢嶸這邊一掠而過,絲毫未作停留。
「當然是啊,不過不是親生的。」
琥珀捂著鼻樑,嗚嗚:「撞到樹了。」
許崢嶸迫不及待又問:「再然後呢?」
許崢嶸完全不知道顧珣的車子就在自己右側,自顧自說:「說說又怎麼了,他又聽不見。」
唐貝貝顯然是大採購剛出來,手裡提著好幾個紙袋。顧珣替她開後備箱,轉身之際,視www.hetubook.com.com線忽然抬起來,眼看就要看到馬路對面的她。
琥珀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說:「我曾經……追過他。」
「然後……就在一起了。」
身邊一道白影刷一下超了出去,速度很快。
竟然是顧珣的車。
許崢嶸扭頭看她一臉眼淚,嚇了一跳,忙問她怎麼了。
琥珀確認無疑,點點頭:「嗯,三天。」
琥珀點點頭:「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幾年我替傅炤搜集了喬安琪的所有情報,七大姑八大姨,外公祖母,閨蜜死黨,當然,表哥也不會漏掉。」
許崢嶸以為自己聽錯了,「三天?」
琥珀提了半個小時的心,此刻終於是緩緩緩緩的放了下去,轉瞬間卻又堵得厲害。他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算是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做個路人也可以順路看一眼嘛,轉身的時候視線順便掃一下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這麼無視,不屑一顧視為空氣,是什麼回事嘛。
她緊張的都有點不敢呼吸,更不敢扭頭,眼角餘光睨見顧珣也並未有扭頭的動作,保持目不斜視的姿勢。
從永安酒店出來,雨已經停了。許崢嶸去取車,琥珀因為嗅覺敏感,特不喜歡地下車庫的味道,便站在路邊的台階上等他。
也對。許崢嶸不再追究琥珀的隱瞞之罪,繼續追問「然後呢?」
琥珀望著白車的影子,心虛的彷彿在車尾上看見了一個大大的紅字:恨。
「怪不得他一個勁兒的和我競價,敢情是在和你有過節啊,這要是我,也得找個機會報個小仇。」
許崢嶸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點贊:「這麼大人了,也是不容易。」
競買者只有一個,許崢嶸越發覺得勝券在握,心裏盤算著六七萬塊就能拿下。誰知對方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直接報價八萬。
依舊是被不屑一顧的視為空hetubook.com•com氣,心塞。
「你說我是不是有病?」琥珀仰臉望著他,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波光瀲灧,那眼神真的是實打實的很苦惱。
這麼大嗓門,聽不見才怪。
許崢嶸平素顏控的厲害,但此刻心臟巨痛,導致審美觀扭曲,看著此人異常的不順眼。仗著距離遠,對方聽不見,他咬牙切齒,惡聲惡氣的放出狠話:「老子想抽死他。」
「為毛?」
「這你就不明白了,一擲千金為紅顏。傅炤花的越多,越證明對喬安琪是真愛。」
許崢嶸:「……」看來以後要對親妹妹許荏苒好點。
琥珀也心塞的厲害,吸了吸鼻子哼道:「你要是敢抽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他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被你甩了一次嗎,至於這麼睚眥必報嗎?老子被杜若涵拒絕了七八十來回,也沒像他這麼小氣!」
許崢嶸十分不解:「既然你們認識,他怎麼還和你搶?」
許崢嶸高中畢業就被父親送出國念書,年初才回來,很多事情都不知情,許荏苒對好友很護短,嚴格保密琥珀去年夏天的渣行為,親哥都沒有提及。
紅燈太長了,真是討厭。
琥珀急得拍了他胳臂一下。
琥珀嘆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沒了感覺。」
琥珀也急,剛才給傅炤發簡訊請示,可是關鍵時刻,他竟然不回復!竟然關機!這可真是要急死人。琥珀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傅炤交代的原話:「一定要買到!價錢高一點沒關係。」確認自己絕對沒有一個字記錯,便點點頭,「加。」
現在的小姑娘發育的真好,二十歲的年紀,身高一米七五,豐|滿的胸脯,一臉膠原蛋白。穿著一件超短裙,兩條腿長的逆天。
許崢嶸擼著袖子說:「那又怎麼樣?」
終於,紅燈變了綠燈。
大條的許崢嶸還沒意識到什麼情況,接著大發感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大男人被女人甩一次倒也沒什麼,主要是被人追了再甩,實在是太可恨了。這要是我,也得妥妥的恨死你了。」
彷彿是為了驗證她的正確,車門突然打開,顧珣走了下來。琥珀本想立刻收回目光,奈何眼球卻有點不聽使喚,被他挺拔頎長的身形給勾住了視線。還好,他面對著商場大門,背對著她,並沒有朝著馬路這邊看。琥珀也就任由目光在他身上放肆纏綿。
許崢嶸張著嘴:「……」你逗我?
琥珀這會兒手裡有個創口貼,一準要貼住許崢嶸的大嘴巴。
辦完手續付了餘款,許崢嶸一副割了肉的表情,疼的不要不要的,一路上嘮嘮叨叨:「反正畫扇不管顧珣買還是傅炤買,都是送給顧老先生,抬得價錢這麼高,這不是白白便宜賣主嗎。」
琥珀倒不認為顧珣是小心眼,存心和她鬥氣,他應該是誠心想買畫扇給祖父送做壽禮。倒是他們有橫刀奪愛的嫌疑,不過殊途同歸,這個畫扇過幾天還是會送到老先生手裡。
最終,這幅畫扇以十二萬五被許崢嶸拿下,價錢比預算高了一倍。雖然錢不是許崢嶸出,可也還是疼的不行不行的,兄弟的錢也是錢啊。
琥珀不大想說,「這個……說來有點話長。」
對方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而且每次加價都以萬計,不像許崢嶸成千的往上加,這種財大氣粗以勢壓人的做派,簡直氣得許崢嶸恨不得撲過去把那個長的人模狗樣,穿的像模像樣的男人給胖揍一頓。
傅炤勢在必得,許崢嶸當然不能輕易放棄,只好繼續往上加。
許崢嶸瞪著眼睛,「喂!喂!你到底是不是傅炤的妹子。」
車子拐到大路上就是一個紅燈。許崢嶸停車等候,琥珀揉著鼻子,忽然從後視鏡里看到一輛白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急不緩和許崢嶸的車子並排停在了一個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