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畢竟周綺衿實在堪稱尤物，之前在酒吧也擺明了對許寧青還有舊情。
他話沒說完，常梨肩被攬住往後一拽，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警告意味：「房濟。」
發布會前面所有流程結束后便是晚會時間，主廳內已經配好了各類頂尖食物，鱘魚魚子醬、鵝肝醬、泰坦瑞伯爵香檳酒、龍蝦焗蝸牛，以及頂級甜品師製作的各式甜品與巧克力噴泉。
心中莫名其妙的郁躁不開心，握著杯壁的手指也不自覺用力，指節泛白，而後重新拿出手機。
與此同時，總裁辦門從外面拉開。
常梨：？
周綺衿面前圍著一片商娛記者，而她穿著酒紅色弔帶裙，笑意吟吟地正在回答記者們的問題。
常梨：「……」
許寧青依舊是開玩笑的語氣：「那你有幫我罵回來么。」
「她是知道分寸，可她那些個粉絲可不知道分寸啊，你忘了上回許哥因為主播的事兒被周綺衿粉絲罵的有多狠了？」房濟幸災樂禍笑道，「我估計許哥出生到現在都沒被那樣罵過吧？」
孟清掬：梨梨，這小賤人蹭咱們許大帥哥的熱度！！！
常老爺子難得出席，自然被人恭維著簇成一團聊天去了。
「我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這個發布會啊？」
「讓負責人去了。」許寧青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模樣，襯衫扣子也開了兩顆，從她手裡接過盤子朝側面一張桌走去。
他前不久剛剪過頭髮，鬢角剃的很短，整個人的輪廓也愈顯鋒利，眉骨與鼻樑立體。
沈齊好像退學了欸，你知道嗎？
常梨：「他們之前就打算處理完公司的事回來陪我了。」
「有喜歡的人嗎？」
常梨一入場就收到了四面八方看來的目光。
「不過要我說啊，周綺衿這樣的，知情知趣知道分寸待在身邊兒倒也不錯。」
常梨仰頭看著他，愣愣的「哦」了一聲。
常梨想起之前電話里爺爺說的，已經也在明棲買好了公寓，讓她搬過去住。
畢竟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臉上了。
常梨年紀小，做造型也簡單，一件dior19秋季秀款的粉色網紗連衣裙，襯的小姑娘皮膚愈加白，微蓬的暗粉紗裙，一雙綁帶涼鞋，穿上後跟小仙女兒似的。
發布會主角是許寧青，坐在首排中央，而常家的位置就安排在許寧青旁邊，常梨想方設法的和爺爺換了個座位，坐在了許寧青旁邊。
「梨梨，梨梨？」奶奶一連叫了好幾聲，常梨才回神，她笑道，「發什麼呆呢跟你說話都沒聽見。」
「什麼？」常梨沒聽他們之前在聊什麼。
她目光一頓。
常梨聽了一會兒，這群人大概是在聊跑車改裝的事，她聽不懂，許寧青倒是時不時會說幾句
ｈｅtｕbooｋ•ｃｏm•ｃoｍ。常梨往周圍看了一圈，扯了下許寧青袖子。
「沒有。」常梨不太高興地說，「誰要幫你罵回來。」
發布會流程一就是代言人介紹，周綺衿站在台前，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一組周綺衿在度假酒店內的生活廣告照，兩側記者閃光燈一通瞎閃。
網紅模特綺衿quorra現身許氏繼承人許寧青旗下承和度假酒店開業發布會上，一襲黑裙亮眼，疑似與網傳前男友複合。
某魚女主播的水軍就不要蹭熱度了好嗎，人家情侶複合的新聞都得插一腳？
常梨愣了下，目光飛快掠過許寧青，語氣很緩：「有呀。」
「許總，西郊酒店代言人周小姐想見你。」助理的聲音從內線接進來。
許寧青連眼皮都沒抬：「別瞎說。」
他撈起手機，回了個「知道」過去。
忽的，周綺衿目光微抬，和常梨在空中四目交觸，而後大方又得體的對她笑了一下。
常梨：「……」
承和集團頂樓。
他筆端一頓，合上鋼筆筆蓋。
她還抹了點兒帶色的唇膏，嘴唇粉嘟嘟，發梢隨意的卷了半個卷，隨性微凌亂又可愛的。
周圍人沒注意她，話題又聊了一圈，眾望所歸的回歸到了周綺衿的身上。
許寧青懶得理會，手臂往後搭在沙發上，環過常梨背後：「看什麼呢。」
「梨梨啊，今天作業多不多？」前座的奶奶問。
許寧青磕了磕煙灰，後背靠著，慵懶的風流氣進了骨子裡：「找我什麼事。」
車停在筠鶴閣前，因為半路這一茬，常梨都沒提前和許寧青說一聲她也要來。
「之前不是說過的嘛，等爺爺把公司都交代好就回來這陪咱們梨梨。」常老爺子說起來還挺興奮的，「奶奶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提前跟你說，我們已經在明棲那也買好公寓了，離你學校近，你到時候從你小叔叔那拿行李過來也比較方便。」
周綺衿看著他沒說話。
「我……」
甜甜梨：她現在就站在台上呢！生氣！！
常梨一頓，靠回到沙發背上。
這種脫離自我控制的事情讓許寧青覺得不是很舒服。
許寧青語氣很淡：「我讓人把她聯繫方式給你？」
而許寧青則直起身拎起酒杯，和對面那人撞了下，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關你什麼事兒。」
那一桌已經坐著些人，常梨注意到方才跟她大招呼的房濟也在這。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常梨身上，只不過許寧青跟座佛像似的端坐在少女旁邊，一群人倒也不好真說些什麼，沒一會兒便又聊別的去了。
男人微微垂著頭，靠近話筒，氣質矜貴而沉著的介紹這一項目和_圖_書的各方面開發布局，以及旁邊站著的周綺衿。
挺沒出息的。
許寧青目光平靜：「投資方和代言人應該沒有搭配服裝的必要。」
他是一個隨性慣了的人, 性子懶散，脾氣稱的上不錯, 對這種若有若無的親昵感可以把握的很到位, 可不應該是對著常梨。
忽然聽旁邊一道聲音：「你就是小常梨吧。」眼前是一個看上去挺年輕的男人，應該和許寧青一般年紀，他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
一來常老爺子如今已經許久沒參加過商業活動，二來這傳聞中的常家千金不像其他富家名媛之間互相熟絡，也鮮少出現在大家眼前。
許寧青過去跟常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許寧青淡聲：「進來。」
比如現在。
課代表來給大家補個筆記，今年年初的時候就是這許總和周綺衿被拍到共同出入酒店傳了緋聞，不過後來兩人都沒解釋這事，再後來許總打賞女主播后就傳了分手，這次是又複合了？？
許寧青這才朝他看過去，下巴抬著，眉眼微垂，看不出情緒。
得寸進尺大概就是在一次次縱容中被滋養出來的，許寧青對她一點又一點的好和寵溺，以及每一次她越過邊界時得到的放縱，都讓常梨一步一步更往前走。
對於許寧青而言，周綺衿實在說的上特殊，當初是唯一一個有「名分」的女朋友，分手后現在居然兩人又有了合作聯繫。
常梨愣了愣，沒說話。
「得，不關我的事。」男人聳了聳肩，「不過你就讓你前女友一個人在那應付媒體啊？」
剛才看到那條新聞后的煩躁和生氣，好像只要男人出現在她面前說幾句話，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
「啊。」常梨嚇了跳，猛地抬頭，挨的太近，鼻尖都幾乎要碰到他。
許寧青垂眸看著亮起的手機，常梨發來的信息。
「嗯。」常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往後看了眼，「你不用去接受採訪嗎？」
許寧青咬著煙蒂，輕嗤了聲，沒說話。
我也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常梨心想。
常老爺子直接派了車去學校接她，常梨上車后便被帶去梳妝打扮。
他也了解自己，不喜歡任何束縛，也懶得去維繫一段長久的關係。
而她卻是那個坐在這還要被照顧要不要吃蛋糕的。
莫名就心情不爽。
許寧青垂著視線，掃了眼旁邊玩手機的少女，看上去百無聊賴，他側了側身：「餓嗎，我叫人拿蛋糕過來。」
關於周綺衿的熱搜已經升到排行榜第一，常梨點進去。
周綺衿笑著拉開他前面的椅子坐下：「原來許總不知道代言人是我啊，我還以為是許總默許我跟承和合作的www.hetubook.com.com呢。」
「……？」
面不改色的下了逐客令。
「怎麼了？」
她站在課桌邊：「學校啊，怎麼了爺爺？」
還有今天早上他睡意惺忪之際, 下意識就表現出來的親昵，以及小姑娘推開他跑著去上學時紅透的耳根。
頓了頓，她抿了下唇，「不是，是許寧青。」
孟清掬：不過她和你小叔叔到底什麼關係啊？
「我和你奶奶剛剛下飛機。」
常梨很快收回視線，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
「對了，晚上爺爺要去參加你小叔叔的西郊度假酒店的預熱發布會，你跟爺爺一起去吧。」
許寧青直接沒理人，不過兩人應該關係不錯，常梨猜這個房濟應該就是許寧青眾多狐朋狗友的其中之一，因為許寧青直接當著他面就低頭對她說：「小丫頭一個人注意點兒，像這樣的人搭訕都別理。」
「看看！還是咱妹妹誠實！不過妹妹這麼好看，喜歡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打扮完后爺爺奶奶也終於穿過下班高峰期的街道，接上常梨便一塊兒去會場。
許寧青「嘖」了一聲，挨著常梨坐下，手虛虛的搭在她肩上，人沒骨頭似的靠著椅背，含笑警告：「你們一個個的嘴上都注意點兒啊，別拿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污染我家小孩兒。」
常梨過了許久，才偷偷扭過腦袋看向另一個方向。
「梨梨現在在哪裡啊？」
我們衿衿真是絕世大美女啊！！這禮服在衿衿身上絕了！！！誰不說一句我可以呢！！！
周綺衿一梗：「今天晚上在筠鶴閣會有西郊酒店開業前的預熱發布會，我想來問問許總到時到場時穿什麼顏色的服裝，我也好搭配衣服。」
……
他從來沒想過, 會做那樣一個夢，夢中女主角還是比他小那麼多的一個小屁孩。
許寧青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富二代，他有自己獨立於許氏的自己完全控股的公司, 承和就是其中之一。
常梨這些年忙著學畫畫，許久未出席過這樣的場面，立馬退了兩步躲開人群，她往周圍看了圈，沒找到許寧青的身影，也沒有周綺衿。
常梨掀了掀眼皮，仗著自己坐在第一排，翻了個真情實意的白眼，而後低下頭髮信息。
這次的開業發布會盛大，就連常老爺子都去參加，估計圈子內不少名流商人都會去。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億萬富婆激|情夜聊］群中。
純路人插句嘴哈，不得不說這兩人站一塊是真的養眼！！！
很快不少人便起身紛紛上前同常老爺子握手寒暄。
眾人立馬熱鬧起來：「欸！妹妹好！妹妹快坐，還有什麼想吃的跟哥哥說，哥哥幫你去拿。」
甜hｅｔｕbｏoｋ•com.ｃｏm甜梨：愛情都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jpg.
廳廊內燈光如瀑，井井有條，室內假山流水，紅毯蔓延至轉角通向主廳，花籃緊蹙，花香四溢。
就不由讓人浮想聯翩了。
房濟：「別說你不敢了，你就是敢了周綺衿也不見得願意，你也不看看上回去她那酒吧時，分明是對咱們許總念念不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什麼特長。」
「就吃這麼點兒？」許寧青倚在一邊。
等到中間發布會的間隙，其他人都走去拍照，沙發上只剩下許寧青和常梨。
甜甜梨：母雞呀，也許是前女友［齜牙］
「不餓。」常梨往周圍看了一圈，抓了下鬢角邊垂下的一綹碎發，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都沒人這會兒吃蛋糕的。」
不過他雖然按理也給常老爺子發去了邀請函，但沒想到他真會來，還帶上了常梨一塊兒，頓了頓，許寧青問她，「你爺爺奶奶怎麼來北京了？」
她抿了抿唇，人靠過去一點，剛要把這事跟許寧青說，旁邊男人便插話進來：「——你們倆挨著講什麼悄悄話呢？」
他在外風評如何許寧青一清二楚,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在大家眼裡，他就是個弔兒郎當的紈絝子弟, 花心風流。
男人垂眸：「嗯？」
常梨「嗯」一聲，看了周圍一圈正盯著她看的男人，微微頷了下首，禮貌道：「哥哥們好。」
常梨垂著眼，抬手比著v戳在唇角兩邊，扯出一個笑臉的弧度。
周綺衿一身素色旗袍，剪裁良好，凹凸有致，側邊開叉高高的露出一截若隱若現的白皙大腿，髮型也特意做過，很有民國時的溫婉氣質。
這是不是就是上回打賞某魚女主播的那個京圈富二代顏值top1那哥們兒啊？！什麼時候和周綺衿還有關係的？
許寧青權力放的開，選擇代言人這一類的事都是宣傳部部長決定的。
太逗了，周綺衿的粉絲都是什麼絕世大傻逼啊，一邊說自家主人超塵脫俗似天仙，一邊又抱著人家許寧青的大腿不撒手，當初不是還罵人家出軌渣男的嗎？
……
常梨在下課鈴打響沒多久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
「啊？」常梨背上書包，跟孟清掬和樊卉擺了擺手，快步走出教室，「您和奶奶怎麼突然過來了？」
常梨：「……啊？」
許寧青視線落在她手機屏幕上，緩緩揚高了眉骨，低聲問：「有人罵我嗎？」
「別瞎說？難道是已經舊情復燃了？都讓周綺衿當這麼大一項目的代言人了啊。」
不過不像許氏涉及的業務那般複雜, 承和集團的運作流水線程度很高, 一批職業代理人以及優秀助理, 許寧青在這上面需要花費的時htｔps://wｗw.hetｕｂoｏｋ.cｏm.com間並不算多。
許寧青側頭笑了下，很無所謂：「這有什麼好說的。」
他是她小叔叔。
許寧青徑自走過去，直接把坐在最外側的人趕到另一邊位置，把餐盤放下：「你先坐這吧，你爺爺那邊估計還有一會兒呢。」
「特長」一個詞被說的曖昧，周圍幾人笑起來。
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 側頭點燃, 猩紅的火光乍亮一瞬, 仰著下巴時下頜線條自然流暢，他沒急著回復,
男人這才笑著抬手做投降狀：「行行行，我閉嘴。」
沒過一會兒，眾人便入座。
發布會流程不斷推進，最後是許寧青上台致辭。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鉛色長褲，白襯衫領口貼的平整熨帖，甚至還戴了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無故多出幾分斯文敗類的氣質。
常梨回頭。
「你就是酒店代言人？」
旁邊一個男人忽然探身過來，沖常梨擺了擺手：「妹妹你呢？」
「小鬼。」許寧青直接打斷她，就連剛才還散漫的模樣也都完全收進去，顯得冷淡又疏離，「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常梨垂下頭，頭髮擋著側臉，很輕的嘆了口氣。
許寧青收回目光，沒再說。
常梨逛了一圈，只想吃甜食，取了一份lady m的百香果千層和伯爵紅茶。
樊卉：這個熱搜肯定是買的啊，我剛點進去的時候都沒幾條評論的。
「小叔叔。」她側過身面對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房濟聳了聳肩，收回手，意味不明的看向許寧青，挑眉道：「你這可就太小氣了啊。」
「馬上就到了，你準備一下。」
眾人紛紛更加嘈雜的鬨笑起來。
「……」常梨幾乎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氣息以及淡淡的煙草味，呼吸都彷彿瞬間有些不順暢，她偏頭舒出口氣，才小聲嘟囔道，「不是很多。」
那人便忙擺手，推笑道：「別別別，許哥的人我可不敢。」
說完他便接通內線，聲線微沉：「下午的會議提到十分鐘後進行。」
沒有過分刻意的疏遠，而是這樣平靜的，彷彿兩人真就是毫無其他關係的雇傭方和受雇方。
常梨時不時的就會感受到橫亘在兩人之間由於年齡和閱歷導致的鴻溝。
「不多。」常梨邊說邊點開樊卉發來的鏈接。
常梨坐在後座，對著自己自|拍了張，剛準備發給許寧青通知「接駕」，樊卉便發過來一條微博鏈接。
許寧青漫不經心的玩笑：「陪讀啊。」
「不就是罵，也不少塊肉，網上那群人嘛，除了罵還能怎麼樣，而且這周綺衿漂亮啊，尤物女神可不是吹的。」
她每天跟許寧青待在一塊兒，都不知道什麼西郊度假酒店的事兒。
男人慢條斯理道：「如果周小姐不知道今晚穿什麼的話，可以直接聯繫宣傳部，他們會負責你的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