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常梨從他手裡接過奶茶，兩人走在後面，常梨湊過去問：「你怎麼過來了」

接過筷子還輕聲說了聲「謝謝」。

等到臉上熱度褪去，不再那麼紅了常梨才出去。

高考這幾天住宿生也可以回家，不過她們三還是選擇繼續住校，怕回了家又要受到油條雞蛋的襲擊。

男人聲音沉而輕，感應燈又關了。

「……」

「還真是，蠻精緻的。」樊卉湊近瞧了瞧說，「可是我為了一個不封建不迷信的新時代青年的尊嚴，就算再漂亮我也不會戴著它的。」

「對啊。」

「……」

她往臉上潑了把冷水，水珠順著鼻樑、臉頰滑下來。

常梨空咽了下，走過去：「你怎麼在這？」

她剛要彎腰去撿，旁邊許寧青起身過去跟她拿了一副新的筷子過來：「給。」

孟清掬來了興緻，「嚯」一聲，湊過去看：「可以呀梨梨，你現在和他媽媽都已經搞好關係了，這是要直接殺進他們家呀。」

常知義一揮手：「那就拿到通知書了再請一次唄。」

「梨梨來啦。」陳湉笑著站起來，親昵的拉著她的手，「高負荷的考了兩天肯定累壞了吧。」

她腳步又忽的一頓，看到了對面倚牆站著的許寧青，身形料峭。

常梨從班主任那兒拿了准考證，沒一會兒孟清掬和樊卉便也一起過來了。

周一早上就是高考第一天，常梨一起床家裡煮飯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 非常豐盛。

孟清掬皺眉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兩家本來關係就好，又不存在我搞好關係。」

許寧青似乎是想起些什麼，低低笑了聲。

「那你怎麼和我爺和*圖*書爺奶奶一起來的？」

常知義笑著說：「這兒這麼多來接的家長呢，我們梨梨怎麼能沒人來接。」

「嗯，畢業了。」許寧青似乎懂她在高興什麼，笑著揉了揉她頭髮，「我們梨梨，也是個小大人了。」

常石霖也給她發了條信息, 而白懿打了通電話過來, 難得的沒有吵, 簡單叮囑了幾句。

常梨把校服內袋裡的小香囊掏出來：「你看，我奶奶給我的，說是能保佑我考好。」

一旁許寧青淡淡：「這丫頭數學只做基礎題，談不上高負荷。」

「能保佑你考的好的信物。」奶奶不由分說的就拉開常梨外套拉鏈，把香囊放進去，「你許伯母前段時間去旅遊，經過孔廟，我讓她求來的。」

馮晴：「你們不知道嗎，她好像數學選擇題忘記塗卡了，幾十分呢，也太粗心了。」

常梨正要說，臉上突然一冰。

「這不一樣！這可是你未來婆婆給你的信物啊！」

她們沒說什麼，儘管和黎歡關係一直不好，可高考這樣的考試上出了這麼大的意外，也不可能完全站在對立面去旁觀。

樊卉：「我也突然有點兒捨不得，就連今天看老班居然也帥了不少！！」

常梨小跑過去：「不是說在家裡等我就好了嗎，怎麼還過來了呀。」

常梨是個不愛讀書的人，於是高考結束對她帶來的喜悅度就格外高，在馮晴和樊卉還把書整理清楚準備帶回去收藏紀念時，她和孟清掬已經把東西扔的差不多了。

很簡單的一句「高考加油, 別緊張」。

常梨張了張嘴，盯著他臉。

陳湉回頭就在他胳膊上重重拍了www.hetubook.com.com一掌：「有你這麼說人的嗎！」

「常小姐，我多做了點兒早點, 你看著自己喜歡的吃。」阿姨在圍裙上擦手, 揚著笑, 「不過您別吃太多了，考試的時候會難受的。」

包廂廳寬敞華麗，常知義沒有叫很多人，只有一桌，叫了關係不錯的朋友。

第二天黎歡直接沒有來考試。

許寧青這種毫無規矩束縛的人，常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被他嘲笑了。

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這年語文數學卷難度適中，考完大家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挺平靜的繼續準備明天的考試。

常梨：「我覺得還可以，反正我都寫滿了。」

「就是你小叔叔的媽媽。」

三人擠在一塊兒聊天，班主任發完了准考證就大步走過來，重重一拍桌：「還聊！還聊呢！給嘴巴休息休息！馬上就考試了！」

許寧青拿了杯冰奶茶，輕輕貼在常梨臉上，垂眸對她笑：「累不累？」

「我奶奶找她要的，說是可以保佑我考好的。」

常梨啪嗒一下，筷子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聲音，又掉到地上。

「我怎麼不能過來了。」他笑著反問。

「怎麼樣，考的好不好？」奶奶問。

「雖然捨不得。」常梨嚼著飯，「但是食堂的菜依然是這麼難吃。」

「我晚上去問物理老師題目，看到她在跟你班主任哭。」

常梨不由睜大眼睛。

許寧青彎下腰，伸手輕輕碰了碰常梨的臉：「叔叔都追你多久了啊。」

「……」

「準備來接你的時候正好在明棲門口遇到他們了，就順路一起了。」

「對啊。」常梨食指勾著香囊和圖書紅繩晃了晃，「我覺得這繡的還挺漂亮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常梨和她們提起許寧青不再叫小叔叔了。

「哪個許伯母？」

周五許寧青接她放學, 到周一高考他們都沒有再見面, 只不過周日晚上常梨收到了許寧青發來的信息。

她搖了搖頭：「我真是驚了，以前也沒見我爸媽這麼迷信啊，也不考慮考慮我吃兩個雞蛋噎著了怎麼辦。」

考場就在自己學校。

常梨聽見，身上溫度又攀升兩度。

常知義：「寧青回來了，那直接一塊兒去飯店吧。」

「什麼？」

許寧青蠱惑道：「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那萬一沒考上呢，豈不是很丟臉。

樊卉和孟清掬看了一眼就前仰後合的笑的停不下來：「你還乖乖拿著了呀？」

8號下午，高考結束。

走廊重新陷入黑暗。

孟清掬升出一個手指：「一根油條。」有升出兩個手指，「兩個雞蛋。」

許寧青挑眉，笑了：「什麼？」

實在是有點兒土。

「……」

樊卉：「什麼？」

看到了許寧青父母。

他們走進去時其他人已經落座，常梨看了一圈，有幾個過年經常一起吃飯的伯伯伯母，還有……

常梨愣了下，她們三個人的圈子和黎歡的圈子又完全不一樣，沒聽說這件事。

那兩張門票像是一個砝碼，讓常梨心裏那個開始搖晃的天平重新平衡下來, 好像有了什麼保護符似的安心下來。

大家入了座，很快一道道菜便上了。

晚上回寢室時馮晴已經坐在床上在看錯題本了，她是理科生明天要考理綜，壓力也大，見她們進來忽然問：「你們班和_圖_書那個黎歡怎麼樣了啊？」

傍晚她們一塊兒去學校食堂吃飯。

「……這是什麼？」

校門口水泄不通的圍滿了家長，看著考完的孩子們結伴魚貫從校門口湧出來，有的眉頭緊蹙有的滿面春風。

一個，和許寧青一樣的大人。

「你們猜我今天吃了什麼早飯。」孟清掬說。

上面還用金線秀了個漂亮的圖案。

「啊，居然真的要畢業了，明明昨天還沒什麼感覺，今天突然就好捨不得啊。」孟清掬吃著飯說。

又吃了一圈菜，他們又提起先前常梨住在許寧青家時的事，常梨臉熱的難受，借口上廁所忙出去了。

為了慶祝常梨高中畢業，話題自然都是圍繞著常梨。

走廊上是聲控燈，爺爺把這層樓都訂下來，這會兒一片漆黑，只有不遠處宴會廳周圍從未掩實的門隙透出來的光。

然後就聽班主任說她決定好了只要上z大，沒了數學分不可能夠上z大的文化課標準，決定復讀了。

常梨直覺他不懷好意，於是看著他沒說話。

「梨梨啊，你把這個放你校服內袋裡。」奶奶拿著一個紅色小香囊出來。

常梨原地跺了兩下腳，聲控燈亮。

常梨翻了個白眼：「你不懂，這是我奶奶讓許寧青他媽媽從孔廟求來的。」

雖然因為常梨後來住校, 這阿姨和常梨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卻很喜歡這小孩, 而且這一家對她也的確很好，瑣碎事少, 待遇豐厚。

常梨邊吃邊聽著他們講話，偶爾應幾聲，忽然聽一旁常知義打趣：「我這剛處理完事回來北京，也不知道還能跟梨梨一塊住多久呢，讀了大學肯定是要找男朋友的，就怕到時候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家了。」

「那——」許寧青把香囊重新放進她口袋，「既然收了我媽的禮物，是不是也得送我點兒東西啊。」

「爺爺為了慶祝你畢業早就提前訂好酒店了，辛苦了這麼久，我們得好好吃一頓。」

走廊上很安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在了，他今天沒穿襯衣西服，很簡單的白t，朝她彎起了桃花眼。

底下還發了張非常有常梨風格的表情包，一隻呲著牙wink的白貓，還有個五角星的小圖標，配字「祝你好運」。

這人前不久剛跟她提了什麼要她畢業後去他那住的話，現在居然還能這麼淡定，常梨都快心虛死了。

「阿姨，您怎麼比我媽還緊張。」常梨笑了笑：「就是去高考而已, 這學期這麼多模考都考習慣了，放心吧。」

她現在過了18歲，高中也畢業了，馬上就要讀大學，算是個真正的大人的。

常梨快走兩步，拿肩膀輕輕撞了下許寧青：「我畢業了。」

「……你媽媽給的。」

大概是因為考完試了關係，常梨忽然覺得許寧青好像也不是那麼遙遠。

常梨看著那張表情包笑的停不下來。

「啊？」常梨愣了下，「哪有人畢業就請吃飯的呀爺爺，那都是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才請的。」

常梨笑道：「小叔叔說的沒錯，那些難題我也做不出，其實也沒有特別累，而且這兩天睡的比平時多多了。」

許寧青沒回答，側了側頭，伸手勾起她口袋邊露出來的香囊絲線，放手裡把玩一圈：「這是什麼。」

許寧青點頭：「行。」

可他沒有笑，看了香囊兩秒：「我媽給你的？」

一出校門就看見人群中的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