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嗯。」許寧青似乎是很喜歡她這髮型，又伸手輕輕拽了兩下，「之前一個項目用到的晶元都是跟他合作的，不算熟。」
許寧青安撫似的也回捏著她手指：「不用緊張，吃個飯而已。」
陳湉笑的更厲害了：「是吧，你看看他爸年輕時候可帥了，現在也就這樣了。」
「不一塊兒坐坐了，可以吃點兒東西嘛。」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有點茫然。
頓了頓，他又說：「抱歉。」
「我爸媽喜歡你還超過我，當初我跟他們說我倆在一起的時候還挨了陳女士一頓揍。」許寧青說。
許寧青：「……」
他笑：「沒怎麼，就突然想親你了。」
他笑聲磁沉，屬於成年男人的嗓音微震，磨的人心尖發癢。
常梨從中午化妝開始化妝到晚上八點畫完就在攝影棚內吃了點兒節目組給他們準備的吃的，之前就已經餓了，只不過被許寧青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套路弄的都給忘了。
常梨走出來時還鬼鬼祟祟的探頭張望，生怕被誰看見了，這要是看見了孤男寡女從這種漆黑地方出來，肯定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懟的也不影響許寧青發揮，他食指輕輕按著她脖頸處的動脈，緩緩往下，一寸接著一寸，將氣氛都凝固的異常曖/昧。
「你不想嗎。」常梨眨了下眼，想了想，「你是丁克那種的嗎？」
「那萬一我表現的不好呢，現在我就不是什麼朋友家的孫女了，可是你女朋友的身份去見他們，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常梨有點局促。
「……」常梨覺得尷尬，沒說話。
許寧青倒了杯溫水，又走到床邊放到常梨床頭，對著手機面不改色說：「沒聽見。」
她隨意的抓了抓他頭髮，眯著眼湊過去，縮進他懷裡。
陳湉繼續誇道：「這麼小年紀就上節目了，太厲害了。」
「我本來就年輕，要她誇嘛。」她想想又覺得氣，故意說，「你說，你是不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妹妹什麼的，不然人家的第一反應怎麼是這個。」
許承：「……」
陳湉揚著笑容，又輕輕捏了捏她臉，挽著她手：「我聽許寧青說你最近在錄節目啊，怎麼樣，累不累？」
無非就是想懟他幾句，心裏不會真這麼想，否則以她的脾氣，剛才就直接乾脆甩他一巴掌轉身就走了。
「不就是長的好看么，這還是我給他的呢，老了就沒了。」陳湉說。
泡芙又悄咪|咪說：「我剛看見他和一個身材巨好的小姐姐一塊兒呢，什麼情況，他談戀愛了嗎？」
「不回去了吧。」常梨想起白懿，到時候常石霖估計也會過去，「到時候和爺爺奶奶視頻一下吧，回去和*圖*書了還要馬上回來錄之後的節目，也挺麻煩的。」
閨女。
「……」
她這才尷尬到別處去了。
「啊？」常梨愣了下，「什麼時候？」
常梨一頓，忽然忍不住鼻酸。
「幹什麼呢，也不接電話。」陳湉一接起來就說。
沒一會兒就有人陸續從接機口出來了。
常梨托著腮，小口吃甜品：「不知道欸，節目組說跨年前後三天都不會有攝製任務，你有什麼想玩兒的嗎？」
「生孩子。」許寧青說。
天兒還非常應景的一早就開始下雪，景緻極好，風不大，倒也不覺得冷。
他這話本意是為了逗逗她，沒想到常梨倒自若的點了點頭：「要是生個女孩兒的話，眼睛得像你，漂亮，男孩就不行，一看就很多爛桃花。」
許寧青給她整好了衣領，牽著她走出樓梯間。
陳湉：「我跟你爸也就是趁著這段時間有空來旅遊一趟，不打擾你倆二人世界，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也得正式跟我未來兒媳好好認識認識。」
常梨覺得自己這顏控的毛病的確有點嚴重，每次這麼近距離看許寧青心口就軟乎乎的，她動了動，手肘撐著支起身，趴著繼續看他。
許寧青低笑：「我不是跟她在一塊么。」
許寧青倒是沒覺得不對, 笑了笑：「是。」
許寧青是真的不知道，陳湉怎麼每次都這麼會算時間，每每都在干正事兒的時候打電話過來。
許寧青也跟著的動作一頓，而後撈起西裝掛在臂彎, 側頭看了眼常梨。
陳湉放輕聲音：「這不是之前剛聽梨梨她奶奶說了她和她爸媽的事情啊，小姑娘也是挺可憐的，除夕夜還得一個人在外面過。」
常梨：「可是明明是我先追你的。」
「今天中午，剛上飛機。」
「不是不想去。」常梨說，「我就是有點緊張……」
那女人看剛才那一系列的互動也早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說錯話了, 怔怔的「啊」一聲，突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好在這時候這次晚會的主辦方過來了, 朝她揮了揮手：「杵這兒幹嘛呢。」
常梨被他騷的臉都漲紅了，面紅耳赤的把又要低下頭來的男人推開：「你都快30了，能不能正經點兒！」
「不累，最近都沒錄。」常梨笑了笑。
陳湉嘆了口氣，看著常梨：「我現在都還覺得奇怪呢，這好好的小姑娘，怎麼就喜歡上許寧青了，也不知道他上輩子這是修了什麼福，居然平白無故的賺了這麼大個便宜。」
結束錄製后常梨跟著大家一塊兒去了休息室。
再過一周就是跨年。
緊接著唇上一熱，許寧青俯身親下來，抬手捧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她的臉，指尖觸碰到她的耳垂。
《春》的命題畫已經全部完畢，後面便是評委點評時刻。
她從白懿身上找了這麼多年無果的母愛，似乎真的要擁有了。
男人看向常梨的目光立馬變了變, 認真又不過分的打量她一番，笑道：「許總女朋友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啊。」
……這也太突然點兒了。
「覺得我追你這麼個小屁孩太不是人了。」
「這不是誇你年輕么。」許寧青說。
常梨覺得自己方才攀升至頂點的局促和擔憂都緩緩降下去。
坐上車后陳湉就繼續跟常梨聊天。
許寧青眉一挑，回憶了一下網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吹的彩虹屁，「有錢有才有顏，誰會不喜歡你。」
許寧青看著她表情, 低笑了聲, 過去把西裝給她披在肩上，結果她迅速甩了下肩膀，西裝滑落在地上。
許寧青不想也知道這是小狐狸又要開始作妖了。
「因為我們小仙女都只喝露水。」常梨很快回答道。
許寧青抬眼，勾唇：「餓了？」
「對對對，就長這樣！」泡芙一拍桌，「你見過啊？」
常梨其實挺不習慣聽這類誇獎的, 她是偏可愛精緻的長相，而慣常被稱作「一等一」的都公認是人高腿長的御姐型。
常梨愣了下。
「這怎麼能叫你拿。」陳湉立馬說，「放心吧他們父子倆拿的動，咱們許家這種粗活累活都是男人乾的。」
許寧青忽然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去參加節目了。
小姑娘看起來快要炸毛了, 腮幫都鼓鼓的。
「小姑娘這麼沒自信？」
說來也奇怪，當初吸引她的是許寧青身上的雲淡風輕清風霽月，可她現在卻更加喜歡每次許寧青俯在她身上時的那種沉淪欲/色。
「你在這邊也有認識的人么。」常梨隨口問。
他低眸懶聲：「以前又不是沒見過，緊張什麼。」
許寧青愣了下，隨即圈著常梨的手臂都像是被燒過一樣溫度急劇上升，帶著燎原之勢席捲而來，連心跳都變了個速度。
許寧青閉著眼一笑：「我們倆生的也好看。」
常梨眯了下眼，諷刺他：「那人家還把美女送你身邊來呢。」
「我覺得有情況。」泡芙沖她眨眨眼，「沒想到啊，咱們讓讓一臉小奶狗樣居然喜歡御姐型的，那身材，絕了，看上去像學舞蹈的。」
許寧青也不惱，彎腰撿起, 掃了那女人一眼, 淡淡：「我女朋友。」
「那好吧, 反正你這次也要在杭州待一段日子吧，還有機會再聚。」那位厲總說。
常梨想想就痛，平時自己不小心磕到都得疼好久：「為什麼啊？」
「和_圖_書許寧青他挺好的呀。」常梨忍不住說，「以前還有好多女生喜歡他呢。」
陳湉坐的那班航班已經抵達，還沒出來，常梨緊張的攥著許寧青小指，覺得自己似乎是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從前陳湉其實也不經常給他打電話，從小就是放養政策，只不過大概是他最近天天和常梨待在一塊兒，她才時不時打電話過來問問情況。
許寧青人高腿長，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看到許承和陳湉后便抬手示意了下。
常梨看了休息室一圈：「不在吧，估計去上廁所了吧。」
直到聽到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叫他名字，許寧青才反應過來，鬆開手，安撫的拍了幾下她的背，閉了閉眼，啞聲：「別怕。」
好一會兒才適應樓梯間的黑暗，許寧青臉上有點沉，常梨歪了下腦袋，打量他：「你怎麼了嗎？」
許寧青低眸。
常梨已經沒什麼睡意了，近距離的看許寧青，這人五官的確長的漂亮，不屬於女孩的精緻精巧，而是銳利的，很有辨識度。
他又說：「走，帶小仙女去喝露水。」
她聞到了不斷靠近的許寧青身上混雜著煙草味的清冽味道。
常梨食指戳了戳他胸口，不太高興的說：「親什麼親，人家還說我是你妹妹呢，放尊重點兒。」
常梨肚子在這時候突然不合時宜的咕嚕一聲。
常梨頓時睜大眼，嗚咽兩聲推拒他。
於是他便笑著順著她話說了：「來，哥哥疼你。」
泡芙比了個大拇指：「wuli讓讓好福氣。」
常梨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回答剛才那個問題，翻了個白眼。
手指停在她鎖骨處，他啞聲開了口：「怎麼這麼瘦啊。」
泡芙從廁所回來，悄咪|咪走到常梨旁邊，像個兜售大/煙的犯罪分子：「朋友，看見陳潛讓沒？」
常梨被她帶的也有點激動：「之前在學校見過！」
啊啊啊啊！！！這人怎麼這麼啊！！！！
「好的。」常梨忍不住笑。
「那就不回，到時候帶你去玩。」許寧青說。
「那這些你不也都有嘛。」常梨小聲道。
樓梯間光線很暗，常梨就這麼看著他，從他臉上看到了沉淪的顏色。
許寧青還……
許寧青又重複了遍：「我女朋友。」
常梨忽然想起些什麼：「是臉特別小，瘦瘦高高，腰巨細的那個嗎？」
常梨是懵的：「沒談……吧？我也不清楚，沒聽他說起過啊。」
「想跟我生孩子？」許寧青低聲問。
許寧青帶她去了家餐廳吃晚飯，嫻熟的點了幾道她愛吃的菜，常梨又點了道甜品讓侍從在主菜前就拿上來。
常梨覺得許寧青的性格當真是許承和陳湉兩人的www•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om結合體，有許承那面溫和沉穩的一面，也有陳湉的這種性格，只不過這兩種結合就容易顯得不怎麼正經。
常梨睫毛顫了顫，扯了下衣服下擺，把那些不規整給扯平了，別彆扭扭的還說了聲「沒關係」。
一旁完全受無視的許寧青「嘖」了聲：「行了，先出去吧。」
她想了想，玩笑道：「也是，老了就沒了，我可能得後悔。」
「我知道他在哪。」
許寧青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問道：「打算在這過還是回去？」
她伸出食指，戳在他鼻樑上。
許寧青過去把小姑娘因為剛才那場事而有些凌亂的頭髮理順了，給她解釋說：「我媽。」
許承走在後邊推著兩個行李箱和大包小包，陳湉兩手空空的快步出來，幾乎是小跑，一出接機口就直接把還因為緊張而處於僵硬狀態的常梨抱進懷裡：「哎喲瞧瞧我閨女長的真好看。」
「許總，這位是？」那男人問。
晨起的瞌睡也全部高效率的被打跑。
掛了電話，許寧青抬手勾了下她下巴：「我媽問你要不要一塊吃個中飯。」
又過幾天後就到了除夕。
像是要接受審判。
許寧青看著她表情，揉了下她腦袋：「不想去就不去，另外帶你去玩。」
許寧青帶常梨出去，會廳的門一關，嘈雜喧囂的聲音便小了不少。
「馬上就過年了，有什麼打算嗎？」許寧青問。
陳湉實在對自己這兒子不太放心，又再次確認：「許寧青對你好不好啊？」
導演當初想要的第一期效果就是突出他們五人和普通選手之間的差距，這個題目下他們五人的確是完成的非常好。
常梨沒注意到他眸底顏色轉深，紅唇依然喋喋不休：「你覺得那個人好看嗎，我覺得還挺好看的，你說，你是不是春心……」
常梨保持緊張狀態的點了點頭：「嗯。」
陳湉沒在意，大概是開了免提，機場通知登機的廣播聲也傳出來，她說：「我和你爸打算來杭州跨年了，中午來機場接我們一趟。」
許寧青把西裝撣了撣，重新披在她肩上：「她不喜歡這種場合。」
泡芙依然貫穿自己風格，即便題目是《春》也依然畫出了一幅暗黑系漫畫。
許寧青還沒睡醒，只下意識的把人抱過來，在她臀上拍了兩下：「再睡會兒吧。」
陳湉聽到：「梨梨現在就在你旁邊啊，對了，她今天有沒有什麼要錄製的行程啊？」
樓梯間內漆黑一片，只有十個台階之上窗口灑下的皎潔月光，突然變暗的環境讓常梨看不清眼前，嗅覺卻變得格外靈敏。
常梨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似的黏糊糊「唔」了聲，身子往後縮，又被他摟腰https://m.hetubook.com.com拉回來。
許寧青指著衣架上她那個稜稜角角的信封包：「就那樣的，朝我身上砸。」
之後連著三天常梨都在錄節目。
常梨：「……」
跟許母聊天的感覺是很放鬆的，完全像是朋友間的閑聊，常梨那點拘束也漸漸全部丟掉消失了。
常梨聽他打電話，隱約察覺到似乎是在談論自己，抱著水杯仰起頭看他。
「看你好看啊。」常梨說，抓著他手指玩，「你爸爸媽媽都很好看，基因好。」
常梨畫的《春》得到了幾乎所有評委的稱讚，只有傅商卿教授說了些她畫中的小問題。平時在學校里傅商卿就是嚴多於慈，常梨也習慣了，虛心接受就是。
常梨迷迷糊糊的「嗯？」一聲。
「後來不還是我追的你么。」
許寧青饜足后才慢條斯理的披了件睡袍，去桌上拿了手機，給她回撥過去。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被許寧青拽進了樓梯間。
「不是。」許寧青心痒痒的，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動作漸漸變的不規矩起來，低著嗓音說，「那來。」
雖然他們的確也不算清白。
許寧青閉著眼也能察覺到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手臂一攬，把人重新壓回去摟著：「做什麼看我這麼久。」
「……」
常梨睡到自然醒，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手臂光溜溜，碰到旁邊許寧青的頭髮。
許寧青一頓，看了常梨一眼，往後倚在窗邊，懶散輕慢的樣子：「怎麼突然過來了。」
不得不說，這節目組的化妝師化的妝的確是非常適合常梨，完美的把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優點都放大，狹長上翹的眼梢都飛出了抓住人心的小勾子。
窗外的光照進來，打在他半邊側臉上，看上去難得溫暖又柔和。
許寧青揉了把她腦袋，呼吸平復下來。
聽完這消息常梨連懶覺都睡不著了，洗漱完便早早和許寧青一塊兒去了機場。
許寧青：「沒。」
「厲總, 那我先告辭了, 要帶她回去。」許寧青說。
陳湉越看她越喜歡，忍不住道：「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就特想要個女兒，結果就生了個不著家的兒子，現在好了，也算是終於有個女兒了。」
許寧青舔了舔她嘴唇，微微直起身：「不好看，誰都沒你好看。」
許寧青笑了聲，緩緩下滑罩住豐盈處五指收緊了下，理智短暫消失，想要遵從人類作為動物最根本的欲/望。
常梨臉又有了發燒的跡象。
常梨：「……？」
陳湉拉著她往外走，常梨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邊同樣被無視的許承，遲疑道：「叔叔，行李箱我幫你拿吧。」
「你本來就認識。」許寧青笑了聲，也沒馬上答應下來，「一會兒我問問她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