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又吸了一口氣，眼淚花出來了，「小碗，我神經失常，情緒不穩，你還是聽我說話比較好。這樣有助於穩定我的情緒，避免我做出過激舉動。」
「事情這麼鬧，不好看，台里會給合適的處理方式，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元婉在電視台里看不到陳茜，心情變得舒暢多了。每次看到她，就會有很多不愉快的往事浮上心頭，各種壓抑。如今眼不見為凈，視線清明。
季沅站著不動，故作無奈的看著元婉道：「看吧，你的任性平添了他人工作量。」
「如果是跟節目有關的事，季總可以在討論會上說。」
季沅牽著她的手，再度前行。元婉步伐拖拉的跟著他，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又掙脫不了他的手掌。
元婉坐到了椅子上，季沅坐在她對面，表情悲痛又誠懇，「小碗，我為以前對你做的事深感抱歉。直到最近，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極其嚴重的錯誤。」
「我……沒……」元婉話還沒說完，倒在季沅腿上，昏過去了。
「行了！」陳長德簡直聽不下去了。剛剛還義正言辭的譴責別人討論處理方式，轉眼說自己沒來得及跟大家說……這種自己打自己臉的說辭，聽的她爸一張老臉都擱不下去了。
「季總，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長德開始打官腔找說辭。
他怎麼知道她要幹什麼？
會議暫停，季沅起身往元婉這邊走來，元婉身旁的領導不停的給她打眼色。元婉硬著頭皮站起來，面對季沅，說：「我們出去談談？」
季沅沒避開，筆直的西裝褲腿被踢上鞋印。身後的一名助理趕忙上前，蹲下身，利索的給他擦拭處理。
話剛落音，他的后膝被逼近的季沅狠狠踹了一腳，他身體一歪，手中匕首被季沅截掉。幾個保鏢衝上前，將他們擒住。季沅把元婉抱住懷中，冷冷睥睨一眼，說：「別弄死了。」
季沅臉上的悲痛被這啪啪啪的扇去了一半。
季沅冷笑了下：「你對自我身份定位是不是有誤區？引用你之前的話，根據前期投入和後期收益預期，以及對方電視台開播后的成績來看，間接損失高達千萬。這損失的不是你的收益，是電視台。你只是一名員工，跟元婉的身份沒有本質上的差別，相反，你是團隊領導，責任更重。」
「精神病患就是免除一切過錯的理由？」雖然很意外，她的理智還在。
「……」
當陳茜的臉出現時大家都驚了下，接著他們在持續震驚中觀看她跟對方溝通交流，最終以200萬的成交價賣掉這個節目……
「我腦子不清醒，做了什麼混賬事，你別跟我計較了……」
季沅把元婉抱到車上，說：「你這樣希希看到會擔心。我先送你去醫院。」
季沅說：「可能是陳茜跟你過不去。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很快會給你結論。」
平日里吻她總像是打仗，這一次總算是能慢慢品嘗……
大家都看得到，霸道總裁的氣勢瞬間被一股子溫柔蓋住了，連眼角眉梢的凌厲都被柔化了。這突然轉變的畫風，就像高冷男神走下神壇，成為一個寵老婆的痴漢，還真是叫人……不適應啊。
陳茜在心裏盤算了下，如果季沅要為元婉擺平這事兒，自然不會在乎錢。面對財大氣粗的主兒，宰一筆是一筆。她說：「根據前期投入和後期收益預期，以及對方電視台開播后的成績來看，我們的間接損失高達千萬。賠償金額不僅涵蓋前期各項投htｔｐs://ww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入，至少還要承擔起部分收益損失……」
季沅一個眼神示意，他的助理去找會議上的行政人員，會議室的大屏幕被打開，連通U盤，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電視台的處理結果幾天後發文公布了，陳茜被辭退，上繳了不正當收益，並賠償了一定金額。至於這個賠償多少，沒有公開言明，沒有人知道。
就在陳長德還在滔滔不絕廢話連篇時，時間過的差不多了，行政人員適時說休息十分鐘再行研討。
正要開門時，季沅抵住了，他低聲說：「小碗，我想跟你談談。」
「我怎麼讓他退……」元婉莫名道。她還是第一次覺得季沅的嘴臉也沒那麼討厭。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這一刻，他們是統一戰線的。
台長看了看季沅，季沅開口道：「你們在談什麼，繼續。」
元婉低下頭，又說了聲，「謝謝……」
「上次的事，謝謝你。」元婉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當時季沅出現，既為她洗脫了嫌疑，又把真正的罪人揪出來了。即使她再厭惡他，也不能否認他幫了她很大的忙。
「六百萬。」
「多少錢？」
「……」
季沅語氣悠然，又迫力十足，「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私營企業，自負盈虧，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討論公平和道理。但你身在電視台，損害的是地方財政收入，這就不由你說的算了。」
車子駛向醫院，季沅打電話安排人照顧元寄希，怕元寄希無聊，又讓人帶上同齡小孩陪他玩。
「我沒興趣聽你成為神經病的原因。」
「你現在就給我安分點，好好跟張旻處著，儘早訂婚。嫁入張家才是你的頭等大事。」
然而，大家的內心OS：季總是被下了降頭嗎？帶著這麼大兒子的離異女人也要？還為她興師動眾，又出錢又出力！沒見哪個金主為小情人這麼拼的，這是要喜當爹的節奏啊！
季沅聽著元婉的冷言冷語，扯扯唇，苦笑了下，沒說什麼。
走出會議室，元婉更加大力的掙他的手，季沅停住步，看著她笑，「小手都不給拉，還想送我走？」
季沅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笑容消失，歸於落寞。
元婉：「……」
陳茜心中惡寒，臉上依然是那副剛正不阿的淡定表情，說道：「無論是誰，引咎辭職，賠償損失。」
元婉驀地睜大眼，臉色都白了些。六百萬！把她和兒子打包賣了也拿不出六百萬啊！這個栽贓，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他要怎麼樣不由我說的算啊……」
元婉別開腦袋，避開他的手掌，淡淡道：「季總，我跟你不熟。」
元婉身旁的領導碰了碰她，拿出一條簡訊給她看，在她耳邊低聲道：「台長剛才給了指示，你想辦法讓季沅退一步。」
季沅笑了笑，牽起她的手。她想掙開，他握得緊了些，牽著她往外走。
元婉喊服務員加了把椅子，坐在兒子身旁。桌上的人對元寄希都是親切有加，上了什麼菜，先轉到元寄希跟前，讓他嘗嘗。元婉過來后，你一言我一語的誇獎著元寄希。
元婉一愣。
真厲害。這麼快就搬救兵來了。
「希希，這些東西喜歡吃嗎？」季沅笑著輕揉他的腦袋，「不喜歡的話，我叫他們弄你最愛的披薩。」
「一定。」
他又說：「你放心，我絕不會碰你。這是電視台，只有你喊一聲，馬上有人過來。」
「處理方式很清楚，就該討論責任人了和*圖*書。」季沅又說，「我有個東西給大家看看。」
走了一截，季沅打趣道：「你這樣子，可真像我……以前養的那條狗，拖一下走一下。」
陳茜沒想到季沅會專門向她發問，微怔了下，馬上回道：「從個人感情層面來說，我很難接受這件事是元婉做的，但我作為團隊領頭人，不能徇私枉法。這個節目凝聚了大家的感情和心血，承載著領導的重託與信任，發生被別台剽竊的事，無論是誰都很難接受，它需要一個公平公正的處理方式……」
元婉無語。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啊！
「我是被陷害的！爸，台長，是那邊的人先找上我，我通過評估發現收益可能不好，才把節目內核賣了，賣的錢也是為新點子做準備，我沒打算私吞那筆錢，我還沒來得及跟大家……」
「我不會讓你為難。你就乖乖陪我走出這棟大樓。」
「為什麼？」
當時她真的很害怕。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希希就成了孤兒……
很快，季沅那邊拿到了檢測報告，與之前的推斷相符，的確是癔症。治療方法是心理治療輔以藥物。季沅看著那份報告單，頭痛欲裂。
元婉也不堅持，轉身回到位置上。她跟同事寒暄幾句后，去了另一桌。今晚的慶祝宴，她把兒子也帶來了。元寄希坐在工作人員那一桌，見媽媽過來，怕媽媽沒位置坐又要走，趕忙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下來。
元婉莫名的看他。
元婉：「……」
「等會兒安排休會十分鐘，你把季沅帶走。」
她不想承認，當他出現的那一刻，彷彿在黑暗裡破開了一道光。明明他是傷害過她的人，為什麼會有那種猛然從心裏爆發出的情緒。那一刻，好像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元婉受不了她兒子跟季沅的親熱勁，開口道：「希希，吃飽了嗎？吃飽了媽媽帶你回去。」
「元婉啊！一定是元婉煽風點火，讓他對付我！」陳茜說，「我真的低估元婉了，沒想到她現在變得這麼狠……」
季沅三番五次給他送好吃的好玩的過去，每次還要陪陪他，兩人已經培養了牢固的革命友情。
元婉對上季沅的眼神，別開臉不看他。
陰謀！這是陰謀！
季沅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似笑非笑道：「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很清楚了。你們的處理方式難道有貓膩，不能接受群眾監督嗎？」
陳茜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僵硬了半晌，臉色陣白陣紅，像是猛然反應過來，豁然起身，大聲道：「這是假的！」
元婉快要被煩死了，他的那隻手掌就像鐵鉗，掙又掙不開。
次日，元婉配合的去體檢，讓她詫異的是檢查中還有專門的心理醫生。對方說，這是心理素質檢驗。不知情的元婉，老老實實的被醫生帶著走，問什麼說什麼。
「媽媽，我還沒吃飽，你別催我。」元寄希乾脆直白的回道。
陳茜老老實實的跟家裡介紹的富二代開始交往。她爸說的對，事業暫停一陣子，先嫁入豪門再說。
陳長德把元婉喝住，起身對台長鞠躬致歉，「茜茜一時糊塗，念在這檔節目一直是她自己親力親為，也算是她辛苦孕育的份上，懇請寬大處理。」
酒會上，元婉跟季沅坐在同一桌。大家紛紛給季沅敬酒。
大家心裏都明白，拍攝這麼清晰流暢，從臉到聲音都沒有絲毫出入的一段視頻，怎麼造假？圖片還可以剪接PS，這麼一大段視頻怎麼弄？
她不
和_圖_書在乎他信不信，只是不滿他跟人討論怎麼處理她，才忍不住強調一句。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等領導先發話。
這次沒人催促元婉去敬酒，他們小兩口之間，愛咋咋地。
「如果是元婉做的，怎麼處理？」季沅打斷了陳茜的滔滔不絕。
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架著她，剛出洗手間，遠遠的有兩個人沉聲喝斥：「站住！」
季沅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引咎辭職，賠償損失，六百萬。」
季沅牽著她，不乘電梯走樓梯，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弧度。
季沅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份診斷書，遞給元婉。元婉拿起來看，一份關於癔症的診斷報告，患者是季沅，下面還有醫院和醫生的簽章。
會上其他的無關人士，看戲看的熱血沸騰。慘了慘了，陳茜這次栽了！嫁禍霸道總裁的女人，逃不過去了！他們好久沒看到針對高層親屬的發難了！
陳茜拔高的一席話，被季沅原封不動的用來回擊她。
季沅說：「就是，催什麼。希希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他殷勤的給元寄希夾菜。
季沅淡淡道，「這個賠償很合理。」
陳長德也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好人，陳茜的行為他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方面，「你好端端的怎麼得罪季沅了？他為什麼要針對你？」
季沅深吸一口氣，埋下頭，又抬起頭，看向元婉的眼神悲痛欲絕，眼底帶著淚光，「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有關。」季沅始終抵著門，就怕她跑了，「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好嗎？只要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保證再也不打擾你。」
季沅又問：「損失多少？」
但元婉倒了一杯酒，主動走到季沅跟前。季沅頗為詫異，臉上表情還有點受寵若驚。
男人腳步猛然一頓。元婉視線一轉，看到站在幾級台階下的季沅。他們迅速反應，拖著元婉往上跑。沒跑兩步，被那幾個保鏢擋住了。他們已成困獸。
隨著節目播出，和網路上依然爭吵不休的罵戰，元婉的曝光度不斷增加。她自己沒當回事，日子依然如常，季沅卻考慮到了她的安全問題。在她渾然未覺的情況下，他在她身邊安排了隱形保鏢。
季沅的真實目的是帶元婉去確診。他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讓元婉無法拒絕。
「他這不是給你出頭嘛……這事要跟你沒關係，他會來嗎？」
會務人員迅速為季沅和幾個領導安排了座位。陳茜看這架勢，心裏略感不妙。季沅是元婉的後台，誰都知道。他親自坐在這裏，只怕沒人敢針對元婉了。
季沅看向陳茜，「你是這個團隊的領導，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元婉正要把酒往嘴裏送時，被季沅攔住了。他把她的酒杯放到桌上，「酒量不好喝什麼。」
他們倒更像親子了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被逼的急了，拿出刀子抵在元婉喉嚨處，「不讓我們走，她也別想活！」
他抱著元婉離去，後方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出了包間，季沅往下跑到一樓，再往消防通道跑。他速度飛快，敏捷利落。另一邊，元婉被人拖著下樓梯，她的意識還在，身體卻軟的拿不出一絲力氣，被捂住的嘴巴連叫喊都發不出來。
來來回回想這件事，陳茜也是毛骨悚然。她沒想到，季沅會這麼對付她。就這麼一件事，她在電視台的前程被徹底端掉，還背上了黑歷史。她這才意識到，以對方的財力勢力，完全能在自己防不勝防的情況下張開天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羅地網……
陳茜以為這次噩運過了就算完了，殊不知這隻是開場序幕，對方在給她準備更大的「禮物」。
「這檔節目對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有極高要求，後面幾期更艱難，今晚的迷|葯可能會有副作用，還是做全面檢查比較好。」他又加了一句，「這也是你們領導的意思。你要對節目和你自己負責。」
兩人在封閉的空間里，她沒由來的驚惶，轉身就走。
元婉沒說話。
於是剛剛的議題繼續。
陳長德感覺季沅再說下去，事態會變得更嚴重，趕忙道，「季總，感謝您告知真相。關於怎麼處理陳茜同志，是我們電視台內部的事，我們核查事實後會再行召開專項會議討論。對於損害電視台利益的人，無論是誰，一律不姑息不留情。」
「不是我做的！」元婉忍不住強調。
另外兩人全力追人，其中一個馬上打出手機，通知老闆。
「這是我負責的節目，我可以拿出那兩百萬，賠償六百萬不公平！沒道理！」陳茜馬上反駁。
元婉氣的頓住步，朝他小腿踢了一腳。
就連元婉都有些震驚。雖然她早就對陳茜的人品有所了解，但還是沒想到，她會賣掉自己的節目還賊喊抓賊。
走出這棟大樓后，季沅鬆開元婉的手，元婉立馬轉身，逃也般的大步離去。
機會難得，桌上有人特地比照了元寄希跟季沅的外貌。很奇怪，並沒有看出父子相，又覺得他們倆在一起的畫面異常協調。不像父子，神似父子。
男人心裏一緊，拖著元婉就跑。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男人拖著元婉往消防通道跑去。
季沅將手掌輕輕放在元婉腦袋上，「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都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低緩又篤定的聲音，帶著某種堅不可摧的信念。
若是以往，陳茜一定要反駁他父親，現在她沒發言權了。張旻是她回國之初，經過親友牽線搭橋認識的一個富二代。對方對她很有心，她沒感覺，於是就不咸不淡的拖著。張旻條件好，但沒有好到季沅那種讓人心動的地步，更沒有季沅那種外形優勢。
「招商效果不理想，將節目私下倒賣，順便栽贓退出團隊的元婉，還能額外拿到一筆賠償金。」季沅看向陳茜，扯了扯唇，「一舉多得，計劃的很好。」
季沅不依不饒的姿態，把陳長德逼得冷汗直冒。他雖然在任這些年撈了些錢，賠償六百萬也是筆不小的數目。而且，他總歸是不甘心就這麼辦，如果不是季沅攪和進來，就算髮生這種事，他也能翻過去，實在不行還可以把罪名安到替死鬼頭上。
這天她正在辦公桌前忙碌時，有個同事招呼她，說領導找她。元婉去了小會議室，看到的卻是季沅。
她黑著臉，扭過頭，不看他，不理他。
「你說到做到？」
今晚也多虧了他的防護措施，不然他現在就徹底被動了。
元婉休息了一會兒后，緩過了迷|葯的勁兒，季沅送她回去。另一邊，他也在安排人送元寄希回家。
季沅放下手機，把元婉抱入懷中，輕輕撫著她的髮絲，過了一會兒，忍不住低頭親她……
元寄希另一邊坐著的人很識趣，立馬起身，給季沅讓座，又讓服務員重新添加了一份餐具。
《向前沖》第二期在萬眾期待中播出，季沅部分已經被剪掉，最後的成片里並沒有他的身影。第二期收視率一舉破3，遠遠甩開同時檔的其他節目，佔據大部分市場份額。如果說第一期是藉助平台能量，和-圖-書到了第二期能遠超第一期，就證明了這檔節目的紅火屬性。
眾人看著彷彿自帶聚光燈效果的男人，又瞧了瞧元婉。
陳長德又叮囑道，「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別再惹季沅的人。」
季沅悠然踱步，沒再開口說話。元婉也沒吭聲。兩人就這麼沉默的走著。
陳茜對上季沅那陰冷入骨的眼神，驀地打了個寒顫。
另一張桌子上，季沅看著元婉和元寄希的背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起身走了過去。
元婉去了大包房外的公共洗手間，在盥洗台前慢騰騰的洗手。回去就要看季沅跟她兒子親密互動，她又不能當眾教育兒子。為了不給自己添堵，她打算過會兒再回去。
「季叔叔！」元寄希開心的叫道。
兩個小時后，元婉在醫院醒來，季沅陪在床邊。
季沅移開目光，與元婉對視。從他進會議室到現在，她終於正眼看他了。季沅彎起唇角，略略頷首，柔聲道：「嗯，我相信你。」
「元婉說她沒有泄密，但她拿不出證據。」質疑的人沒有剛剛那麼中氣十足了，語氣語調明顯都低了幾檔，「我們仍有理由懷疑她是最大嫌疑人。」
陳茜家裡，陳茜對著她爸哭，「我是被陷害的……那邊人一定是季沅安排的，我被他下套了……」節目招商進展不太順利，又有人找上門開出兩百萬的高價，她怎麼會不心動。
元婉抬起頭，後方突然有身影逼近，她的口鼻被捂住。她剛要反抗，雙手也被往後反剪。鼻子里呼入的東西帶有異味，她腦袋越來越昏沉，身體直發軟。
元婉：「……」
「希希你先吃著，媽媽去趟洗手間。」元婉起身離席。
之前一頭霧水的眾人，總算是明白過來，季沅為什麼把台長和幾個副台長帶來一起參會。原來他就是要找高層的麻煩。
元婉這邊得到的結果是基本正常，有輕微神經衰弱，醫生給她開了葯，讓她定時服用。她也沒太放在心上。總歸節目還可以繼續。
陳茜爸爸陳長德站起來，對陳茜厲聲道：「你的職業操守呢？你的學識修養呢？出去讀書那麼多年，都學了些什麼回來！」
「喜歡！這個……這個……那個……」元寄希的小手指點著，「都好吃！」
陳茜知道自己越說越錯，埋著頭不吭聲。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體會這種被眾人指指點點無地自容的滋味。她爸在為他周旋，她還不能轉身就走，只能坐在這裏硬扛著。
元婉：「……」
節目投資大，節目組的壓力也大，眼下紅紅火火的勢頭，總算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節目組在酒店辦了個小型慶功會。季沅作為最大的冠名贊助商，被邀請出席。
「元婉，你現在要顧全大局。」對方忍不住提醒她，「領導下不來台，你以後也不好過……」
「跟節目無關，我想說我的私事。」
車上，季沅說：「明天我派人帶你去體檢。」
這種堪比消防隊員的金主，也是空前絕後。
元婉翻的差不多時，季沅開口道：「你總罵我神經病……沒想到，我還真是個神經病。」
原來這個人，不僅會仗勢欺人，還會仗病欺人？
陳茜暗笑。果然是不差錢的主兒。
季沅像看猴子表演一樣，用極度輕蔑的眼神看著陳茜，「是真是假，貴台有專業技術人員驗證。」
「他們為什麼要挾持我？」她對他問道。
「你的私事跟我無關。」
飯桌上的季沅接到電話，臉色一變，把元寄希交給屬下照看。自己疾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