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陳秘書笑著說：「我相信，舒小姐心裏想的實際做的都是為了少爺好。」
他皺著眉頭看她。
她再也不想體會像上次那樣，把輕音逼回黑暗的感覺。他眼神里的絕望，他痛苦的控訴，無不狠狠扭絞著她的心。
他不想得罪這個女人。據說背靠寰亞高層，這部電影的主創人員換了一撥又一撥，唯有她這個後來居上的女一號牢牢屹立不倒。
他用力點頭，眼淚再次滾落。
西凡莫名的看著舒雅南，「丫丫sama，你……」
暈眩了好半晌后，她豁然開朗，說：「所以，每個人格其實都是宮總，只是他不同的表現形式？我不能把他們看成不同的人？」
病房內，舒雅南看著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宮垣，他的額頭和臉頰都被貼上了紗布。即使在昏睡中，他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著，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得解脫。
陳秘書沉默片刻后，低聲道：「舒小姐，少爺他真的很不容易……」
就在這邊咬牙切齒，打算以後找機會跟她算賬時，雯靖突然就消失了。新聞通告里再也沒有她的名字，公眾平台她的賬號也已經消失。網站里搜不到什麼關於她的新聞。她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聲無息。
陳秘書並不否認，「少爺自尊心極強，而且很敏感。」
她捏上他的臉，笑道：「你呀，難道每次出來就是追星嗎？」
當然，她嘴上很是誠懇，膽戰心驚般應道：「我們不會跟小命過不去。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賺。」
舒雅南尷尬：「哪裡……」
舒雅南突然被anger抱住，只聽得他發出一聲悶哼。他隨即轉身，一個掃腿，朝他們踢去。那兩人手中的兇器被打掉。眼見他突然發飆，看起來不像是吃素的，他們立馬拿著錢跑了。
關於這件事，舒雅南與她的經紀人討論過。那次她在停車場遭遇的追逐暴打，幕後黑手被查出與雯靖有關。但那幾個人在警局守口如瓶，只說是不滿她在舞台上pk掉了他們的偶像，只為泄恨。被抓住的幾個人供詞一致，一口咬定是單純的泄恨，他們沒辦法對雯靖直接發難。
「不吃藥！……這混球下次出現時給我盯緊點！」話剛說完，宮垣的肚子又疼了。「shit！」他咒罵著，再次走入廁所。
舒雅南板著臉躲開，西凡撲了個空，熱烈的表情頓時垮下來了。她拉著他往一旁走去。
兩人在小巷內並肩前行。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好像怕稍微鬆開一點，她就會消失不見。清幽的月光灑下，將他們的身影在地面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他問：「我們的口號是？」
舒雅南穿著高跟鞋和禮服裙，怎麼跑都跑不快。她索性趴在了anger背上，讓他背著她跑。兩人在小巷子里東奔西竄了好一陣后，舒雅南終於緩了一口氣，說：「好了好了，不用跑了。警察叔叔們沒耐性追這麼遠。」
舒雅南瞪大眼，心臟一陣狂跳。這個跟宮垣一模一樣的臉龐，他的眼神那麼熱烈又那麼純粹，他就像小心翼翼的捧著易碎的寶貝般，一點點的輕輕的品嘗著她的兩片唇瓣……他的眼淚，滑到兩人的唇上，鹹鹹的味道……
宮垣一怔，臉上有瞬間恍惚和失落，以往每次由昏睡中醒來，都會看到她……
兩人佔了個先機，拔腿就跑。可那兩個劫匪很快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手中的刀子揮舞而出，「敢耍老子！活膩了！」
舒雅南無奈哀嘆，怪只怪他們倆今晚的穿著都太正式了，偏偏還來走這些小門小道，活該被當肥羊宰殺。
舒雅南腦子有點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可又覺得陳秘書說的頭頭是道。
重新開機的第一次聚餐，眾人一片和諧，相談甚歡。江雅倫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好相處，脾氣好性格好寬厚待人，口碑與演技同樣爆棚的受人尊敬的影帝。舒雅南和*圖*書這次進組，與上一次的感覺截然不同。合作對象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她已經有了全面復甦、大紅大紫的勢頭。誰都願意結實這種上升之勢的藝人。
「去吧去吧。」導演連連揮手，鍋底黑的表情已經轉換的雲淡風輕。
走廊上，她對他把情況大概說了下。
西凡癟著嘴：「我只想讓丫丫sama感受到米分絲們對你的喜愛和熱情！」說著，他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舒雅南，激動道：「丫丫smma真的好厲害！現在又有好多米分絲呢！我都沒怎麼宣傳鼓動，我們後援會又多了好多人！」
舒雅南更尷尬了，「哪裡哪裡！是他們不太懂事！」
氣勢磅礴，震耳欲聾。
為什麼宮垣的人格，都對她這麼好……
anger見舒雅南身上有傷，頓時跟發狂了一般，不要命的攻擊他們。就在雙方扭打成一團時，警車鈴聲大作，由遠及近，飛馳而來。
「那麼，舒小姐，你對少爺的其他人格，懷著什麼樣的感情？」陳秘書問。
舒雅南輕聲道，「我都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右邊？左邊的吧？」兩個劫匪被舒雅南真誠的建議搞迷糊了，左顧右盼的看。
蘇娜對舒雅南分析道：「我覺得這事兒跟宮總有關。她對你下那種狠手，宮總不可能輕饒了她。也只有宮總這種級別的人物，能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像玩螞蟻一樣捏死。」
anger已經受傷，他們手上又有兇器，她真不想再發生流血衝突了。雖然她知道，以anger的戰鬥力，對付身後兩個年輕小痞子綽綽有餘，但她就怕這突然捅上的刀子。
西凡抬起眼淚嘩啦的臉，抽噎著說：「我在自己最喜歡最崇拜的人跟前暴露了……我不是一個正常人……只是寄生在別人身體里的怪物……丫丫知道了……會鄙視我嫌棄我……我更討厭這樣的自己……我沒資格再做丫丫的米分絲了……」
那些花哨的展板上面的字體格外粗大格外顯眼，眾人忍不住依次讀去。都是諸如：丫丫sama棒棒噠！……丫丫sama加油……anya是美到驚動銀河系的宇宙第一美女……雅南，南瓜們永遠愛你！……底下還有淺灰色的密密麻麻的簽名。
舒雅南在一旁干著急。眼看著一個板凳就要砸上他的腦袋，她猛地衝上前，撥開混亂的人群，拉過anger，她的肩膀頓時生生挨了一下子。白皙的肌膚上浮出大片青紫。動手的男人一愣，喊道：「女人走開！」
舒雅南看著身旁的人，感嘆道：「你只是看起來凶，其實比宮垣可愛多了。」她忽而噗嗤一笑，「不要忘了你的目標哦，一定要把宮垣吃成大胖子！」
江雅倫倒沒什麼不悅，對舒雅南笑道：「你的米分絲真熱情。」
陳秘書說，「舒小姐，那些人格既然是由少爺分裂而出，其實都是他的一部分。我們普通人也會有不同的面目，不是嗎？少爺只是更嚴重的分離。所以，那些人格對你的好，就是少爺在對你好。當他不好的時候，你就想想那些好，多給他一些體諒和包容。不要因為他的敏感偏執，萌生遠離他的想法。如果你對輕音西凡他們割捨不下，其實就是割捨不下少爺。」
就在大家圍觀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展板時，宮垣的身影出現在一個高處，他穿著黃綠色的毛絨連體衣，造型就像個減肥版的南瓜。他手裡拿著擴音器，揮舞著手臂，高聲喊著：「丫丫sama加油！」
宮垣出院后，在自己的豪宅里，接受特殊護理。身上的傷已經令他火冒三丈了。更讓他上火的是，接下來幾天，他都在鬧肚子。又一次從廁所里出來后，他崩潰的吼道：「這個該死的anger，現在都敢給我亂吃東西了！」
舒雅南說：「你能跟我說說話嗎和*圖*書？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我也聽不到你說話了。」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他垂著頭，絞著手，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唧唧哼哼道：「丫丫sama不高興么？」
可她沒想到，陳秘書會突然跟她說出這樣的話。
西凡哼哼道，「我可不是盲目的追星族！我就追丫丫sama！變心者殺無赦！」
救護車上，醫護人員快速給anger止血。他一直緊攥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分毫。舒雅南想到那一下子，他突然將她抱住，難道就是因為這樣……
「嗨一個！」
她由他背上下來，看到他嘴角滲出的血跡，拉起他的領帶，為他拭去。他安靜的站立，瞳孔里倒映著她的身影，再也沒有其他。
舒雅南瞅著這個委屈的大南瓜，噗嗤一笑，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西凡，好久不見！好想你呢！」
映入眼帘的是陳秘書的身影，他微笑道：「舒小姐不在這裏。」
舒雅南說：「宮總應該快醒了，我得離開醫院了。陳秘書，我答應了宮總，不能再跟他的人格發生任何瓜葛。他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很不高興。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
宮垣的表情隨即成了薄怒，剜了陳秘書一眼，冷哼道：「不在就對了。我說了，不想再看到她。」
他突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喉嚨里渾濁的聲音猶如野獸的咆哮。他轉過身，渾濁的嗚咽著，緊握的拳頭狠狠砸著牆壁，一下又一下。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水，「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我，好嗎？」
舒雅南被戲骨江雅倫帶領著，與他磨合的很好。沒幾天，劇組的一切步入正軌。大家合作愉快，相處其樂融融。而大家都感覺的出來，這位新導演對舒雅南格外客氣。
「舒小姐，你要明白，他們都是少爺的人格。如果最終的結果是他們與少爺融合，那就不是消滅，而是形成統一的整體。這無論是對那些人格，還是對少爺都是最好的結局。少爺太過偏執，他不肯妥協，不願去包容理解那些人格。但是，你可以。你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跟anger相處的人。即使是少爺以前的主治醫師，也無法接近他，更別說得到他的信任。她曾經說過，anger很關鍵。可他為什麼不說話，這裏面隱藏著什麼，我們都無法知曉……舒小姐，我懇請你，幫幫少爺。」
「為雅瘋狂，展翅飛翔！」
身後的人接過錢，又瞧了眼舒雅南手中的錢包，「還有卡里的錢！前面有個提款機，跟我們去把錢取出來！」
《傳奇》再度開拍，但是，陣容有了巨大變化。原定男主角凌峰被撤換，導演不同意這一舉措，理由是凌峰在之前已經拍攝了部分戲份，而且與劇組磨合的非常好，更何況他為了這部戲受過傷，現在換人太不合適了。他原本是想為凌峰堅持，結果，新世紀直接更換了導演。與此同時，女二號的角色，原定演出者雯靖，也被撤換。
他又說，「舒小姐，你可以表面逢迎他，實際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她心裏難受極了，看著眼前唇色泛白的人，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兩人在刀尖的脅迫下，往前走著。走到巷子的盡頭，他們指示他們往左走，舒雅南說，「不對呀，我記得提款機是在右邊，你們不是記錯了吧」
舒雅南摘下他帶南瓜蒂的帽子，笑著說，「難得出來透個氣，就沒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舒雅南心裏暗暗叫霉，真不該挑這條小巷子走。她由anger的兜里摸到錢包，把裏面的一沓現金拿出來，遞給他們，「這些都給你們，行了吧？」
下面一幫托舉展板的人齊聲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他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冷酷，那只是他保護自己的方
m.hｅｔuｂook.cｏｍ.cｏｍ式。舒小姐，你對少爺而言是特別的。」陳秘書誠摯的看她，「我希望你……不要放棄他。」
「既然結果都有了，推測過程也沒什麼意義。」舒雅南說：「我們更不能對外有任何意向性表示。」
舒雅南趁機用力拉了一把anger說，「跑！」
西凡的表情凌亂了，又激動又興奮，手舞足蹈的說：「真的嗎真的嗎？女神也會想我嗎？我居然這麼有存在感了！好開心好幸福！」
舒雅南撫上他的後背，輕聲問道：「你喜歡我？」
五六個人將anger包圍，他與他們對峙，不要命的架勢更像是發泄著內心的怒火。他只攻不守的打架方式，令他臉上很快掛了彩。
宮垣醒來后，揉了揉吃痛的額頭，四下環顧，似在尋找著什麼。
宮垣靜默片刻后，問道：「就他一個人？沒去找舒雅南？」
陳秘書簡單交代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參加晚宴時，變成了anger，跑出酒店。等我們找到時，anger正在街邊跟人打架，還受傷了……」
他們的眼睛如此近，彼此的瞳孔里都只有對方。anger突然用力親上她的唇，舒雅南一驚。他扣著她的後腦勺，牢牢控制著她的腦袋，嘴唇緊緊貼著她的唇瓣。
她不忍心再逼他了，原本以為讓他開口說話，能讓他把心中的鬱結說出來。但她發現，這個試圖突破的過程會讓他更痛苦。
如今的《傳奇》跟最初籌備時的計劃案已經是天壤之別。凌峰雖然被撤換，但頂上的男主角是老牌影帝江雅倫。女二號由電視劇一姐林晨曦擔任。這兩人比之凌峰和雯靖，咖位又上去一個當初。
後面兩個男人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人說，「我就說這些公子哥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去提款機？宮垣卡里有多少錢，完全不可估計好么？無限額度的卡，他們豈不是要一夜暴富了？
「對，你要做的就是讓他的每個狀態能夠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到最後意識相通，形成一個完全的個體。」
夜空中繁星漫天，銀白色月光灑下來，幽靜中透著淡淡的凄清。
anger捧起她的臉龐，兩人近在咫尺，她眨著眼睫毛，「你……說呀。」
「這麼說，我對其他人格的情感，其實都是對宮總的？」舒雅南怔怔的問。
「卧槽！」男人猝不及防，一陣脆響，他的前額被玻璃扎出血來。他一聲暴喝，「兄弟們，給我上！揍死這混小子！」
舒雅南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竟然覺得陳秘書說的話，令她無從反駁。
「他不會想要我的幫助。」舒雅南說。
她只想破財消災，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得手太輕易反而不知足，想要得寸進尺的人。
怎麼會差別那麼大？這一次的他，這麼青澀，這麼溫柔，這麼小心翼翼，又透出這麼濃烈的悲傷和無助。她不僅沒有反感的排斥的情緒，反而有種難言的心酸和心疼。
他問：「我們的目標是？」
他張開嘴，似要說些什麼，卻只由喉嚨里發出渾濁的聲音，就是沒有清晰的吐詞。舒雅南緊張的看著他，「你想說什麼？說呀……說出來，我在聽著。」
「我們只看到他一個……」陳秘書觀察著宮垣的表情，發現他眉頭皺了一下。
他抽動著喉嚨，似在努力的想要說話，可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舒雅南抽搐著嘴角……又來了，又來了……
舒雅南轉身走入病房。陳秘書看著她的背影，伸手抹去額頭的薄汗。為了給難搞的少爺刷好感度，他也是蠻拼的。好在這丫頭也是個外行，他這半吊子還能勉強忽悠忽悠。
警車在街邊停下，車門被拉開，幾個警察走出來。那些混混顯然不想跟警察碰上，嘴裏啐罵著：「艹！哪個龜孫子給報警的！」他們罵罵咧咧的四下散開跑路。
一個冰冷的器物抵上她的后腰，「不要動。」www.hetubook.com.com
他表情彆扭，一聲不吭的緊攥著她的手。
月光下的男人，俊美的不可思議，染血的額角還帶著不羈的狂放，可他那青澀的稚嫩的嘗試的吻，卻是溫柔到令人心碎。
舒雅南的眼眶不經然間濕潤了，「他們對我都很好……幾次生死關頭，是輕音救了我。anger雖然很狂躁，喜歡跟人動手，但又有很乖很聽話的一面。西凡，他更是一個熱情可愛的米分絲……所以，讓我幫助宮垣消滅他們，對我來說真的很困難，我做不到……」
舒雅南臉上的笑容還沒褪盡，身後有悉悉萃萃的腳步聲逼近。她頭也沒回，無奈道：「陳秘書，我知道是你。這次效率低哦，這麼久才跟上。」
「糟了！我也不能進警局！」舒雅南心神一凜，拉著anger飛跑。她被警察帶入警局，一旦被好事者發現，爆料出來，形象就是一落千丈，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晚真是夠倒霉！」舒雅南嘟囔著，目光往地面一瞥，發現有血跡，還在滴答滴答往下淌。她拉過anger，緊張的問道：「你被刀子傷了？傷在哪裡？」
可她卻答應了宮垣，要遠離他們……即使做個普通陪伴的朋友，都沒辦法……
舒雅南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不過以後不要在片場做出高調行為了哦，這樣會影響大家的工作。」
她俯下身，額頭抵在anger的手背上，閉著眼，阻擋酸酸發脹的眼眶湧出淚來。
西凡看到舒雅南，歡欣雀躍的跳下梯子，朝她撲去。舒雅南有個錯覺，一個行走的大南瓜要襲擊她。
西凡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丫丫sama，以後我會在心裏一直支持你，再見。」他站起，轉身就走，因為止不住的抽泣，背影還在一顫一顫的。
有一群執著的米分絲在網路上呼籲著女神你在哪裡，後來雯靖的經紀公司出面表態，雯靖已經息影，以後將安心相夫教子，希望大家默默祝福她。圈內人暗自議論，正是事業上升期，退出才是見鬼了。但事實真相到底如何，始終撲朔迷離。
她暗暗攥了下anger的手心，給他示意。
正跟江雅倫對戲的舒雅南，冷不丁嚇了一跳。
「做丫丫冬天的暖寶寶、夏天的小冰糕！一直愛丫丫到老！」
她輕聲問，「你……在害怕嗎？你怕什麼？」
「你可以說話的，真的。試試看？」舒雅南輕聲鼓勵著他：「喜歡就要說出來呀。只有說出來了，別人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是，當他緊緊攥住她的肩膀時，他能感覺到他的雙手在發抖。
宮垣拿著擴音器高喊：「我們是？」
舒雅南趕忙坦白道：「陳秘書，你別太抬舉我了。有時候我也會有小情緒，會生宮總的氣……」
舒雅南邊跑邊回過頭喊道：「……下次來付！」
西凡甩開她的手，低吼道：「我討厭宮垣！太討厭他了！……他好過分！他怎麼能讓丫丫知道我的身份！」他喊著喊著，突然蹲下身，將腦袋埋入膝蓋里，哭了起來。
他身體一軟，倒在她肩頭，她的手撫上他的腰，恰好摸到一片濕漉漉的。她抬手一看，是血，都是血……
舒雅南手忙腳亂的在他身上摸出手機，抖著手撥打120之後，又給陳秘書打了電話。
舒雅南見陳秘書前來，起身走出病房。
陳秘書暗想，下次是得讓舒雅南注意點，少爺腸胃不太好，不要帶他去吃路邊攤和刺|激性食物。anger吃爽了，受苦的可是少爺啊。
舒雅南由身後將他抱住，按壓住他的狂暴，柔聲道：「沒關係，不能說就不要說，不用勉強自己。」
她將他轉過身，抱住他，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就像給動物順毛般。anger在她懷裡，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舒雅南咬著唇，靜默半晌，開口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對其他人格懷有強烈的敵意，我覺得這www.hetubook.com.com樣不好，可是我說服不了他……宮總的自我意識太強，容不得他人背離和忤逆他的想法。」
「對。」陳秘書點頭。
「耶——」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片場。
舒雅南想要推開他時，他的眼眶倏然掉下淚來。他呼吸急促，雙手發顫，四片唇貼合良久后，他試探的輕輕的咬著她的唇瓣，就像是吃東西那般。但他動作很輕很柔，時而舔舐時而輕咬，在她的嘴唇上撕磨。
「當紅明星就是不一樣。」
「對了，他好像在小吃攤里跟人發生了矛盾。」陳秘書說：「少爺，還是吃點止瀉藥吧。」
舒雅南趕到人群外，只見西凡站在一個高高的扶梯上，他那瘦南瓜的造型，讓她目瞪口呆，簡直哭笑不得。
已經有了充分經驗的她，立馬跑到導演跟前，說：「導演，這是我米分絲後援會副會長，是個比較狂熱的追星族。要麼先換另一場戲拍，我把他拎到一邊教育教育好嗎？」
前一刻寂靜無聲的片場，瞬間比大舞台還熱鬧。周遭工作人員都在噗嗤噗嗤的笑。新導演是頭一次遇到這茬，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有人喊道。
舒雅南一愣，「你這是要我陰奉陽違啊？」
舒雅南唇瓣被啃咬的有些發疼時，舒雅南推開了anger。他用力的喘息著，將她緊緊抱住，拚命的往懷裡揉去，像是恨不得揉碎在自己的血骨里。
舒雅南微怔，點下頭。她知道他過的很艱難。
老闆瞧著兩邊迅速跑掉的人，看著一攤子狼藉，仰天狂嘯：「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啊！」
舒雅南嚇到了，趕忙蹲下身哄著他，「西凡乖，不哭啊，你怎麼了？」
anger表情驟變，剛剛得以平息的眼神再次風起雲湧。他抓著她的雙肩，眼裡情緒洶湧起伏，似不解，似急迫，似有緊張，又似有惶恐，那眼裡充斥了太多東西，以至於舒雅南都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這天下午，正在拍攝一場室外戲份時，片場周遭突然豎起一塊塊巨大的展板，五顏六色的展板密集的挨在一起，幾乎形成一個包圍圈。
西凡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陳秘書，你真的不是在賣主嗎？
她話剛落音，anger比她跑的還快，拉著她飛奔。
等等……舒雅南的思維突然飄忽了。上一次，anger強吻她時，與這次截然不同，那一次他強勢熱烈霸道，直接入侵到她口中攻城略地。可這一次，他就像從來沒接吻過，只是受原始本能的驅動，一點點的嘗試著。到現在他也只是在不停的吮吸舔咬她的唇瓣，沒有舌吻的行為……
「嘿，西凡，你怎麼了？」舒雅南快步追上，拉住他。
「我明白了。」舒雅南釋然一笑，「謝謝你，陳秘書。」長久以來，對於宮垣人格對立的掙扎，突然就清晰明了了。
整齊劃一的響亮回答：「護雅親衛隊！」
她忽而一笑，「對了，我還要陪你一起，把臭脾氣的宮垣吃成大胖子！」
半晌后，他的情緒平復，她微笑道，「走，我們找家醫院，把身上的傷給處理下。」
她心裏一驚，瞥眼看去，anger的後背也被人拿匕首頂著。anger剛要發作，舒雅南拉住他，沉聲道：「危險！別亂來！」刀子一捅，半條命就這麼沒了。
「別想搞什麼花頭！」那人又用刀子頂了他們一下，「我們只求財，不要命。你們可別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醫院里，陳秘書飛速趕來。anger在病床上，已經陷入了昏睡中。
舒雅南坐在床頭，握住宮垣的手，對沉睡的他輕聲道：「我不能遵守跟你的約定。因為有那麼多個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黑暗中苦苦掙扎。」她低下頭，輕輕吻上他的額頭，「anger，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相信，在將來，你一定會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