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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柯睿熙的號碼告訴了夏殊，那他一定會知道是她說出去的。蔣小姜咬著嘴唇，不情願地側了側身，朝教學樓下面的空地望去。

「你哥呢？」蔣小姜冷冷地說。夏殊也還給她一個冷冷的回視，「好笑啊，你自己打電話問他不就知道咯！我怎麼知道，你以為我是他的跟屁蟲么？」

彷彿是一個長達一光年的對視。

柯睿熙在蔣小姜說出這句話的那一霎，倒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巴想否定，但被蔣小姜後面的那句話搪塞住了。

有人努力之後看不到成果很絕望。

而蔣小姜——在夏曆悄然無聲地在她的視線里消失了一個星期之後，她的心有了小小的警覺和憂慮。她站在教室門口，等待著夏殊的出現，同樣是一件很絕望的和*圖*書事情，但蔣小姜不知道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她還能怎樣與夏曆取得聯繫。

夏殊給了她一個白眼，甩開她的手，「誰求誰啊！」

夏殊為了等他而在酷暑難忍的夏天站在太陽底下好幾個小時，最後因為中暑而在醫院打了一天的點滴。夏殊因為喜歡他而花費了一個夏天的時間編織了一條準備在冬天送給他的圍巾，結果手上都長了痱子。夏殊為了迎合他的心意把自己蓄了好幾年的過腰長發剪得跟蔣小姜的頭髮一樣長，但卻還是沒有辦法引起他的注意。

校園的每一處都瀕臨絕望。

「你……」

「我耳朵沒聽錯吧？」夏殊斜著眼睛瞄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一下，「嫂子，你叫我啊？」

柯睿熙避開蔣小姜的和*圖*書眼神，垂下眉角，他沒有底氣，也覺得沒有資格，但是那句話他還是很想說，他的聲音低到了塵埃里，近乎于懇求，「小姜，跟夏曆分手吧……好嗎？」

或許原本就可以猜到會有這樣的一幕，但蔣小姜還是壓住胸口的急躁，「我的手機丟了，聯繫不上他。」

還有相戀的情侶被班主任的氣勢鎮壓而分手很絕望。

「你到底說不說？」蔣小姜有點抓狂地抓住她的手臂。

柯睿熙站在窗口，朝蔣小姜做了做嘴形，輕聲說：「你跟夏殊在一起做什麼？」

「小姜。」柯睿熙叫了她一聲，蔣小姜轉過身，尷尬地瞅了夏殊一眼。夏殊的眼睛好像在說，你們什麼時候和好了？

「我怎麼啦？我可沒有犯著你，可是你自己來找m.hetubook.com.com我的。」夏殊雙手抱著臂，挑釁地看著蔣小姜，「我們做個交易吧，怎麼樣？」

蔣小姜從夏殊的旁邊走過去，肩膀碰撞過她的手臂，然後什麼都沒有說。蔣小姜覺得自己可以忽略掉夏殊的存在，可是卻不能忽略她眼睛里延伸的痛苦，像浸濕了宣紙的墨，霎時渲染了她光彩熠熠的臉。

那麼，夏殊到底喜歡他什麼呢？夏殊為柯睿熙做過的事情並不少，蔣小姜也知道夏殊喜歡柯睿熙的程度並不遜於自己。

「男朋友的手機號碼應該倒背如流啊，呵，你的腦子是裝什麼的？」夏殊嘲弄地揚了揚嘴角，打量著蔣小姜難堪的臉。

篤定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情願。

「我不知道。」蔣小姜堅決地說。

蔣小姜猶豫了一下，朝著遠和-圖-書處高挑的旗杆眺望了一眼。

是的，柯睿熙的號碼她倒背如流。不管是多久之前他用過的手機號碼她都記得，包括新換的那個號碼。

這是第一次，蔣小姜覺得夏殊很可憐，她那麼喜歡柯睿熙，放下了女生的矜持與驕傲去追求一個男孩子，卻得不到任何回報。他甚至將她當成了污垢，不願意靠近，更像躲避瘟神一般遠離她。

「喂，」蔣小姜張開嘴巴，朝著那個她不太喜歡的面孔喚了一聲，「夏殊，我找你有事。」

「你把柯睿熙的電話告訴我，我就把我哥的電話告訴你，公平吧？」夏殊迎著光，眯著眼睛看著蔣小姜。

蔣小姜盯著柯睿熙，這些問題在她的心裏逐漸堆積起來，卻突然間被柯睿熙的一句話打破了，他輕聲地問：「你媽知道你跟夏曆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事情啦？」

可是，聯繫之後能做什麼？蔣小姜自己也不知道。但至少她得先告訴他，別再往她的手機里發簡訊了，還有陌生的電話號碼他千萬別接，她想用自己剩餘的僅有的力量保護他，保護著他們的愛情，她想這樣子自己至少能夠心安理得一些。

「騙誰啊？背得最熟的就是他的號碼了吧！」

蔣小姜抿了抿嘴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之後，又抬起頭看著柯睿熙的眼睛，說：「那天你在外面不是聽到了嗎……」

有人考試成績不理想很絕望。

「什麼？」

「不過……謝謝……你的電話……」

乾澀的風繞過脖頸，俯首，成群結隊的女學生朝洗手間的方向吵吵鬧鬧地跑過去。蔣小姜覺得有一雙眼睛彷彿在她的身後緊緊地盯著她，穿透了她虛偽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