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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剛剛被柳權錫罵了一頓？」

時間在消磨，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被糾結著，一方認真對待，而另一方卻又突然顯露出毫不在乎的神情。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也曾經很害怕這樣的話語會被無線傳遞吧……

那個時候就那麼堅決地回絕了！！回絕的理由竟然是——學長，游泳課上你總喜歡穿著平角式的游泳褲，而我更喜歡三角式的，那樣看起來更加性感一些。

是千□□老師的電話，柳權錫皺了皺眉頭。

崔智元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被倉閔打得瘀青的傷口，站在靠著公車後門最近的位置，默默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總是很難看穿崔智元到底在想什麼，他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事實上當他說出自己看法的時候，你又能從他的言語中感覺到他什麼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說而已。

「上帝啊！！小愛人，權錫竟然騙我！！」千□□激動地朝著電話喊，她已經走到應該上課的教室門口，教室里走好了的學生都好奇地探出頭來，又是一陣議論聲。

柳權錫毫不客氣地拔掉了手機的電板，「這女人瘋了！！！」

「據說媽媽也不是什麼女強人，而是小吃店的老闆而已？」

「大小姐怎麼了？」還是慣有的口氣，每次都是他先開口，就算明明是宥蘇先撥通的電話號碼。

柳權錫站在不遠處，他在回復千□□的愛心簡訊，肉麻而親昵的話語他還大傷腦筋的想應該怎樣回復。無意間聽清他們的對話，他注視著崔智元的表情，應該會有一點難堪吧？或者會有一些氣憤，畢竟在柳權錫的認識裏面，在潦倒家庭背景中出生的孩子似乎都不堪承受外界的冷嘲熱諷。

「……你！！」倉閔握緊拳頭就要揮下去，柳權錫跑過去阻止，但還是慢了一步，崔智元沒有閃躲，倉閔哥的拳頭在崔智元漂亮精緻的臉蛋上留下了一小塊瘀青，其實大概連崔智元都不知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身受著生活磨難的少年，他的身上流露出一種天生的高貴，淡淡的散發出芬芳。

講台下的每一個學生都目睹了千□□的異常舉動……

「……是女和*圖*書王陛下裴宥蘇嗎？」柳權錫覺得有點不對勁，才重複地確認了一下，只是想到宥蘇的名字帶著幾分敏感，他才壓低了聲音。

電話的那頭只能聽到連續不斷的忙音。

「是嗎？」

「誒！找你們很不容易啊！」倉閔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我特地來找你的！崔智元，你怎麼可以那麼沒有禮貌地拒絕我呢？」

於是，都會像現在這樣情不自禁地大哭起來……

「當初可是你答應要參加遊園會的，可是現在你什麼都沒有說，包括是參加什麼活動，都有些什麼規則，你不會是在耍我吧？」倉閔的表情並不像是開玩笑，他爭強好勝，並不希望自己輸給崔智元。

真叫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女人，在大學里就被男生定義為雖然微積分學得很棒，但是智商顯然在她身上失去作用，而情商又完全沒有發育的非典型類怪異美女。

柳權錫聽完之後大笑了幾聲，好不容易直起腰看著崔智元，「你也相信哦？」

一陣美妙的手機鈴聲，車上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柳權錫的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倉閔哥和崔智元，柳權錫猶豫了一下摸出手機，完全沒有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就下意識地接了起來，他知道這個時候撥通他電話的只有可能是宥蘇。

過去也常常聽到類似的聲音吧……

「誒！眼神都沒有聚焦誒！」

崔智元的嘴角微微揚起，而目光又不知道搜索著什麼，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能夠看到醫務室，他看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去，這就是宥蘇的爸爸嗎？真的是宥蘇的爸爸嗎？剛剛他站在病房裡就已經看到了他，那時候臉上便已努力掩飾著內心的好奇，以及緊張情緒，可是現在他卻又不敢跟柳權錫確定一下——那個神情嚴肅，西裝筆挺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見過的那個男人。

聽不出任何破綻的聲音，完全就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尷尬的氣氛在不同的地帶蔓延著，然後柳權錫的耳根都要紅了！

「呵呵……」崔智元笑了笑，「所以我在的話，更沒有必要了，不是嗎？只是你的話……如果一直呆在她的hetubook.com.com身邊，她總能看到的吧！」

「哈哈哈哈哈……小愛人，你這樣子我很生氣哦！」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宥蘇信不信。」

「怎麼樣，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倉閔哥今天的話特別多，他從未如此平易近人的說那麼多話，柳權錫是明白的，不過這更像是極力掩飾自己。

「你怎麼了？」柳權錫一把拉住崔智元，兩個人保持著僵持的距離站立在醫務室的大門口。

倉閔向前走了一步，胸膛幾乎要逼退崔智元，「警告你小心一點，別太自以為是了！不過是學習厲害了一點么，但是家庭背景好像也很糟糕嘛！」

這句話觸動了崔智元的心，劃開貧窮與富態的界線，倉閔的目光里有著冷漠與嘲弄，在眾人面前的溫柔消失不見，他的霸道氣質實際上也能夠那麼輕易地被逼出來。

「……嗯？」柳權錫略略出神，思緒緩過來之後，鬆開崔智元的手，「倉閔哥也在，我獃著就沒有必要了……不是嗎？」

……那是很難得才遇到的人，那麼喜歡自己，從初中開始就一直追求自己，而且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希望與她交往，甚至還在學校的優秀學生報告會上對她大聲表白……

「不然呢？不然要怎麼樣？」

「討厭啦！都說不準叫老師了，你再這樣的話，我可是要生氣了哦！小——愛——人！！」千□□在電話的那頭拉長了聲音，而且加重了語氣，更是提高的聲音，好像不震破對方的耳膜就不會罷休的氣勢。

「老師……那個……這題已經重複第三次了……」終於有人敢說出來了，可是她面部僵硬地回過頭，「都說過不會接受你的啊……也說過不會考慮跟你結婚的啊……」

「好吧……明……慧……你怎麼了？有事嗎？」

「……她又不會在乎……」柳權錫的聲音中夾帶著輕微的苦澀，在他而言，宥蘇根本不會在乎，她也只是會在自己無聊的時候想起他的存在，從認識到現在，他一直都扮演著她的左右護法。她是鮮花，在他的世界里開得嬌艷，但是那種美麗卻從來沒有為他逗留過一秒鐘。

夏天的和圖書燥熱在少年之間穿息。

崔智元沒有說什麼，他大概想要離開，恨不得馬上結束這無聊的對話。

「什麼怎麼樣？」

「那到底要怎麼樣！」倉閔的口氣有□□味了。

柳權錫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會被逼瘋，他真的有點生氣了，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他，用力地按下了掛斷！

所以後來若是交了男朋友，感覺沒有學長好的，便覺得都因為當時自己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而抹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這個提議不錯，不過這個時間進酒吧沒有問題嗎？平時去的時候都是午夜那場，而且都是換了衣服的，根本沒有試過穿著校服進去！」柳權錫小心地說。

「沒有什麼事情啊，只是上課之前突然間有點想起，哈哈，打個電話問問，我現在站在你的教室門口，但是沒有看見你哦！你在哪裡？」

「呃……我在操場……」

再怎麼打也不可能打通，他真的生氣了，千□□意識到的時候，腦子裡唰的一下閃過一張傻得有點憨厚的臉，許久，自言自語地說，「原來這個小愛人比學長的耐心差多了……」

崔智元的話並沒有錯，太多的人，又特別是東華的大少爺大小姐們，從小就習慣被優待，他們不曾過多顧慮別人的感受，他們不用去擔心今天的午餐是什麼，也不用去考慮這個學期的學費是否足夠支付給學校，更不用去為賣場的一次打折而排上幾個小時的隊伍……所以，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這種感受，他想在這個學校里不會有感同身受的滋味。

……聽了都會讓人留下幾公升的汗，可是那個時候竟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出來，想起來都覺得丟臉……

人可能很容易的犯錯，又很容易的發現錯誤，但是卻不是那麼容易的道歉。倉閔亦是這樣。他看著崔智元，伸手整理了一下他襯衫上的第一個紐扣延伸上去的衣領，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朝著柳權錫笑了笑，「大家玩玩而已，其實也沒什麼……」

強烈的紫外線能輕易穿透人的防線。

「遊園會我是一定要贏你的！」

「沒事。你怎麼出來，不守著宥蘇嗎？」

被柳權錫發現了，千□□m.hetubook.com.com反倒是輕鬆起來，「嗯哼，就是這樣的，我現在站在你的教室門口，當我向裏面張望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那張我希望看到的俊俏的臉蛋，真叫人失望喲……」

哈哈哈……有人帶頭笑了起來，而幾秒鐘之後，千□□突然間趴在講台上大哭了起來！！

——大概是已經把對方列入朋友的名單里，才會表現得越發輕鬆。

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學長是誰吧，這個還帶著神秘色彩的人物埋藏在她的心裏，她以為自己從來不曾重視過，可是卻在不經意之間想起來，然後整節課她都站在講台上拿著粉筆發獃。

坐著筆記的學生差點把這句話都記下來。

行駛著的公車突然間一個急剎車，柳權錫極力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可是還是慣性向前傾斜，接著是公車上的報站提示，機械而響亮的發音，可以輕易的通過聲訊傳播到對方的耳朵里。

「老師，你怎麼不早說……」

「……所以呢？」

「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柳權錫向前走了幾步，繞出了醫務室，「就算很喜歡一個人，但不被接受的話，那默默的……大概就是最好的距離，不是嗎？可以沒有顧及的關心，也可以讓她滿足距離。」

崔智元的個人檔案已經被一些熱愛八卦消息的女生打聽得一清二楚，雖然裴宥蘇曾經一度想替他遮掩這些，但是那些原本就存在的，崔智元從來都沒有想過隱瞞。可是這種近乎嘲笑的口吻，他也並非感覺陌生。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崔智元的答案簡直要氣死他了。

一個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的學長……

完全是出乎意料，沒有辦法想象這個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運轉的，可是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故事，會不會也會為她惋惜一下下呢？

他是始終沒有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三歲小孩子都應該知道：先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雙方周圍的聲音交替著……

這樣的對白有點難堪，因為沒有辦法對號入座，也沒有辦法想象對方的感受，只是千□□一直都是一副遊戲的態度，所以柳權錫還是可以很好的問出口。

「你竟然不躲開……」倉閔也和*圖*書驚訝極了，他的氣實際上也只是瞬間迸發的火焰，一下子就澆滅了，大家都談不上是特別焦躁的人，而現在靜下來，他反而覺得自己看起來不太像一個學長了。

「……是的咯！之前的數學課都是講得神采奕奕的么！」

「喂，你真的不坐啊！」倉閔在朝著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叫喊，這個樣子跟在學校里看起來雖然冷漠，但是也讓人看不出性格的倉閔，根本就像是兩個人。

「那老師呢？最近學校里都是你們的傳言，是真的嗎？」

所以現在可以勇敢的面對倉閔的刻薄嘲笑，也不會再害怕這樣的話被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人知道，崔智元的嘴角輕輕地揚起，「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至少是靠著自己的雙手生活，而不是像寄生蟲一樣寄居在家人龐大的保護群下！」

「沒有爸爸，是嗎？」倉閔的嘴角勾勒出邪惡的幅度。

可是慢慢地，慢慢地，從習慣這樣的嘲笑到相信自己能夠去改變，所以很努力地考上輝源高中，雖然也一度貪玩濫交，但是後來還是很認真地學習。

很奇怪，沒有回應，對方好像努力壓制著自己的笑聲。

嘟嘟嘟……

柳權錫那麼想，他研究過一些心理書籍，大概能夠去揣測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正確，但是分析過幾次，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的胡編亂造。如果說現在的倉閔哥才是真正的倉閔哥，那麼，應該跟宥蘇想象的溫柔體貼型完美倉閔哥差距甚大，可是在學校里的倉閔哥到底在極力掩飾些什麼，還是他一直都具有著雙重性格呢？這是柳權錫猜不透的。

原以為崔智元會拒絕，但是他的雙手差勁褲兜里，晃悠悠地走在最前面，輕聲說，「這個我知道，跟我來吧……」

原本看著窗外風景發獃的崔智元側過臉來，朝著正在接電話的柳權錫抿了抿嘴巴，然後低頭微笑著，難以辨別他想表達的真實意思。而倉閔哥就乾脆來到了柳權錫的身邊，把耳朵靠近他的手機，表露出好奇而驚訝的神情。看起來是很有意思的場面。

「老師！！！你竟然在教室門口！！而且！！而且大家都聽到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