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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落芳華

作者:也顧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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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八千年玉老,誰人與共 第七章

第二卷 八千年玉老,誰人與共

第七章

他有這玩意兒,為何一早不用,非得墜崖后才……
「勺兒,你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顫,像是很不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沉沉的,突然被一陣尖嘯劃破天空的聲音吵醒。
我苦澀一笑,保命最重要,況且我還沒見著芳華,怎能這般輕易的閉眼。
心裏一沉,又握緊了他一點,憋著氣說:「你別打算亂動,我可再沒力氣下去撈你了。」
「子川,你一早就知道會有人來襲車么?」
那人低頭望著我,似乎鬆了口氣,輕輕撫順了我的背,擱了茶,將我環入懷裡,下巴抵在我肩上,瞅了我一眼,這一眼,又太多的複雜的情緒了。
這下好了,我閉眼,嘴一咧。
空氣里彌謾著詭異的腥味……
我突然睜開眼睛。
他訕訕的,依偎著我,手環在我腰上,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末了像是反映過來了,手掌悄然貼在了我的背止,湊過來輕聲說:「朕有法子,朕替你療傷。」
小傢伙,給我的公子們捎個信,讓他們別為我擔憂,莫中了韓子川的詭計,別捲入朝廷之爭中。
可……弄玉又是誰……
我眉一蹙,忙撥開竹簾,抓緊車壁朝外探頭望去。
一個聲音似乎很生氣,在我頭頂說著什麼,胸口也一陣起伏,我連靠都靠不安穩,只覺得後背抵著,也跟著震了起來。
我咬著牙去撈韁繩,那玩意兒被風吹得四處飄,指探著立馬就要觸到了……
目前我倒是比較擔憂宅里的幾個小公子,他們一個個護主心切,在江游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倘若沒能找到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連皇上的馬車都敢動手腳,那作亂的人的膽子怕是也忒大了點。嘿……
我終於也有墜崖的這一天,小肆果然說的沒錯,這一出行還真是大凶。
握著死命的拽到了自己頭旁,小蹙了一下眉。
他蹙眉,沉吟半晌,才緩緩道:「對不起,把你拖累了。」
或許我不再悲傷,能坦然的對他笑並輕聲說,這公子好生漂亮,家住何方,欲往何處。
靠!這馬車也有人能做手腳……
好惱人啊,只覺得許多記憶……在慢慢流逝,抓不住……
早知道是要給我注入真氣,就不該聽從了他。
他用「朕」這個詞,我就有不祥的預感。
他緩緩一笑,默默地伸手,環住了我,埋頭間,那雙眼睛明亮似碎裂的星辰般美好……
心裡頭一陣翻攪,只覺得疲乏極了。
前面似乎是斷崖……
我有些茫然,手四處摸索著,指收緊,錦團布料立馬皺了……四肢發麻像是由無數螞蟻在啃噬,乏得身子軟成一團,使不上力氣。
他懷著我的腰,又把我揪回去了……強按入他的懷裡,看似哄實則語氣霸道:「你昏了大半天了,別亂動,夜裡冷咱相互取暖。」
淡淡略微苦澀的藥味溶於舌間。
他掀著眼皮望著我,那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
不吃,我的內力已被嚴重耗損,如今又被體內這股莫名的氣反噬,我自已也不知道能否看到明早的太陽。
究竟是吃還是不吃……
對了,我一陣恍惚,閉眼想了半晌。
捧著紙鶴,憑著僅存的記憶,伸出手變幻指法,念著符咒,看著小紙鶴抖動小翅,倏地消失在天際……我靠在岩壁土,嘴角緩緩微笑。
讓我好生不安。
啐,真是個餿主意。
和圖書「勺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好,很好……很湊巧。
我疲乏地抓緊他的袖子,咬牙切齒地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不想喝。
「太醫,她這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會這樣。」
我必須留著命見芳華……記憶沒了沒關係,只要能再見他一面,只要他記得我,便知足了。
那人似乎是俯下了身子,總之呼吸離我很近……
不算病,是練功練的。
含入嘴裏。
他神色擔憂,手則很有目的地游移了起來,摸得這叫一個到位。
一聲輕笑,那氣息瘙癢難耐。手也頗溫存的擱在我頭上,輕輕撫著發,指法靈巧纏綿徘側。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別開臉,深吸一口氣,淡定……一定要淡定。
這廝,我好歹也扛他爬了一段崖,居然現在才察覺我有了內傷。
我恍惚地看著韓子川這一臉淡定的神情與悠閑的姿態,就覺得有古怪,他倒是一點兒也不焦急,難道是想借小公子們的手殺了那幫伺機作亂的刺客?
「勺兒,你身子怎麼這般涼?」
他一隻手環著我的耳,另一隻手正伸出握著個什麼東西隱隱有著白煙,一道明亮的光倏地沖向天空,如墨般漆黑的天空,霧時間白光乍現。
我狠狠拿袖子一抹嘴,慢悠悠地閉上眼,被他氣的,吐血了……
只是,他們自己窩裡斗也就算了,為啥把我這無辜小草卷進來。
我身子乏力,卧在他懷裡,眼神直勾勾盯著他,似笑非笑:「皇上出巡,都有朝中亂臣伺機行刺?想必你這個江山也坐得不太安穩。」
我扭頭望著他,他氣定神閑,運氣,抬手反掌便覆了上來,一股熱氣透了料子穿了過來,勁道十足,我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躺在軟揭上,喘著氣,獃獃的望著頭頂。
「勺兒,我怎覺得這車有些不對勁兒。」某人從車廂里飄出了一句話。
其實,擄著他飛出馬車的那一霎那,我便後悔了……這個悔啊,腸子都青了。
下面是深蓮的崖底,韓子川那眼神隱隱含笑,可那笑容……
只能乏力的苦笑一下。
憶無憂,憶無憂。
可是,我又有何法子,韓子川有危險我不得不救。想必壹也猜到了這一點,才會把散功的藥丸放入我的包袱里。
會把練功人的記憶與內力牽扯在一起,內力深厚則記憶強……倘若內力盡數泄去,前成往事怕是也隨之忘個一乾二淨。
我想想,我掀著眼皮,只覺得睏乏得很,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腦子裡一片混沌。吵死了,我胡亂摸索著聲音的來源,卻抓到了一隻手,溫軟略微有繭。
腦袋很疼……
我只覺得他渾身都在顫抖,似乎比我還怕冷,不……或許是被嚇的。
憋足了勁兒,手像是要斷了似的。
墊在身下的被褥極軟,像是貴重的綢緞,似水般滑溜溜的。
一股寒意直滑入肚,壓住了心裏不停翻滾的幾股莫名的氣流,這茶水裡似乎添了些定神的緩解鬱氣的藥材,我又低頭連喝了幾口。
「勞你費心了。」我推開了他的手,閉了一會兒眼,悄然問:「都被逼入崖了,這會兒知道是誰要害你了么。」
仿若,他已下了某種決定一般。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以至什麼時候是何人把我從崖邊的山洞抱出去的,我毫和-圖-書不知情。只覺得全身睏乏得像是要死去了一般。
是韓子川,當今聖上。
噴,「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慌了。
當朝臣子居然敢在皇上出巡時派刺客攔車玩刺殺,這麼堂而皇之明目張胆的行徑,簡直魯莽且愚蠢到了不計後果的地步,都走投無路用到這一招了,想必是被韓子川逼急了。
「我們不會有事的,約莫天亮的時候,便會有人趕來救咱們了。」
悶在胸口裡的那幾團氣還在斗中,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死命遊走,一點兒也不安分。
再者,江湖之人,怎敢招惹我。
淚……
「其實,我武功也不差。」
「……子川。」他仍舊沒了動靜。
直視著它……
我沒力氣接。
那人也不知道把了多久。
他這了半天,不知該怎麼稱呼我。
我就說這昏醫開的方子不能吃……幹嘛喂我。
「你倒是說還是不說。」
感覺那箍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似乎因為我這一聲輕微的呻|吟而有些不安,我挪了挪身子。
很清涼。
他撐著手,將我扶入懷裡,眯眼笑著,伸手撫著我的背,又要運功了。我再也接受不住刺|激了,身子前仰,噴了一口血。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衣衫上濺了點點血跡,臉上也有……他一雙眼睛極亮,望著我,滿臉的不安與惶恐,似乎被我嚇得不輕。
突然,馬車一側抖得厲害,整個兒往左傾斜。
你說我內力又沒剩多少了,我逞強幹甚啊。
我這病……
等我緩過神,才發覺有一隻手搭在我脈搏上,我的一隻手臂都枕在了外頭,空氣分外的涼。手指動了動,才找回了感覺。
「勺兒,你身子怎這般涼。」
這會兒,憋屈得,嘴一扁,一勺子東西便塞了進來,來不及吐,澀口溫熱的東西便順勢吞噎了下去。
光線很暗,這間屋子是我所不熟悉……很寬敞,似乎是不能稱之為房間而是大殿。
「怎麼了?」他聲音沉穩不疾不徐。
我呆了。
我卻笑了,是啊……他不是神仙,起瑪神仙就不會說謊。
他就這麼嘴角含笑的看了我半晌,頗滿心歡喜的把我擁入懷裡,嘆了一口氣:「你又在擔心我了么,在懸崖那會兒,你讓我抓緊你的手時千萬別松時,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怕全部的人都要謀害我,你卻不會。我的勺兒還是和以前一樣……」
身子很疲乏,人處在半醒半昏迷的狀態,腦子裡渾渾噩噩的茫然極了,仿若有什麼正離我遠去,思緒像是蠶絲,把我困牢又一縷縷抽掉,抓不住……黑暗中,一席白勝雪的身影那麼清晰卻又模糊,飄飄搖搖地離我愈發的遠。
這會兒車晃得很厲害,耳邊滿是車軲轆碾壓石子的聲響和馬蹄聲……周圍的景物移得很快,不時有樹枝打在車廂上,嘈雜極了。馬被火龍唬得,低頭沒命兒地撒蹄直奔,光看這模樣就知道被嚇得著實不輕,有些慌不擇路。
透著燭火,輕紗紋著蓮花,隱約還能看到龍鳳,一派祥和之氣,只是那帷帳像是要壓下來將我埋了似的,突然覺得有陣莫名的恐慌……
這人啊,忒重……
嘿,這句話語調怎這般熟悉啊,他他他他,幹嘛學我。
便摟著我不做聲了。
敢問你,是怎麼湊巧把昏得像死人般的我搬到這兒的,還是在墜崖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
我沒想到,服它的日子會這麼近。
夜裡,懸崖邊的風很大,他就這麼仰頭倚靠在岩壁上,死死地擁著我,一輪清冷的月光掛在天際,風吹得衣袖颼颼飄動。
攥著他的衣袍,以及死不瞑目且不甘心的姿勢……昏例了。可笑的是在闔眼的那一刻,腦誨里卻浮現壹說的話,他說我練這個功遲早會出事兒,憶無憂看起來像溫水實則是烈火,其內力憂霸道且陰柔,倘若練功者受了很重的內傷,這股陰柔之氣反噬起來會要人的命……
我動了一下,遲疑片刻,挽著袖子,偷偷摸摸的拿手探入他的懷裡,很輕巧地便掏出了一個絹布包,攤開一看,裏面果然就有被他藏起來的藥丸還有……居然還有一張符紙。
記憶里韓子川將我摟入懷裡,而周圍卻是一片呼嘯而過的景緻。
他忙不迭點頭。
只是……
我乏力地睜開了眼,卻被眼前的景緻嚇了一跳,下面是深淵,忙縮回了腳,後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周圍是陡峭的崖壁,我被韓子川死死的摟入懷裡。
「回皇上,姑娘脈搏異常,臣從未見過這等脈象,似乎是曾受了不輕的內傷,真氣外泄,脈息忽強忽弱,就像是一會兒有內功一會兒又沒有,臣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試著開幾個方子,補些身子調息一下。剩下的還得過幾日觀摩了再下藥。」
何況又受了內傷,服食的藥丸恐怕還未發揮作用,不然我不會還記得這麼多。
這是皇宮么,為何我會在這兒。
不舒服……
「勺兒你這是在關心我么。」他溫情的回看了我一眼。疑問句被他硬生生掰成了肯定句。
似乎什麼東西裂開了,我瞪大了眼。
是不是也太後知後覺了。
他身上的體溫很暖和,我卻睡不著……
我茫然了一會兒,使勁兒的想了一下,才憶起了一點點地相貌輪廓。
還沒上崖頂,我便沒了氣兒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他被我夾在胳肢窩裡,風吹得髮絲凌亂,眯眼問著。
「這些年來,朕雖登基為君,可是兵權仍在他人手裡,想伺機作亂的人也不少。」他掃了我一眼,算是在解釋了。
我一激靈……
我一愣,閉著眼睛還沒反應過來。
倚坐在崖壁旁,慢悠悠地合上眼,東方欲曉,曙光漸現,微暉稍露,天已亮……
什麼真氣外泄。
貳兒說的沒錯,憶無憂壓根就不能再練了,真氣受損,內力反噬,確實不是人能忍受的,真正是分外難熬。
手酸也早就麻了,我看到腥膩的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可是手掌被岩石划傷了,卻不覺得疼痛,仰著頭,睜大眼。
「勺兒……」他徐徐抬起頭,望著我,微一笑,「你為何不放了我。」
我扯著嘴巴,笑了一下,低聲說:「沒事,你讓我睡會兒。你別再費心了,我們練功的路子都不一樣,一個偏陽一個又陰柔。我承受不來的……」
讓我一下子難以接受。
對了,抱著我的是皇上。
只覺得頭被人捧起了,整個身子倒在另一個人懷裡,他的動作分外的輕柔,一杯水被他放在唇邊吹了好一會兒,才遞來。
「勺兒,對不起……吵醒你了。」他拿手探著我額頭,似是自言自語,「燒似乎還沒退。」
總之,好看的眉毛都蹙了起來,就算蹙,整張臉也俊朗英氣非凡。www.hetubook.com.com
一聲悶笑,帶著寵膩和無奈的味道。
「你昏了,我看你太累了,而且湊巧看到崖壁上有個洞,便把你帶到了這裏。」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竹香,定心且養神。
「沒錯,就要散架了。」
他再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聽不大清楚了,只覺得肩膀被人推了一兩下,卻不想理會。
這人明明有能力脫險,卻賴著我,這下好了……兩人都頹了,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你再抱緊些,我會死得更快。」我直楞楞的望著他,憋出了一句話。
似乎,是在報信。
那種疼痛這麼千真萬確。
從墜崖的那一刻,我就覺得體內很不對勁兒,可是,他想用什麼法子?
我這次來宮,是為了……
我眼裡一片發黑,懵了片刻。
完了……
貳兒說,服之將壓制甚至化解體內所有的內力。
他是誰……
如果,時光倒流,我會毫不猶豫,把你踹下去。
我在壓制內力,免得被內力反噬……你敢給我亂開藥,等我好了發現了那兒不對勁……非廢了你不可。
可那箍在肩上的手卻像是鐵一般,我怔了一下,他便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剛想使內力將他推開,他便輕聲說了一句話:「不想死得早,就別再亂動內力了。」
韓子川穩穩的坐在榻上,沉默了一會兒仰起臉,望著我,聲音上揚,還好不死的補一句:「你有沒有發覺,趕車的小林子已經墜馬死了。」
我立即轉身,攙扶起穩坐在軟塌上的韓子川,破頂而出……風颼颼直響,衣襖翻滾。
可,倘若是吃了,豈不……
忍了……
我想躲,鼻子卻被捏住了。
原本就又悶頭又疼……
我無語凝噎,拿臂扳著岩,死撐住。
吐血了。
……我苦澀一笑,我就說,這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接我入宮,一國之君都能被加害,也不知道芳華這些年來過得怎麼樣。這會兒怕是我遇難的消息早已傳入小公子們耳朵里了,宅子里該多鬧騰啊。
一掌打過去,行刺人毫髮無傷,我內力再不濟也不會這樣,現在回想一下,當時那觸感……那人布衫下面分明還穿著盔甲,一招一式想必是戰過沙場的,興許是哪個將軍的得力將士。
還未睜開眼,便聞到了一陣像是淋過雨露般的竹香,這是以前在宅子里的味道,那時候有一個人就極愛燃這種香。
這太醫啊,遠遠沒有弄玉一半的能言善辯與聰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安靜了,不是因為他的話……
「不……」不需要。
我輕聲笑著,將皺巴巴的黃紙符攤平,折成一隻紙鶴,放在懷裡輕輕撫著,風徐徐吹著,它的翅膀微顫著。
他作勢漫不經心卻又目光凌厲的看我一眼,我只得默然,乖乖地無聲息地趴在地上。
我會醫術么?
我早該想到……眼前這個人,在宮裡還是太子爺的時候就敢弒父。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主兒。
悶哼了一下。
他像是很識趣,手指靈活,按在了我的太陽穴上,慢慢摩挲著:「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幹什麼,快把葯端上來。」
我當然清楚……
只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攥緊他的前襟,只覺得口裡苦澀變了味,一股又苦又澀的液體回涌了上來……沒能忍住,仰頭一口便噴了出來。
看那杯子大有我不喝它就不離開的意思,才不情m•hetubook.com.com願湊過去,淺吮了一小口。
很難受,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一股腥咸夾雜著稠膩的熱風迎面撲來,令人胸中翻滾,心生厭惡。車外空蕩蕩也無人,馬背上被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稍微一用力,將我放倒在他的膝蓋間,摸著我的頭,輕輕地說:「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
他捧著我的臉,端詳了片刻后,眉宇間蹙了起來:「你臉色怎麼了,這麼蒼白。是不是受了內傷……」
他說得沒錯。
我也想放啊,可是為了芳華,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那人心裏似乎矛盾得很,拍得輕了怕我不醒,重了又怕我疼。
強忍著胸口翻江倒海而來的不適,壓著體內那股逆流的真氣,我翻身袍子一揮,憋著氣,推開了他。
啪的一聲,有重物擊碎的聲響。
最終,眼前一片漆黑。
我愣怔的望他一眼,別開臉去,氣急攻心。
他有些茫茫然,又試圖著俯身來拉我:「怎麼了,我做得不對么。」
洞內,一股冷風吹了出來,我一哆嗦,俯身四處摸索著,爬爬爬。
臉被人捧著,輕輕拍著。
再聚首,又是何等一番景象。
腦子雖是昏沉一片,我疲乏嘴角卻扯笑。
我眨巴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不舒服卻又說不上是哪兒……頭……頭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刺鼻的味道。
再這麼度真氣,我就只有五臟俱毀,全身爆裂而亡了。
不知道是什麼,潛意識不想去喝它。
什麼時候不發作,這個時候發。
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我醫術……
而是,我發覺身上真的是什麼力氣也使不太出來,而且還很不對勁。
手捻著藥丸,湊到鼻尖輕聞著。
一雙手滑到我臉側,溫熱的東西湊到了嘴邊。
我不理會,腳尖一踏,他還想問什麼,便噤聲了,死死地摟著我。
「回皇上。」那老傢伙畢恭畢敬,只差沒趴在地上了,頭也不敢抬,「這這……」
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在耳旁輕聲低語:「如今入了宮,朕是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來人,快傳太醫,你們都是死了不成。」
腳滑了幾下,心裏一沉,我忙一探手,死乞白賴的揪著斷崖上的一小撮岩石,還得承受另一個人的重量……掀著眼皮慢悠悠往下一啾,馬車已經完全跌入了山崖,殘碎不堪。
我冤不冤啊冤不冤。
等等,我還沒死?
就這麼睜著眼,胡思又亂想。
「對,很對……」
韓子川那時候就總說,這味道除了竹子就是竹子,單一的很。
完了……
靠,我還當他想用自盡這招來成全我呢,嘿,他這兩手都纏上來,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是沒力氣了。
不……
我能看到崖頂投下來的光芒,咬牙,借動體內所有真氣,使著蠻勁兒努力向上攀爬,凌空一踩縱身躍,沒料到還沒到崖頂,胸口就被莫名的氣衝撞,著實難受,婚身像是要炸掉了一般,眼前模糊一片,那般不真切……
他,閉上了眼,似在假寐。
埋入他的懷裡。
可我卻偏愛極了,因為它沁人心,聞著渾身就舒爽。
胸口很悶,腹部有像是有很多股真氣在亂竄遊走,緩緩上升。
別開臉。
馬沒了束搏,來了一個右拐,撒蹄便奔了……馬車卻歪歪斜斜的橫衝向了斷崖……
我慢悠悠騰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憋屈地說:「你就放任他們這樣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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