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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陸蔓蔓已經給自己手裡的槍換了彈夾，速度極快，幾秒鐘的時間，槍已經抵在了李銀赫的額頭上。

安彥看不懂，茫然問：「什麼情況？」

原修握住她的手腕，目光下移，落到她白皙的脖頸胸襟位置。

遲綠嚼著小餅乾，子彈離她最近，順手撿拾起來，打量一番，說道：「空的？」

陸蔓蔓見他竟然脫|光光了，她連忙浸入水中，防備地望著他。

原修伸手將她攬過來，讓她半坐著，靠在自己胳膊邊，同時給她拉好睡袋拉鏈，謹防感冒。

「！」

「謝謝。」陸蔓蔓看著遲綠，目光冷了下來：「跳蚤也是你乾的。」

原修嘴角泛著微笑：「不知道她怎麼看上我老爸這種老古董。小時候我問過我爸，是不是他偷看了我媽洗澡，還偷了她衣服，耍陰謀詭計把我媽騙到手。」

「理由。」

原修拎起她的衣領, 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附身，輕輕嗅了嗅。

遲綠更加不明所以，唯獨許城目光里露出些許意味深長。

「不是我！」李銀赫渾身顫慄，急切大喊：「我說了不是我，之前有別的戰隊來挖人，讓我想辦法叫你輸，但是我沒同意！」

陸蔓蔓淡淡道：「就是想看看，誰會最先忍不住。」

許城和遲綠率先把自己包里的子彈全部翻出來，5.56毫米的子彈50發，7.62毫米子彈70發，和昨天傍晚清點的數量一致。

難以置信。

她驚叫：「你別摸！」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月光皎潔的叢林。

她信他？

「內衣我也給你洗了。」

陸蔓蔓打了個呵欠，舒舒服服枕在他大腿上，看著他輪廓鋒銳的下頜，若有所思。

「什麼！」遲綠驚愕：「你是說我們中……有反水！」

原修邁著步子朝幽黑的林間道上走去。

原修聽到背後女孩「嗯嗯」了兩聲，他回頭，見她光潔的胳膊從睡袋中伸出來，手上拿著皺巴巴的黑色文胸。

眾人詫異。

「冬天我們家太后老佛爺手生https://m.hetubook.com.com凍瘡，又不喜歡讓傭人碰她的貼身衣物，於是給太后洗內衣這項光榮使命就落到你修哥身上。」

陸蔓蔓整個人縮在他身後的睡袋中，踟躕了半晌，終於將自己濕潤的文胸拿了出來。

「偷襲？周圍有別的隊伍嗎？」遲綠不可置信：「可是沒有聽到槍聲啊！」

「你要說什麼？」

陸蔓蔓拉緊了寬大的衣領, 笑說：「才不要。」

陸蔓蔓低頭，抿嘴微笑：「沒關係，不嫌棄。」

陸蔓蔓連忙上岸，撿起原修的背心給自己套上，又披了他的外套。

「我們家太後娘娘就像長不大的小孩，喜歡新鮮玩意兒，喜歡和年輕人接觸，思想也很開明，有很長一段時間，還讓我帶她玩真人競技遊戲，還想跟我一塊兒打職業，不過後來就被我爸給拎回家了。」

「因為……」

遲綠冷笑一聲：「M4，好深的心機。」

她趕緊兜上褲子，撿起文胸追上原修。

陸蔓蔓拎著濕漉漉的褲子, 驚恐喊道：「別回頭！」

幾人不說話，倒是安彥漫不經心喃了聲：「賊喊捉賊。」

而陸蔓蔓的那顆空彈殼，正好是7.62毫米的子彈。

「你在我衣服裏面放了虱子，昨晚又在背後放冷槍，這麼看不慣我，嗯？」

陸蔓蔓揚了揚嘴角，走到遲綠身前，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用力掰開她緊握的右手。

「還不睡覺？」

原修重新升起一堆篝火，架起木枝，給她烤著濕漉漉的衣服褲子。

遲綠的右手掌心中，緊攥著一枚7.62毫米的子彈。

陸蔓蔓脆聲道：「昨晚我和原修在林子里被偷襲了。」

陸蔓蔓心裏怪怪的，紅著臉好奇問：「你到底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生活小常識。」

安彥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打開了自己的背包，不滿地說：「我昨天清點過，我只有5.56毫米的子彈90發，一個沒少。」

「流氓。」

「林子里槍響十二聲ｗｗｗ.h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我記得清楚。」陸蔓蔓平靜地說：「而昨天晚上睡前我們清點過子彈。」

鼻息拍打在她光潔細嫩的頸項，酥酥痒痒。

「本來就沒想和你們組隊。」遲綠冷冷說：「我最先發現人質聚集點，本來準備一個人端了窩，帶走人質單幹，沒想到在我搜集物質的時候，你們居然找了過來。」

原修不動聲色，她又道：「頭髮都燒著了。」

原修輕彈了彈她的額頭，陸蔓蔓艱難地從睡袋裡伸出一隻光潔的手臂，正要反擊。

原修追上她：「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再去。」

陸蔓蔓趕緊縮回手臂，給自己捻好睡袋，撅著嘴咕咕噥噥。

陸蔓蔓捏著鼻子，激烈反抗：「啊啊，原修你……你算什麼男神！」

原修耐著性子，跟他掰開揉碎解釋一通，李銀赫神情變化，從緊張到輕鬆，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將自己包里的子彈傾倒出來：「數唄。」

她指了指許城安彥，又指了指原修：「讓你當隊長不過是客氣，讓你呢。你以為他們真的看得起你么，天真。」

暖黃的火光映襯著他柔和的臉龐，他緩緩講述著，沒有一絲扭捏。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不過證據就在眼前。」遲綠咄咄逼人：「子彈在你的包里，昨晚你抱著自己的背包，連睡覺都沒撒手，說別人陷害你，誰信啊。」

所以原修也一定特別深愛自己的母親，只有愛才會讓男人露出那樣溫柔且不加防備的神色。

陸蔓蔓說：「你現在也很皮，你要不還手，我也揍你。」

「你套路我！」

「走開走開！熏著本仙女了！」

「這個，麻煩你也幫我烤一下。」

「我在想，原修的媽媽，一定是個溫柔的女人，我也想……」

一言未發，她觀察著眾人的神情。

他毫不客氣說：「還我。」

思緒已經漸漸散了去，耳邊傳來原修柔和的聲音：「會的，她一定喜歡你。」

遲綠一把扔下手裡的包，恨恨道：和*圖*書「就因為這個，你懷疑我！同為女生，知道女孩在職業賽里的諸多不易，我當然會更關心你的安危！」

遲綠沉默半晌，終於承認：「是。」

他伸手指著眾人：「你們，你們陷害我！」

「不還手，那不可能的。」

陸蔓蔓心裏一慌，卻發現他不經意地摟著她的睡袋，她就像一個肥肥的大蟲子，被他圈在了懷裡抱著。

原修偏不離她遠，反而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嫌棄你別穿，衣服還我。」

他頓了頓，平復了心緒，神情開始變得堅定：「但是我的槍，絕對不會指向自己的隊友！這是我的原則，在韓國，我也是圈子裡排得上號，數一數二的職業隊員，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李銀赫猛然抬頭，望向陸蔓蔓，目光多了幾分複雜難解之色。

原修沒有回頭，嘴角卻勾了起來：「我不會趁人之危。」

原修笑了笑：「所以我從小被揍到大，竹筍炒肉家常便飯，小時候，太皮了。」

「子彈一直在你的包里，昨晚輕點的數量和現在的數量對不上，少的剛好是7.62毫米子彈，你要解釋么。」

陸蔓蔓心有點亂，趕緊推開他的腦袋：「還說呢，你也該去洗個澡。」

見大夥臉上神情各異，李銀赫恍然間好像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子彈是怎麼回事！」

「除非你想穿濕衣服。」

居然連女孩子的文胸不能擠壓都知道。

原修笑了笑，讓她枕著他的膝蓋睡下來，柔聲說：「今晚我守夜，你安心睡。」

她看向陸蔓蔓：「別以為當個隊長有什麼了不起。」

李銀赫站起身來，一腳踹飛了地上的子彈，情緒激動：「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昨天晚上你偷了李銀赫的子彈，我就賭你慌張之下不記得自己的偷了多少顆，但是我記得，整十一聲槍響，我剛剛謊報十二顆，而你太緊張，記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槍，清點李銀赫子彈的時候，便順著我說的數量，多帶走了一顆。和*圖*書」

「噢，對了。」

次日清晨，眾人吃早飯的時候，陸蔓蔓從包里摸出一顆空彈殼，漫不經心扔到大夥面前。

「嗯，是有味兒了。」

李銀赫用英文說道：「你們講什麼，我聽不懂。」

「現在已經很晚了。」

陸蔓蔓冷笑一聲，手裡的槍在指尖飛速轉了一圈，突然指向了遲綠。

陸蔓蔓顯然不相信他：「為什麼不同意？」

遲綠湊過來，輕點了李銀赫的子彈，隨即，她望向陸蔓蔓：「7.62的子彈，少了十二發！」

「為什麼我們這邊沒什麼動靜？」

「不是說有味兒？怕熏著你。」

遲綠面無表情說道：「演技不錯。」

陸蔓蔓看向許城，這些日子他引而不發，時不時的嘴角露出謎之微笑，也在笑她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

「穿了這麼多天，能沒味兒么。」

到了營區，眾人七倒八歪睡在營帳邊。

原修垂眸瞥她一眼，似乎不大好意思，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想什麼。」

陸蔓蔓說：「你嘴這麼皮就不怕挨揍？」

原修用胳肢窩夾著陸蔓蔓的腦袋：「偏要讓仙女沾點人間煙火氣。」

「這玩意兒不能擠壓褶皺，會變形。」他將文胸掛在木棍上，放在火邊翻轉炙烤：「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么。」

「我雖然討厭你，也討厭他！」他指著原修，氣呼呼地說：「你們總說中文，故意不讓我知道你們講什麼，排擠我，幹什麼都是你們幾個一起，我單獨一個人，哼，我也不稀罕和你們當朋友。」

「裝了消聲器。」陸蔓蔓說：「林子隔得遠，所以你們沒聽見。」

「那你離我遠點，臭死了。」

陸蔓蔓拉著衣領往裡面嗅了嗅，嫌棄地「咦」了一聲，原修回頭問：「有味兒么？」

許城看向陸蔓蔓：「你懷疑誰。」

「哎，原修，你拉我一把。」

「原修經常教我中國的成語，有一個詞，叫言多必失。」陸蔓蔓看向遲綠：「前幾天的遲綠姐姐，高冷矜持，今天早上的遲綠姐姐，和*圖*書表現得未免太主動了些。」

許城和安彥講話，沒注意到異常，而李銀赫目光有意無意落到子彈殼上。

「不要給你的邋遢找借口。」

陸蔓蔓發現，說到自家母上大人的時候，原修會變得格外深情款款，眼神里蘊滿了溫柔。

「不好意思，我信他。」

安彥不解地問：「為什麼要單幹，很容易死的。」

於是眾人目光轉向了唯一沒有開口的李銀赫身上。

原修挑眉一笑：「昨晚那樣子抱著我睡覺，是流氓還能留你到現在？」

原修依言鬆開她，結果毛毛蟲沒了依託的重心，直接栽倒在他跟前。

原修微微挑眉，平靜地說：「我是你的人……質，你說呢。」

陸蔓蔓目光漸漸冷冽，轉向原修，沉聲問：「你呢，也覺得我不配當這個隊長？」

「想聽你講講媽媽。」

李銀赫連忙蹲下身，顫抖的手一顆一顆數著自己的子彈：「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少子彈！」

陸蔓蔓摸到自己空蕩蕩的胸, 赫然發現小小的黑色文胸平攤在石頭上，水已經被擰乾了。

「你……鬆開我。」

子彈是均分的，現在誰少了子彈，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遲綠皮笑肉不笑：「跟你們這幫男人組隊就不容易死么，反正都是當炮灰，還不如一個人單幹。」

陸蔓蔓朝著岸邊淌了過去, 宛如一條靈活的游魚。原修脫了自己的外套放在岸邊。

「再鬧騰，走光了我可不會客氣。」

陸蔓蔓望向眾人，一字一頓道：「因為偷襲我的傢伙，就在這裏。」

原修將她的濕外套和背心擰乾，搭在自己健碩的肩頭, 背過身去：「衣服讓給你, 褲子我就不讓了, 你得穿濕的。」

原修展眉一笑，接過了文胸，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伸手將皺褶捋平。

陸蔓蔓拖著睡袋，像毛毛蟲一樣挪到原修身邊。

……有這樣的媽媽。

原修的手勁兒很大, 褲子擰得一點水珠子都沒有，比滾筒洗衣機還厲害。

波光粼粼的湖面切割了斑駁的月光。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