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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真的扣啊！這也太不厚道了吧，咱們又不是沒有好好打比賽。」

不過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陸蔓蔓還是可以確信，原修肯定也喜歡她，因為喜歡她，才會吻她啊。她可不會去親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就算喝醉了也不會。

陸蔓蔓突然有點心虛，臉色脹紅，偷摸看了看周圍人，他們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桌下原修不老實的腿。

「還是說隊友儘力了，原修你本人沒有儘力？」

「咬你了！」

楊沉闔上筆記本，說道：「當務之急是要做好粉絲安撫的工作，這幾天，多發幾條微博，把你們訓練的內容都發出來給粉絲們看看，失敗了沒關係，讓大家知道你們還在努力。對了，原修，現在微博是你在管理？」

「儘力了什麼意思？」

眼淚只是一瞬間，難過也是。

「鏡頭前，別意氣用事，別隨便開口。」

「老總單獨留你說什麼，不會是要扣薪資吧。」任翔擔憂地問。

顧折風實在忍不住吐槽之魂，於是手機編輯文字，然後拿給身邊的任翔幫他念：「就像某隻泰迪，每次都要在健身房擺拍半個小時，生怕粉絲不知道他有八塊腹肌……喂！臭小子！不說話能不能就永遠別開口！」

楊沉遲遲未到場，眾人也耐著性子，靜默等候。

@X戰隊真人競技俱樂部：在剛剛結束的挑戰賽中, X戰隊輸給了美聯獅虎隊，在向對手表示誠摯的祝賀的同時，X戰隊也要向粉絲表達歉意，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每位隊員會總結失敗的經驗教訓, 努力訓練, 努力比賽！#不忘初心，不忘榮耀#

哼，假正經。

這場比賽帶來致命的最後一擊, 的確是打痛了整個中國職業競技圈。

「總之，後面的日子，我會努力給李叔多掙點錢。」

於是她攥緊了他。

陸蔓蔓下意識地順了順自己的頭髮，然後沖原修眨眨眼。

他手掌溫厚又顯粗礪，很安心。

原修「嗯」了聲，道：「太刻意了。」

原修順手擼擼她的腦袋：「你什麼都知道。」

「無論你們說什麼，都有可能被網友過度解讀。」

「獅虎隊是美聯名列前茅的戰隊，實力很強勢。我仔細看過你們比賽的視頻，沒出什麼大問題，阿橫可能淘汰得有點早，李銀赫和任翔都ok，顧折風你和勞倫斯後面的博弈很精彩，當然最後失敗不怪你，勞倫斯是狙擊老手了。至於原修，這次帶隊有失誤，不過後面拿了獅虎隊三個人頭的戰績也擔得起你全國最強選手的稱號。」

「這倆人……」

很囂張嘛。

她用力踩了他一腳，算是警告。

隊員們沉默地坐在前排，想著陸蔓蔓剛剛的那番話，想著各自的夢想與未來。

她用腳跟輕輕碰他，示意他老實點。

冷靜下來的陸蔓蔓，也意識到這件事似有不妥，她看著原修，微張了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說。」原修用手臂夾住陸蔓蔓的腦袋，陸蔓蔓死命掙扎：「啊啊啊，別以為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小甜心！」

「呵，還真要當我的小甜心。」

「輸比賽有什麼可怕，你們知道可怕的是什麼嗎？是輸不起比賽，是害怕輸掉比賽，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

原修和陸蔓蔓倆人坐在車的最後排，顧折風本來坐在倆人中間，不過遭遇到倆人怨毒的眼神攻勢之後，他終於訕訕坐到了前面去。

於是她默許了他的試探，倆人的腿在桌下你來我往，碰在了一起。

「嗯……」

「你們真的很和圖書討厭。」她雖是壓低了聲音，隱忍又克制，卻讓在場的每個人聽得分明。

頂端白熾燈光線明明晃晃，照著幾位董事會成員緊繃的臉色。董事會成員都上了年齡，算是比較成功的中年人士。

兩分鐘后，陸蔓蔓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被人勾了勾，她目光下潛，見桌下原修的大長腿伸了過來，皮鞋有一搭沒一搭，碰著她的黑色噴泡鞋。

在情緒激動的陸蔓蔓脹紅臉，眼睛微潤快看不清東西的時候，原修一把將她的臉按進自己懷裡，護著她匆匆上了車。

陸蔓蔓想到那天晚上，他閉著眼睛吻她的事情，真是壞透了。

「上次老原跟我談起，你和他有一個約定。」老李笑了笑：「他丫還挺得意。」

等所有人都離開以後，boss李按滅了手裡的煙頭，問原修：「還有幾年畢業？」

顧折風看看隊長，又看看眾人，恍然想起那晚陸蔓蔓從原修房間走出來的事情，他心下暗道不妙。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

陸蔓蔓和原修走在前面，一路上鬧個沒完，隊員們抱著手臂走在後面。

「下學期大四，算起來，整一年。」

「我當然都知道！」

原修訝異回頭，不想防住了容易暴走的折風和不省心的泰迪，沒防住這丫頭。

這段時間，大家都儘可能減少了外出的頻率，一般除了呆在戰隊就是去後山訓練場，就是避免接觸記者媒體，這個時候正是敏感時期，粉絲情緒激動，除了官方通告的正式回答以外，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會有人黑。

正如原修所說，競技圈現如今的局面，在真正親眼目睹，親身感受到差距之後，也許會慢慢改變。

這和-圖-書話，原修對陸蔓蔓說，也對前面一幫臭小子們說。

原修壓低了顧折風的鴨舌帽檐，拎著忍不住想辯解的任翔衣領，先將這倆不省心的塞進越野車中，然後回頭道：「我的隊員們都已經儘力了，抱歉。」

而原修非但沒有乖乖聽話，反而抬頭，甩給她一個上揚的眼色。

反正隊員們一言不合就吵吵嚷嚷，董事會的大佬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辦公室橫著一條黑褐色的原木長桌, 董事會幾個主要的成員以及經理坐在一端，戰隊成員坐在另一端。

「所以說這已經是X戰隊的極限了嗎？」

「既然明知道是必輸的比賽，為什麼還要去丟人呢？」問出這句話的，不是記者，而是圍觀的激動粉絲。

網上評論有褒有貶，鋪天蓋地。

「什麼是正道，什麼又是歪門邪道。」原修自嘲地笑了笑，伸了個懶腰：「我爸啊，老思想了，您別在意。」

「小甜心比你聽話。」

跟在最後面的陸蔓蔓，突然頓住了腳步。

中國的董事會開會方式比美聯嚴肅很多，大家正襟危坐，即便事不關己也不能開小差。

「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蔓蔓剛剛的確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本來輸掉比賽大家心裏都不好過，他們還要這樣咄咄逼人傷口撒鹽。

俱樂部一樓大廳正中間擺放著鬆軟的皮質沙發，原修下樓，便見隊員們橫七豎八癱沙發上，癱了一排排。

冷漠臉。

下午, 俱樂部緊急召開了一場戰隊會議，會議內容主要圍繞這場挑戰賽的危機公關，以及今後戰隊的發展等諸多事宜。

陸蔓蔓嘻嘻一笑：「他逗你呢，哪有輸了比賽就扣工資的老闆，我看boss還是很善良的。」

原修漫不經心說：「嗯，扣薪資。」

「有外媒說中國職業競技就是一場笑話，你們有什麼要回應的嗎？」

會議結束之後，隊員們先行下樓，原修和*圖*書和boss李留在辦公室。

但是在她靠著墊椅，閉眼行將小憩的時候，原修握住了她的手。

在原修將她用力按進懷裡的那一剎，陸蔓蔓的心就塵埃落定了。

「是實力問題還是失誤造成的呢？」

boss李說：「發不發微博還在其次，你們自己心裡有數，知道努力就行了，危機公關方面俱樂部這邊會做好，你們專心訓練專心比賽，別被網上的言論影響心情。」

這時候，辦公室門被推開，楊沉滿頭大汗，步履匆忙走進來。

他的小腿肌肉結實，很硬，現在正好進了初夏，陸蔓蔓穿的是小裙子，柔軟的小腿光溜溜。

原修剛好低頭看文件，偏偏是程遇瞥見陸蔓蔓，笑了聲：「小姐姐臉抽筋了么，表情這麼豐富？」

本著要幫隊長保密，守護隊長的神聖責任感，顧折風加快步伐，躥到原修和陸蔓蔓身邊，拚命拉扯兩人，然後卡在他們中間。

老李冷哼一聲：「還能少么，成天怪我當初弄這麼個俱樂部，把你簽進來，讓你不務正業心思不放在正道上。」

雖然被倆人同時嫌棄，但是顧折風並不在意。

「既然努力了就要讓粉絲看見，現在信息時代，默默努力，誰知道啊，裝逼要不動聲色，但是努力了就要秀出來啊。」

「連別人摸到背後都沒發現，你有多大臉說自己儘力了。」

「這次比賽，其實結果在意料之中了。」見楊沉落座，最大的boss發話了。

……

聽到她這話，原修才恍然抬頭，看向她，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淺笑。

boss李約莫五十來歲，但本人看上去更年輕，單眼皮，眼角勾起幾條縱橫的褶皺，長年堅持鍛煉讓他身材顯得挺拔和瘦削，戴著眼鏡，又顯得斯文。

百無聊賴，陸蔓蔓思緒亂飛，最後落到正對面原修身上，他單手撐著下頜，面無表情，端得嚴肅正經。

雖說這裡是俱樂部的私人辦公樓，不會m.hetubook.com.com有粉絲或者外人路過，但這樣放鬆還是很不雅。原修走下樓，輕哼了聲，眾人連忙起身湊過來。

原修淡淡一笑：「老大英明。」

boss李點點頭：「也只剩這一年了。」

「抱歉，來遲了。」

想到那個約定，原修抿抿嘴，終究也沒說什麼，轉身揚了揚手，轉身。

「怎樣？」

「原修，我數到三，再不鬆開我就……」

當然這些記者們才不會在乎隊員們的情緒，他們只在乎點擊，只在乎用什麼噱頭吸引關注度。

「原修，請問你們對這次比賽失誤怎麼看？」

「臭小子。」

他直接將從她緊閉的雙腿中穿插過去，然後夾著她的左邊小腿，磨磨蹭蹭。

陸蔓蔓聽他這番話，心說不愧是當boss的人，知道隊員們輸了比賽不好過，沒有責怪他們，反而挨個安撫誇獎一遍，誇得還這樣讓人信服，可以說很有氣度了。

過去陸蔓蔓並不覺得開會是一件難熬的事情，她可以在會上玩手機遊戲，或者吃披薩，甚至有隊員將腳都蹺到桌上了也沒人管，總之氛圍是很輕鬆的。

原修面無表情，兀自翻閱著面前的文件，桌下的腿得寸進尺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誰在比賽前，就信誓旦旦一定會贏的。但是這是比賽啊，是比賽就一定要打啊。」她抬起頭，面對黑乎乎的攝像頭，沉聲說道：「無論是全國No1，還是世界No1，還是所以參賽的職業或者業餘選手們，只要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打每一場比賽，沒有放水，沒有偷懶，沒有放棄……那就不需要對任何人道歉。」

一路回程，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陸蔓蔓趕緊抽腿而出，奈何原修禁錮著她，沒挪動，她警示地望望他，原修卻不以為意。

「李叔，我爸沒擱您這兒抱怨什麼吧？」

出了俱樂部大門，眾人在停車場被一幫記者給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