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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告訴霍煙自己還有點事，讓她先回學校去。

「嗯。」

蘇莞拉著霍煙走進了一間皮具店，兩個人精挑細選了四十多分鐘。

蘇莞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回頭，看到霍思暖站在原地不動，似若有所思的樣子。

霍煙手裡提著兩袋剩飯菜，東張西望，四處尋找著什麼。

她查過資料，不能給狗喂骨頭，尤其是雞骨頭，很容易刺破腸胃，所以帶的都是吃剩下的肉絲，飯里還拌上了湯汁，香噴噴的。

即便不在食堂打工了，霍煙還挂念著被她關照的那些小貓小狗，只好拜託許明意每天幫她預留一些剩餘的飯菜。

蘇莞問：「哪裡的江湖呀。」

辛苦打工賺錢買的這款皮帶就不會送出去了。

「喲，太陽打南邊出來了。」霍煙笑了笑：「看來是不同的人區別對待呀。」

「他沒問你要情報費吧。」

那麼蘇莞就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

蘇莞嘻嘻一笑，榛色的眼眸透著光：「我主動給了，但是他沒收。」

「那可真是巧了。」小姐立刻拿來了一款鱷魚皮的皮帶，笑意迎面，向她推薦道：「那位小姐也是給男朋友選生日禮物，買的是我們店今年最新款設計師皮帶。」

「嗯，買了一條皮帶。」霍煙又問道：「姐姐是出來逛街嗎？」

許明意垂下眸子，長睫毛掩著眸子里的光，只懶洋洋說道：「後花園當慈善大使。」

她離開了食堂，叔叔阿姨們都特別捨不得她。因此每天她來打飯的時候，他們都會給她打超量的飯菜，總和*圖*書說她太瘦，生怕她吃不飽似的。

霍煙設身處地想，如果是傅時寒的話，大概也只會選最適合她的禮物，而不是隨便挑一件應付了事。

許明意微微睜了睜眼睛。

商業中心步行街，兩個人兜兜轉轉直到夜幕降臨，蘇莞帶她去了不少專賣男性衣飾的名品店，幫她分析——

這個世界上對霍煙好的人不多，能有一個她都百般珍惜。

霍煙買的禮物可是連這一款的零頭都夠不著。

她剛離開沒多久，蘇莞便來了食堂窗口前，沖許明意盈盈一笑：「和尚哥哥，霍煙呢。」

食堂後面隱蔽無人的小花園裡。

而霍煙和霍思暖都會收到邀請。

本來以為許明意又要老生常談念叨他的「支持微信支付寶轉賬」，卻沒想到這一次，他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沒……沒有了。」蘇莞突然臉紅：「那我就不打擾和尚哥哥了，下次再找和尚哥哥幫我算命。」

她每天都會帶了食堂剩下的飯菜過來餵養它們。

霍煙沒有多想，便和蘇莞告了別。

每當日暮時分，它們就會準時來小花園，喵喵地叫喚，等著霍煙。

「聽說傅時寒將門出身，這樣家庭的男孩子可不像那些富二代那麼張揚愛炫，你看傅時寒平日里的打扮就知道他有多低調，奢侈名品就不用考慮了，他收了也不會用的，而且你也買不起。」

霍煙：……

她將口袋打開，放在老地方——一棵蒼勁的梧桐樹下。

「今天沒課，隨便逛逛。」霍思暖說。

問好了價格，整好和*圖*書五百八，霍煙毫不猶豫掏了錢包，蘇莞攔住她，說道：「你這辛辛苦苦一個月下來，可就掙了600塊，這一下子全兜出去了，好歹留一些給自己買點什麼呀。」

她就不考慮那款了。

「我給男朋友買禮物，不知道選什麼好。」蘇莞在店裡溜達了一圈，漫不經心說道：「剛剛出去的那位小姐，選的是什麼？」

捲毛劉海掩住了他的眸子，他拿著鐵勺，輕輕舀起西紅柿炒蛋，澆向餐盤裡的白米飯。

「你在這兒啊。」蘇莞從穿過曲折的小徑走過來：「找了你好久呢，和尚說你在花園裡做慈善。」

「湫湫。」

「給傅時寒買了生日禮物。」霍煙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以前每年都要送的，今年也不例外。」

一萬七啊。

氣定神閑，風光霽月。即便是打飯，都能打出絕塵隱士的氣質。

蘇莞眼角挑了挑，瞥向那款皮帶，光看外形設計，的確極具質感。

待她走後，蘇莞徑直走進了那間奢侈品店。

蘇莞看到霍煙手裡皺巴巴的幾張紅票子。

傅時寒當然深知這一點，所以他非常信她。

「嗯。」

十一月，霍煙拿到結算的工資，便辭掉了食堂兼職的工作。

「雖然在穿著上，傅時寒並沒有刻意追求，但是他也很看重自己的外形整理，絕非不修邊幅。」蘇莞一本正經地說道：「所以你不需要刻意注重品牌，考慮到你只有六百塊，我給你的建議，幫他買一條皮帶吧，這玩意兒挺實用，六百塊也能買到質量不錯的皮帶了。」

「我的和_圖_書江湖。」

許明意點頭：「記得提前預約。」

「一萬七。」店員詳細介紹道：「這款是鱷魚皮的，外形設計非常適合年輕男士。」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兩款皮帶無論是品牌、外形設計還是材質，霍思暖買的這款都要遠勝一籌，到時候兩姐妹同時送出禮物，高下立見。

她指著身邊另一款檔次稍低的皮帶：「這款也是牛皮，400塊，看起來也還不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沒多久，香味瀰漫來開，有三條灰溜溜的小狗崽便從草籠里鑽了出來，撒歡兒似的朝霍煙跑來。

「多少錢啊這款。」

「只要做工精緻，品質上乘，品牌不算什麼。」

見她進門，店員立刻迎了出來，臉上掛著禮貌而含蓄的微笑：「小姐，需要我為您介紹嗎？」

「好的，謝謝和尚哥哥的情報。」蘇莞主動摸出手機：「我給你轉賬。」

霍煙剛剛看過，橢圓的扣帶她不喜歡，覺得傅時寒就應該佩戴自己手裡這種方方正正的帶扣才最合適。

蘇莞趕緊拆開話題問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兒。」

「你怎麼不問我收服務費啦？」霍煙接過他遞來的口袋，裏面裝了熱騰騰的剩飯菜。

「既然你這樣堅持。」許明意摸出自己的手機，隔著玻璃將二維碼展示給蘇莞。

兩人宛如不熟的朋友般寒暄了幾句，便告了別。

「學校里的貓狗也是生命，生命都是平等的，居然用金錢來衡量。」許明意鄙夷地說：「你真俗氣。」

霍煙曾說，傅時寒每年生日和圖書，他的母親唐婉芝都會讓他請一些熟悉的好朋友到家裡吃飯，唐婉芝親自下廚，為傅時寒做一頓生日宴會。

如果蘇莞不告訴霍煙，屆時兩姐妹拿出同樣類型卻價值相差懸殊的禮物。

「煙煙，買什麼呢？」霍思暖問。

蘇莞掃了他的微信：「多少錢呀。」

她答應傅時寒只干一個月，期滿之後便辭職，這不是她當時的權宜之計，既然答應了就一定做到，這是霍煙一貫堅持的原則。

蘇莞好像不能呼吸了。

聽到和尚哥哥四個字，許明意手裡的勺子抖了抖，抬眼，便望見蘇莞春風迎面的乖巧臉蛋。

沒幾天，小狗崽呼朋喚友，又帶了自己的夥伴過來，那是幾隻乖巧的橘貓。

真讓人心疼。

「好，那我走啦，和尚哥哥再見。」

「那你就把錢都花光了啊，為了準備他的生日禮物。」

霍思暖面上似乎沒什麼異樣，好奇地瞥了一眼霍煙手裡的禮品盒，又望了望她身後的皮具店，問道：「你在這家店買的啊？」

狗崽不過四五月大，全身毛髮灰溜溜的，憨態可愛，只不過看上去有些瘦弱。

霍煙為傅時寒選中一款牛皮質地的雙層皮帶，摸上去質感很硬，印著精緻的暗紋，色澤是褐黑色，方形的扣帶泛著金屬的質感光澤，給人一種陽剛而沉穩的感覺。

這他媽還是第一次遇到人主動要給他的情報付錢。

這些錢都是霍煙辛苦工作賺回來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凝結著她的努力。

「江湖規矩，第一次不收費，結個善緣。」

蘇莞攬住了霍煙的肩膀，說道：hｔｔps://ｗwｗ.hetｕｂook•com.ｃｏｍ「這個容易，走吧，姐姐帶你去商業區兜一圈，看看有什麼值得買。」

蘇莞一路尾隨霍思暖，見她進了一間皮具奢侈品門店，磨蹭了約莫半個小時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同樣的一個小小的黑色禮盒。

「你還有事？」許明意平靜地問。

是……心動的感覺嗎。

蘇莞注意到霍煙拎著禮盒的手似乎下意識地往後藏了藏，不過隨即就停止了這個動作，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霍思暖也是買的皮帶？

霍煙覺得有些道理，傅時寒是學生會主席，有的時候他著正裝，也會束皮帶。

她很漂亮，烏黑濃密碎發齊肩，肌膚格外細膩，小巧的臉蛋在食堂燈光下顯得白裡透紅，五官清透動人。

付了款，霍煙心滿意足拎著黑色禮盒從皮具店出來，迎面便撞上了從對麵店門走出來的霍思暖。

蘇莞眸子里透出某種深長的意味。

霍思暖打的可是一手好算盤，看來故意要跟她的這位親妹妹叫板了。

「是有事想請你幫忙來著。」霍煙從包里摸出六百塊錢：「我上個月兼職賺的錢，傅時寒生日就快到了，我想給他買點好的禮物，可是又不大懂應該送男生什麼，怕沒送好他不喜歡。」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霍煙。

究竟會是怎樣一番修羅場的局面吶。

霍煙連連點頭，虛心受教地望著蘇莞：「我都沒有注意過他的衣服是什麼品牌。」

如若告訴霍煙，以她不爭不搶的柔婉性子，說不定會避開姐姐的鋒芒。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霍思暖率先朝霍煙走來。

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