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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她大喜大悲過後，又緊張起來。

「老親家，您好好將息身體。」

謝柔性子野，鬧得最厲害，這半年來被韓定陽逼著做過的所有試卷，被她一把一把地往外面拋灑，跟著全年的的同學們一塊兒大喊著：「終於要解放啦！再也不用遭受韓大佬的嚴酷迫害！」

柔和定。

「不用擔心我會因為那句話而多想……」

他陪她的親人，她就看顧他弟弟。

謝柔訝異：「你怎麼知道？」

謝柔崩潰地抬起頭：「我剛剛好像……把准考證扔下去了。」

韓定陽一低頭就嗅到她發梢間的洗髮水清香，他一顆心變得柔軟無比。

謝柔鬆了一口氣。

良久，韓定陽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溫柔撓撓她頭髮，笑說：「別怕，這幾天好好放鬆，實在緊張，就來找我。」

韓定陽走回教室，沉著地將所有試卷和書本，全部疊好，規規整整地收進自己的書包里。

整棟高三教學樓喧囂歡騰，宛如最後的狂歡。

教學樓前雪花紙片紛飛而下，全是同學們這三年來做過的試卷，所有壓抑的青春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淋漓盡致的釋放。

謝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混亂的表達，一如她現在混亂的心事。

謝柔嘴角有些抽搐。

「姐姐，你將來是不是要跟哥哥結婚？」在只剩他們倆人的時候，韓馳突然開口問。

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和圖書。

「不是的，阿定。」

而謝柔每天夙興夜寐地學習，不僅僅是迫於韓定陽的壓力，她自己也早已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大學，為了她自己的夢想，勢必放手一搏。

「不是……」她立刻改口：「你怎麼會問這個，聽誰說的？韓爺爺么。」

韓定陽說應該沒問題，而當分班結果出來的時候，謝柔不得不承認，韓定陽對自己實力的預判，相當準確。

韓定陽抬頭望向陽台外，教學樓前成千上萬白花花的試卷，鋪成一個雪白的世界。

這個結果幾乎讓所有同學大跌眼鏡，謝柔居然成了一中建校以來，從吊車尾班級直接考進零班的第一人。

謝柔和韓定陽。

心裏有點癢，也有點甜。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爺爺病情初愈, 在醫院調養著，外公和外婆也在第一時間趕來探望, 買了營養補品, 大包小包，看得出來很是愧疚,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造訪, 謝正棠不會著急上火住進醫院去。

韓定陽無奈，沖她喊了聲：「別扔了，試卷留著還有用。」

漸漸習慣了這種學習節奏之後，謝柔開始適應，有時候不需要韓定陽催她，她已經會準時背著書包，乖乖出現在他家樓下。

不是吧……

他將試卷小心翼翼疊好，裝進自己的書包里。走出教室，謝柔站在陽台邊，正凝望著外面紛紛揚揚飄hetubook.com.com散的試卷，放空發愣。

夜色很濃，微風也很溫柔。

韓定陽一瞬間便譯出兩個字母代表的意思。

無意間看到一張數學試卷，上面張牙舞爪的狗扒字，當然不是他的。

謝柔籌措語言：「爺爺肯定是為了我好，放心不下我。但是我也會好好努力，不需要你照顧我什麼的，我會自己可以獨立，所以你不要有壓力。」

而許浩很快就跟韓馳成了朋友，用長草葉子給他做了草蚱蜢，引得韓馳陣陣驚呼，他從小就玩慣了高科技，電腦遊戲PSP，倒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鄉野間的玩意兒，覺得格外驚奇。

韓定陽沉默了很久，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韓定陽反問：「我放心什麼。」

算得上是禮尚往來。

小叔謝紹祺生性軟弱，謝謹言反倒成了家裡的頂樑柱，爺爺大病初愈, 他理當要留在醫院照看著。

「老親家，您千萬別這麼說。」外婆也挺愧疚, 那天晚上實在是沒控制住脾氣, 衝動了。

事實證明，韓定陽的確說到做到，每天早上六點準時給她奪命連環call，逼她起床晨讀英語。

「是哥哥說的呀。」韓馳一臉天真無邪。

那天晚上，他答應爺爺的事。

「操，你完了。」

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這樣就太好了。」謝正棠臉上有了笑意，儼然已經將他當m.hetubook.com.com成了自己家裡人。

「明天開始，補課繼續，我會比以前更加嚴格地要求你。」韓定陽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還有，開學以後有一場分班考，你最好給我考到零班來。」

謝柔還沒來得及解釋，韓定陽已經轉身。

在那一瞬，時間停止了流動。

倆人總算有機會單獨相處一陣子。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會當真的啦。」謝柔故作輕鬆地說道：「你放心好了。」

「呃。」

韓定陽走過去：「回家了。」

謝柔的心突了突，故作鎮靜：「噢，你哥哥還說這個？」

韓定陽開了車載著外公他們逛景點，韓馳也想要出來走走, 索性帶了一塊兒，外婆太喜歡韓定陽，拉著他問長問短，韓定陽都耐著性子一一回答。

謝柔實在太累，某天早上直接關手機睡了個昏天黑地，然後被韓定陽按在地上揍了屁股，她就再也不敢關機或者不接電話。

夜色作掩，看不清謝柔臉上影影綽綽的緋紅。

「對了, 我讓謹言這幾天陪你們好好逛逛首都城，難得來一次，長城故宮, 都去看看。」

韓定陽帶他們逛了故宮和頤和園，謝柔跟許浩兩個輪流照顧著韓馳，有些他不方便去的地方，讓韓定陽帶著兩位長輩逛，謝柔就陪韓馳在外面等著。

晦暗的路燈下，他揚了揚手：「明天早上六點，我會給你打電話直到你起床。」

「那和*圖*書天……」

謝柔心裏忐忑著，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把心裏的話表達到位了吧，希望他不要為難。

不是吧！！！

謝柔表情垮塌，哭喪著臉，崩潰地將額頭抵靠在韓定陽堅硬的胸膛處，臉埋進他的衣襟：「阿定，我完了。」

「阿定……」

謝柔完全不理他，不斷向空中拋灑著試卷，大呼小叫，興奮得忘乎所以：「試卷！課本！韓定陽！我拜拜了你們！」

在外婆眼裡，韓定陽儼然成了教訓許浩的「別人家的孩子」，三句話離不開叫許浩多跟阿定哥哥學習。

窗外的沸騰喧囂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韓定陽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謝柔怔怔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韓定陽要求她，開學分班考必須要考到零班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學習。謝柔沒什麼意見，考試的時候，她就全力以赴，能不能考進來，盡人事聽天命。

「高興傻掉？」他調子尾音上揚，戲謔她：「還要跟我拜拜了？」

謝柔突然有種感覺，韓定陽好像一直在……覬覦她的狗。

她這一次考試，直接飆升到了年級前五十，妥妥地進了全年級最好的班級，零班。

「我韓定陽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答應了就是答應了，既然你要跟我講獨立，我就只好按照對自己的要求，來要求你。」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倆人竟尷尬起來，一路都是沉默。

之後他們漸漸地發現，她跟韓www.hetubook.com.com定陽倆人幾乎時時刻刻黏在一塊兒，下課韓定陽就會到她的座位邊來，考察她上課的筆記，問她有沒有聽懂老師的重點……有韓定陽這個年級第一的天才師父保駕護航，難怪她每一次模擬考，跟坐了火箭似的進步神速。

韓定陽早就說過，就她這水平，想要考入全國名校B大，不掉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韓定陽說：「你先。」

晚上外公和外婆回了酒店，韓定陽步行送謝柔回謝宅。

謝正棠說：「是我這老頭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招待你們, 讓你們見氣了。」

「啊？」謝柔沒反應過來。

一整天，謝柔跟韓定陽都來得及單獨說話，那天他答應了爺爺的時候說的那些，謝柔現在想起來，隱隱都覺驚心動魄。

韓馳說：「那天你把黑背牽走的時候，我問哥，以後是不是不能和黑背一起玩了，哥說等他把你娶回家，黑背自然就是我們家的狗狗了。」

外公連聲道：「不用了，就讓謹言在醫院照看著, 別陪我們瞎轉悠。」

R&D

這時候，邊上默不作聲的韓定陽突然開口：「我陪客人到處走走吧。」

六月，高考的前三天，學校開始放假布置考場。

他跟謝柔時常一起做題，試卷時常會混在一起，他沒有在意，像往常一樣，認認真真檢查了她這張試卷，確定做過的地方都已經改正了，正要收撿，翻過來卻發現捲紙角落，有一行不起眼的圓珠筆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