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疑惑
阿春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大廳里你一言我一語，爭鬧不休的倆人，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不用。」
「我朋友，跟著混吃混喝的，你不用管他。」謝柔解釋。
謝柔敏感皺了皺眉：「你覺得他很帥嗎？」
車駛入大院兒，停在謝柔家門口，謝柔帶著阿春回了家，安頓好以後，姐妹倆早早地上床睡覺了。
倆人膩膩歪歪擁抱了好久，謝柔關心地問：「一路辛苦了，車上睡得還好嗎？」
所以韓定陽也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吧。
謝柔：「所以你不會跟身邊的朋友談戀愛咯？」
當初謝柔跟她扮同性戀的事，說好了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的，可是謝柔卻告訴了他，阿春心裏有點不舒服，她生硬地說：「這是我和柔柔之間的秘密，不會告訴外人。」
結賬的時候，前台告訴謝柔，賬已經結過了，謝柔都不知道韓定陽什麼時候過來結的。
謝柔連忙沖她揮手，阿春也揮手回應, 微笑著朝她走來。
「高中的時候，柔柔都不怎麼交朋友的。」阿春解釋：「獨來獨往，幹什麼都是一個人，還抽煙打架呢。」
她這話說得違心了，韓定陽身上就沒有難聞的味道，即使打過球之後，也沒有。
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 阿春乘火車到了首都，謝柔滿心歡喜去車站接她, 剛走到公交車站, 遇到了從馬路對面回來的韓定陽。
「給你當免費勞力還說我混吃混喝。」
謝柔喜歡他的味道，總會在他下午跟兄弟伙打球的時候，去球場那邊遛狗，黑背見到韓定陽，就會跑過去親熱一番。這時候，她就會慢悠悠地走過去，裝得很無奈地說「黑背怎麼這麼喜歡你和圖書啊」。
「以前的謝柔是什麼樣子？」韓定陽來了興趣，問她。
「我也快成年了，到時候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抽！」
謝柔看著對話框里的兩個字，想了想，編輯——
阿春翻了個身，看到謝柔那邊手機屏幕發著光，她說：「柔柔，你談戀愛了？」
韓定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阿春的裝扮。硬卧火車，雖說條件比硬座車廂稍微好一點，但也只好那麼一點點。一般鮮少有女生會穿這樣的裙子坐在車上睡覺，各方面都不方便。
韓定陽：「［微笑］」
當然，這些都只是夜闌人靜的肖想，難以成言，不可說。
謝柔說：「誰是你窩邊草。」
韓定陽還真沒吃飽，也只好放下了筷子：「走吧，回去了。」
韓定陽鄙夷地說：「不是說最好的朋友, 坐了二十多小時的火車風塵僕僕過來, 難不成你就帶她隨便在街邊找個小飯館吃飯？」
得知謝柔的朋友來首都，韓定陽問她：「有訂好餐廳嗎？」
韓定陽說：「怎麼你還管我眼睛落哪？」
「634。」
阿春聽著倆人拌嘴，心裡頭疑慮更深，卻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韓定陽雖然疑惑，但也並沒有多想，可能的確是女孩子之間的交往方式吧，他搞不懂，索性也就作罷。
她的漂亮是女孩的漂亮，跟謝柔的清秀和俊氣，不可同日而語。
阿春體貼地給謝柔繫上了餐巾，叮囑她吃飯小心，不要濺到油，又不停給她夾菜，好幾次都把韓定陽要給謝柔夾菜的手擋了回去。
韓定陽：「見到老朋友，開心嗎。」
謝柔：「［微笑］」
「嗯。」
「呀。」謝柔連忙抽了紙巾給她擦拭：和*圖*書「怎麼這樣不小心。」
謝柔知道，他們京大院兒的小子請客吃飯，有女生在的從來不會叫女生掏錢，這是他們的規矩。
阿春一雙幽黑的杏眼，時而看看謝柔，又瞅瞅韓定陽，這兩個人……看起來真的關係匪淺。
謝柔：「正在醞釀睡意。」
「……」
謝柔心裏有點慌，幸虧夜色深沉，不會被發現。
有時候她看著韓定陽滿是汗珠的胳膊膀子，透過長長的運動衫衣袖口，望見他微凸的胸肌和板塊腹肌，心裏會有奇異的感覺漫上來，細細密密，綿延不絕。
韓定陽：「客氣。」
阿春的模樣特別甜美，長得白白|嫩嫩，水靈靈的，從小到大，好多男孩喜歡她。
但是無可否認，阿春的的確確長得漂亮。
「不好意思，本人上個月剛剛成年。」
謝柔說：「別得意，我有偷|拍到你抽煙的照片，你惹我，我拿給韓姨看。」
韓定陽將行李放到計程車後備箱，帶倆人去江湖菜的餐廳吃飯。
阿春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轉身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水將自己的衣服袖子全是潤濕，回到座位邊，阿春對謝柔說：「柔柔，我的袖子濕了。」
阿春心裏一驚，他居然知道。
然後她會假裝牽狗，走近他，深吸他身上的味道，就像鴉片要上癮了，她為之沉迷，無可自拔。
「我就敬你丫是條漢子。」
謝柔沉吟片刻，覺得韓定陽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首都出名的特色菜，韓定陽立刻說不用找了, 我知道有家江湖菜很有名, 到時候帶你們過去。
窗外有嘰嘰喳喳的蟲鳴，韓定陽放下手機，又翻了幾頁書，然後再度拿起www.hetubook.com.com手機，又編輯了一段不痛不癢的話，還沒發出去，謝柔的簡訊進來：「今天吃飯的錢，我還給你吧。」
「我差不多吃好了。」謝柔看向韓定陽：「阿定吃好了嗎？」
阿春拉著謝柔的手捨不得放開：「沒怎麼睡好，主要想到馬上要見到你了，興奮。」
「675.」
「你抽一個試試。」韓定陽很有力地威脅：「弄疼你。」
路上，韓定陽訂餐后又問謝柔：「酒店訂了嗎？」
韓定陽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典型的南方女孩的水南白皙，一雙杏眼水盈盈的，一舉一動文文靜靜，說話溫溫柔柔。
韓定陽附在謝柔耳畔，低聲說：「你朋友你比有女人味兒多了。」
謝柔茫然：「餐廳還要訂？」
阿春穿著一件清新小碎花的裙子, 長發披散在肩頭，拎著大件兒小件兒走出站台，左顧右盼。
「蠻厲害嘛。」
計程車上，阿春說：「真好，柔柔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謝柔笑說：「那今晚咱們吃了飯，早點回去，你好好休息。」
「你剛剛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所以謝柔還沒有反應過來, 韓定陽已經招攬了一輛計程車，要跟她一起去火車站接人。
「行了行了，知道你最厲害。」
「他蠻受女孩歡迎的。」
秘密，外人……
倆人你一眼我一句地拌嘴，阿春就插不上什麼話來，一個人悶悶地，韓定陽估摸多半是因為謝柔跟他聊嗨了，冷落了朋友，於是問阿春：「聽說謝柔被開除，是跟人裝同性戀，具體怎麼回事你知道么？」
「那你……會喜歡這樣的男生嗎？」謝柔小心翼翼地試探，今天吃飯的時候，韓定陽有意無意偷看了和圖書阿春好幾眼，都被謝柔發覺了。
這個謝柔倒並不否認，如果沒有韓定陽，她絕對不可能考出這樣的高分。
來這邊謝柔的確是不敢了，謝家家教嚴苛，如果被爺爺知道她還抽煙，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見多年的閨蜜好友，用得著這樣精心的打扮么。
「有點睡不著。」阿春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你在跟男朋友發簡訊嗎？」
謝柔鬆了一口氣，說道：「對呀！特別是運動之後，身上一股子汗味，臭死了。」
她想撫摸他堅硬的身體，每一寸肌膚。
餐廳燈火通透，誘人的菜品一盤一盤端上來，謝柔點的全是阿春喜歡吃的。
韓定陽跟她不正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我能做那缺德事？」
「不用麻煩, 她就住在我家，跟我睡, 爺爺也同意了。」
「沒事，回去換一件衣服就行，你們慢慢吃，我等你們。」
阿春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好……好棒。」
「嗯，我不喜歡他們。」
謝柔回瞪他一眼，韓定陽笑而不語，陪在她身邊，一道迎接阿春。
「你怎麼會這樣問。」阿春翻個身跟謝柔面對面：「你怎麼會覺得我喜歡他呢？」
她體貼得像個小媳婦。
謝柔說：「那我下次請你吃東西。」
「柔柔，你也不喜歡男孩吧？」阿春突然問。
謝柔貓在被窩裡玩手機，恰是這時候，韓定陽簡訊進來：「睡了？」
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中途阿春去洗手間，桌底下謝柔踹了韓定陽一腳，壓低聲音：「眼睛都快掛人家身上了。」
韓定陽：「怎麼你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那個男生蠻帥的。」
「柔柔，我不會喜歡男生，我覺得他們都不幹凈，很臟。」
氣氛有點僵硬，謝柔岔開話題，問阿春：「你高考多少分？」
而謝柔這個獃頭鵝渾然不覺，一個勁兒地說你自己吃，別管我啦。
謝柔毫不客氣回敬：「就這點兒行李，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阿春聲音低醇，略帶著嘶啞，謝柔一直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唱歌的時候，淡淡的，啞啞的，很有味道。
她突然出聲，嚇了謝柔一跳：「你還沒睡啊？」
出站口約莫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接到了阿春。
他猜測，阿春是在要下車的時候，特意換上了裙子，還化了妝，所以現在看上去光鮮動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坐過火車風塵僕僕的模樣。
韓定陽：「不感興趣聊什麼聊。［微笑］」
阿春看了韓定陽一眼，目光略有猶疑和防備，附在謝柔耳畔低聲問：「他是……」
她笑盈盈地看著謝柔：「現在還抽煙么？」
謝柔嚇了一跳：「嗯？什麼？」
韓定陽適時說：「名師出高徒。」
「你呢？」
謝柔：「不感興趣，隨便聊聊。」
阿春抱著她的胳膊肘，說道：「以前男孩總嘲笑你，所以你肯定也不喜歡他們。」
這種措辭讓韓定陽本能地警惕起來，他不再多問了。
謝柔：「當然啊。」
謝柔心裏擅自決定，以後不帶阿春跟韓定陽玩了。
韓定陽自覺地接過了阿春手裡的行李，說道：「餐廳已經訂好了，我們現在過去。」
不等謝柔回答，韓定陽說：「她倒是敢。」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準打她的主意。」
謝柔連忙解釋：「是今天跟我一起的那個男生，我們沒有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