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鬆開后，姜妍捂著嘴就要往屋裡走，陸凜拉住她的手，沒放她進屋。

「陪我，我死你也陪我嗎！」姜妍激動地說：「快走啊傻逼！」

姜妍連忙用睡衣領捂住嘴，儘可能離他遠一點：「你快走！」

「別鬧了，去醫院。」

姜妍心揪了起來，尤其是看到那條站在她門口的簡訊，是五個小時之前。

「想。」

……

「陸凜啊！」

聽見她呼吸聲急促，陸凜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聲音放輕一點，更輕一點。

「想去嗎？」

「江直樹，靜宜大學。」姜妍抽抽搭搭地說：「《惡作劇之吻》的取景地。」

「姜妍，開門。」陸凜聲音轉了沉。

「嗯，我帶你去。」

他胸膛堅硬，這一個擁抱用了很大的力量。

姜妍知道他是鐵了心不會走，她不再反抗。

「厲害了。」

「神經啊！」姜妍靠著牆，絕望地喊著：「你搞沒搞清楚，我可能感染流感疫情了，會死人的！已經死了好多人了！陸凜，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了，你快走吧！」

「我在你家門口了，我不進來，就說說話。」

陸凜一路跟姜妍說著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緩和她緊張不安的情緒。

「唉，算了，不說了，願逝者安息，生者堅強。［蠟燭］」

姜妍愣了好久，驀然反應過來，驚呼：「陸凜！」

姜妍這一段認錯的報道播出是有效果的，網上對沈哲聲討浪潮少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不少偏激的言辭，但顯然，理智的聲音多了不少。

「不開。」

「就說說，蜜月旅行你和-圖-書想去哪裡？」

總之，心是輕鬆下來，身體卻感覺無比沉重。

姜妍按下門把手，卻不曾想剛走出房間，就被一股力量拉入懷中，姜妍猝不及防，熟悉的味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姜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點頭，想，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陸陸哥，萬一……」

「妍兒？」陸凜見久久沒有動靜，他敲了敲門：「我來了，開門。」

「我有點發燒，然後嗓子癢，我剛剛還吐了，可是什麼都沒吐出來，但是就是吐了。」姜妍嚇得語無倫次：「我怕，我怕……」

姜妍還是沒忍住大口地哭泣了起來，反正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的聲音，情緒跟著就上來了她控制不住。

「你要真得了這個什麼疫情，沒說的，我陪你隔離，陪你住院，陪你好起來。」他將她拉進懷裡，沉聲說：「反正老子這輩子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跟流感疫情的新聞，對流感患者的前期病症反應了如指掌。

姜妍乖乖接過了口罩，她知道陸凜這是怕她接觸到其他病患，交叉感染。

不會，不會這樣趕巧的吧。

就在這時候，手機畫面一跳，陸陸哥三個字跳了起來。

陸凜索性直接把她橫抱起來，匆匆下樓。姜妍將臉埋進他的頸項，說道：「要真的是……我就把你害了。」

可是……萬一呢，萬一真的是呢？

「陸陸哥，我害怕！」她聲音顫慄：「我完了，完了陸陸哥。」

「他已經付出了代價，而且這麼多年，沈家m.hetubook.com.com也沒少給受害家庭賠償，雖然再多的錢都不能彌補傷害，但是至少態度在這裏。」

「不知真假，會不會又是洗白？」

陸凜本能地身體往後一縮：「你這女人！」

「妍兒……」他聲音低醇，如夜色般倦怠寧靜。

「你就是一本正經地不正經。」姜妍撇撇嘴：「騷|浪。」

肚子里空空蕩蕩，什麼都吐不出來，可是她就是反胃，身體也跟著痙攣了很久很久。

「謝謝。」姜妍背靠著牆壁不舍地說。

這些都是流感疫情的病症！

姜妍摸出手機，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艱難地爬到電插頭邊，充了電，打開屏幕，好幾條簡訊瞬間橫出來。

「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不怕，我帶你去醫院，不怕啊。」陸凜衝出了房間，地下室開了車，朝著姜妍家飛奔而去。

姜妍還是放下手機，現在他肯定已經睡下了，明天再找他吧。

過了幾分鐘，她透過貓眼望出去，房門外走廊空空蕩蕩，他已經走了。

陸凜垂眸看著她：「什麼時候不正經了？」

「陸陸哥，你快回去了，我自己去醫院。」姜妍聲線不穩：「如果，如果真的是……我，我不能傳染你，我自己去醫院檢查，有結果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

聽到蜜月旅行四個字，姜妍眼淚跟著又要下來：「陸陸哥，萬一真的是……」

「好，好，我先回去，你別怕，我走了你就馬上去醫院，不會有事。」

「我看到報道了，我們聊聊。」

姜妍準備給他打過去，一ｈｔtps://ｍ•ｈetuｂooｋ.cｏm.cｏm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都這麼晚了。

姜妍還是拉著衣領捂住自己的嘴，心裏又氣又難過，卻拿他無可奈何。

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

姜妍回家之後倒頭就睡，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量，之前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她睡了一天一夜，再度轉醒的時候，感覺全身酸軟，精神倦怠。

他考慮一貫周全。

「沒有萬一，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宵夜，」

「你要真那什麼，你覺得我特么還能不陪著你那什麼？」

「連當初報道的新聞記者都請出來了，社會社會。」

倆人一路拌嘴，姜妍心情緩和了不少，沒有那麼緊張了，陸凜見她不那麼害怕了，他才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口罩拿出來：「待會兒進醫院之後戴上。」

姜妍嚇得連忙丟開了溫度計，縮在沙發里整個人懵了好久，腦子一片空白。

電話那邊，靜默了兩秒。

「聽話。」

在公眾面前說出事情的真相，承認自己之前一貫堅持的態度是錯誤的，態度誠懇的道歉，這一切對於姜妍而言都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個時候了，能不能正經點……」

全身酸軟乏力，嗜睡，發燒，反胃嘔吐……

「想出國，還是就在國內？對了，你不是一直說想去台灣么，我們去台灣好不好，靜宜大學，你念書那會兒，每天追那個偶像劇，叫什麼直樹。」

姜妍擦掉了眼角的淚痕：「陸陸哥，你快回去。」

「還真是燒了。」陸凜趕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肩膀上：「走hｔtｐs://m•ｈetｕｂｏｏk.com•ｃom，去醫院。」

39.5℃

「別怕。」進去之前他安慰姜妍：「不管什麼結果，陸陸哥都陪著你。」

他戴上耳機：「妍兒，聽我說，不要再去百度搜索相關的信息，跟我聊天，不要胡思亂想。」

「不開門也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對了，給你帶了宵夜，放在你的家門口。」

「鬧著玩？」陸凜調子微揚：「我幾時跟你鬧著玩，真要感染，我會陪著你，不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呆在隔離室。」

「樓上，搞清楚，就算記者能請出來，那位出來為沈哲說話的大佬是前公安局長劉懷山，不知道的自己去查好嗎。」

姜妍腦子裡突然劃過一絲不好的預兆。

陸凜扯下她的衣領，捧起她紅撲撲的臉蛋，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稍稍感受了一下。

「妍兒，接電話。」

「不餓，我怕吃了會吐。」

陸凜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加快了步伐走在月光下：「咱倆老交情，不用客氣。」

「嗯！」

還有好幾條簡訊，間隔的時間不長也不短。

「妍兒，想陸陸哥么？」

聽見他的聲音，姜妍捂住了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決堤而出，洶湧澎湃。

報道播出之後，單位給她放了個小長假，讓她回家休息。

姜妍躺在沙發上，漸漸平復了心緒：「說，說什麼。」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傳來陸凜深沉的呼吸。

陸凜柔聲安慰：「乖了，不哭。」

陸凜嘴角揚了揚：「你不就喜歡這樣的陸陸哥？」

「我覺得，不管當時情況多緊急，醉駕總是不https://m.hetubook.com.com對的，醉駕撞人之後還出言不遜，這更過分。」

姜妍嚇得瑟瑟發抖，抓起手機開始搜索流感疫情的臨床病症，感受自己的身體，越看越覺得像，越看越絕望。

陸凜聽見她聲音不對，他沉聲問：「怎麼了。」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奈何陸凜抱得太緊，掙脫不開，姜妍急得抬腳就往他褲襠踹過去。

他順手拿起架子上的體溫計，坐在沙發邊給自己量體溫。

姜妍在面盆邊洗了臉，看到自己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伸手摸了摸額頭，有點燙。

陸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的腳都嚇軟了。

姜妍神經一震，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本能地按下接聽。

二十分鐘后陸凜出現在姜妍家門口：「妍兒，開門。」

「走什麼走，老子來了就不會走！」

……

急診室，醫護人員迅速隔離了姜妍，帶她進去檢查，陸凜當然也被帶到了另外一間隔離室。

「［蠟燭］［蠟燭］」

陸凜很克制，不會一直用簡訊轟炸她，但是簡訊數量也不少了，看得出來他內心的焦灼。

姜妍頭重腳輕走到廚房，給自己煮了碗方便麵填飽肚子，卻不曾想一嗅到方便麵佐料散發出來的辛辣味道，姜妍突然感覺到一股子反胃，她急匆匆跑到衛生間嘔吐。

溫度很高，她發燒了。

「陸凜，你還小孩子嗎？」姜妍掙脫開他：「這不是過家家鬧著玩，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

姜妍連忙穿上拖鞋跑過去，手落到門把手上，正要打開，突然腦子一突，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連連後退，遠離了大門。

隱隱有些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