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工什麼作，缺錢你跟我說。」
當顧懷璧看見朝他飛撲而來的顧千珏，臉色瞬間沉到了冰點。
「不用管她。」
顧懷璧都不會陪邊邊來遊樂場玩。
王玲見他只提邊邊，不提陳茵茵，知道他心裏還是有疙瘩。
邊邊看著他笑，戳了戳他的腦袋：「傻兮兮的。」
「你丟什麼了？」邊邊嗓音細弱。
顧懷璧欣然接過了她的大熊掌，將她拉起來，拍了拍她身後的灰塵，問道：「家人不給你買手機？」
邊邊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面前這個邪惡的少年，眼淚一下子就綳不住流了出來。
那個夏天，幾乎每每入夜，邊邊都能看到螢火蟲，翩躚飛舞在萬賴俱寂的夜空中，縈繞在她的窗檯。
這是什麼哥哥。
「那天的事，你還在生茵茵的氣嗎。」
顧懷璧睨著她：「首先，想你這話，我沒說。其次，如果你不碰我，我們兄妹之情還能維持。最後，如果不是你把街區大佬的車燒了，人家天天上學校門口堵你，你甘心回來？」
「嘁，你一點都沒變。」顧千珏挑著下頜，睨向他：「說吧，叫我回來幹什麼？」
前提是她願意。
顧懷璧伸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額頭：「太熱了，快把這身衣服脫了。」
邊邊聳聳肩，從書架邊拿起一本書坐到了床邊，不在理會他們。
女孩也不在意，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朝遊樂場大門走來。
顧懷璧扯下整蠱的眼罩，捧腹笑了起來。
螢火蟲真的全部飛走了，一隻都沒留下，她怔了下，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真是顧懷璧啊？」
不過很快，她又自顧自地否認了這個想法：「他脾氣那麼壞，才懶得搭理我呢。」
邊邊用力甩開他的手：「你憑什麼給我錢，你是我的誰啊！」
看上去就跟《咒怨》里的女鬼一樣滲人！
陳文軍坐在沙發上，沉著臉抽煙：「陳卓沒錯，你教訓他幹什麼。」
王玲恨鐵不成鋼戳了戳陳茵茵的腦袋，又不甘地望了邊邊一眼。
……
邊邊見顧懷璧有興緻，也只能將大熊卡通裝脫下來，讓顧懷璧換上。
「一直在國外念書，剛回來，你看她要是順眼，就送給你了。」
顧懷璧神情柔和了許多，站在鞦韆上伸了個懶腰，淡淡道：「我不想讓她生氣。」
王玲本來想護犢子，可是告狀的是自己的親兒子，被告的又是親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還真不知道該怪誰，只能忿忿地看了邊邊一眼。
「如果陳茵茵還沒有接受我成為她父親的話，你也不必讓她一定叫我爸爸。」他說完，起身回了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
邊邊下意識便想避開他們，卻恍然想起來，自己穿著大熊卡通裝，他們認不出自己，因此便站在那兒沒有動。
顧懷璧隨手閃了幾張照片，把手機扔給她，便要離開。顧千珏追上他，叨叨地抱怨：「你拍得好爛啊！」
顧千珏立刻來勁兒了：「哇，你還有叫我幫忙的時候啊，快講快講。」
顧懷璧一臉無辜：「討厭我什麼。」
在女孩對他說自己無處可去的那一刻，顧懷和-圖-書璧生平第一次感受心軟的滋味。
邊邊將眼罩用力甩在地上，憤憤地轉身：「討厭你啊顧懷璧。」
「又、又不是我說的，是姐姐說的……」
顧懷璧轉道去到千秋邊，坐了上去。
……
他冷冷睨了她一眼：「她比你可愛。」
「拿去玩兒。」
看起來彷彿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參与這件事，但是她真的沒有參与嗎？王玲不確定了。
絕對不可能！
「邊邊姐帶我看螢火蟲，你那麼大聲，把螢火蟲都嚇跑了！」
陳茵茵翻了個身，摘下耳機，不耐煩地說：「吵死了，你在跟誰說話？」
告狀彷彿是小孩子的天性，尤其陳茵茵又訓斥了陳卓，陳卓大聲控訴道：「我聽到茵茵姐和別人打電話，叫爸爸的名字，陳文軍，還說邊邊姐腦子有毛病！」
「馬上就開學了，聽說嘉德中學是很好的私立學校，就是為了讓我上嘉德高中，我媽才同意搬來江城的。」
陳文軍雖然這樣說，但王玲依舊看得出來，提到這件事，他臉色就不好看。
顧懷璧嫌棄地戴上口罩，沒有接。
邊邊趴在護欄邊，托著腮幫子看著它們，不止一次地問：「你們是哪兒來的啊？」
邊邊也不耽擱，直接按照兼職信息上的聯繫方式，給遊樂場打了電話，對方讓她第二天早上過來面試。
顧懷璧這麼快就已經找到新朋友了嗎？
回想當初女孩來到王府花園之初的場景，每一個細節都在顧懷璧的腦海中復刻。
她記得爸爸只帶她去過一次遊樂場，那是初來江城的時候，爸爸特意請了三天假陪她，還和她一起去坐了摩天輪。
邊邊穿著笨重的大熊裝，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顧懷璧無所謂地聳聳肩，他並不覺得自己流氓，這女孩屬於他的，那麼她的臉、她的鼻子、她的胸脯、她的手她的腳……都是屬於他的，能看，當然也能碰。
雖然不是故意，但……還是要保持距離，她是大姑娘了，而顧懷璧也是大小伙兒了。
顧懷璧不可置否。
「哎！你們……別走呀！」
「刷」的一下，邊邊臉蛋羞得通紅：「顧懷璧，你變成壞流氓啦！」
邊邊心裏一喜，正要走過去，卻沒想到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拿著兩個冰欺凌，跑到顧懷璧身邊，將其中一個冰淇淋遞給他。
顧千珏望著天空感嘆道：「我真是太好奇了，好想看看被大怪獸玩了三年的小姐姐，有沒有變成小怪獸啊。」
次日清早，邊邊去手機市場兜了一圈。
邊邊離開了王府花園，很快，花園裡又住進了一個女孩。
「我跟一小孩子置什麼氣。」
邊邊心裏隱隱有些難受，而就在這時，她看到遊樂場門邊又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陳文軍說：「邊邊一早就出去了，也沒個手機，聯繫不到她，真不方便。」
棕色的大熊卡通裝少說也有十多公斤重，穿在身上，走動起來異常艱難。再加上現在是盛夏，中午的氣溫都快接近四十度了，邊邊穿著這樣的衣裳站在烈日之下，每天身上都像水洗過一般。
「和圖書上個屁班。」顧懷璧不耐地說：「我給你買。」
陳卓跑到大熊身邊，抓著大熊的手，東拉西拽地要和大熊拍照，於是邊邊只能擺好pose，跟他合影拍照。
「我打人，她會生氣。」
顧懷璧漫不經心說：「又怎麼了。」
她看到有遊樂場在招聘兼職人員，穿卡通娃娃裝站在廣場上跟小朋友拍照，一天下來工資200塊，邊邊看到這個招聘啟事就心動了，相比于其他兼職低薪工作，200真的很高了。
路過的小朋友看見坐在地上抹眼淚的大熊，紛紛沖她作羞羞臉。邊邊不好意思，對顧懷璧說：「你拉我起來。」
所有尖銳的鋒芒和利刺全都縮了回去，他只想用最柔軟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陳茵茵嚇得從床上一躍而起，看見陳卓居然和邊邊一起坐在陽台的小椅子上，她竟然沒有注意！
後面幾天，顧懷璧都是每天準時到達遊樂場，換了邊邊的衣服，在烈日暴晒的遊樂場大門口，一站就是一整天。
「啊。」
喜新厭舊的傢伙，都好過分！
於是次日清晨，陳茵茵還在夢周公。邊邊早早地起床洗漱，坐公交來到了遊樂場。
「喂！你怎麼只拍大熊，都沒有拍我。」
一家人進了遊樂場，邊邊獨自坐在樹下的休息椅上，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發獃。
「我……」
她狼狽地想要站起來，可是這一身熊裝太過笨重，她精疲力竭，艱難地掙扎著，卻站不起來。
瘋丫頭燙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張開雙臂想要抱他，顧懷璧伸出手點住她的額頭，一字一頓威脅道：「不想死，離我三米遠。」
聞言，顧懷璧反倒是笑了，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笨蛋啊，剛剛那是顧千珏，杜女士的小女兒，我跟她基本約等於陌生人。」
「先去洗澡，一身的汗。」顧懷璧嫌棄地揉了揉鼻子，轉身離開。
那時候，邊邊真的覺得，有這麼好的爸爸，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於是那一整個下午，顧懷璧穿著大熊衣服，高冷地站在遊樂場門邊，敷衍地和小朋友們拍照留念。
「你碰到我了。」
小區的孩子們也說，從來沒有見過螢火蟲啊，螢火蟲長什麼樣子啊。
背著陳文軍，陳茵茵就不會叫爸爸了，和朋友們視頻電話聊天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陳文軍。
「陳卓，你在這裏幹什麼？滾出去！」
顧懷璧還是堅持到邊邊的兼職期結束，拿到一千多的工資。
本來顧懷璧認識的新的朋友，她應該為她高興，可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再加上剛剛看到爸爸和新的家人在一起，越發傷心。
看得出來，陳文軍非常生氣了。
她失望地嘆息說：「真想見見啊，誰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能跟我暴躁哥玩了整三年，那她是不是天天挨揍啊！」
邊邊坐在樹蔭下面看著他，說這樣不行啊，你這樣會被辭退的，於是他就手舞足蹈地原地轉兩圈，憨態又笨重，都得邊邊咯咯直笑。
「我才沒說謊呢！」陳卓急切地分辨：「我明明都聽見了！你跟朋友打電話ｍ.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說，陳文軍不是你爸爸，你不認他！」
顧懷璧看著她這汗津津的臉蛋，天知道，她穿著這身笨重的大熊衣服在這太陽底下暴晒，裏面得有多悶熱。
「是誰派你們來的啊？」
竟然是顧懷璧！
顧懷璧頂著「熊頭」，對她說：「衣服脫了，給我穿。」
顧懷璧追了上來，將整蠱眼罩塞進邊邊那碩大的「熊掌」中。
邊邊怔怔地看著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認出她了。
邊邊站在牆邊，無害地看著她。
最後這幾天，邊邊的活兒基本上都是顧懷璧搶了，她要分給顧懷璧幾百塊。
邊邊話說一半，詫異地望了望顧懷璧：「你妹妹啊。」
邊邊以前在鄉下經常看見螢火蟲，但是近些年，鄉下螢火蟲也少見了。
陳文軍聞言，眉頭皺了起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邊邊也不知道討厭他什麼，但她就是覺得他好過分。
顧懷璧回答：「我眼珠子掉了，幫我找找。」
顧懷璧說著撿起地上的大熊腦袋，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顧懷璧知道她性格倔強，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恩惠，無可奈何問：「你幹了幾天了？」
這樣的抱怨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邊邊不想再讓她對自己有所齟齬。
邊邊催促：「你快走吧，陪你妹妹玩兒啊。」
因為暑期遊樂場人流量大，小朋友也多，遊樂場急缺人手。因此面試之後，工作人員讓她立刻開始工作，穿上棕色的大熊卡通裝，在遊樂場大門邊和小朋友們一起拍照，逗他們開心。
「你不要打擾我工作。」邊邊嘟噥著走到一邊去，不理他。
「哎，顧懷璧。」邊邊將腦袋伸出護欄，四處尋找：「你在那兒呢？」
不過她戴著大熊頭罩，別人也看不出她是在哭。
她好幾次勸他別這樣了，要是杜婉柔知道，指不定多心疼呢。
而這些螢火蟲幾乎是每天晚上準時準點，在陳茵茵睡著以後，光臨邊邊的陽台。
顧懷璧不耐地說：「拍個屁，你還是小孩嗎！」
顧千珏嘻嘻一笑：「哥，聽說我不在的這幾年，你有了新朋友嘛，本來以為能見到了，沒想到我一回來，她就走了。」
而這件時候，陳茵茵再也不敢無所顧及地開口亂講話了，王玲沒有工作，現在一家人都指望著陳文軍，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他的繼女，身份尷尬，相比于邊邊，其實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顧懷璧不滿地將錢塞進她衣服荷包里，說道：「誰缺這點錢了。」
少年穿著淺色長袖衫和黑長褲，站在陽光下，皺著眉頭。
邊邊又累又氣，筋疲力竭坐在地上，淚珠子無聲無息地直往下掉。
王玲對陳文軍說：「真該把邊邊和茵茵叫上呢。」
「你……你不可理喻！」
邊邊實在想不通，這麼辛苦的活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能讓顧少爺樂此不疲地玩上好幾天。
「快兩周了。」
「去手機市場逛逛。」
「……」
「回來念高中，跟陳邊邊當朋友，甭管誰欺負她，拿出你燒車的脾氣，給老子往死里揍，揍死算你媽的。」
「不然？」
邊邊心和-圖-書裏的鬱悶反而紓解了不少，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於是顧懷璧在前面走，笨重大熊便傻兮兮地跟在他後面。
王玲打開房門，責備道：「大晚上，吵吵什麼？」
顧懷璧睨了睨她豐|滿的胸脯，笑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那裡……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大驚小怪。」
「陌生人你還帶她玩遊樂場，你都沒有帶我……咦？」
「以前都沒見過。」
顧懷璧走過去，伸出雙臂，從大熊的脅下穿過，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笨蛋啊。」
最新款的蘋果手機自然是天價，店門她都不敢進，有幾部國產手機性價比很高，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五。
邊邊感覺一陣電流從脊梁骨竄起來，慌張地後退了好幾步，狼狽警告他道：「你……站遠點。」
邊邊看著兩個人這般熟稔的模樣，心裏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酸酸澀澀的。
邊邊驚叫著連連後退，摔倒在地。
顧懷璧索性將她碩大的頭套扯了下來，用衣袖擦著她汗津津的小臉，說道：「老遠就聞到你的味道了。」
就因為她說了他壞脾氣，所以螢火蟲就都飛走了。
她看到衣櫃里新衣服時的嘆息聲，她躲在門縫邊偷看時忐忑的心跳聲，她小心翼翼地試圖迎合花園裡每一個人，哪怕是傭人，她時常畏懼地望著他，那樣渴望留下來，那樣沒有安全感……
邊邊用力推開顧懷璧，沒想到，沒推開他，自己反倒重心不穩，又摔了個屁股墩兒。
顧懷璧停下了鞦韆，轉頭對女孩說：「叫你回來，是要請你幫個忙。」
那女孩發現了坐在樹下發獃的大熊，大喊道：「我要和大熊拍照合影！顧懷璧，快給我拍照！」
這時，邊邊的餘光看到顧懷璧獨自走了出來，似乎在低頭尋找著什麼，邊邊以為他丟東西了，連忙過去幫他一起尋找。
盛夏天裡，小姑娘衣著單薄，顧懷璧塞錢的時候也沒注意，手不小心碰到了她豐|滿的胸脯。
就在邊邊說了顧懷璧壞脾氣之後，螢火蟲尾巴上的光芒忽然全部熄滅，緊接著全都飛走了。
陳茵茵臉頰脹得通紅：「沒有！他說謊！說謊！」
邊邊本就吃軟不吃硬，見他態度溫和下來，她才抽抽嗒嗒說：「我想買手機，想隨時都可以給你打電話，可是……」
顧懷璧牽著邊邊便要離開，邊邊連忙道：「我還上班呢。」
陳茵茵重新戴上耳機，低聲對視頻通話的朋友道：「是陳文軍他女兒，整天神經過敏，我都懷疑她腦子有問題。」
顧懷璧追上她，拉住她毛茸茸的「熊掌」：「要多少。」
「給我穿，我喜歡嚇人。」
他能每天給她放螢火蟲嗎？
「我是女孩，女孩就喜歡卡通玩偶，有意見嗎！」顧千珏沖他撅了撅嘴，將自己手機扔給他：「快給我拍！」
邊邊有點……傻了。
「還真是為了陳文軍他女兒啊，怎麼可能，只是嘴上這樣說罷了。」
「不敢跟別人發脾氣，就沖我橫，是吧。」
「世界上還有比你妹妹可愛的姑娘嗎，那我一定要見識見識咯！」
「哇，哥，是你自己說，想我了，讓我趕快從英國www.hetubook.com.com回來，我現在回來了，你就對我就這樣冷淡啊！」
「不是，我沒有問爸爸，想著能自己買的話，當然更好。」
一天兩百的辛苦錢，的確不好掙，但是邊邊真的很想在開學的時候擁有自己的新手機。
邊邊知道顧懷璧壓根就不是正常人類的思維，自他三年前為了她，和女生打架那天起，邊邊就知道，人類社會約定俗稱的規則，對他無效。
邊邊還沒反應過來，顧懷璧回頭，眼眶裡只剩了眼白，眼珠子居然不見了！
「那幹嘛不自己上？」
「啊？」
顧懷璧看她掉眼淚，也就心軟了，擦了她臉上交錯的汗珠和淚珠：「還是不是朋友了？」
那天下午，邊邊看到陳文軍和王玲帶著弟弟陳卓，一家三口高高興興來了遊樂場。
邊邊有些委屈，轉身便走。
因為在家裡，王玲總是抱怨，家裡的負擔變重了，她又沒工作在家帶小孩，只靠陳文軍那點工資，哪裡夠五張嘴吃飯的啊。
小區的綠化很好，所以邊邊以為小區里有螢火蟲出沒，入夜以後還出去尋找過，卻連個螢火蟲的影子都沒有。
她想買一台手機，看見陳茵茵的手機可以同時和好多朋友視頻對話，她也想能夠隨時聯繫慧慧薛青他們，如果能聯繫到顧懷璧就更好了，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呢。
以前在王府花園的時候，他就對她愛搭不理，心情好了，說兩句，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不理人。
她濕漉漉的眸子里滿是委屈：「你都有新朋友了。」
邊邊逛完手機市場，又直接去了網吧，登錄同城網想找找合適的兼職，趁著還沒有開學，掙點錢。
「住嘴！」王玲立刻喝止了陳卓：「誰讓你說這樣的話。」
「茵茵，弟弟說的都是真的嗎！」她嚴肅地望向陳茵茵。
「不會是顧懷璧吧！」
顧千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看著顧懷璧：「我去，你叫我回來給妹子當打手啊？」
顧千珏立刻默契地站到他後面，推他盪鞦韆：「還有，當初老媽迷信，你居然都不反抗，真的讓她留下來。我在大洋彼岸聽到這件事，我都差點笑哭了，這是我暴躁哥哥的作風嗎？」
「我做完這兩天，錢就攢夠了。」
顧懷璧才捨不得揍她。
邊邊臉色微沉，順口應道：「沒誰。」
邊邊強撐著疲倦的身子站起來，擺著各種可愛的pose，陪顧千珏拍照。
「穿這個不是為了嚇人啊，是要和小朋友一起玩的。」
顧懷璧拎著褲子蹲在她面前，用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
「你會不會拍照哇！」
陳卓說完跑出去，砰砰砰敲擊對面的卧室門，大聲喊道：「爸媽，你們快出來！」
「少廢話。」
難怪他都不再找她玩了，新朋友這麼可愛，他肯定很喜歡她噢，還陪她來遊樂場。
「你說老子是你的誰！」少年一把將她拉近了自己，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陳邊邊，就算不住在一起了，你也是我的。」
就在這時，陽台邊的陳卓小朋友忽然烏鴉學舌般大喊道：「陳文軍！陳文軍，姐姐叫爸爸陳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