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邊邊望著顧懷璧，他眉目沉寂，漂亮的榛色眸子泛著寡冷而銳利的光。
「為什麼？」
「他嚇唬你呢。」邊邊撇嘴說：「就像當初嚇唬我一樣，討厭死了，不理他，咱們去找阿懷玩。」
眼下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看著推土機真的就要撞上來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擋在了邊邊身前。
邊邊倒是沒有摔著，趴在顧懷璧的懷裡，兩個人隔著幾厘米的距離，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邊邊拉著阿松一塊兒出門：「咱們出去玩，不理這討厭的傢伙。」
顧懷璧發現邊邊在用眼睛偷瞥他，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迎上她，還伸手將襯衣領口的紐扣拆了幾顆，露出兩截線條漂亮的鎖骨。
「他、他就是狼。」
小混混話音未落，忽然，他的腦門頂開了個拇指大的血口子，鮮血順著他的臉潺潺留下來，宛若血蚯蚓一般。
「拆遷是好事啊。」還不等邊邊繼續說，陳文軍打斷了她：「邊邊，我現在有點忙，晚點再打過來，先掛了。」
「你就是一賠十，也不能年三十來拆我家的房子。」
「比我好一百倍，就是這樣好的？」顧懷璧抱著手肘冷笑。
一開始，邊邊並不知道有開發商想要拆老家的房子，外公外婆怕她擔心所以沒說，現在強拆隊忽然找上來，邊邊六神無主，只能給老爸打電話求助。
嘟嘟嘟，忙音傳來，邊邊的心跟著沉到了底。
邊邊手臂乾瘦白皙，還是有一把小力氣的，抓著重重的麵粉團扔在案板上，粉末顆粒漫在淡淡的金色陽光里，上下翩飛。
「你這老不死的不識好歹，老闆都同意按一賠三比例賠付你們，你還想要什麼。」
看他這模樣，倒是沒有半點嬌羞。
邊邊抬頭望向他，他沉著臉，冷冰冰的沒有表情。
「奇怪了，以前一喊它就出來的啊。」
良久，顧懷璧挪到她身邊，和她並排蹭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望著她：「你……不想見到我？」
邊邊氣得不行了，抓起麵糰反擊，結果絆倒了椅子，直挺挺朝他撲了過來，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哐啷啷，鬧出一陣不小的動靜。
顧懷璧挑了挑狹長的挑花眼，低沉地「昂」了聲。
「你！」邊邊臉頰燒紅，舌頭都大了：「你又亂講什麼下、下流話。」
下午，傻子阿松急匆匆地跑到唐記糕餅店，指著坐在客廳的顧懷璧，激動地沖邊邊說：「他……他，大狼，狼變成人，人又變成狼！」
就是什麼，邊邊也不知道。
「這房子，我們今天還非拆不可了！」
「這麼不檢點的狼，你還喜歡？」
「才不是你呢。」邊邊說：「我是養的大狗，它叫阿懷，比你好一百倍。」
他能聽見邊邊的心跳，從砰、砰、砰……一瞬間變成了哐哐哐哐哐！
阿松連忙躲到邊邊身邊，防備地回頭望，嘴裏喃喃道：「狼、狼來了。」
顧懷璧沒好意思把碗留給老人家洗，所以也只能和圖書勉為其難抓起抹布，學著剛剛邊邊的樣子，把碗放到水下沖洗乾淨。
阿鬆手里的石頭落了地，邊邊回頭，只見顧懷璧不知何時坐在了牆頭，手裡掂著幾顆碎石子，嘴角扯出一抹清淡的邪笑：「不見血，不是男人。」
「哦，所以你無聊了，又來找我玩。」
邊邊看顧懷璧這意思，今天是要廢了那人一隻手才會甘心，她怕真的鬧出事來，連忙拉住了顧懷璧的衣袖：「別這樣，快鬆開。」
邊邊來到裡間的糕餅房開始和面，氣呼呼地說：「不會幹活你就回去，我們家不養閑人，白吃白喝門都沒有！」
知道他是故意的，邊邊連忙垂下眸子不再看他，臉頰有些泛紅。
「你鬼叫什麼，讓你往這兒砸……」
「那你女朋友呢，不陪她么？」
她推搡他離開，結果弄得他一身麵粉灰，顧懷璧不甘示弱，抓起一把麵粉撲在邊邊小臉上，撲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邊邊都快氣暈了，望著糕餅房一片狼藉，心裏暗罵了顧懷璧大笨蛋死渣男。
「她回老家了。」
中午，外公殺了兩隻雞，又取下了上好的臘肉乾招待顧懷璧，外婆還做了最拿手的桂花糕端上桌，直叫顧懷璧快吃，多吃些。
外公說：「邊邊，怎麼朋友來了都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去車站接啊。」
「渣男！」
顧懷璧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微微屈身與她平行：「來，說說，老子怎麼渣了。」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那個戴著獸頭面具嚇唬人的少年，是真的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也能夠保護她。
「哦，是么。」
「爸，我們這邊出了點急……」
洗了碗之後，他又溜達到糕餅房，站在邊邊身旁，看她和麵粉。
顧懷璧又用力踩了踩，這才聽話地抬了腳，轉身攥著邊邊的手離開了。
「絕不食言。」
邊邊撇嘴說：「我有新朋友了，不想理你了。」
邊邊知道顧懷璧從來沒有做過這些家務事，索性讓他站在旁邊看著就行了。
顧懷璧回頭睨了阿松一眼：「那傻子么？」
顧懷璧回頭望著她氣鼓鼓離開的背影：「哎，洗碗。」
「不會的。」邊邊拉他走：「你別被顧懷璧那臭小子嚇著了。」
顧懷璧低頭笑了笑，故意激她：「敢不敢一直喜歡下去啊。」
她全程目瞪口呆。
唐記糕餅店位於街頭，這真要拆下來，這條街大部分的街坊鄰居可都要流離失所了，說是要賠付，可是天知道這賠付什麼時候下來，這大過年的，讓這些街坊們上哪兒住去？
就兩人拉扯間，有幾個弔兒郎當的社會青年走過來，看到邊邊和阿松在一起，他們嘴角挑起不善的壞笑。
「小璧是我們家的客人，不許沒禮貌。」外婆拉著顧懷璧離開：「小璧，來，嘗嘗外婆做的鬆餅。」
邊邊撇嘴：「怎麼這樣啊。」
顧懷璧冷冷笑了笑：「你跟他說，這家老字號糕餅店是杜婉柔
ｈｔｔｐs://m.ｈetuｂｏok•ｃom•ｃom董事長最愛吃的一家，這家的閨女……」「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房子也都是上了歲數的，我唐記糕餅店百年老字號，不能讓你們給毀咯！」
「怎麼，不能找你？」
邊邊任由他牽著，走過嘗嘗的小巷，邊邊踩著地上的青苔，努力加快步伐跟上他。
王強冷冷地看著他們：「給我撞，我就不信了，房子比命還重要！」
年三十那天，趙嬸聽見外面吵吵嚷嚷，便跑出去看熱鬧，回來說：「又是開發商弄來的強拆大隊，就堵在邊邊家門口，你說說，年三十拆人家的房子，這不是缺德嗎！家裡沒個主心骨，老老小小的，拆了人家的房子，讓人家住哪兒去啊！」
顧懷璧長睫毛微眨，似乎泛著金色的日光，他垂著眸子，望著她瑩潤的唇。
她沒有回應他的話，忽然覺得挺沒勁兒的。
外婆聽到孩子們的吵鬧聲，連忙走進廚房，對顧懷璧說：「哎喲，你別做這些，快出去歇著。」
王強那雙狐狸般的眸子打量著顧懷璧，這少年一身清貴氣質，看著不像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孩子，他半信半疑地給劉總打了個電話，簡單地說明了情況，提到了顧氏集團，不一會兒，他捂著電話問顧懷璧：「你到底是誰。」
「她好像已經不高興了。」
顧懷璧面無表情道：「峻宇集團地產開發，所以你們劉總開發建房都是這麼簡單粗暴不講道理？」
他的皮膚是真的好，比女孩子還白。邊邊越看他，越覺得自慚形穢，雖然別人都說她漂亮，但她還是比不上顧懷璧的「膚白貌美」。
「她是我顧懷璧的人，讓他自己掂量著辦。」
邊邊急促地呼吸著，連耳垂都變得剔透緋紅。
邊邊打量他，他似乎瘦了些，捲起袖子露出一截修長的手臂，手臂掛著幾顆泛著光的水珠。
邊邊話音未落，便看到顧懷璧的筷子架起一塊黑乎乎的臘肉乾，放進嘴裏，面無表情地嚼了嚼，就著梅子酒下咽。
「你女朋友知道，會不高興的。」
「來了就住下來，過了十五再走。」
強拆大隊的隊長姓王，叫王強，已經跟外公打過好幾次交道了，外公思想保守老派，絕對不同意拆遷他們家，蓋什麼高級賓館。
他話音未落，外婆忽然開門：「你們倆在打架還是拆家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顧懷璧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帶得木門哐哐作響。
顧懷璧懶懶散散靠著水台：「某人答應過，要帶我去爬最高的山，看山川與河流。」
「陳邊邊，記著你的話。」
「阿懷。」顧懷璧薄薄的唇勾了起來，綻開一抹笑；「你這麼叫，老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邊邊瞪他，還是那兩個字——
顧懷璧回頭望了望街坊鄰居，面無表情道：「都是同行，我理解你們的辛苦和難處，但是這大過年，也請你回去問問你們劉總wｗｗ•hetｕboｏk.cｏm.cｏｍ，知不知道『協商』兩個字該怎麼寫。」
「我不！」
然後，他鬼使神差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然後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啊，顧懷璧！」
幾通電話確證以後，王強腿肚子都軟了，連聲向顧懷璧告罪，說自己再也不敢亂來了，讓他千萬不要告訴杜總，否則自己飯碗都保不住。
顧懷璧腳下一滑，險些摔跤。
邊邊連忙說：「外公，咱們家哪有多的房間啊。」
他今天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殺雞儆猴。
王強跟村民們拱手告罪，又客客氣氣給各家發了紅包，帶著一幫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
……
下午，邊邊帶著顧懷璧和阿松上了山，漫山遍野找阿懷，可是那隻狼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怎麼喚都不出來。
跟在後面的阿松連忙說道：「狼變成了人，變成了人啊！」
「對對對，住下來，到時候跟邊邊一塊兒回去。」
所以唐記糕餅店的「堡壘前線」必須守住了。
「陳邊邊，我發現你變得無理取鬧了。」顧懷璧不肯走：「仗著老子寵你，脾氣見長是吧。」
外公固執地擋在門前，聲如洪鐘：「要拆，你們就從我的屍體上碾過去。」
他牽她的時候總是很自然，就像小時候一樣，大掌環住她的小手，將她整個小爪爪都包裹在溫熱的手掌心……
「聽話！」
外公是個極其固執的老頭，他站在店門前，巋然不動，看來勢要與唐記糕餅店共存亡的意思。
顧懷璧也不客氣，倚在水台邊跟個監工似的。
顧懷璧忽然從房樑上跳下來，穩穩落在院子里，把趙嬸嚇了一跳：「哎喲天爺，你這娃怎麼從那麼高的地方……」
邊邊話音未落，電話那端聽到陳文軍招呼親戚的聲音：「來來來，爸媽你們坐上位，先落座，想吃什麼就點，甭客氣，理應我和玲玲孝敬你們呢……邊邊，什麼事？」
傻子阿松聽不懂老媽的話，自顧自地撒苞米餵雞。
邊邊也是一頭霧水，望著矜持吃飯的顧懷璧，她哪能知道這傢伙會來水鄉小鎮啊。
王強詫異看著面前這個英俊的少年：「你認識這家人，又認識劉總，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拆遷令是劉總簽了字的，今天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拿下唐記糕餅店。」
顧懷璧手落在邊邊肩膀上，指尖無意識地繞著她柔韌的頭髮絲，冷笑道：「不如這樣，跟你們劉總請示請示，今年上半年和顧氏集團的合作，問他還想不想要了。」
邊邊心裏澀澀的：「你最好別來找我了。」
「沒手嗎！真當自己是客人了。」
「他不愛吃這些……」
「喲，這不是鬆餅店的小美人嗎，小美人怎麼和這傻子在一塊兒啊。」
外婆望著顧懷璧，真是越看越歡喜，眉開眼笑，直叫他多吃點多吃點。
這次輪到小混混慘叫了：「啊！」
「你不準看我！」邊邊被他盯得不自在了開：「出去出去！」
「有什麼不敢，會m.hetubook.com.com一直喜歡的！」
少年全然沒有注意到小丫頭屏住了呼吸，心跳哐哐哐！
阿松看了看顧懷璧，又望了望邊邊，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大壞蛋和大笨蛋。」
於是吃過飯後，外公外婆便忙碌著上樓用木板隔房間，邊邊和顧懷璧在廚房洗碗。
邊邊放下抹布，加重了語氣：「那你就更不應該再找我玩了。」
少年逆著光，肩寬腰窄，背影挺拔，黑褲勾勒著他修長的長腿，冉冉升起的朝陽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淡金邊。
「對，不想。」邊邊莫名有些賭氣了，抹布扔水槽，撿了顧懷璧一身水漬。
邊邊沒有在意阿松的話，悶悶地說：「肯定是遇到跟著什麼小母狼跑了。」
「爸爸，外公他房子要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
她就是覺得，顧懷璧要是有女朋友了，就不該再這樣對她，就算她覺得問心無愧，可是人家女孩肯定不會這樣想。邊邊設身處地，如果自己成了顧懷璧女朋友，他這樣對別的女孩子，她肯定都要醋死啦！
「小美人，跟哥哥們去玩撞球唄。」
邊邊笑了：「才不會呢，阿懷比那臭小子好一百倍。」
接下來，邊邊眼睜睜看著顧懷璧吃了臘肉乾又吃了桂花糕，甚至連外婆拿上來的豆腐乳都嘗了幾口。
「謝謝外婆。」
顧懷璧伸手攬住邊邊的肩膀，抬頭，狹長的桃花眼睨向王強：「你拆了人家房子，大過年，讓別人住哪兒？」
邊邊緊張得呼吸都快停滯了，直到看見顧懷璧，一口氣才喘了上來，她本能地躲到了顧懷璧的身後。
「不、不不、不找狼！」阿松連忙躲到牆角，低聲說：「狼會吃了我。」
邊邊的確答應過顧懷璧，在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沒想到顧懷璧竟然還記得這個約定。
這男人就像是神明最完美的造物，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毛病和瑕疵。
顧懷璧從幾米的高牆一躍而下，穩穩落地，輕蔑地睨著他們：「我顧懷璧的人，你們也敢碰。」
「所以你到底在氣什麼。」
「陳邊邊，除了你，我沒有別人……」
那男人被他踩得嗷嗷大叫，連聲告饒。
邊邊防備地說：「阿松，哪有狼啊，別亂講。」
「傻子你還要英雄救美啊。」為首的小混混指著自己的額頭：「來，給你個機會，往這兒砸，不見血不是男人。」
「我們雖然窮，但也是講道理的，你們大過年來拆我們的房子，這不是缺德嗎！」
顧少爺還真是不太會做這些事情，又有深度潔癖，手指尖像雞爪爪一樣，拎起了抹布：「陳邊邊，你回來！老子不會。」
「謝什麼謝，今天你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以後你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
外婆在邊上哭，說年三十這是鬧什麼鬧呢，不能給人安生過個年么。
兩個人已經快大半月沒有說過一句話，邊邊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心虛地問：「聽說你談戀愛了噢。」
「反正ｍ•hｅtｕbｏｏｋ.com.cｏｍ你別跟我講話。」她兇巴巴地說：「我不會再理你了。」
顧懷璧也笑了笑，望向阿松，拉著慵懶的調子說：「說謊的小孩，要被狼吃哦。」
「你就是……」
說話間，又是幾顆石子落下來，速度快得驚人，力量也大得得驚人，幾個混混都中招見血了。
阿松忽然噤聲了，瑟瑟發抖一言不發。
「外婆，快把這傢伙趕走，他真的太討厭了！」
王強身後便是一台推土機，今天是有備而來，必須一舉拿下這唐記糕餅店，否則後面的拆遷，勢必會遭遇無數反對和阻力。
阿鬆緊攥著石頭，惶恐地望著他們，手不住地顫抖，大叫著：「啊！啊！」
這傢伙今天是養出金剛胃了嗎，以前在家裡，顧懷璧的飯菜從來不加任何調料，肉和蔬菜都是過水煮一遍，這傢伙不希望任何複雜烹飪出來的食物，更別說臘肉乾這種被時間風化過的老肉，他吃了……會死的吧！
「我就喜歡它，不關你的事。」
外公想了想，大方地說道：「那就把邊邊的房間隔出來，做兩個屋子。」
「渣男。」
「那是阿松！別叫他傻子。」邊邊說：「不是他，是阿懷。」
望著那道熟悉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邊邊以為自己在做夢。
顧懷璧感受到女孩的掙扎，他加重了力度，垂眸睨她：「你到底跟我鬧什麼彆扭。」
顧懷璧桃花眼挑了挑，手撐在案板邊上，抬著腦袋，薄唇微彎，榛色的眸底含了笑意，直勾勾盯著她看。
邊邊連滾帶爬從顧懷璧的懷裡爬起來，不小心還碾到了不該碾的地方，只聽男孩發出一聲低沉悶哼。
邊邊擋在外公前面：「外公，您別站在這裏，太危險了。」
這傢伙，笑著的時候看著壞，不笑的時候又很兇，情緒總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琢磨。
紛揚的麵粉灰里，邊邊望著顧懷璧，這是第一次以這麼近的距離看他，他那雙如黑巧克力般濃郁的榛色眸子，似泥潭一般，一眼望盡去，便泥足深陷再也抽不出來了。
顧懷璧眼神輕挑，望了望她：「沒問題，我和陳邊邊是最好的朋友。」
小混混走過來，動手動腳抓了邊邊的頭髮，邊邊嚇得往後退了退，阿松立刻擋在她身前，抓起地上的石頭嚇唬他們：「走、走開！」
他走上前，踩住了剛剛抓邊邊頭髮的男人的手，用力碾了碾，眸子里透出狠戾之意。
王強說：「你們住哪兒，我可管不了，要不這樣，我跟劉總請示請示，今天請你們住賓館過年，怎麼樣？」
「對啊。」有村民應和道：「每次來都帶一大幫人，跟打家劫舍似的，從來不跟我們好好商量。」
而王強看樣子也是鐵了心要帶人強拆，推土機引擎都已經啟動了，街坊們義憤填膺卻都不敢上前阻攔，眼看著推土機就要撞上外公了，邊邊拉不動外公，也只能張開雙臂擋在外公身前。
這話說出來，周圍幾個強拆的手下跟著逗笑了。
「邊邊，去你外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