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顧懷璧眉心微蹙，欲言又止地看著她：「那個……其實……」
許崎爸：「不看，老子完全不想看。」
許崎不解地追上去：「你帶我去哪裡呀？」
作為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狼狼，混在血族堆里，她的氣味實在太強了。
「你放……你胡說！」
就在她意識行將消散之際，只聽一聲巨響，身後巨大的火垛猛然坍塌，顧懷璧從天俯衝而下，將那個掐著許崎脖子的男人一腳踹飛出去。
她想聯繫晴雯，奈何手機也被老爸收繳了，醫院里又全是狼族的人，晴雯好幾次想偷偷溜進醫院探望她，都被兇巴巴的護士狼姐姐嚇退了。
這會兒他倒是巴巴地過來了。
許崎心裏一喜，但是顧懷璧的態度有點奇怪，她有不妙的預感，生怕陸衍出什麼差錯，但又不敢細問。
她現在也能跟著醫生一起上手術台了，有些小手術，醫生索性放手讓她去做，目前沒有出過什麼岔子。
白狼寸步難移，有人朝她走了過來，伸出手，掐出了她的喉嚨，五指猛然收緊。
林老頭被顧懷璧氣得已經顧不得什麼體面和紳士風度，口不擇言地罵了起來。
許崎當然知道血族的林家，林家包攬了北城全部的珠寶生意，當家的家主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在外面，人人都要尊他一聲林先生，他也是血族初代。
這特么……全城的血族今天晚上都聚在這裏開大會吧！
獸化的成年狼，絕對是他們不想招惹的存在。
顧懷璧嘴角揚了揚，擋在了許崎和陸衍面前，淡淡道：「既然已經在月亮的見證之下結婚了，那初代陸衍就是我族的女婿，說到底也是我族的男人，如何安排他的屍身，那就是我狼族的事情，與你血族無關。」
然而，這幫死東西一個個跟黑客帝國里的演員似的，緊繃著臉，完全不在意許崎的威脅。
顧懷璧說完，走出病房。
「開美顏了沒啊。」
「你叫什麼？」
顧懷璧呼吸都緊了緊，他抓起許崎的手，看到了十指指腹上無數道好了有壞、壞了又愈合的疤痕。
顧懷璧走進了電梯，她也趕緊跟上，電梯上行，電梯門在頂層的VIP特護樓層，打開了。
許崎爸那雙小眼睛掃到許崎媽的手機屏幕上，被許崎媽看到，連忙又縮回去，望天，滿臉寫著：我才不想看呢。
許崎連忙蹲下身，檢查了她身體，除了右腿被人掰骨折，沒什麼大礙。
「不是一直想見你丈夫？我帶你去見他。」
窒息的痛苦宛如無盡的深淵，深淵盡頭，是一片空虛。而她使盡全身力氣的掙扎，僅僅只是微微側過頭，望向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還問什麼呢，你剛剛不是一直躲在樹上看嗎。」
顧懷璧從容一笑，走到許崎身邊蹲下來，安撫地摸摸她的白毛，然後拾起她頸上戴的那枚銀色十字架。
半個小時后，雲景重新恢復了正常打扮，穿著白襯衣黑褲，倒有幾分清秀鄰家少年的感覺。
許崎抬眼望去，看到陸衍穿著黑色西服，平躺在柴垛之上，安詳而寧靜，火把的光籠罩著他的臉，顯出紅潤的血色。
於是許崎騎著共享單車，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了血族群中。
周圍的血族已經呈現進攻狀態，晴雯還想反抗，不過她被他們控制了精神，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跟我來。」
那天許崎坐晚班，後半夜回到家，遠遠地嗅到一股血腥味。她瘋了一般地狂奔回家，看到宅子大門敞開著ｈttps://m.hetuｂooｋ.cｏm.cｏm，許崎跑進客廳，想也沒想，一陣風似的衝進了陸衍的房間。
她已有求死之心……
「照片你拍的啊？」
「安息吧。」
「這枚十字架，你們應該認得。」
顧懷璧灼灼目光望著她，她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低聲承認道：「我是在用自己的血養著他。」
這個狼「姐姐」，該不會想跟我搞百合吧。
那晚，邊邊對顧懷璧格外溫柔。
原本許崎設想只有幾個人的冷清的婚禮，因為賓客的漸次到來，而變得熱鬧起來。
雖然父女倆時不時還是會拌嘴吵架，但這就是他們過去相處最正常的狀態。
他感覺滿天星星都在瘋狂下墜，眼花繚亂，不能思考，無法呼吸……
許崎再度望向陸衍，一再確定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沒有看錯。
「我今年22，你呢？」
面對這混亂的一幕，林老頭依舊保持著風度和體面，理理衣領，走出來與顧懷璧面對而立：「狼王，讓他們停下來，在這裏發生爭執，于兩族無利。」
「晴雯。」
顧懷璧氣的不行了，一腳踹翻了路邊的垃圾桶，兩個女孩都被嚇得往後退了退，瑟縮在一起。
洗手間，邊邊漱了口回來，貓咪似的躺在他身邊。
晴雯捂著嘴，驚聲尖叫，眼睜睜看著迅速竄上來的火焰將她尾巴上的毛都卷焦了。
林家大宅同樣位於市郊，也是一戶四合大宅，本來許崎想的是，她現在一個人，不宜和他們硬碰硬，翻牆進去，把人偷出來就可以溜了。
許崎看見了林老頭子，老頭子滿鬢白霜，穿著合體的西服，背著手站在乾草垛邊，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我叫雲景。」
的確，血族的血脈羈絆不會像狼族那樣強烈，他們的家庭觀念也很薄弱，他們獨來獨往，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婚姻選擇更是個人選擇，無需經過誰的批准同意。
許崎媽媽走出花園，來到街道邊。
中間有一垛乾草，有幾個男人拿著火把站在周圍。
他帶晴雯進了醫院，路上還問了晴雯不少衣料訂製的問題，晴雯說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裁剪縫製的，因為店鋪里做出來的裙子，形制不是這裡有問題就是那裡有問題，還不如她自己做呢。
血族眾人臉色頃刻變了，這枚十字架，陸衍隨身攜帶已經好幾百年了，是對他相當重要的物件，現在它戴在這隻白狼的脖子上，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顧懷璧手捂著狂跳的心臟說：「老子有點慌，快說，你想要什麼？」
邊邊對她說：「陸衍有心跳和呼吸了，身體體征基本恢復，甚至就連體溫都升高了，這很反常。」
林老頭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都沒有搭理她，眼皮一張一闔，彷彿不屑於和她講話。
白狼重新爬回了陸衍身畔，蹭蹭他的臉，然後趴在了他的身上，睡去。
白狼低頭，溫柔地舔了舔他的臉。晴雯看到她雪白的毛髮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部分皮膚焦黑，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破皮起了泡，完全不復當初精神抖擻的模樣。
他回過神來，開始用鼻翼去蹭她的臉蛋和脖頸，問她：「你今天怎麼了？」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在他面前嘮嘮叨叨說讓他約束許崎，讓他想辦法，讓他這個那個……
身後又是幾匹狂怒的巨狼撲過來，將周圍的血族嚇得連連後退，瘋狂逃竄。
「老大，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們又羡慕地猜測，許崎的老https://m.hetubook.com.com公肯定很有錢。
許崎定了定心緒，沖那老頭喊道：「林老頭，你也是一把年紀了，搶我男人是幾個意思啊。」
血族的人圍了上來，眼神冰冷，圍著這一人一狼和一具屍體。
邊邊從病房出來，趕緊讓顧懷璧鬆開了許崎：「有話好說，別動手呀。」
「你問我？」顧懷璧眸光犀利地掃向了許崎：「或許我應該問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大家都說陸衍沒問題，身體已經拿回來了，現在好生安放著，讓她不要擔心，好好養傷。
許崎每天都在努力，希望有朝一日，陸衍醒過來，能讓他看到一個更好的她。
「什麼怎麼了？」
蘿莉小「姐姐」紅著臉跑出了病房，晴雯捂著心臟，對許崎說：「你們狼族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傢伙！」
「看完了？」
「我也想找你呢。」許崎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陸衍還好嗎？」
「我222歲呢。」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們族人把他弄哪兒去了？」
他手揣兜里，臉色低沉，倚在柜子邊，望了許崎很久，看得許崎頭皮發麻。
「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你的壓力也很大。」邊邊抬起頭，真誠地看著他：「發自內心地感謝。」
「誰、誰說的！」
「老大，你想說什麼？」
「我聽說，血族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初代陸衍年紀比你還大吧，他結婚何時需要經過你這老東西的同意。」
「我何時搶你的人了，陸衍本就是我們血族的初代長老，我們要燒掉他的屍身，讓他的靈魂得以安息，這無可厚非吧。」他看看奄奄一息的許崎：「至於你的狼，是她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晴雯：……
晨曦的微光刺破黎明的層雲，她嘴角揚起一抹凄然的微笑。
這是多年來，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然而當她看到那台心率檢測儀的時候，她驚得都快說不出話來，心跳檢測儀顯示有心跳，心跳六十二，正在緩慢遞增……是人類的正常心率範圍。
許崎望著雲景的背影，笑了笑：「只有他比較奇怪而已。」
「哦。」
林老頭接過了身邊人的火把，走到柴垛邊，點燃。
顧懷璧此言一出，林老頭被噎著了，氣得說不出話來。
房間空蕩蕩，他已經不見了。
晴雯點點頭，有些懷疑地望著她：「你行嗎？」
「……」
晴雯低聲問許崎：「什麼意思啊？」
「我這幾天一直想聯繫你來著，可是進不來，這醫院太可怕了，全是狼。」
她的愛人，她所有的執念和所有的努力，即將在這大火中化為灰燼。
「我在搜路線。」
「哦？真巧。」
「他不是……不是你在照顧嗎？」
許崎試圖掙扎著，但血族的精神控制力太過強大，而且……是一群血族。
是個正常的人類。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別問我。」
「行行，姑且信你不看。」
許崎眼角顫了顫，她給晴雯正了骨頭，站起身，決絕地走出了大宅：「我去把他帶回來。」
許崎爸說完，揚揚手氣呼呼地轉身離開：「老大也不像話，還來參加婚禮，簡直就是縱容。」
顧懷璧喉結上下滾了滾，默默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往下面壓了壓，沉聲說：「那、再一次。」
顧懷璧皺眉望著天花板，太陽穴冒出青筋，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扯著床單拉出了褶皺。
手機里傳出一個機械的女聲：「開始導航，現在前hetubook.com.com往林氏大宅，請沿當前道路繼續行駛。」
「好……就算，就算不需要誰同意，但陸衍已經死了，誰知道他想不想入贅你們狼家呢！你這就是強買強賣，佔著人家的身體耍流氓你們！」
林老頭搖了搖頭，說：「既然這樣執迷不悟，那你們倆就去地獄里陪著他吧。」
許崎曾經對陸衍說過，怕自己這粗心的性子，將來可能上不了手術台。陸衍告訴她，別把自己定義成是什麼樣的人，而是想想，你希望自己成為怎樣的人。
還有……她老爸！
醫院門口，一身蘿莉裝的雲景打量著穿齊胸襦挽髮髻的晴雯，眸光里頗有幾分同道中人的意思。
許崎媽拿出手機，遞給身邊嘴硬的男人：「哎，我拍了照片，你看不看，女兒今天漂亮極了，女婿也帥的。」
所以凌晨三點的路上，許崎騎著共享單車，載著骨折的晴雯美人，瘋狂朝著林家大宅駛去。
許崎媽追上他，無奈地說：「你自己管不了女兒，還指望別人來幫你管呢。」
晴雯趕緊跑過去，檢查陸衍的身體。
許崎希望自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狼狼，不被人小看，成為父母的驕傲，成為族人的驕傲。
許崎嗷嗷大叫了幾聲，準備要變身了，就在這時，晴雯拉了拉她，指著正前方的柴火垛：「先生好像在上面。」
一開始，醫院的同事看到她手指上的那枚碩大的鑽戒，問過她，她當然也毫不諱言，說自己已經結婚了。
「快把人還給我，不然今天我就血濺『聚賢庄』！」
老爸在她住院以後，幾乎日夜不休地陪在她身邊，全程陪護，精心照顧，細緻入微。
這沒鑽戒也是晴雯從陸衍的密室里翻找出來的，據說有些年頭了，是十七世紀歐洲某某國王和王妃戴過的對戒。
「她美？她美那全世界都沒醜八怪了！」
許崎住進了狼族的私人醫院，燒傷科，她的身體大面積燒傷，不過狼的痊癒能力比人類強很多，這些燒傷很快就會痊癒，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你是不是瘋了！」他將許崎拉近自己，沉聲質問：「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你用你的血，養一個死人！」
許崎老爸沒有獸化，但是已經氣得鼻孔冒煙了，衝過去將那個掐著自己女兒的男人拎起來，一通發泄式的暴揍。
……
晴雯回頭望了望這個膚白貌美可愛炸裂的蘿莉小姐姐，為什麼小姐姐的胸這麼平，為什麼小姐姐的肚子這麼硬，為什麼小姐姐……還有喉結！
許崎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她愣在原地，站了許久，靈魂出竅。
許崎點點頭，讓媽媽轉告爸爸，轉告爸爸什麼呢……許崎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婚禮結束以後，賓客也紛紛向她告別，祝她幸福，許崎媽不舍地再三擁抱女兒，安慰她：「你爸爸很愛你的，給他一些時間，他會理解你。」
幸而，解救及時，他身上沒有一處皮肉被烈火灼傷，如果他被燒傷了，傷口會迅速蔓延腐化，屆時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許崎只是笑笑，不說話。
許崎怕極了，連聲喊著：「哎，邊邊！你快出來，救救救……救我！」
「你欺負我閨女！老子弄死你！！」
晴雯猝不及防，看到一個戴伊麗莎白圈的女人往她懷裡撲，她本能後退幾步，和雲景撞到了一起，讓許崎撲了個空。
他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陸衍的身體能保持長年不腐不壞，怎麼可能是奇迹和圖書，是許崎這個蠢貨，常年累月在用自己的血餵養他的身體。
顧懷璧立刻來了興趣，狗子似的坐起來：「怎樣才算表現好？」
顧懷璧卻想把手上的話筒都砸他腦袋上。
她們的興趣點最後還是落到許崎手指的鑽戒上，那沒鑽戒的指環是復古的風格，看上去有些陳舊，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那顆碩大的鑽戒在陽光下閃瞎人眼。
「啥路線」
許崎嘴角抽了抽：「知道了，我……我會去問。」
？？？
「你閨女今天這麼美，開什麼美顏啊。」
「哎。」
邊邊笑了：「看你表現呀。」
「哼，想女兒還不承認，偷偷摸摸做賊似的，有你這樣當爸的嗎。」
可是陸衍卻……
「你以前從來不會……」
那晚，許崎爸見女兒決然赴死的模樣，被嚇得魂不附體，所以現在啥都不在乎了，什麼名譽什麼尊嚴，只要她活著，比什麼都珍貴。
她一闖進來，滿場血族人紛紛扭過頭望向她，想矇混過關都不行。
許崎銜起陸衍的身體，甩在自己的背上，背著他衝下了火垛，穩穩地落在地上。
「是啊，我和女兒的合拍呢。」
……
他今天來的初衷，其實是想破壞婚禮。
許崎爸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手裡拎著一根裊裊的香煙。
晴雯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後：「我跟你一起！」
同事驚訝之後，也埋怨許崎沒有請她們去參加婚禮。
要死了。
拷體溫？拷體溫？？？
許崎仰天悲鳴，身體肌肉迅速膨脹，呈現獸化的形態，猛地一個俯衝，一躍而起，跳到了熊熊燃燒的柴垛之上，撲滅他身邊燒灼的火焰。
邊邊走過去，攥了攥他的手：「他恢復了心跳和呼吸，這是好事啊，你……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嚇唬誰呢。」
許崎戰戰兢兢地跟著她走出去，來到了特護病房門口。
只是讓許崎很不爽的是，她老爸給她買了個狗狗專用的伊麗莎白圈戴著，避免在長新肉痒痒的時候，她忍不住伸舌頭去舔。
邊邊摟住他勁瘦的腰：「你今天來婚禮幫許崎證婚，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支持了，以前我總以為你是反對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不是，你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柴垛澆了汽油，一點即燃，大火蓬勃燃燒，許崎睜大了眼睛，一切發生得太快，她甚至來不及阻止。
於是許崎攥著瘋狂想要開溜的晴雯，硬著頭皮走進了人群中。
他帶晴雯走出醫院，晴雯滿心惦記的都是陸衍的身體，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雲景。
「你……你強詞奪理，我們血族可沒有承認這場婚禮，我不同意。」
當初許崎帶走了陸衍的身體，林老頭子反對最是激烈，甚至都要和她開戰了，如果不是顧懷璧及時出現，或許林老頭子真有可能弄死她了。
許崎媽笑了起來，將照片發到了許崎爸的手機上：「自己看吧，別再惦記我手機了。」
現在看來，現在走的似乎是兩條路，但至少，第二條路的盡頭，是她所愛之人。
「你也22歲嗎？」
許崎心裏一突，像是秘密被發現似的，臉頰泛起一絲不自然的潮|紅。
「想她！老子想到她都是一肚子氣！」
「謝謝你，顧懷璧。」
除了這些人以外，許崎好像還嗅到了別的味道，但是她不太確定。
「好好好，不認，咱不認。」
許崎回答：「就是要大開殺戒的意思。」
這時，林老頭終於開口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將他的屍身保存這麼久，但他已經走了，他的身體應當追隨他的靈和-圖-書魂離開。」
許崎傻了。
許崎驚訝地問：「邊邊，你說什麼，你說陸衍怎麼了？」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郊區空無一人，晴雯見許崎低頭看手機，問道：「你現在還有心情玩手機啊？」
「哼！誰說我管不了，她要是敢在我面前露面，非得抽她不可！」
林老頭望望顧懷璧，又望望周圍這幾隻氣勢洶洶的狼，知道陸衍這身體，他們恐怕是管不了了，也只能偃旗息鼓，作罷。
那晚，許崎還沒有去找顧懷璧，反倒是顧懷璧先來了病房，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咦。」
許崎戴著伊麗莎白圈，怨念地看著老爸。
顧懷璧冷冷地望著他，並沒有馬上叫停，只說道：「你搶我的人，燒我的狼，現在又要休戰，你當我們遛著好玩嗎？」
白狼喘息著，擋在了陸衍和晴雯身前，低吼著，威脅他們。
晴雯完全不知道雲景此刻腦海里翻雲覆雨的想法，但他熱切的目光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
但是許崎沒見到他，總歸是放不下，好幾次企圖翻窗遁走，都被老爸給拎了回來。
晴雯像個鬼一樣從走廊轉角爬出來，像是受了嚴重內傷似的，站都站不起來。
陸衍的各項身體機能報告反應，他現在……
「血族，是血族的林家，他們把先生搶走了。」
如果不是他現在就睡在這裏，睡在她的面前，面色紅潤，睡顏安寧，許崎差點就要以為這是邊邊跟她開的愚人節玩笑。
「我什麼時候？不是，那天晚上之後，你們族人就把他帶走了呀，我連他的面都沒見找。」晴雯說著掏出手絹，幾乎都要抹眼淚了：「我一個弱女子，就像纖弱的浮萍，無依無靠，我又不能去跟你們老大理論。」
「什麼女婿！不是女婿！老子不認那個死人！」
許崎認得那幾隻狼，是石俊和孫嘉平，還有雲景！
然而當她帶著晴雯穿過彎彎曲曲的青草坪小路，來到林家大宅門口，卻發現大宅里裡外外站了不少人，熱鬧的氣氛不亞於嫁女迎親。
當然反常，血族是不可能有心跳的，體溫更是長年保持冰凍。
「我什麼都不要啊。」
陸衍搜集了不少寶貝，鑽戒也有不少，但是成雙的對戒，卻只有這一對。
除了石俊他們幾個以外，勞倫斯竟也捧著一大束向日葵過來了，他和站在證婚台上的顧懷璧對視著，露出會心一笑。
隔著透明的窗玻璃，許崎看到陸衍躺在病床上，面上戴著氧氣罩，周圍幾台複雜的儀器正在檢測他的生命體征，而邊邊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正在給他拷體溫。
許崎的反應，很顯然已經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雲景的眸光頃刻間變了，啊，他有點想舔她呢！
「我們血族幾百年來謹慎行事，從未行差踏錯半步，因為我們明白一個道理——對於得不到的事情，強求只會適得其反，甚至連累全族。」
許崎也不管戒指值不值錢，能有這麼個意思就行了。
顧懷璧深深地凝望著她，看了她很久，坦誠地問：「那你以後，能不能也……」
晴雯這樣想著，進了許崎的病房，許崎老早就聞到她的味道了，只等她進門，直接跳到她身上：「我想死你啦！」
陸衍，我來找你了。
行不行不是重點，重點是氣勢要有，最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婚後的生活對於許崎而言，並沒有任何改變，三年的時光，一晃而逝。
許崎已經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特護病房，仔細檢查了陸衍的身體狀況和全部的病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