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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陸葉舟越發不解其意。

「一群普通的官僚，做不了任何決定，能尷尬已經不錯啦。」

「暴海升從飛船上盜走的那個程序，是一切的關鍵，沒有它，遊戲不會進化，沒有它，暴、李二人無法操控遊戲世界。」

「所以這就是趙帝典的臨時監獄？」陸葉舟問。

「真姐，你怎麼盡替經緯號說話？直接告訴我吧，玩家裡是不是有重要人物？」

「他們是覺得老北肯定回不來，所以有點尷尬。」

「程序是誰的？」

陸葉舟等了一會，「有多大危險？告訴我，真姐。老北不止是組長，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男僕守在主人的卧室外面，就在遊戲室的隔壁，他很願意再多照看一個人，尤其是他由衷感激的客人。

「可是……」陸葉舟一狠心，「沒什麼可是，老北為救我甘冒奇險，我有什麼不能做的？但這裡是經緯號，咱們孤立無援。」

「早該這樣，可是有人一直在阻止經緯號這樣做，他們才是咱們要『威脅』的對象。」枚忘真拍拍手裡的箱子，「我準備好與它同歸於盡了，你呢？」

「嘗試老北要做的事情，但是沒有成功，他們甚至沒辦法進入控制中心。」

「這叫破釜沉舟。」

趙帝典對外面發生的事情稍有了解，「立刻將我釋放，我是唯一能夠阻止經緯號毀滅的人。」

「你有那麼好心？對不起，你根本沒有心，那個地方是一塊電池。」陸葉舟嘲諷道。

陸葉舟困惑地想了一會，猛然明白過來，「真姐的意思是說……」

「差不多，他上一次就是這樣將你救出來的。」

「哪也不去？」

在一處角落裡，枚忘真https://m.hetubook.com.com打開皮箱，裏面裝著的果然不是武器，而是兩隻手環與兩件胸卡，上面寫著「安檢」兩字。

「哦。真姐，咱們用背水一戰吧，我名字里有個『舟』字，『破釜沉舟』不吉利。」

枚忘真笑著搖搖頭，拎著皮箱帶路，前往船港的內部區域，順利通過重重關卡。

「別急。」

陸葉舟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枚忘真確有計劃，而他喜歡計劃，尤其是他佩服的人所制定的計劃。

「問題得從源頭解決。」

「經緯號的官員沒人值得信任。真姐打算怎麼辦？」

「我就知道。」

陸葉舟發了一會呆，「得將老北喚醒。」

「動手得有武器。」

枚忘真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還是不行，咱們和經緯號都需要他的口供，身軀是他唯一的恐懼來源，沒有身軀，遊戲里的他一個字也不會透露。」

「最大的問題是數據，普通機器人處理的數據比較少，遠遠低於人類大腦承受的限度，可控制中心不同，它要匯總全部機器人的數據，沒有人能承受得住。」

「上次他只救你一個人，這次他要救上萬人。」

「有人想要逃亡了。」陸葉舟猜道。

外面天還沒亮，陸葉舟再次問道：「咱們去哪？究竟誰給你回復？」

他們被送到一艘更大的飛船上，它與宇宙飛船相比還是小得多，是飄浮在太空城外面的諸多儲存艙之一。

陸葉舟也在疑惑，「趙帝典在箱子里了？」

「老北的晶元不在體內，可以拿走，還有頭上的圓環……」

「自己的家自己進不去？」

「可程序已經上線運行，而且受到那兩個傢和圖書伙的控制，整個網路中心都沒辦法破解，咱們能做什麼？」

枚忘真搖搖頭，拒絕回答。

「真姐，你是不是已有準備？快告訴我吧。」

「還沒過河，經緯號就開始拆橋了。」陸葉舟在電梯里抱怨道。

「經緯號總裁的兒子在裏面。」

「咱們不打算恢複原來的身份了？」

「跟我走就是了，需要你的時候就動手，別多嘴。」

枚忘真攔下他，「你只能殺死身軀。」

「武器？」陸葉舟無聲地用嘴型詢問。

兩人乘坐小型飛船完成最後一段行程，飛船自動行駛，沒有任何窗戶，像是坐在電梯里，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失去了重力，要靠腰上的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

「原本不信，可是慢慢姐算過命之後，我開始信了，真的挺准。」

「網路中心推論，這樣做會切斷意識與身軀的連接，玩家很可能不是被喚醒，而是意識永遠留在遊戲里，身軀永遠處於昏迷狀態。」

兩人登上公共車輛，枚忘真說出目的地——船港。

「原來這麼複雜，我還以為就像是衝進火場關閉電源。」

「什麼回復？誰的回復？」

「什麼意思？」陸葉舟有點糊塗。

陸葉舟雙手亂舞，幾分鐘后頹然坐在椅子上，抱著頭，「除了等待，咱們真的什麼也做不了？就讓老北一個人在遊戲里孤軍奮戰？」

但他動彈不得，更不能向外網傳送任何數據，連一個位元組都不行。

「嗯。」

兩人繼續前行，經過十幾隻深眠箱之後，看到了趙帝典。

陸葉舟跳起來，輕呼一聲，「老北怎麼辦？得有人照看他——那名男僕。」

「嗯，非常複雜。」

十幾分鐘過去，他終究沒想和圖書出辦法來，枚忘真接到了回復，戴上眼鏡查看，很快摘下來，「出發吧，葉子，一塊去冒險。」

陸葉舟看向陸林北，懊喪地說：「是我害了老北，全是因為我一時猶豫，沒有退出遊戲，老北才不得不進入控制中心，結果惹出這些事情。」

枚忘真進屋，看著躺在椅子上的陸林北，半天不說話。

「與其威脅這個，威脅那個，不如直接威脅趙帝典。」

「怎麼喚醒？」

「對，程序在裏面。」

艙里比較寬廣，仍然沒有重力，好在到處都有欄杆，可以用手抓住，藉助臂力前進。

枚忘真合上皮箱，對面的趙帝典變得獃滯，只剩一具身軀。

「都說是趙帝典的一個模塊。」

「快說。」陸葉舟立刻站起來。

「咱們帶他去哪？」

枚忘真根本不想廢話，打開皮箱，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按一下開關。

「嗯。」枚忘真停在一隻深眠箱面前，農星文正在裏面沉睡，失去語言的魔力，他顯得如此普通，枚忘真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怎麼被他迷住的。

他的判斷沒錯，那些沒有家人被困在遊戲里的居民與遊客，已經察覺到異常，官方的沉默更讓他們覺得危險，於是紛紛買票，想要離開經緯號。

「經緯號明知如此，還強迫老北進入遊戲！」陸葉舟憤慨至極。

趕到船港時，天剛蒙蒙亮，雖然網路系統一團糟，控制中心隨時會失去控制，太空城的光線管理絲毫不亂。

「我是人類的未來，以後所有人類都會像我一樣，用一塊更安全、更強大的電池代表心臟。而你們這些拒絕改變的人，會成為進化過程中的失敗者，就像遠古時期的猿猴……」

作為程序的趙和圖書帝典不能離開身軀太久，在這座監獄里，他是「完整」的，而且每隔一段時間，會有經過嚴格審核的網路內容傳輸過來，保證「情緒」供應。

「可老北進去過一次，而且安全出來了。」陸葉舟輕聲道。

「何止更大？控制中心相當於經緯號的大腦，老北豈不是要與太空城融合？咱們都成為他體內的寄生蟲了。」

陸葉舟愣了一下，照做不誤。

他也躺在深眠箱里，但是沒有入睡，睜著眼睛，盯住兩名不速之客。

枚忘真拒絕回答，專心盯著皮箱裏面的一小塊顯示屏，它在閃爍紅光，幾分鐘后，變成綠光。

陸葉舟等了一會，臉上漸漸變色，「不是好消息？真姐，快告訴我。」

「有必要嗎？他們自願進入遊戲，自願被李挺冠利用，死不足惜。」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滿屋子的人都假裝沒看到他們兩個。

「這不是你的錯。」

「來了再說，不來的話，咱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怎麼個藉助法？」

陸葉舟再次頹然坐下，嘴裏嘀咕道：「我也要想個辦法，我也要想個辦法……」

「數據也會是上萬倍。」

「尷尬？他們應該羞愧才對。」

「只有這個辦法或許能救出那一萬名玩家。」

「因為這個『家』一開始就沒有設置能讓人類意識進入的門戶。」

「可能更多，因為還有李挺冠，他會強迫老北達到極限狀態，不管他的死活。」

兩人換上新手環，掛上胸卡，由此取得新身份。

趙帝典立刻警醒，「你們不是來談判的，你們……要帶我去哪？」

陸葉舟嚇得呆住了。

「打聽明白了？」陸葉舟問道。

「他們進去幹嘛？」

枚忘真扭過頭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網路中心想要藉助老北，將所有玩家踢出遊戲。」

枚忘真與陸葉舟穿過客廳。

「他們會假裝抵抗一陣，然後讓老北進入控制中心，這個時候，老北就是控制中心。」

「我在等回復。」

「那就是李挺冠的錯，我現在去弄死他！」陸葉舟露出幾分瘋狂的跡象，他現在既擔心又著急，偏偏無事可做。

「別說這種話，許多玩家只是一時好奇，或者被家人、朋友鼓動，並不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早就應該這樣！」

「我知道，他的意識會留在遊戲里，沒有身軀提供的種種情緒，意識會迅速程序化、數字化，他會成為遊戲人物，能被徹底刪除。翟王星專家說過的話，我也在聽。」

「網路中心的七名專家也在裏面。」

「你還信這個？」

「于除氛給我這些東西，希望我能將程序帶給他，然後拿來威脅李挺冠。但我信不過這位總督察。」

大廳里擠滿了人，甚至一些沒買到票的人，也跑來碰運氣。

「就像那些機器人，被玩家進入之後，人類思維與機器融為一體，老北與控制中心也是如此，只不過控制中心是台更大的機器人。」

枚忘真將自己的舊手環取下來，扔在地上，抬腳踩碎。

陸葉舟並不意外，畢竟他們的目標就在那裡，可是行駛到中層區域之後不久，枚忘真叫停車輛，去街邊的一座花壇里拎回一隻小小的皮箱。

陸葉舟心裏反而更加踏實，相信枚忘真胸有成竹。

乘車的人稍多一些，大多數人的終點都是船港。

陸葉舟猜測，新身份的權力一定很大。

「嗯，必須有幫手才行。」

枚忘真盯住陸林北看了一會，「或許有一件事咱們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