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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選擇用自盡的方式給吳妄潑髒水，這些已不再那麼重要。

這就是利用伏羲先皇在人域不可撼動的影響力，為自己的半神之軀與小精衛如今的半神體謀求『正當性』。

大司命皺眉看來。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剛接納、感悟沒多久的陰陽大道，憑藉著陰陽大道與先皇伏羲的關聯，給自己披上了『伏羲弟子』的標籤。

在這兩點已經達成的情況下，吳妄動用了伏羲先皇曾借用過的炎帝令。

「老夫就說，無妄子絕對跟伏羲先皇有關係，那幾篇經文就是伏羲陛下留給咱們的啊！」

……

「陛下的厚望，吾著實無法承擔太多。

——這才是他一直在抗拒人皇之位的主要原因。

吳妄朗聲道：

修士們也挺現實。

【先皇給的。】

大司命凝視著土神。

是蠢那就慘了，今後在人域怕是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然後吳妄順勢撒謊，以伏羲弟子自居，並將先天神之精血之事推到了伏羲先皇賜予之上。

『弟子』二字，非同尋常。

而且一想到自己成為人皇，就要反過來罩著這些罵自己的傢伙……

【無妄子早就是人皇繼承者了，還有什麼必要算計柳家？

這些弟子所傳承大道，盡非陰陽八卦大道。

少司命背負雙手，穿著黑色短裙注視著雲海翻騰，似與此間各類事毫無關聯。

有老者笑道：「已安心矣，還請陛下……送我等一程。」

如果不能在神農老前輩隕落前，走出自己的路，並將自己的大道推到能直面至強神的程度，他也會被火之大道鎖住，且失去長生的機會，失去改變人域現狀的機會。

他們宛若普通老者一般，一個個垂垂暮矣、身形佝僂，大多都已拄著拐杖。

他面色平靜、平靜到有些陰暗。

「哈哈哈哈！」

若是那些故意使壞之人，從重嚴懲！

實際嗎？

大司命挑了挑眉，問：「哪般動作？」

周圍立刻有大批流光閃爍，一名名高手出現在修士群上空。

「那就趁此次群情激奮、北攻中山，尋機奇襲天宮，最遠不拖過三年。」

吳妄喃喃自語，心底浮現出了帝三鮮平日里笑眯眯的模樣，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聲。

潛台詞便是這般：

大司命不如立刻趕去陛下面前，將此事如實稟告，若吾所料不錯……人域必將有大動wｗｗ.heｔｕｂoｏｋ.coｍ.cｏm作。」

但吳妄選擇站出來時，其實已經給自己想好了退路。

「這能宣揚嗎？被天宮針對怎麼辦？」

三次蛻變后的炎帝令，在神農的默許下，已可直接調用火之大道的大道之力。

大司命皺起的眉頭，已漸漸舒緩。

他們可能是被天宮挾持，可能是被窮奇之類的凶神，用更高明的、能瞞過人域高手雙眼的手法控制，也有可能本身就是天宮安插的棋子。

土神動作緩慢地站起身來，緩聲道：

一聲呼喚自天邊而來，卻見流光閃爍，已是有數位老者出現在他面前，對他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自己這次還真是……有點不太穩健。

此刻，修士們在注視著，大家都在等待著他的開口。

他並不滿足於成為第二個炎帝。

陰陽大道。

吳妄這個『伏羲弟子』，甚至還有幾分『關門親傳』的味道，讓本就重宗門傳承的人域修士，下意識將吳妄當成了『伏羲先皇之路繼承者』。

「不，吾只是想幫大司命，早日回歸權神之位。」

「哦？」

要麼千年內衝破藩籬，改寫如今天地格局，自己做不做人皇那時就已不重要。

「無妄殿主此時應當是睏乏了，貧道剛好有幾件異寶，助神、安眠、穩定道心……」

烈日懸空，陰雲逐漸散去。

……

如此，還爭什麼？

那些流光中包裹的身影，道韻晦澀、氣息充盈，顯然都是各方的高手，實力著實不低。

但吳妄並未多管，慢慢站起身來，駕一片白雲，朝城外而去。

「人域之所以是人域，是因修士明禮法、得教誨，知榮辱、遵廉恥！

他道：

此非戰不利，實乃無妄子過於狡詐。

就差指著這些修士腦門罵——『看看之前帶節奏的，到底是蠢還是壞！』

當然，對於此地這些此前不斷喊著『人理何在』、『人死為大』的修士而言，想法可能較為簡單。

土神輕嘆了聲，緩聲道：

為了遮掩自己的出身？

「果然是這般，果然是這般！」

「無妄殿主是不是尚未娶妻？對對，你看我都忘了，玄女宗天衍聖女嘛。」

尋求著自己的長生，履行著自己對前輩的許諾，為了人情世故而虛以為蛇。

有修士高呼：「剛才那句話就是這個人說的！」

自然，我依舊是個普m.hetubook.com.com通的修行者。

大司命面色陰沉如水，看著面前跪伏且渾身瑟瑟發抖的窮奇，已是有可能要暴起一掌，將窮奇直接拍死在這。

此前有煽動修士之嫌疑者，就地捉拿、當眾審問，測一測他們神魂如何。

那無妄子怎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掌握這麼多大道，得如此多的機緣，當真就是鴻運相伴、運道互生？

他道：「吾當真只想安安穩穩做個先天神。」

柳家一家之災，我懷疑是天宮在背後操縱，但此時尚未能下定論，不能直接跟各位言說，我們需要找更多證據。

當然，我只是給人皇閣建議，這可並非什麼命令。」

一個以他為圓心的『未來格局』，自這一刻開始，已經逐漸形成。

側旁少司命有些欲言又止。

在接觸到先天神的那一刻，在他知曉母親是遠古冰神的那一瞬，他心底其實早已有了野望。

但對於吳妄自身而言。

【無妄子為伏羲先皇的弟子，得伏羲先皇傳承與先天神血淬體，奉伏羲先皇的命令，幫助人域、匡扶正義、抗擊天宮。

浮玉城內，此前面向吳妄的大批修士，此刻已是面露慚色，低頭不語。

此刻，神農的默認和不表態，又給吳妄添了一把火。

他招來火之蒼龍護住自身，直接說出了那八個字。

此刻，吳妄懸坐在那，身周環繞的罵聲已一掃而空。

吳妄最後這幾句話，其實已算是十分嚴重。

「果然如你所說，一切在朝著這條路走……」

自己還有千年的時間，去衝破燧人火皇的封鎖……

吳妄：……

這土神幾個意思？

【神農陛下重視無妄子，原來是因無妄子是伏羲先皇弟子，且被伏羲先皇委以重任。】

大司命目中滿是不解。

越來越多的流光自天地間趕來。

此前高喊著『人死為大』，刻意混淆視聽，意圖渲染悲壯氛圍者，看一看他們心智如何！

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沒直接解釋，但已經不重要了。

我也希望，各位。」

「他們有可能會反攻天宮，且有可能就在數十年或者數年內。

先皇大道都傳了，火之大道都承認了，又是同根同源的人族，直接亮出這些，有什麼遮掩出身的必要？】

兩套邏輯殊途同歸，落點是一致的。

留下了滿城的喧囂，丟下了修士們與人皇閣的紛紛擾擾和_圖_書。

人族超凡境修士大限一致，那些躲藏起來的炎帝追隨者，壽元應當已無多，支撐不到下一任人皇繼位。

「土神在展露胸懷？」

伏羲大帝、神農炎帝都未能完成之事……

幫老前輩完成完成心愿就得了。

預感到人域要出手了，就主動退居二線，臟活累活讓兄長去做，罵名也讓兄長去背負。

「今日之事，波及人域無數生靈，其責在我，此前一直想在人域做個普通修士，沒想將這些擺在各位面前。

騎豬容易下豬難，豬突猛進還容易把他自身帶偏。

吳妄懸坐白雲之上，背陰陽八卦，身周環繞層層火光，口中說著簡單的話語，卻讓不知多少修士道心震顫。

吳妄自是早已準備好各類說辭。

要麼，就培養一個人皇出來，自己讓出火之大道。

修士修自我，道與道不同。

與伏羲先皇如此相似的道韻，除卻一脈相承、醍醐灌頂，或是殘魂重生、奪舍，再沒有其他解釋。

先皇伏羲所留陰陽八卦大道，且道韻、道影、道之震顫，竟是純正的陰陽八卦之道！

那讓人無法反駁的火之大道！

「嗤，這就開始巴結上了？那你別跟我們傳聲，去無妄面前說啊。」

這是吳妄第一點取巧之處。

若是愚昧之人，或是一時上頭沒了判斷之力，自可就地放了。

如果自大的覺得自己可以輕鬆做到，那完全就是不正經的念頭。

天宮，大司命神殿之中。

燧人、伏羲大限之前的反攻潮，應是要到了，神農此前對人域所說的千年反攻，應當是在遮掩他的本意……」

這枚炎帝令，也成了今日最關鍵之物。

是吳妄選擇的破局之法，直接跳出了他們的算計圈層。

土神擠了個難看的微笑。

他嗓音一落，下方已是有不少修士面色發白。

人皇之位，他隨時可以繼承！

與此同時，也可將吳妄和炎帝神農的關係淡化。

「前輩。」

浮玉城高空，一位位老者現出身形，不斷傳遞著自身神念。

老夫乃天珠環林宗的上代掌門，現追隨陛下，護持邊境。

忽聽側旁傳來笑聲。

「大司命也不必責怪窮奇。」

不遠處的屏風中有煙霧冒出，煙霧中走出了道道身影。

今天不直接走人，而是忽悠他們一把，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你們幾個收斂點！無妄殿主，貧道這和_圖_書裡有本勉強湊合的蓋世神通，您擅先皇的八卦大道，可否品鑒一二。」

重點是，吳妄該如何洗刷這些污名，且不影響人皇威信。

而這一切的中心，便是今日他們在罵的無妄子。

這幾種情況，都證明吳妄與伏羲大帝有密切關聯。

不知無妄殿主可否有空，咱們去找個地方坐坐。」

「無妄殿主，您這是要去哪？

看看他們到底是蠢還是壞，還是又蠢又壞！

「末將遵命！」

畢竟他從最開始，就沒想過靠旁人給予，成就自身之道，那樣不過是在反覆走老路、行舊事，沒什麼意思。

神農面前擺著的酒菜已成空碟，他嘴角帶著笑，將最後一杯道酒一飲而盡，對著天宮的方向，遙遙地擺了擺杯。

也有人立刻朝著側旁閃躲，跟可能要被人皇閣審問之人劃清界限。

成為長生者自天地逍遙。

是壞那還好點，大不了就是一死。

犯賤嗎？

若各位無事，還請自此散去。

他面色平靜，依舊盤坐沒有動彈，低頭注視著下方這些修士。

與此同時，人皇閣人皇殿深處。

因為修士們會自行腦補，將鳴蛇也好、金龍化身也罷、北野出身卻能得伏羲道承等等『異樣』，都歸納為一句話。

而在這些之外，還有吳妄此前沒考慮到的，那就是……

今日之事已確定柳家除卻那柳家老祖宗之外，其餘人等都存了問題。

假若神農陛下壽元大限，天宮即將發動黑暗動亂，他無妄子可以直接成為新的火神，握持火之大道，守護人域，避免黑暗動亂。】

他當前用的這個辦法，今天站了出來，就絕了其他各大勢力爭奪人皇之位的心思，這些勢力所想的，就會變成【如何延續自身家族的榮耀】。

「吾一直在旁看著，也見大司命勞心勞力，也見窮奇四處奔波，若稍後陛下怪罪，吾自會陳述實情。

土神立刻道：「吾絕非嘲諷什麼，正如吾此前也曾獻策，今日之失策，吾也有一份責任。」

那一束陽光彌散開來，照的不少修士有些不敢直視吳妄的身影。

他的計謀沒什麼錯漏，窮奇這次也是拼著損耗本源，來完成整個人域的布局。

就這般簡單。

「無妄殿主！」

『哼，還不如無妄子呢，最起碼他會明說自身所求，也算頗有風度。』

這是吳妄所謀算的第二點。

「為啥要瞞著這事https://m.hetubook.com.com？陛下為何要瞞著此事？告訴大家，大家心裏不就什麼憂慮都沒了？」

論扯皮的最高境界。

伏羲大帝曾有諸弟子，但隨著年歲流逝，大多已戰死或是消逝。

「今天還要謝謝這些昏頭上腦的傢伙，若非他們相逼，咱們怕是死都看不到這一幕，那就真不能瞑目嘍。」

眾老者身軀血氣突然開始澎湃，原本乾癟的身軀迅速鼓脹，盡對神農躬身行禮。

如此，還怕什麼？

浮玉城中，吳妄屈指輕彈，身周異象盡數收斂。

人域已非燧人、伏羲兩位先皇隕落前那般，如今已有人皇繼位、平穩過渡的可能。

若此前無妄子支撐不住，表露出一點急躁，能將神農逼得現身，為人域製造裂隙，那其實已是大功一件。」

他這兩天拿出了很多方案，思考了許多路徑，最後還是選擇了可能不是最穩妥，但對人域而言傷害最小的方法。

不多時，吳妄身影已出了浮玉城。

如今，他已經得到火之大道的認可，不必將炎帝令功法修到第九重，就已可繼承火之大道。

陰陽大道。

成為強者護持自身；

「老夫此前就覺得無妄子眉清目秀、長得頗為不錯，沒想到他還能如此低調忍耐，心性之堅韌，令人讚歎啊。」

「陛下，您這女婿可以啊。」

【以進為退，轉化矛盾。】

神農陛下因此對他有所關照，並給了諸多便利。

人皇閣既有如此多高手在此，那也別閑著了。

土神道：

那些盯著人皇之位的各方勢力，自始至終就是在自作多情。

可能嗎？

但現在，給他留下的時間，只剩千年、甚至不足千年。

當年追隨神農復辟人域的那些高手，一個個也逼近了自身的壽元大限。

但大司命知曉。

他也一路與天宮鬥爭，到現今已做到了伏羲先皇交代的任務。

他此前放在仁皇閣藏經殿中的幾片殘缺經文。

神農閉目輕嘆，笑容始終不減。

畢竟這兩天三夜的思索，也不是都在想……以後要幾個孩子這種事。

「北踏神明屍。」

但簡單之中，卻藏了彎彎繞繞，埋了頗多道理。

神農笑道：「還不錯，不過還要更努力些，心也沒全定下來。」

而此前背對吳妄的那些修士，一個個挺胸抬頭，目中光芒繽紛多彩，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大司命莫要忘了，神農是延壽過的；

「慰我舊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