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給壓力
忙到五點多鍾，宋亞圈定了一位音色與原唱非常接近的女孩名字，然後，『正主』來了……
三遍錄完，「可以了。」埃里克對麥克風說道，米拉戴上眼鏡從錄音棚走出來。
「這種事我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海登在米拉母親的車子邊探頭探腦好久了，一看到正邊走邊吵的母女倆，趕緊走過去，裝作偶遇。
「耶，你知道的，我出身芝加哥南城，作為一個窮孩子，二手店是我從小到大經常光顧的地方，我喜歡那，那裡解決了我很多生活上的實際問題，我對它有特殊的感情。」
埃里克對他的態度和之前大不一樣了，輕聲細語地，「謝謝你，APLUS。」他埋頭在調音台下面的柜子里翻檢出一本厚冊子丟了過來，「你先看看這款調音台的使用手冊吧，這東西一般都離檯子不遠。」
「呃……APLUS。」
「你能……你能給點提示嗎？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米拉母親仍不肯放棄，她算是懂行的，宋亞方才的表演給她造成的感覺就是沒多大機會。
米拉戴了頂棒球帽，大大的雷朋眼鏡遮去了半張臉，未施粉黛，一進錄音室的門，就雙手環抱杵在原地，面無表情。
「媽媽！」
他們在樓下交談了很長時間后，母女倆又轉頭重新步入大樓，海登跟在他倆身後，悄咪|咪沖宋亞的方向比了個大拇指。
和圖書「我拿到曲譜的時候，正好在一家二手店裡，我當時就照曲子哼了兩句，你知道的，有時候，靈感迸發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我把詞記在了一件舊T恤上……哈哈哈，對，就是那種白色的……」
他暗暗下定決心，扭頭和望向自己的埃里克正好眼神對上。
「好的，喬沃維奇小姐，夫人，具體結果如何，SBK到時候會通知你們的。」宋亞把手伸出來。
他現在迫切需要學習，一切困難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宋亞裝模作樣嘆口氣，不再說話。
SBK確實有點『白』，管理人員、工作人員、簽約歌手，就連力捧的嘻哈歌手都是白的，「好吧。」宋亞冷靜想了想，答應了下來，他現在確實需要幫手，別的不說，好歹得有架僚機吧，「不過只能是暫時的，我把這首歌弄完還得回去上學。對了，你能推薦我幾本關於調音的工具書嗎？當製作人不懂這個可太難了。」
「謝謝，我已經為這首歌做了跑了很久的宣傳，對，全米各地幾乎都去過，真沒想到有被MTV台選中的這一天，我的天哪，你知道我的意思，這兒可是MTV台！我現在感覺這一切特別不真實，就像，就像夢想成真，我必須感謝MTV，還有SBK……」
「我……」
『啪！』
埃里克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以後能跟你混ｗww.ｈetubｏok•cｏｍ•ｃｏｍ嗎？就像托尼他們跟著小洛瑞那樣？」
相較原版，電視機里的這首MV自然已面目全非，類似的地方也有，比如宋亞建議老喬的穿粉色西裝，比如歡脫的整體氣氛，還比如小洛瑞和老喬基本沒同時出鏡過，的確，二手店這首歌的RAP和副歌部分割裂嚴重，看來不同時空的兩位導演都看出了這個問題。
宋亞搖搖頭。
米拉又生了半分鐘悶氣，終於還是摘下墨鏡，拿起譜子，把麥克風拉近。
MV播完之後還接了一小段對小洛瑞的訪談。
「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我又不是歌手，不需要拋頭露面。」宋亞很詫異。
「上次？」宋亞裝蒜。
「emmmmm……這個不好說，我只能說試音效果還可以，但也還有很大進步空間。」宋亞說著標準的套話。
「有能進第二輪的嗎？」埃里克吃著披薩問道。
「你好……」
把米拉趕進錄音棚，關上門，「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件事，宋先生。」米拉母親換了個稱呼，「否則你不會執意把我家米拉放進第一輪，對嗎？米拉出言不遜，我為她道歉。」
麗薩從外面把門關上。
完整曲目宋亞只給了丹尼爾，而丹尼爾除了自己的關係，也僅在SBK高管會議里拿出來討論過，看來這些女孩都是有點背景的，其中某些人，試音時就會有SBK內部的中層串門和圖書過來『看看』，與宋亞閑談之間儘是暗示。
米拉母親還要說什麼，宋亞不給她機會了，扭頭對埃里克說道：「開始試音吧。」壓力要給夠。
「我想……跟著你有更好的機會，比如這……」埃里克朝先進的調音台努努嘴，「而且你肯定需要幫手的，我們黑人在這麼『白』的地方混，沒幫手可不行。」
「……也不行嗎？」埃里克報了個名字，那個女孩給兩人印象很深，她穿了件小弔帶，進門就豪放地把外套一脫。
兩遍唱完，第二次明顯比第一次好太多，看來小姑娘悟性不錯，演唱功底也沒大問題。宋亞是從她那得到的天啟，音色自然不消說，特別是捏著點嗓子的時候，跟原唱特別像。
宋亞把電視劇關掉，感覺這一切也太他媽『真實』了，他了解小洛瑞說的那些話是一種宣傳手段，也清楚自己當時簽下一半的歌詞版權轉讓協議是和小洛瑞各取所需，但看到剛才那一幕他還是心裏不痛快。最令他煩躁的是小洛瑞本該是個七千張銷量的撲街貨色，得了大便宜，平日面對自己時還愛答不理地拽得跟他媽二五八萬一樣。
「錄完這首歌估計能把SBK的人得罪光。」宋亞無奈地想。
「我知道我知道。」埃里克不無可惜。
「米拉，你先進去。」
「喬沃維奇夫人，對嗎？你不會以為一個芝加哥專程跑來紐約的年輕人，又是hｅｔｕboｏk•cｏｍ.com錄這首對個人極為重要的單曲，然後會為那種小過節專門搞事吧？」
埃里克開始播放錄製好的伴奏片段。
「哼。」米拉把長發一甩，小嘴撅了起來，氣呼呼的。
「呃……經紀人不能……」宋亞板著張公事公辦的臉，也不去看米拉。
一小段唱完，埃里克提了幾個意見，再次播放伴奏。
一般來說上午來試音的都沒什麼背景，嗓音條件也不高，但這些女孩也是最『拼』的，一上午下來，宋亞收了一堆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甚至還有留旅館房間號的，手掌心都被撓紅了。
「別瞎打主意。」宋亞警告他。
「抱歉……」麗薩在門口對著宋亞比著手勢，又做了個『please』的口型。
「我明白。」
兩人剛走沒一會兒，宋亞就跟著出了錄音室，從走廊的玻璃窗向樓下張望。
米拉母親伸出手來，和上次見面時不一樣，今天她穿了套極為合體的高級套裝，脖子上戴著條沉甸甸的大珍珠項鏈，貴氣逼人，自我介紹過後，「我先要為上次的事說聲對不起。」雖然在道歉，但她的語氣十分強勢，「米拉還小，不太懂事。」
「處理得輕鬆一點歡快一點，再來一次。」
下午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宋亞放出去的詞曲只是歌里不帶髒話的一小段，按理說所有試音歌手都只能拿到那份譜子，但下午來的那些女孩里很多都通過另外的ｍ.hｅｔｕｂook•cｏm•com渠道搞到了全曲，察言觀色，感覺宋亞不滿意就立刻主動『加戲』，不依不饒地唱完剩下的部分，還頻頻主動挑起平權議題討好他。
之前對海登說討厭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但如果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又如何能奢望掌控一切呢？就像之前看人家拍MV，小洛瑞的第一首MV很簡單，一群人跳舞，小洛瑞和艾爾在前面演唱，他在旁邊隨便看了看，就能想象得到大致的成品畫面，可到了『二手店』的MV就不行了，其實那也不過是三天完成的小成本製作，但旁觀拍攝的時候他已和看天書一樣，完全猜不透導演的意圖，直到剛看到播出效果，才想到拍攝時那一段段細碎素材背後隱含的邏輯。
「APLUS，對嗎？我們見過的。」她的母親也跟了進來。
「唉。」米拉母親嘆口氣，告辭離開。
「好的。」埃里克按下通話鍵，對麥克風說道：「這位小姐，試音馬上開始，你面前譜架上有本次試音的詞曲譜子，請準備一下。」
宋亞沖她笑了笑，「而且你也高看我了，在SBK，我沒那麼大的能量。」
宋亞隨便翻了翻，被一堆按鈕的功能說明搞得頭暈眼花，沒多久麗薩敲門進來，每天的試音工作要開始了。
米拉突然尖叫，「不唱就不唱，走啦！」她直接打開門，站到了外邊。
米拉沒理他，米拉母親握上手，「米拉能進第二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