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不怕你背後的人到時候掩蓋不住，隨便推個替罪羊出來？」古德曼問：「你也清楚，這種事他們經常干。」

宋亞微微皺眉，回頭看著奧格萊迪，裝模做樣假笑，「看來我之前錯怪你了ah？」

「總有辦法的吧？比如把工廠的不同產品線分拆一下，軍用的保持對你們供給，民用的賣掉。」宋亞想嘗試剛一下。

這破廠子還有和軍方有關，想幹什麼都被制約死了。

「讓我們來吧，把事情交給專業人士。」

「呃，玉米價！」米國大白菜還挺貴的。

孫燕生說：「無論是化工還是科技業，技術大牛們需要的東西很多，科研成果得有公司幫你轉化為實際產品吧？世界各地的國際會議你要常露臉吧？最好飛來飛去做演講，名利雙收。高端研討圈子你得擠進去吧？一些行業內的酒會、招待會帶不帶你玩？寫推薦信給以前就讀的學校推薦個老友家孩子管不管用？一些業內案件或者專利官司找專家證人時會不會想起你？有沒有出版社願意幫你的專著出書或者被選用教材？」

「Fuck！」宋亞沒忍住爆了句粗，「服從軍工聯合體的命令吧？」

「呃……只是交流交流行業風向。」

但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怎麼說？」宋亞問。

「你不見陶氏的人嗎？」薩穆爾問。

「我們會配合的。」高管們全數表態。

「外國企業只是備選。」宋亞心情有些糟糕，「你不是在幫陶氏來施壓的吧？」

「我是軍人。」

會議室里，注意到總經理和幾位高管有點反常，看到自己進門立刻集體起立鼓掌，目光中儘是喜悅。

「請注意你的言辭宋先生。」

「不太樂觀……」奧格雷迪全部記下來，「對方就是要全資收購成為旗下的一間分公司……」

奧格雷迪勸道：「APhttps://www.hetubook.com.comLUS，就這樣了，我們會盡量為你爭取個好價格，也為我自己，巴恩化工案是我在北方信託內部的得意之作，如果這次賣得漂亮，我也會像薩穆爾一樣升職的，你盡可以信任我，我們的利益一致。」

宋亞拿起來看了看，都是米國本土的企業，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不過沒差了，現在能輕輕鬆鬆拿出一億刀收購的除了陶氏就只有杜邦，而杜邦的態度很明確，他們只對專利感興趣，開價遠遠不如陶氏。

高管們紛紛面露難色。

「沒有，這間工廠拿了我們軍方的前期資金和技術補貼，所以我們的意見不能無視。」他說。

「那更是把刀柄遞到別人手裡，象黨正一心和軍工聯合體修補關係呢。」薩繆爾也不同意：「你的政界人脈在對方面前只是小把戲。」

他說完指了指宋亞，「這些你通通給不了，而陶氏可以。他們和其他巨頭長期資助一系列的行業基金會、研討會、國際會議、科研機構、學校、政府、軍方，所有這些，構成了一個很大的生態圈APLUS。是，這些都是花錢和時間能解決的問題，但這又不僅僅是拿錢和時間就能簡單堆出來的生意，你手下那幫技術型高管是願意過前面我說的生活，還是做一個僅僅為嘻哈歌手工作，有點身家但被全行業無視的邊緣人？這不難選擇對嗎？」

「這些企業很多都已經交叉持股了，為了應對本子和德國化工企業的激烈競爭，他們的步調現在非常一致。」薩穆爾對海因里希說，宋亞知道這話其實也是給自己聽的。

「找驢黨？」宋亞問手下，「再讓安德伍德插手，以工作機會有可能流出伊利諾伊州的名義介入？」

「所以你們是什麼時候看對眼的？」宋亞打斷他。

總之也沒什麼好太看不和_圖_書開的，陶氏既然想殺入熒光棒市場，就讓他們去和本子廝殺吧，反正自己其實也不太看好，起碼根據調查結果顯示在米國好像行不通。換自己一個人來做的話，光超高的擴產投資就扛不下來，然後附近居民、環保和工會等壓力也不一定能頂得住。

總經理在裝傻，雖然他是技術出身的工程師性格，但不可能連老闆現在的糟糕情緒都感覺不出來，「學術規格很高的一次會議。」

對方腰板挺直，冷冰冰地警告：「我只是在奉上級的命令，這家工廠有軍方的前期投入，我們不會讓你亂來的。」

「不過以後就低調不起來了。」

「這瞞不了的吧？」

「總之你們的轉讓對象只能是這個名單內的企業，我會全程跟進。」對方不羅嗦了，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宋亞面前。

「這很容易失控的，別到時候想賣都賣不掉了。」奧格雷迪出去看了眼，回來說道：「高管們聚在一起，海因里希和安保公司的人也是，討論得很熱烈。」

明年企業上市，孫燕生現在非常忙，對他的到來也很意外，不過還是在辦公室深談了一番，「股權激勵就是給錢罷了，純給錢，很難能滿足那些技術領域有所成就的人。」

吧？

「謝謝，我只是誤入那個行業罷了。」宋亞小小謙虛了一下。

「對了，還沒恭喜你。」孫燕生伸出手，「你賺錢的方式很低調，我之前還以為你只是個熱衷投資科技業的歌星，沒想到化工行業里做得也不賴。」

「哈哈，你和我的遭遇差不多APLUS，被高管集體背叛很生氣對嗎？」

「不要做過多聯想，宋先生。」對方嚴正還擊，「污衊軍方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宋亞把事情丟給他們，又交代古德曼全程盯著，自己出去找外援，政界人士不敢碰，但是他現在特別想找個人聊聊給點指導和*圖*書，於是想來想去，去矽谷找了自己認識的所有成功人士里，比較有親近感的華裔老闆，孫燕生。

談判前，按宋亞的習慣是要先晾一晾對手的，得意的巴恩化工收購案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他足夠耐心，等到了老巴恩和愛德華山窮水盡的機會。

宋亞打算的是起碼要在新工廠里保留百分之五股份和一席董事，並且答應給表哥托尼的那點股份也要得到保障，高管們的就算了，一幫叛徒，當然收購價能談得越高越好。

「當然！」

「我們沒有泄密……」

他興沖沖帶著全套人馬殺到了巴恩公司，打算先和管理層統一下口徑和思想。

海因里希聳聳肩，「我是軍人，我只是在服從命令。」

聊不下去了，海因里希離開辦公室，並沒有走，而是去找和軍方一直有聯繫的工廠安保負責人了。

「那我找象黨。」宋亞扭頭看著窗外經過『裝飾』的煙囪，白色的冷卻水蒸氣滾滾升騰，想起了柳約翰。

古德曼朝宋亞遞了稍安勿躁的眼神，「我知道這屬於遺留問題，從根子上就不好解決，我的委託人也無意對抗你們的相關規定。但是，一樁價值上億的收購案，如果被我們拿到你們和陶氏勾結施壓的證據，相信我，到時候有可能法庭見的。」

原來他們八月份就開始和這邊高管接觸了，估計工廠內部情報在對方眼裡已經被看了個精光，自己偏偏還蒙在鼓裡，什麼也不知道！

「沒我擴寬熒光劑的使用場景，他們那會兒都快失業了。」聽完他這通針對技術大牛的用人理論，宋亞心裏有些開竅了，但還是撇著嘴抱怨。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們單獨聊聊……」薩穆爾剛把他們請出去，一位軍官站在了門口，是之前見過的海因里希中校，軍方和這邊對接的代表。

「抱歉，我們只是聽到風聲，來過問一下。」

「你和-圖-書們都聽到消息了？」

「你想買把絞索往自己脖子上套？」薩穆爾聽笑了，「我們正坐在化工廠的辦公樓里，外面就是滿負荷運轉的生產線。」

「所以是你們，或者你們中的某個人把陶氏招來的？」宋亞板著臉坐下。

「我們沒有亂來。」古德曼制止宋亞再反駁，「這隻是一樁正常的生意，我們有權力把工廠賣給陶氏，也有權力賣給其他人。」

「好吧，但我有一些條件……」

宋亞惡狠狠瞪著他，「我對你們難道不好嗎？只要保持今年的勢頭，再過兩年你們就會拿到我慷慨的股權激勵，這麼一大筆錢近在眼前，卻對去陶氏旗下當個分公司小經理這麼開心？到時候他們高層隨便開個會就能把你們全開了，甚至不需要經過董事會。」

「米國人喜歡錢，但錢不是萬能的。」

奧格雷迪隨手幫他拉開長會議桌頂端的椅子，「我們一般不會主動對客戶談另一個客戶的經營狀況。」

「別孩子氣了，我們都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孫燕生說。

「沒問題。」

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夏天正好去那兒避暑對嗎？」宋亞譏諷。心說難怪陶氏直接甩了一個億出來呢，即使對那種巨型企業，一個億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必然經過決策層乃至董事會的深思熟慮，雖然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很『莽』。

「怎麼說？」

「哈！」

「等適當的時機我會見的，我怕他們覺得我走投無路，反而轉向壓低收購價。總之先談著吧……」

「嘿！我對你們很夠意思了，你們要的化合物現在已經淪為了我生產過程中的副產品，我們供給量不斷加大，你們反而趁機屢次壓價，那東西都快淪為白菜價了！」宋亞抱怨：「還要我怎麼樣？」

「化工業圈子不大的。」總經理笑道。

「大概八月份的時候吧，我們去北海道的一次和*圖*書國際科學會議上和他們聊了聊。」總經理說。

宋亞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放任部分技術文件由華國企業帶回去的事，心裏有點虛了，雖然古德曼話里暗示的應該不是這個。

「陶氏是被納入道瓊斯工業指數的大型上市公司之一，一舉一動都倍受全球資本市場矚目，這樁收購案的細節很快就會體現在財報中的。」孫燕生回答。

「好了回歸正題吧，我們馬上就會和陶氏展開談判，由於有其他競爭者存在，管理層要和我們資方統一說辭，類似泄密事件不允許再發生了。」奧格雷迪打破尷尬。

「這與我無關。」海因里希回答。

高管們紛紛跟著坐下，總經理說道：「說老實話，我們廠不大，紅紅火火幹了一整年，連一線工人都大概能估算出產值來，和去其他廠的前巴恩化工的工人聚一聚，聊一聊，行業內很快就傳遍了，要知道現在米國化工業日子普遍不好過。就連陶氏自己也……」

宋亞感嘆，十九歲，當添頭的工廠在手裡轉了圈賣了一億，雖然有天啟開示，但自己的個人能力也是關鍵因素……

「好吧，確實，我這才哪到哪啊……」

當然，沒柳約翰的暗中幫忙一切休提。

「環保？我還給戈爾副統領捐過錢，他最熱衷環保議題，讓他給陶氏找點麻煩，鈈塵污染官司不是正在打嗎？」宋亞又問。

海因里希坐下來，「但你們沒有權力賣給國外企業。」

「我們不是什麼把柄都沒有的。」古德曼也湊到他耳邊提醒，「想想陶氏的過往吧，真對抗的話，那可完全不是摩圖拉一個等級的心狠手辣，你在他們面前還很弱小……」

「亞歷山大宋先生。」難得被這麼正式稱呼，他和高管們擦身而過，進來后開門見山說道：「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言，關於你和外國化工企業的接觸。」

「呃，APLUS，讓我來。」

「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