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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抓緊時間把自己打理一下吧。」

「你注意到了嗎？」老麥克突然小聲問。

她這才注意到手上也全是血，那麼剛才肯定也抹到臉上了，於是取下還算乾淨的圍巾擦，擦著擦著終於沒忍住，用圍巾矇著臉抽泣起來。

「Come on！Come on！」她又用壓抑的聲音喊著，也不知道自己是盼著老麥克快點還是給APLUS打氣讓他挺過去。

這位金色直發的精英女性雙手環抱在胸前，用圍巾和物品盡量遮擋手上身上的血跡，昂起頭，踢踢踏踏走進醫院，「請問，剛才送來急救的……」

『本台記者採訪到了一位當地居民，據對方稱可能跟一起土地交易糾紛有關，事發地點正在進行地產建設，完工後將用於明星APLUS旗下的唱片公司和電視台總部……』

『咔嗒，咔嗒……』

斯隆頹然跌坐在後座地板上，APLUS太高太壯，橫躺著時自己只有用非常難受的姿勢縮在前後座之間，現在終於解脫了，她捂住眼睛緩了緩，然後吸吸鼻子用手胡亂在眼角和鼻翼兩側抹了幾把，「鎮定，堅強，斯隆……SHXT！」

老麥克的小眼睛往上翻了翻，堅持找到個急救中心hetubook.com.com外等待區的長椅坐下。

老麥克傷得不重，醫生剪開襯衫袖子，將被子彈擦過的血糊糊溝型傷口消毒，敷藥，然後施以專業包紮。

「OMG……」斯隆鼻子又一酸，扶住額頭。

「還沒脫離危險，我們要送他去外科急救中心。」醫生回答，「讓讓！請讓讓！」他不停要求前面人別擋路。

老麥克拿起注射劑瓶看了眼藥品名，點點頭，伸出手。

「你不懂，女孩。」老麥克齜著牙活動活動受傷的胳膊，「這次要他死的人一定會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們不能哪裡近就去哪。」

『嘩啦！』帘子突然又被掀開，一位護士舉著吊水瓶和血漿袋，其他人將病床往外推。

「SHXT！」

『二十分鐘前在市郊發生一起激烈槍戰，多人傷亡，本台記者已趕往事發現場……』

「怎麼樣？」斯隆和老麥克沖向雙眼緊閉的APLUS。

「謝，謝謝……」

「非工作人員禁止進入！」護士阻止他闖進去，「你受傷了！」

老太的駝背快彎成九十度了，好心卻又有點糊塗搞不清狀況地抬手指向醫院大門，「你看起來很糟糕，Girl……」

兩人支著耳朵，沒再聽ｈetubook.cｏm•cｏｍ到裏面有什麼搶救和明顯不太妙的專業詞彙，急救醫生在不停索要血漿和藥品。

「槍傷醫院會報警，但接警的警員數量攔不住無孔不入的記者，甚至不一定有他們來得快。」老麥克說。

「真像一場噩夢。」她說。

斯隆想不出彼得弗洛克有什麼幹掉APLUS的理由，除非……老麥克已經在疑神疑鬼，不願冒任何險，她不想多爭論，「那小戴利？」

得到答覆后她乘坐電梯，到達醫院急救室，很快看到了叉著腰等在帘子外的老麥克，「他怎麼樣？」

斯隆一手按一個老麥克簡單包紮的傷口，發現剛嘴唇還在活動，嘟嘟囔囔不知道什麼的APLUS徹底沒動靜了，想探下鼻息但又不敢鬆手，只能惶急地提醒老麥克。

兩人只好快步跟著病床移動。

「Damn！他是不是……」

斯隆等醫生和安保離開，過來質疑道。

「洗手間在裏面……」

正給自己打氣，忽然感覺架在後座上的肘部涼颼颼的，睜眼一看，坐墊上已經積了一窪的血，難以想象正常人會流出如此多的量，暗紅色的血順著高級真皮往下，不斷滴答在後座地板和自己的衣服、褲管上。

老麥克雙眼hｔtps://ｗｗw•h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ｏｍ通紅地回頭看了眼，什麼話也沒說，幾分鐘后賓士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在這等。」他跑下車。

「我哪也不去。」

「走開！」老麥克沒心情。

「我們要採取強制措施了！」一位保安威脅。

「我記得有家醫院的距離更近，你其實也可以為APLUS多爭取幾分鐘。」

「嗯。」

趁她打電話的時間老麥克從懷裡取出小收音機，耳機早已戴上了，他切換各新聞電台的頻率。

老麥克給正聊電話的斯隆交待一句就去護士站，這家醫院的護士站沒有電視，但後面護士們的休息室里肯定有。

離開獨處環境的她迅速堅強了起來，沖老太擠出個微笑，然後利落下車，關門，也將老麥克沒來得及關上的駕駛坐門關上，順便帶走了車鑰匙和一些車裡的敏感物品。

「我打給州長先生。」無論APLUS生死，必須在這段時間里做點什麼，斯隆取出手機。

斯隆看見老麥克跑進一所醫院大門，心稍微定了些，但立刻又意識到危險還很可能沒有解除，現在車裡只有自己和APLUS了，她開始不停扭頭看向前後車窗，外面每一輛經過的車，每一個在醫院門口徘徊的行人都令她的緊張加和_圖_書重一分，「呼，呼……」不得不頻繁深呼吸緩解焦慮。

「先生，你需要幫助嗎？」一位護士發現了老麥克胳膊上的傷。

車外傳來很怪異的聲音，她露出眼睛，原來是一位依靠助行器行動的白人老太，正慢悠悠挪到車邊，好奇地向內張望，兩人四目對視。

「OMG……」

「不，剛才那個和州長關係密切的地產商人在。」老麥克制止。

老麥克指指身上到處是血跡的斯隆，兩人都聽到了呼呼大作的警笛聲，還有直升機的呼嘯，「今天會很漫長……」他說。

終於，老麥克帶一群推著急救病床的醫生護士出現，他在打開後座車門前脫下外套，然後將外套迅速丟在APLUS臉上，他的胳膊也中了槍，有塊經過包紮后的紅色血印，他與眾人合力將APLUS抬上了病床，又一路嘩啦啦疾步消失在醫院大門裡。

「就讓他在這裏吧。」院長趕來了，發話命令醫生，「就在這給他處理傷口。」

忽然，裏面的電子儀器響聲和醫生護士們的交談都明顯尖銳了起來，「除顫！200……Clear！」有人喊道，隨後便是沉悶的『嘭』地一聲。

「啊！啊！我就知道是他！就是他！」護士站那邊突然有女人發出m.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com尖叫，應該是電視台得知APLUS中槍的消息了。

「科茲科？應該不會……」

「讓讓！讓讓！」

「警員們來之前不要再通知任何人。」

「還有心跳。」老麥克搖頭，順手把她拉到一邊，防止擋住忙碌進出的醫生護士，「其他情況還不知道……」

「可以。」老麥克想了幾秒點頭。

「原來如此。」斯隆立刻反應過來了。

他看到外面護士們已經叫來了醫院保安和醫生。

斯隆迅速撥通號碼，「戴利夫人？我找市長先生……我是斯隆，APLUS的公關顧問，對，之前在交響樂中心見過的……」

病床推進冷冰冰的急救中心大門，兩人被攔在門外。

老麥克強行站在門口僵持著，護士們果然在看相關新聞，電視台的直升機畫面里除了工地和那個大彩篷，就是不斷趕來的警車，以及皚皚白雪上的鮮紅血跡。

斯隆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進入醫院已經快二十分鐘了，和之前相比，醫院里的醫生護士，特別是年輕女護士張望過來的頻率明顯高了不少。

老麥克沒有回答。

由於新址周邊比較荒涼，目前電台獲得的消息都類似，電視台應該更詳細，財大氣粗的它們有直升機。

「我需要給你注射藥物，防止傷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