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退場
「站住！Nger！」
「你對數字千年法案怎麼看？」老頭擺好球，邊用球杆比劃邊隨口問道。
到達目的地，老頭被球童攙扶下車。
「嘿！走路看著點！」
「我知道，所以你得幫他在回購前找到願意接受西格拉姆環球集團的下家，如果這次數字千年法案通過的話。」
「我記得你當年在好萊塢的外號是『殺手』？」
「比賽還沒結束。」巴里迪勒指指對方的球。
「我們互相欣賞，他非常優秀，是最優秀的。」巴里迪勒恭維。
老頭當年在康菲石油收購戰中與杜邦斗得勝負各半的餘威仍在，加上心知肚明自己從對方傻兒子手裡撈到了不少，巴里迪勒心有些虛，小心翼翼察言觀色。
他掩飾好心頭的煩憂儘力逗樂，一家三口還算其樂融融的去吃了頓中餐，然後出發前往附近的小型私人遊樂場。
「那就和他站到一起！生意就是生意，我不是個輸不起的人，也不會愚蠢的糾結過去，我不管你內心有沒有真把他當朋友，但簽完一致行動人的補充協議后我想一切都不是問題了，你只要想經營好自己的生意的話那他起碼也能保住一份財產。」
「風的問題。」巴里迪勒放下自己的球，很輕鬆的長距離推桿入洞。
房間里的其他人都沒什麼回應。
芝加哥，小鎮警局同事都摸魚聚到了大廳的電視機前，等待看吃瓜大戲。
「是的，一致行動人，我，和你。」
「賣掉？你指的是西格拉姆這間布朗夫曼家族三代人積累的酒業公司，再加全球第一大唱片集團和好萊塢七大電影公司之一嗎？」
「嘿，你！站住！」
巴里迪勒只好獨自開球，順便利用這個空當飛速思考，揣摩，兩人在果嶺才重新遇上。
「噢？」
絕對有問題，他嗅覺向來很准，這傢伙要不就是剛剛偷了別人的錢包，要不就是剛完成一起小額的毐品交易，「你們在這等我m•hｅｔｕbｏok.com.cｏm。」他對一雙兒女囑咐了句，興奮追了過去。
「我明白。」巴里迪勒笑道：「我近期會呆在華盛頓和他共同戰鬥。」
老頭每一句話好像都在隱喻，令人非常有壓力。
老頭聽罷煩躁的深吸一口氣，微微彎腰，揉著胸口轉身向高爾夫球車走去，他說：「正是小埃德加在這個法案的博弈中勝算極低，所以互聯網業和華爾街還沒有對他加痛下殺手，一部分是我的關係，因為我還有幾份薄面。但如果我們還反覆糾纏，一切都會大不一樣，我們鬥不過互聯網業，全米國靠著信息技術革命……你不是也有間什麼網站下月分拆上市嗎？」
老布朗夫曼揮揮手把球童們趕遠，「你覺得呢？」
他吃驚地確認。
巴里迪勒不說話了，默默跟著，打算應酬完就找借口走人。
「不用客氣，布朗夫曼先生。」
老頭目光變得非常銳利，盯著他的臉詰問：「或者你其實並不覺得事實如此？」
警衛確實攔了，和那名黑人面對面撞了一記，雙方都失去了平衡，黑人踉踉蹌蹌跑到遊樂場低矮的圍欄前，很輕鬆翻了過去。
「攔住他！」
失去耐心的老頭指桑罵槐，「真該死，如果在禁酒令時代到七十年代期間，那種奸妄小人的下場必定只有一個，沉到五大湖底餵魚。」
他提筆簽字。
「目前提交的版本……條款對我們很不利。」巴里迪勒回答。
開車先去前妻家裡，順利接上卡茜蒂患有自閉症的弟弟妹妹，小女兒只有輕微病情，兒子比較令他擔憂，眼看年齡越來越大了，父子倆交流反而更加困難。
人走光后，他終於露出疲憊和頹然的神色，獨自坐下發獃，很久很久。
八月二十七號是大統領接受特別檢察官斯塔爾質詢的日子，老頭心愿已了，西裝革履坐在會議室頂頭，在漫長的會議中途打起了盹。
「別那麼
和*圖*書謙虛，巴里。」
他咒罵著矮身，手剛剛摸上槍套，黑人撩起槍果斷開火。
老頭堅定的點頭：「我研究過所有報表以及和美林的對賭協議，不早點賣掉的話小埃德加很可能在2002年協議到期時破產，他借了太多錢而唱片業前景不妙……他身邊的人也許不敢跟他提這個巨大的危險，但你應該有話直說，他是那麼的信任你。」
「而且小埃德加身邊還聚集著不少小偷。」
老布朗夫曼專心瞄準，比劃了很久后才慎重地推桿，球童將旗子拿起來，白色的高爾夫球緩緩往前，最後從洞口邊緣劃過。
一樣是眉心中彈，血漸漸從後腦流淌開來。
「我有個想法，巴里，你應該和小埃德加更加深入的合作，你們是最佳搭檔，而且他現在只聽你的……」
正手把手帶兒子打氣球呢，突然感覺腰間的槍套被人蹭了一下，他立刻機警的護住，應該只是常見的碰撞，槍好好的還在。
「你們應該成為一致行動人，未來無論在西格拉姆環球集團，或者你的迪勒傳媒，我看過你和小埃德加簽的回購協議。」老頭問：「怎麼樣？」
「好吧好吧，我試試……」
老頭語速很快的坦承：「抱歉我今天有點直接，你從小埃德加那無論拿到了多少我都認……而且甚至我會更加欣賞你，我之前毫無所覺……那麼不如……我索性將小埃德加的未來託付給你！我請求你……」
「有什麼不好？他對我說你非常看好西格拉姆環球集團的未來，你自己也認為他是最優秀的年輕人，既然這樣，你們強強聯手才對雙方更有利不是嗎？我也能放心的退休了。」
黑人越跑越快。
「不會的，他很優秀，我從來都這麼認為。」巴里迪勒敷衍。
「shit！」
老頭將球擊出，然後就這麼自顧自先行向落點走去。
他受邀到訪，和主人老布朗夫曼相談甚歡。
「好的。」
「https://m.hetubook.com.com謝謝你這些年為大家所做的，布朗夫曼先生。」眾人紛紛過來致意告辭，有的這麼類似道一句謝，有的面無表情握個手就大步離開了。
「啊？」他茫然地抬頭。
「不一起看聽證會嗎維克？」
「唉！」
巴里迪勒和兒子最終還是簽了，半騙半哄用了點策略，但總體上還算順利。
「布朗夫曼先生？布朗夫曼先生？」
老頭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憔悴很多，但精神氣還行，親自駕駛高爾夫球車前往下一洞。
「呵呵……」
「我沒有西格拉姆環球集團的股份……」
巴里迪勒有點摸不準對方提這件事的真實意圖，感覺需要著重解釋一下，「其實不用謝我，我是個把生意分得很清楚的人，而且雖然我是IAC公司的董事會主席，但其實持股比例並不高，和小埃德加合作是董事會的共同決定。」
老頭指的是一次十五億，一次二十六億買下了環球旗下所有傳媒公司，以及部分北米發行網路。
「沒那麼嚴重，即使數字千年法案通過，我們也可以通過版權訴訟拿到有利判例，當前版本的法條限制很模糊，空間很大。」
但巴里迪勒也不是吃素的，「哈！」他自嘲的笑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如果真是個稱職的殺手，也不會兩次慘敗在雷石東手下，和我一樣從威廉莫里斯收發室里出頭的奧維茨、大衛格芬他們都早早成為了億萬富翁。」
巴里迪勒心情複雜的向小布朗夫曼確認，腦海里回憶起不久前位於蒙特利爾的高爾夫球場。
剛才撞他的是個用衛衣兜帽藏頭露尾的黑人，悶頭往前走，鬼鬼祟祟的，聽到他的大聲抱怨后反而乾脆小跑起來。
『砰！』
一瞬間就全結束了，他應聲倒下。
「是的。」
當然他另有豐厚的外快，如果不是為了這身皮根本沒必要乖乖守著死工資過活，對管理考勤的同事抬了抬下巴，也不管對方同和*圖*書不同意就開溜。
他是個已完全不可能被提拔的小文職，在這間警署的人緣也不好，「我……先走了，去接孩子。」
『砰！砰！砰！』
絕對不是小賊，太准，逃跑路線可能也是設計好的，但一切都晚了，和改名換姓后仍倒在密西西比街頭的衝鋒隊兄弟肖恩一樣，他仰面朝天，睜著眼睛難以置信地死在冰冷的街頭。
老布朗夫曼停手想了一下。
「是的。」
「我領先你一桿？」這個洞的果嶺比較高，風吹得豎在洞口的旗幟獵獵作響，等在那的老布朗夫曼站在原地等他，半真半假的挑釁。
剛剛落地，看到那個黑人回身，從口袋裡往外掏東西。
「這不太好吧？」
維克麥基笑著吐槽他們，「你們還沒看煩嗎？我反正都快吐了。」
「二十四小時，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聊這個……」
嘿嘿，他摸著光頭笑了，野豬般在遊樂場里橫衝直撞，又對正好站在黑人逃跑路線上的遊樂場警衛喊道。
巴里迪勒不打算說真話，更不想回頭去和對方的傻兒子簽什麼同進同退的一致行為人協議，他還等著到回購時再賺最後一大筆呢，謀划已經非常成熟，身家上十億就看那一遭了，於是裝傻充楞繼續勸。
「該死！」老頭咒罵了一聲，賭氣過去再撥一桿，才將球補進。
「回購將以股票的形式支付，簽個補充協議就行。」
「呃，這件事完成後我的使命也結束了，由於身體原因，借這個機會，我打算辭去我的主席職務，改選擇日進行。」他宣布：「會另行通知的。」
「哈哈哈！」老頭樂呵呵地用球杆當拐杖，大步走在前面。
老頭說：「我知道幾百億的生意很難出手，但我認為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一切都要早作打算，在和美林的對賭協議到期之前必須賣掉，全賣掉。」
看起來老頭又從退休狀態開始回頭過問生意了？他不欲多聊，點頭答應的同時暗自警惕。
「別這樣老布朗夫曼先生……」巴里迪勒被他的軟硬兼施弄得頗為動容，「小埃德加很驕傲，我也沒把握說服他……」
「那就這樣？」他擠出笑容，雙手按著桌子故作輕鬆站起來。
同事們笑了起來，專心看向電視機不再理他。
后一筆二十六億的收購案有得賺，但價錢比較正常，他犯不著為持股比例不高的IAC公司坑小布朗夫曼太狠，但前一筆，價值十五億米國電視網的交易中，他籌集十二億現金加約三億刀的一半迪勒傳媒股份就換到手了，賺頭非常大，而且在傳媒領域的地位和能量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
「小埃德加很崇拜你，巴里。」
「嗯，我也注意到了，現在小埃德加非常需要你的支持。」老頭問：「通過概率很大吧？特別在參院，阻止它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謝了。」
「回購期限還早。」
辦公室里的氣氛愈加壓抑。
巴里迪勒眯起眼，打量面前的白髮老頭，似乎看到了一隻正舔著傷口的老邁獅王，說到『全賣掉』時，神態中全是難掩的不舍和痛心。
小賊而已，正好這邊偏僻，他終於可以扯開嗓子罵出那個詞，鍥而不捨也翻過圍欄。
「巴里。」老頭聽到他敷衍的笑聲猛地回頭，用食指戳在他心口，「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埃德加破產而什麼都不做，我的生命在加速流逝，我沒有多少耐心！我還有能力用這張老臉發起最後一場戰爭！」
「IAC？是后一筆收購案的相關公司吧？」
「我們要和瑞士人簽字了。」猶太裔大會的老友提醒。
「但他確實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和解協議完成後，付出十二個多億米刀的瑞士人起身略微交談了兩句，然後很克制的魚貫出門。
「哦對了，也謝謝你兩次出手，幫西格拉姆環球集團解決了現金流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