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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灰意冷，向後倒去。

然後她看到了胡梓寧。

錢菲眼神迷離了一下，「是很久了，可是他出差了啊！」

李亦非嘆口氣，一副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表情看著她，「我問你，你和你後來這男朋友多長時間沒聯繫了？」

可就在馬上要摔向地面時，她卻被人從身後穩穩扶住。

錢菲從來沒想過胡梓寧翻起臉來會是這樣一副嘴臉。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從來也沒聽過這麼齷齪的話，一瞬里，她只想著自己應該像小言劇里那樣，狠狠甩給渣男一耳瓜子才對。

錢菲想，人生在世的，能失幾回戀呢？又有幾個人失了戀以後能遇上這種新歡把舊愛當著前女友的面秒成高帥窮的呢？這麼想著，她拿出了捨命陪君子的氣勢陪李亦非喝酒。

胡梓寧沉了臉，「錢菲你應該不傻，那女的是誰，和我什麼關係，你應該一眼就看出來了！你說你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那你幹嘛找到我單位來？你是故意給我難堪的嗎？」

不一會就到了下班的時間，不斷有人從酒店裡出來。錢菲使勁地睜著眼睛看著，看得眼角直發酸。

她糊塗了，他為什麼是這樣的態度？

他不想再跟眼前這個人渣糾纏下去了，他得趕緊把她帶走。

說是吃飯，但其實吃飯在啤酒面前早已經淪為附屬行為。

她身隨心動，揮起手臂，可是胳膊卻在半空中被胡梓寧一把抓住。

錢菲看著他，忍無可忍地送了四個字給他：「臭不要臉！」想了想，又送了兩個字過去，「人渣！」

而他在攔截住她的手臂之後，又藉著和圖書力氣向後使勁推了她一把，她被他推得左腳一崴，趔趄著向後倒去。

錢菲覺得自己有裂化的趨勢。

他放下啤酒罐。

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有點魂不守舍，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她跟劉一峰請了早退假。

她問胡梓寧：「梓寧，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可是你起碼應該讓我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的是誰？你是不是在腳踏兩隻船？」

錢菲使勁眨了下眼。她沒看錯，胡梓寧的確是笑容滿面。不過當然不是沖她，而是衝著迎面向著他走過去的一個女人。

李亦非甩甩手走回來扶住錢菲肩膀，感覺到掌心下她在不停地抖。

她現在也弄不清，到底誰是正牌女友了。

李亦非「靠」了一聲：「你能含蓄點嗎？你當我真就一點不介意是嗎？」

胡梓寧穿著一身挺括的西裝，手裡提著個手提包，好像是個挺貴的牌子，昂首挺胸笑容滿面地從大廈里走出來。

他初看到自己的那一眼，還帶著些驚訝，可是馬上，他就鎮定下來，望著她的時候，眼底很冷漠，甚至還帶著一些嘲諷。

錢菲腦子一片亂，「你為什麼要撒謊說你出差？你明明沒有出差！」

隔了好一會兒，對方才給了回復：加班呢，沒回。

「你瘋了吧！」在推她的時候，她聽到胡梓寧這樣說。

錢菲說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她現在只想當面問問胡梓寧，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菲迷茫了，「可是你要分手的話，起碼、起碼要讓我知道啊！你就跟我說你出差，我真的不明白啊！你在跟我交往的時候，也和-圖-書還同時在交往別的女人吧？」

錢菲回想，胡梓寧在酒店附近對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親密的動作。他們總是繞到遠一點的地方，才牽牽手散散步。

他說完拿起啤酒罐大口喝酒。

「這位是？」貴婦在問胡梓寧。

剛剛明明還很暈，現在卻好像一下醒了酒。

錢菲愣愣地看著他。

她看清了胡梓寧身邊的女人，耳朵上帶著珠光閃耀的耳墜子，脖子上掛著一尊通體碧綠的玉佛，開得很低的圓形衣領內，包裹著噴薄欲出的事業線。她看起來成熟且嫵媚，只是好像比她和胡梓寧要大幾歲。

胡梓寧不甘示弱，也出言回他：「孫子，你不也靠她養呢！我們誰都不是英雄好漢，乾脆誰也別說誰！」

她去敲廁所門，喊李亦非：「出來吃飯！」

李亦非低頭看了下錢菲，問：「能站穩嗎？」

錢菲呵呵冷笑：「你這人就彆扭，別人好言好語安慰你的時候，一張臭臉比冷屁股還冷，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事了，多管閑事，管好你自己得了；別人要有話直說呢，你又覺得小心肝受創嗷嗷叫著受不了，李亦非，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擰巴呢？」

李亦非愣了愣，好像從來沒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晚上回到家，快吃飯的時候李亦非不見了。錢菲覺得奇怪，她炒菜的時候他還在屋裡的，難道一轉身的功夫人他就回到鬧騰人星球去了？

錢菲忍不住嘲諷一笑。

她衝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大門處咔噠一聲響，李亦非拎著一箱啤酒進來了。

他拉著椅子坐下，招呼錢菲：「別廢話了，坐下吃飯！」

李亦非鬆開她和_圖_書，踏上前一步，迅疾地揮出一拳，正好砸在胡梓寧的鼻樑正中。

她想起來汪若海天天晚上在外面應酬不回家的那段時間，也是這麼一副懶得說話的語氣：加班呢，別等了；加班呢，你先睡吧；加班呢，你煩不煩。

錢菲苦澀澀地說：「正面！」

「我真服了你了，我要是再不回來，你得跟廁所門聊一晚上！」

她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梓寧，我們能聊聊嗎？」

她看到胡梓寧看到自己了。

錢菲忽然覺得頭暈腦脹，她扶著頭站起來，「我頭疼，咱明天再說吧，我進屋了！」

「孫子，我讓你再蹦躂蹦躂，你等著，有你哭著跪下來叫爺爺那天！」他說完不管胡梓寧捂著鼻子在咒罵些什麼，扶著錢菲立刻離開。

錢菲愣愣地看著他，問：「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什麼叫，你看你的那些男朋友，有哪個不劈腿的？我有哪些男朋友了？我一共就交過倆男朋友好嗎！還有，什麼叫有哪個不劈腿的？」

居然，是李亦非。

李亦非扶住錢菲后，抬眼看向胡梓寧，聲線里充滿不屑和挑釁，「孫子，打女人是嗎！信不信我告訴前邊那富婆，你吃過幾家軟飯了！」

錢菲還在愣愣地看著他。

酒酣腦熱的時候，錢菲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她聖母附體，苦口婆心地勸李亦非：「要我說啊，你也別跟自己較勁了，要是真難受呢，也別天天裝得跟許文強似的，媳婦都讓丁力整走了，還見天地為了上海灘的安定團結努力奮鬥呢，沒用！你要真是放不下桂黎黎，就去找她說明白唄，非拉著我擱這喝毛悶酒啊！」

李亦非又問：「左hetubook.com.com面還是右面？」

她茫然地回頭看了下。

胡梓寧嗤的一聲笑了：「行，錢菲，既然你非要撕破臉，那我也不用顧著給你留面子了！你說我交別的女朋友，那你自己呢？你不是也和別的男人同居呢嗎！我說怎麼從來不讓我送你回家呢！那小子就是跟你一起做項目的李亦非把？我都跟著看見過你們倆一起進屋！那麼帥一男的，能跟你在一起，是你養著他呢吧？看那小子天天一身名牌就知道了！要不是圖你錢，那麼帥一小伙會跟你好？怪不得我一跟你借錢你就說沒有，都拿去貼小白臉了吧？現在你倒有理了，還跑來質問我，你憑什麼啊？我告訴你錢菲，咱倆好聚好散，就這麼拉倒算了，你別去想找小怡胡說八道，你就算找她她也不會信你的，她只會覺得你是個暗戀我的瘋子！」

她給李亦非打電話，手機在屋裡對著她響起來。

李亦非抬眼瞧瞧她，「你說呢？」

她從角落裡走出來，向著胡梓寧走過去。

她的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

「你什麼時候下的樓？」她問。

李亦非沒攔著她，只是在她快要進屋的時候衝著她說：「錢菲，明天下班你提前一點走，去酒店門口等著，看胡梓寧他到底出差沒出差！」

她看著那女人走過去時，胡梓寧很自然的和她挽在了一起。

錢菲沒回頭，進了屋直接把門關上。

她跟著胡梓寧回到了她剛才站的角落。

錢菲點頭。

胡梓寧沒好氣地說：「別逗了錢菲，你真傻假傻？聽不出來我一直和你說出差就是跟你說我們倆拉倒了、就這樣了！我是給你留面子呢你看不明白？」

錢菲又問hetubook.com.com：「幹嘛買啤酒回來啊？」

李亦非一下酒醒了一半。

李亦非把啤酒往桌子上一墩，「錢大姐你沒事吧？你讓我回頭去找她？我告訴你，打小到大，少爺我就沒幹過這麼丟份的事！我今天堵得慌，跟放不放下沒什麼關係！我煩的是從來只有少爺我甩別人的份，還沒有誰能先說甩了我呢！」

錢菲撇著嘴，「今兒白天觸景生情了？跟你相戀好幾年的女友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你？你租房子住穿淘寶高仿的衣服裝小資，前女友的未婚夫公司要上市用人民幣把未婚妻武裝得渾身金光閃閃，這些讓你傷懷了？」

胡梓寧一下捂住臉哀嚎著蹲了下去。

李亦非挑著嘴角嘲諷地笑：「出差？他出個屁差！他連主管都沒選上天天出什麼差啊？他騙你呢錢菲！」

她直接坐著地鐵到了胡梓寧工作的酒店。她找了個角落站著等。

寥寥五個字，看得錢菲想哭。

胡梓寧好像很怕她會亂說話，急急忙忙地趕在她開口前安撫貴婦說：「小怡，你先等我一下，這是我一客戶，我跟她去那邊談點事！」說完沖她使著眼色。

李亦非把啤酒搬到桌子上，「你以為我在上廁所的時候。」

兩個人拉七雜八的聊了起來。

李亦非被她莫名一罵，酒氣上頭不高興起來，「我渣？那你告訴我誰不渣？是你前男友不渣還是你現男友不渣？你瞅瞅你交的這些男朋友，有哪個不劈腿的！」

她以為李亦非因為白天的事在對shi獨憔悴，就恫嚇他：「李亦非，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啊！」

李亦非不答應她。

她走回房間拿出手機給胡梓寧發微信：梓寧，在幹嘛呢？你出差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