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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他，是他問咱家借的錢？」

「老爺是個良善之人，從來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不指望著那人還錢，頂多就是把這借條留下來做了個念想。不想啊，這人後來還真就發達了……」

大奶奶又笑了一下，然後慢慢向奉天走了過去……

「你讓人帶信給我們，可我想著吧，不至於打仗會打到咱這來吧，這不……」

鄭永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奶奶說，告訴大奶奶，東北軍一槍未發就跑了嗎？他不敢說，不忍說，也不願意說出真相……

說著，他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

也許這個時候，自己的家人正倒在東洋人的屠刀下，自家的女人正在被那些畜生蹂躪，自己將來還有什麼臉回去啊。

「哭什麼，別讓東洋人看咱老鄭家的笑話！」

「母親，兒子不孝，讓你們受苦了！」

大奶奶笑了一下：「兒啊，東洋人都和-圖-書是畜生，我得想辦法保住鄭家的名聲，鄭家還有那麼多的女人呢，不能被那些畜生糟蹋了……」

聽到大奶奶話里忽然露出了不詳，鄭永大驚失色。

鄭永迷茫地搖了搖頭，大奶奶從懷裡摸出了張紙條，塞到了鄭永的手裡：

「大奶奶，你……」

「兒啊，我知道你叫我來，是要想辦法救我們，可別救了，東洋人看得緊，別為了這又送上兄弟們的姓名。」大奶奶微笑著：「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進來見你嗎？」

「大，大奶奶，你千萬別讓恆淵出來啊……」

「你到現在還不肯叫我一聲娘嗎？」大奶奶嘆了口氣：「不是親生的終究不是親生的啊。」

鄭永忽然想到了鄭魏氏曾經給自己說過的那件事，問鄭老爺借錢的究竟是誰？

「咱知道咱女人家不能問隊伍里的事，咱不問了，不問了。咱和_圖_書相信少帥不會扔下我們的，沒準什麼時候，沒準什麼時候他就回來了……」

「當兵的，既然我們家大少爺讓我去了，那我就得去一趟，說不定我能勸他出出城的。」大奶奶清了清嗓子，說道。

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和那些當兵的，大奶奶的眼裡有了幾分欣慰：

正當大奶奶想進城的時候，鄭魏氏拉了拉大奶奶的衣襟，有些膽怯地說道：「我，我聽人說這樣要被人罵的，恆淵……」

周圍死一般的沉寂，大奶奶又疑惑地問道：

鄭永疑惑著打開了借條，才看了一眼面色頓時大變，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都哆嗦起來：

「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這個當家的。」

見鄭永用力點了點頭，大奶奶擦了擦眼淚：

她看了一眼鄭永和他周圍的士兵，笑容一點也沒有減少：

看到大奶奶到了自己面前，鄭永吩和*圖*書咐立刻關閉城門，又恭恭敬敬地說道。

鄭家所在的屯子已經遭到了洗劫，那其它地方呢？

忽然有了一些低低的抽泣聲，司徒大刀猛然蹲了下來，拳頭重重地砸到了泥土裡。這當的什麼鳥兵啊，這打的什麼鳥仗啊，丟人真是丟到家了！

「以前人都說東洋人多壞，可咱也沒有見過，這次算是親眼見到了。東洋人呼啦啦的就衝到了屯子里，見到男人就殺，見到女人就脫褲子啊。畜生，這都是畜生，畜生啊！」

鄭永一直對這尖酸刻薄的大奶奶從來都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可是在這一刻，他卻忽然發現自己過去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可我覺得奇怪，東洋人都打到咱家門口了，咱的隊伍呢？少帥為什麼不派兵打啊？以前大帥在的時候，咱沒遭過這禍害啊！」

「恆淵，你在那做什麼，我不知道。我是個女人和圖書家，沒多少見識，可我就覺得吧，當兵的那就得打仗，是不？當兵的不打仗，難不成讓老百姓去打？是這理不，恆淵？」

看著哭哭啼啼的家人，大奶奶威嚴地說道。自從老爺去了之後，大奶奶就成了鄭家的當家人，他一說，果然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叫喊哭泣。

「不，不會的。」平田幸弘正搖了搖頭：「這就是鄭永聰明的地方，這個女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所以鄭永才讓她進城，而把自己的親生母親留在了這裏。就算老太太去了不回來了，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她是可以去的。」

「閣下，萬一她去了不回來怎麼辦？」光谷持平不無擔憂地問道。

「老太太，我可以放你去奉天，你要好好地勸勸你的兒子，讓他不要再和大日本帝國抵抗了，只要他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全家的安全！」

大奶奶嘆了口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語氣里充滿了自責，說道：

這時又聽大奶奶說道：

大奶奶點了點頭：「這兩年我就算在山溝溝里也盡天聽到這人的名字，聽說還把大帥打敗了，現在這東西就交給你了，要真守不住奉天了，就去見這人。咱不圖這人給咱什麼回報，就能保護好你，保這你這咱鄭家的命|根|子，我就算在陰曹地府也謝謝他了！」

「孩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大奶奶我不會拖累你們的，咱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可就一點，東洋人都欺負到咱家裡了，當兵的再不打仗那還不如我們這些娘們了！」

「當初，我和老爺在上海的時候，老爺給了一個才認識的落魄的人一百塊大洋，那人非要寫下了這張借條，說將來有朝一日發達了，一定要重重回報老爺！」

「母親，你，你再讓我好好的想想辦法。」

等翻譯把話說完，大奶奶微笑了下，什麼也沒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