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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一個人

作者:梅子黃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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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我們的幸福

番外一 我們的幸福

聶重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也不知道後來的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反正渾渾噩噩,噩噩渾渾的一天又一天。
蔣正楠上前:「聶,明天是璇璇結婚的大日子,我有很多事情忙,怕招呼不周。所以今晚就先招呼你們這一群兄弟。」
水再多也會喝完,手術后的睏倦疲累又涌了上來,聶重之努力保持著清醒。他不能閉眼,他生怕一閉眼,她就會消失不見了。
蔣正璇誘人地糾纏他的舌尖,又吸又吮,見他半天也沒動靜,忽然惱了,重重推開了他:「聶重之,今天是洞房,你到底想鬧哪樣?」
聶重之猛地睜眼,病房內果然沒有人。
只見蔣正璇提著禮服,姍姍上前,唇畔的一點笑,梨渦淺淺。她探手替他整理領結,蕾絲頭紗微微地蹭著他的臉,沙沙地一點麻癢,不由得叫他想起她的吻、柔軟的唇……
在夢中,他便不需要遮遮掩掩。於是,他深深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可人兒:「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天空陰陰的,烏雲鋪天蓋地地襲來。不遠處響起了悶雷,轟隆隆的每一下都似打在他心上。
在醫生的問話中,聶重之看見蔣正璇慢慢地退出了病房。
她不過來探病,自然是要走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聶重之輕輕地道:「我沒生氣。」
只見璇璇輕輕貼近,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道:「聶重之,你這傻子,大家都在看著我們……你還不給我戴戒指……你都已經是大叔了,再不娶我,你都要老了!」她的聲音膩中帶惱,軟軟綿綿的,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主治醫生最後與父親聶耕禮等人一起出去,說了半天的話。有護士進來量體溫、換點滴、喂他吃藥……
蔣正璇沉吟了一下:「星期三可以嗎?」聶重之努力地微笑,努力地回答了一個「好」字。
蔣正璇察覺到他的蘇醒,轉身面對著他,她的表情淡淡:「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很快,主治醫生與護士一群數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你覺得怎麼樣?頭疼嗎?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他總是怕她會離開。蔣正璇頓時心軟如棉絮,她反抱著他,緊緊地:「傻瓜,這不是夢。我在這裏,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蔣正璇舒服地翻了個身,邊上是空的。她懶懶地打著哈欠起身,書房裡明顯在聽著動靜的人顯然是注意到了,溫柔地走了出來,吻了片刻,問道:「我熬了兩個多小時的魚片粥,想不想吃?」
所以她偷偷地策劃了這場婚禮,讓他也嘗一嘗當日她難過的滋味。
「葉大哥要在婚禮前一天才回來,所以他沒有辦法試禮服。你跟他身形差不多,可不可以請你幫忙試試他的衣服?」
明天,明天,她就要在這裏舉行婚禮了!
原來葉英章一直在國外交流,所以她才有空來醫院照顧他。僅僅是如此而已!
可是他在失去意識前的自后一秒,他記得他握住了戒指!牢牢握緊在手心的!
如果可以,聶重之願意沉醉在www.hetubook.com.com這個美夢中,一輩子不醒。
明天,明天就是璇璇結婚的日子了。
結婚!她要結婚了。真的跟葉英章結婚。
聶重之雙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靜靜地凝望著她,一字一字地說:「好,說定了,你讓我一輩子不好過。說好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哪怕是少一年,少一個月,少一天,少一小時,少一分,少一秒也不行……」
這是璇璇純白色的婚禮!
她在他面前淺淺微笑,那麼的客氣有禮:「說起來呢,還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因為葉大哥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交流……」
他不知自己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夢中,他瞧見蔣正楠推門而進的時候,已經著裝完畢,亦是一身白色燕尾服,神清氣爽:「聶,動作快點,婚禮儀式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開始了。」
這麼多年了,她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下了車才知道蔣正楠把招呼他們的地點安排在白沙灘的私人別墅。楚隨風、祝安平、路易周、杜維安一群人都在,見了他,紛紛上來,無言擁抱拍打著他。
他極為聽話配合,蔣正璇讓他吃藥就吃藥,讓他做治療就做治療。或許因為如此,他的病情複原極快。
他看到璇璇臉上的笑,聽到她說:「metoo,我願意。」
戒指呢?戒指呢?
不離不棄,一生相依!
別墅外便是潔白柔軟的沙灘,退潮時刻,一望無際的細沙,像是百里白緞鋪展。此刻因是夜晚,所以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
然而他沒有,他眼睜睜地瞧著蔣正璇從包包里取出喜帖,雙手鄭重地遞給了他,請他準時出席。
蔣正璇本就睡意淺淺,此時聶重之的動靜雖然輕微,但她還是感覺到了。蔣正璇一睜眼,便跌入了一片狂喜之中:「你醒了啊?」
良久,他說:「是,我在吃醋,我一直在吃醋。當年吃葉英章的醋,後來吃過寧熙的醋,到了今時今日還是吃他們的醋……誰讓你以前說,葉英章什麼都比我好……」
有人呈上了托盤,是一對戒指,那隻女戒他分明是熟悉的,是他丟了的那隻心形戒指……
可憐就可憐吧,就算可憐,這樣的可憐也是有期限的。聶重之又忍不住這樣地想。
忽然間,身旁的楚隨風和路易周抱著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把他架上了婚禮台,然後又鬨笑著退下去。
她還在。她還在!
其實他穿了白色的燕尾禮服也是很好看的。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不見得會比葉英章差一丁半點的。站在鏡子前的聶重之,這麼傻傻地在心底說。
黑色低v領的針織緊身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來的舒曼,正步步生蓮地從裡頭相迎而來:「聶重之,你總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舒曼笑盈盈地往脖子上一抹,做了個一命嗚呼的動作。只不過她的笑意真心實意地從眼底流溢出來,一點虛偽也無。
聶重之困難地點點頭。蔣正璇取了一杯涼好的溫水,自己和-圖-書試過溫度,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吸管放到他唇邊。聶重之一把含住,吃力地吸吮了數口。蔣正璇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緒:「慢點喝……」
唯願現世安穩,日子就這樣過下來,再過下去……一直到兩人年逾古稀,齒松發白。
血色從聶重之臉上瞬間抽走,他喃喃重複了一句:「明天?」蔣正楠說:「是啊。」
他輕輕地問:「那你愛我嗎?」蔣正璇沒有回答,她只是吻了住了他的唇……
突然之間,聶重之很想對她說:「璇璇,別嫁給葉英章。嫁給我,好不好?」
他一個人站在樓下,仰望璇璇亮著燈的房間,一直待到了天亮。
蔣正璇轉身欲走,聶重之從身後一把摟住了她,用雙臂禁錮在懷裡。良久,他才低低地道:「璇璇,告訴我是真的嗎?真的是真的嗎?我怕一動,夢就醒了。」
一輩子愛他!不是可憐他,同情他!
如今是有什麼溫軟的東西握著自己的手?聶重之努力地轉動了一下千斤重的頭顱,然後,他看到了蔣正璇那近在眼前的好看眉眼。
他明知道她會跟葉英章結婚的。可這一刻真的來臨了,聶重之卻覺得自己成了一座石像。或者他希望可以成為一座石像,那麼就可以不聞不聽了。
那一張薄薄的喜帖似有千金重,把自己沉沉地壓下去,再壓下去……聶重之聽見自己微笑著說:「恭喜。」他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回答得極快,聲音很重了,可是傳到耳中卻如同天際那邊的遙遠幽微。
終於是知道了,何謂忍字心上一把刀,刀刀見血。可哪怕心如刀割,聶重之卻還是要微笑:「當然好。什麼時候?你隨時打我電話。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都沒好好謝謝你……」
他喚她:「璇璇?」他聽見自己發出的聲音沙啞且細如蚊吟。他想抬頭,想用手去撥開她臉上覆蓋著的髮絲,可整個人軟如棉絮,他手一抬便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個問題大概她要回答一輩子吧。但她心甘如飴。
蔣正璇白|嫩的手指刮著他的臉,冷「哼」一聲:「生氣就生氣。who怕who!誰讓有人不要我,還裝大方地祝福我跟葉大哥。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女子,誰讓我不好過,我也不讓他好過,而且啊……」
她怎麼會在這裏?他一直睜著眼睛,竟不敢眨眼。
蔣正璇重重地補充道:「而且啊,我讓他一輩子不好過。」
徐伯開了車,把蔣正璇和聶重之送到了舒曼的店裡。
一個人加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彷彿是算術題,是件極簡單容易的事。可兩個人重新成為一個人,那些相擁而眠的日子便成了世間最毒的鶴頂紅,想起都會叫人致命。
他後來還是堅持不住,疲累地睡去。
那個抱著維尼小熊,穿著層層疊疊小禮服,赤足而來的小公主……要結婚了!
來日方長。反正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回答他!
蔣正楠把他推進了浴室梳洗。他瞧見鏡子里的自己,眼底有一覽無餘的哀傷。
她不和圖書在。似乎睡著與醒來,對他而言並無半點差別。
她要結婚了,結婚了!
主治醫生的檢查還沒結束,病房的門突然被拉開了,聶重之猛地抬頭,不是她!是父親聶耕禮,素來嚴肅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激動,眼眶裡甚至淚光隱隱:「重之……重之,你醒了?你總算醒了?」
蔣正璇捧著他的臉:「很愛很愛。」
葉英章正站在台下側身微笑。如梔子花般潔白清凈的蔣正璇由蔣正楠挽著,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婚禮台,長長的婚紗一路逶迤,像是幸福的尾巴,那麼那麼的長。
忽然有柔軟濕潤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唇,婉轉纏綿地探了進來。聶重之呼吸頓止。
兄弟多年,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不敢醒來!寧願一輩子墜入這黃粱美夢之中。
他亦在沙灘上瞧見了葉英章,穿著他試過的那身燕尾服,器宇軒昂地站在一旁與人微笑寒暄。葉英章甚至笑容滿面地過來與他握手:「聶哥,你好。」
蔣正璇笑吟吟地凝視著他:「你在吃醋了?」聶重之不吭聲。蔣正璇扳過他的俊臉,不肯放過他,「快說?」
那一刻,真真的笑靨如花,比蜜還甜膩幾分!
聶重之是不懂蔣正璇的,她居然天天都來陪著他。她的葉大哥呢?聶重之不敢相問,他只是覺得自己又在偷幸福了。偷屬於葉英章的幸福!
握住了它,彷彿……彷彿握住了幸福!
那年,魅惑喧鬧的酒吧,她美眸迷離,慵懶地朝他揮手:「聶大哥,這裏。」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小公主長大了,眉間眼梢的風情既清純又嫵媚,撩人得緊……
那是璇璇要的幸福。
一天又一天,蔣正璇雨雪無阻地出現,給他帶湯湯水水,帶各種粥品燉品,然後盯著他吃光。
父親的身後是萬淑萍,甚至還有聶凱之,可就是沒有她。
很多年後,醒來的時候,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帘斑斑駁駁地照進來。四月的天氣,亮堂堂明艷艷的陽光,討喜極了。
聶重之從沙發上木木地抬頭,瞧見了西裝革履的蔣正楠。蔣正楠斜靠在門框上,含笑道:「聶,今晚兄弟們有個聚會,說了一個也不能少。走吧,大夥都在等你呢。」
聶重之心頭盈滿了漲漲的酸楚,剛欲張口,卻見她含笑著抬頭:「這身衣服很不錯。我想葉大哥穿了肯定會很好看。」
明天,璇璇就要成為別人的妻了。
聶重之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見了一片的白。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
他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麼可以順暢無阻地說完這番話的。事後想起來,總覺得那個片段是一個空白。
逃不掉,躲不過!他答應過她會出席的。他應該要做到的。
不多時,結婚進行曲緩緩地響起,每一個音符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如一陣冰水當頭澆下,所有的衝動在那一刻倏然退去。良久之後,聶重之聽見自己輕輕地答道:「是啊,他穿了肯定很好看。」
耳邊依稀有兩個女孩子的驚叫聲,失去的記憶一點點地回籠:https://m.hetubook.com•com他在草叢裡看見了那點的閃爍,他俯身去揀……結果後背一陣劇痛,再劇痛……他被手打腳踢……再後來暈了過去……
蔣正璇穿了一款極簡潔的復古婚紗,海藻般的長捲髮輕輕垂墜,精緻的蕾絲頭紗清新脫俗地婉約而下……皎潔若月光,盛放如蓮花,她娉娉婷婷地站著,猶如一幅清新美好的畫卷。
想不到那樣的絕望過後,竟是如此美妙的收場。
可只要她在,哪怕僅僅只是可憐他,哪怕僅僅只是施捨他,哪怕是冷淡至極,對他不大理睬,聶重之也覺得自己身在天堂,如沐陽光。
櫻花粉的喜帖、玫紅的蕾絲緞帶……她十指纖纖捧在他面前,她笑得十分好看,眼裡有櫻花般粉白的光。
「聶,是兄弟的話就不要再提過去的事情了。」蔣正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架著他往外走,「走吧,我們兄弟這麼久沒聚了,今晚怎麼也得好好樂樂。」
真的是璇璇,她竟然還在!
白色的婚禮台,白色的玫瑰,熠熠閃閃的水晶酒杯上白色的緞帶,各式精緻的白色小物……
聶重之等著她說下去,可是後來他寧願自己從未聽過。她說得很慢,一字一頓:「我跟葉大哥要結婚了。」
蔣正璇的神色也與天氣一樣的古怪,她站在窗口,沉默良久,才道:「我有事情一直想跟你說。」
聶重之又喝了幾口,示意不要喝了。蔣正璇取了紙巾輕柔地替他擦拭唇角溢出的水漬。彷彿怕弄疼他似的,她的每個動作都溫柔到了極點。
蔣正璇眉目之間似嘖非嘖,似笑非笑:「那你有沒有生氣?」
聶重之昏昏沉沉地再度沉睡。醒來時,似乎已經是夜晚光景了。
她用手指戳他,眼底淚光閃閃:「你不疼的,你不會疼的,是不是?」
聶重之依舊有些難以置信,虛弱地問:「你……怎麼…在這裏?」蔣正璇:「你手機里只有我一個號碼,所以醫院第一時間通知了我。」蔣正璇邊說邊按了呼叫器。
也不知道那一覺睡了多久,聶重之在欲醒未醒的一剎那,腦中閃過的便是蔣正璇的臉。不好,他怎麼睡著了呢,她一定是走了!
其實一輩子也很快的,不過轉眼而已。
他到底是不放心的。哪怕如今早已經再度功成名就,但他還是每天重複地問她這個問題。蔣正璇又「嗯」了一聲,聶重之追問:「有多愛?」
那年,蟬聲如沸的夏天,空調嗡嗡地輕響,他在玩遊戲。在那個殺敵最緊要的關頭,一個小公主輕輕地推開門,從此走進了他的世界……
身後的試衣間緩緩打開,一身白紗的蔣正璇徐徐地走了出來。
在寧城,她說:「我不走了,我在這裏陪著你,好不好?」
很快便到了出院的前一天。這一天的天氣不大好,陰陰沉沉的,彷彿風雨欲來。
這日晚上,保姆阿姨輕輕地敲開了他的房門:「聶先生,有位蔣先生找你。」
聶重之茫然四顧,而後望進了蔣正璇盈盈動人的眼,他再無法移開。
正在他失望萬分https://www.hetubook.com.com,惱恨自己之際,洗手間的門被突然拉開了,他的心尖尖捧了一瓶含苞欲放的鮮花走了出來,視線與他接觸了一秒后,便極毫無表情地迅速移開。
是啊,他手機里就她一個號碼。無數個夜晚,他無數次地按下那些數字,撥出后便立刻掐掉。如此地重複重複再重複。
聶重之:「舒曼,好久不見,最近可好?」舒曼香肩微聳:「你覺得呢?」聶重之不動聲色地微笑:「很不錯,不過我想某位先生的日子大概不是特別舒服。」
那一個晚上,蔣正楠極高興,一連開了許多瓶珍藏的好酒。一群兄弟個個興高采烈。
那人又問道:「蔣正璇,你願不願意嫁聶重之為妻,一輩子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聶重之沉默良久,說道:「對不起,蔣,是我白白浪費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好時光。」
蔣正璇輕輕地「嗯」了一聲,下一秒便被他吻住了。一個熱吻結束,只聽他道:「你愛不愛我?」
聶重之倦怠至極,他亦毫不掩飾:「我很累,就不去了。你幫我對兄弟們說聲不好意思。」
一個人在病中,是不是會特別的軟弱無助?聶重之不知道。
那年,她纏著他,舌尖怯怯地探出來,毫無章法地吻著他……從此他墜入了魔障,再沒有醒來……
聶重之的目光游弋,心下沉沉。她走了!璇璇走了!
試禮服的那天,萬里無雲,天氣晴朗。
可是如今,這個小公主要結婚了!只在一個星期之後。
是做夢,他在做夢。
一個小時后,璇璇就要成為別人的妻了!
聶重之頓時呼吸停止!
但是,她整個人很冷淡,跟他第一眼醒來看到的那種驚喜完全不同,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哪怕是聶重之在重傷中,他還是感覺到了。
他滴酒未沾,但一整個晚上都處於一種暈暈乎乎的狀態,彷彿身在雲端夢境,那麼的不真實。
這是怎麼回事?!
那「一輩子」三個字似箭般精確無比地擊中了聶重之內心的柔軟處,酥酥麻麻的,彷彿剛才喝下去的酒再次發酵一般。
從此以後,會有另外一個人牽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腰,吻著她的唇了!
舒曼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聶重之你還是一樣的討人厭。怪不得常言道: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你是其中的非典型性代表。」她轉身對蔣正璇微笑,「蔣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我讓小薇帶你們進去試衣服。」
有人問他:「聶重之,願不願意娶蔣正璇為妻,一輩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可是為什麼,她的眼裡永遠就沒有他呢?
每次想起她,他便會按下她的手機號碼,撥出按掉;再輸入,再按掉……他憑此方度過了那些一個人的日子。
他的眼角忽然掃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吃力緩慢地轉動脖子,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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