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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春知道我近來一直消沉，開始非拖著我在她身邊，但後來人多起來，我就找機會溜出了圈子。

此刻他和另外幾個男生，手裡都捧著一堆禮物，唐凱也和他們在一起。有不少膽大的低年級女生，還在歡笑著往他們手裡塞東西。

我拿到一個紅色的小恐龍，是那種做工很粗糙的小恐龍，眼睛歪歪，表情很醜，傳說中的治愈系。

可我不敢。

我不漂亮、不聰明，甚至不勇敢。

幾種不同的音樂在同一個空間里嗡嗡作響，一串串彩燈和大大的聖誕樹彰顯著今天的主題，年紀大的班主任早就眼不見為凈地離場了hetubook.com.com，年輕的老師混在人群里好像學生，還有戴著各種面具的人走來走去。

其中封信手上的禮物堆得最高，一不小心，就散落了一地。

我無聊地把它放在手上捏來捏去，突然聽到一陣尖銳而扭曲的怪叫聲。

我們那次畫的大牆畫，經過封信和林夏最後的精加工后，變得好評如潮。

我們班組織的節目是七春教大家跳酒吧舞，在禮堂的一角圈出一塊地放著熱烈當紅的時尚舞曲，本班外班的同學都紛紛被吸引，越來越多的人一個拉著一個的衣角接龍扭起來。

後和-圖-書來很多年，我再也沒有參加過那麼有創意那麼古怪的聖誕會。

那時候的我，是多麼地卑微，如果我是花，我只希望是萬千野菊中的一朵，不被他發現地偷偷張望；如果我是雲，我只希望我是最平凡的白雲，可以自由自在地飄過他的頭頂。

有免費出租服裝玩cos合影的，有傳統猜謎套圈的，有六七個聖誕老人在躥來躥去發放糖果，有現場烘焙小蛋糕的，還有個班不知道從哪兒扛出來一個巨大的天文望遠鏡，支在禮堂外請大家看星星。

不遠處有一陣小小的騷動，女孩子羞澀的歡笑聲和男和-圖-書孩子大聲的喧嘩交雜在一起。

有男生故意去爭搶，還有人做痛苦狀大喊：「可憐可憐吧！分我幾個吧！」故意惹來一陣追打鬨笑，造成小小混亂。

只要用英語回答他一個問題，就能得到一個小娃娃。

馬上有人上前幫忙，幾個人一起幫他拾起那些編著各種漂亮繩結的禮物盒，還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剛剛在會場上拿到的獎品，女生們也開玩笑當成聖誕禮物一併送給了他。

我慢慢地蹭過去，居然看到了封信。

但是這樣的我，竟也存著小小奢望，希望我也曾存在於他的人生里，哪怕只是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小片斷與www.hetubook.com.com傻傻回憶。

沒走幾步就遇到一個「聖誕老人」，在派發手裡最後幾個禮物。

她毫不懷疑地對我說謝謝。

我也想象那些女生一樣，親手送他漂亮的聖誕禮物，對他說新年快樂，看著他的眼睛，對他微笑。

每一個上學期大考來臨前，最後的瘋狂一定是聖誕晚會。

「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

才發現原來是那隻小恐龍的附加功能，這些神奇的三無產品永遠創意豐富，驚喜多多。

我想他應該已經不記得我了吧。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我，迅和圖書速裝作彎腰的樣子，把手上的小恐龍放到了一個正在幫封信撿禮物的女孩手裡。

我心念一動，腦袋還未想清，腳步已經在挪動。

我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壞事，直到逃離現場很久，心還怦怦直跳。

那是專屬於青春的沒有形狀的放肆又囂張的快樂。

距離漫畫本丟失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但沉重的課業與騷動的青春都在每日更新，已經很少有人再談論。

我不敢做玫瑰，無顏爭艷；

聖誕晚會就直接把大禮堂變成了喜樂會，沒有傳統的歌舞表演，而是以班級為單位，在禮堂上開設各種遊藝活動。

不敢變閃電，劈開大地；

我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