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星星上的花1

作者:煙羅
星星上的花1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章 Flower·孤勇 9、你不如去校園裡裸奔一圈,他會記得你天長地久永垂不朽

第三章 Flower·孤勇

9、你不如去校園裡裸奔一圈,他會記得你天長地久永垂不朽

他那一句贈言像一個乾淨而憂傷的句號,在那一天為我的青春暗戀宣布終點。
我想他應該已經掃了一眼我明信片後面寫的字。
我站住,傻傻的回頭。
在二樓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我氣喘吁吁,來不及頓住腳步,就直接被七春推進了虛掩的門。
我還是開口了。
我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那麼多次如潔白羽毛擦過水麵般輕微的交集,在他心裏是否也曾留下哪怕是一點點的痕迹?
下午的時候大雨終於落了下來,夏日的雷雨伴著狂風閃電,衝擊長空,轟轟烈烈攪得彷彿天地傾覆。
校運會後有一次他跑過來送玫瑰花,只有一朵就算了,最驚人的是當他像上世紀的偶像劇里男主角一樣一身白衣面帶深情把背在身後的手突然伸到七春面前時,還來不及念他的台詞,那唯一的一朵玫瑰就在眾目之下整朵從枝頭掉落下來。
我的聲音緊得很陌生,但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我居然沒有顫抖。
我原以為青春是慢慢結束的,但原來結束只在一瞬間和-圖-書。在那個人離去的霧靄里,青春再沒有張揚的笑,也沒有肆意的痛了。
「你腦袋裡長毛線啊?他們已經畢業了,你們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會認識,再開學一切就結束了,何必再自尋一次煩惱。」她不能理解我為什麼要主動丟臉。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七春噴笑:「你不如去校園裡裸奔一圈,他保證記住你直到天長地久永垂不朽。」
校運會結后,鄰班某個男生「野狗」的外號已經傳遍上下幾年級。
但我從未有一刻如此明了,我要去的方向。
那張明信片的圖案,是澄澈的藍天。
有女同學開始捂住耳朵。
我一瞬間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花朵整個兒砸在七春的小鞋面上,深紅的花瓣頓時凄涼的散開,而光禿禿的花桿還握在野狗同學的手上。
我小聲的問:「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我張口結舌的抱著我的書包站在那間不大的屋子中央,我想我那時的樣子一定很傻很呆,而靠窗的辦公桌後面,是面露驚hetubook•com.com詫表情的封信。
然後所有人就震驚的看到迅速爬起來的她甩開長腿調轉方向橫跨整個操場直奔廣播台。
那一個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麼,滑稽的想起了一件事。
只有他一個人。
我只抬眼了兩秒就重新深深低下了頭。
他追了幾步,把我落下的書包遞到我面前。
所以這一次,我說想親手送給封信一張表白明信片,就被她痛心疾首的強烈吐槽了。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在世界的異常喧囂里,卻越發的聽見內心裡逐漸的沉寂。
是想了很久很久,在心裏演練了一千次以上的話。
跑到門外走廊上,聽到封信的聲音:「程安之。」
雖然這樣嘲笑我和反對我,但是七春就是七春,三天後她風風火火衝進教室,因為用力過猛,差點把整張嘴都塞進我的耳朵里。
「我叫程安之。安之若素的那個安之。」我說。
他果然忘記了。
她最近不顧校令燙染了頭髮,雖然不是什麼誇張的造型,但微曲的粟色短髮仍然和*圖*書讓她增加了幾分這個年紀少有的嫵媚與明亮。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謝謝。」他說。
我曾經聽說,他非常喜歡拍各種各樣的天空。
我一邊哭一邊往教室走。
他看著我,沒有開口,也沒有微笑,彷彿已經洞察了我此行的目的。
發令槍一響,大家都狂奔出去。這時,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廣播稿從大喇叭里清楚的播出來:「槍聲響了,運動員們猶如脫韁的野狗奮勇向前……」
她沒有做什麼暴力的事,她只是細心的跑去看了看那份廣播稿上的署名。
但是更狗血的是,野狗同學不但沒有為七春賜予外號而生氣,反而成為了七春最熱烈的追求者。
我說過,我對著鏡子演練過一千次。
我依稀聽到她輕聲說:「加油。」
「快拿上你的傻逼明信片,他來學校了!就在學生會辦公室那裡!」
「我叫程安之,安之若素的安之。」
「你真的要去做這麼傻逼的事啊?」孟七春趴在我的課桌上有氣無力的搖晃腦袋。
終於說出來了,這句最重要和_圖_書的話。
「送你一張明信片。」我從書包的小夾層里取得那張明信片,然後把書包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再上前一步,雙手把那張明信片遞上。
那一次七春操著把椅子從野狗從此班追到彼班,野狗的嚎叫驚動教務處。
正是中午時分,學校里只剩補課的班級,空氣異常的安靜和潮濕,像看不見的罩子把我們圈在其中,彷彿用再輕的聲音,也會撕裂出傷口。
「老娘這輩子最怕傻逼,尤其是傻逼中的戰鬥機!」她憤憤的總結。
那一天,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用眼睛的餘光瞄到他微怔的表情,他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
明顯打折的玫瑰不靠譜。
「好好學習啊,加油。」他低下頭看著我溫柔的說。
看上去是來收拾最後的東西。
沒有再思考的時間,我抱著書包跟著她往外跑。
本來在參賽前號稱有著必勝把握的孟七春明顯的聽到這句后踉蹌了一下,節奏一亂居然左腳絆到右腳跌倒。
毫無疑義這一幕在短暫的靜默后被圍觀群眾集體捶地瘋狂https://m.hetubook•com.com鬨笑。
我發現他有一個習慣,看人的時候,從來目光專註。不迴避,也不尖刻,像表面溫和但實則堅決的漩渦,讓人輕易感到軟弱的崩潰。
良久,我低下頭,開始一張接一張的做模擬卷子。
那一天天氣不好,陰陰的,大片的烏雲堆積在天空里,好像要下大雨。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當場看那張明信片上的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立刻看還是不希望。
幾個月前的校運會上,女子八百米長跑項目,七春參加了。
我轉身跑了。
那是我整個高中階段最後一次見到封信。
「封信,我不知道別人的星星是什麼樣子,可是我的星星上只有一朵花,是你。」
我看著窗外,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如長蛇般在雨幕里游躥,三點鐘的天空,已經如同午夜般墨黑。
很多年以後,有一次聊起,封信說,我那時的表情,叫視死如歸。
「我想要他記住我。」我小聲說。
他接過去,動作很慢,但沒有停頓。他並沒有看,只是輕輕放在手邊的一本書上,正面圖案朝上。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